正文 故事八十四 你都不知道（上）

    故事八十四你都不知道（上）

    这世界上有很多敢爱敢恨的姑娘，我们的好友黄天良有个前女友，名叫“冯丧尽”，她就堪称这方面的典范，她与黄天良“乱七八糟”的爱情故事曾在我们的圈子里闹得满城风雨。“冯丧尽”的真名叫冯珍珍，听起来应该是个温柔端庄的好姑娘。但事与愿违，她完全就是黄天良的克星，这个外号也恰恰是我们看到她把黄天良祸害的着实不轻而给她起的。“啧啧”，听过他们故事的人都得咂嘴，“简直丧尽天良啊！”。

    黄天良在城里工作，都28岁了，死活就是不愿找女友。临近过年的时候，他老家的爹妈都快急疯了，村里像他这个年龄的小伙子都生了二胎了，他这里还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爹在电话里努力冲冲地说：“小兔崽子，今年过年你要是再一个人儿回来，晚上你就睡猪圈里！正好咱家的老母猪还没配种儿，不能让咱们老黄家无后！”

    “爹，你咋这样说话？俺要是和老母猪洞房了，生出来那成了啥了？”黄天良有些着急。

    “我不管，你但凡能给我播下种，就是生个猪妖，我都愿意认他当孙子！以后我还拿钱供他接受九年义务教育，还让它上大学加入学生会呢！”他爹赌气地说。

    挂了电话，黄天良嘟囔着：“真没文化，动物现在都不允许成精了，我爹咋还猪妖猪妖的？！”冷静下来之后，他真害怕过年回家睡猪圈，想想他家那头300多斤的老母猪见了他的亲切劲儿，他就不寒而栗，甚至还怀疑那头老母猪和他缘定三生，这辈子学白娘子来找他报恩来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在网上搜寻其“租赁女友”的广告，你别说，信息还真不少。冯珍珍的名字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眼光，看名字是个淑女，应该受过良好的文化教育，话肯定不多，租回家假装自己女友也露不出破绽。一百一天，价格也公道，就她了。为了方便联系，两个人还互加了微信。

    两个人约定在长途汽车站碰面，“冯丧尽”就在那里直接跟着黄天良回家。第一眼看到“冯丧尽”，黄天良就将其惊为天人了。大眼睛，高鼻梁，长睫毛，是那种看一眼就能让男人心里痒痒的女生。但他赶紧示意自己冷静下来，“我与她是雇主和雇员的关系，绝对不能假戏真做。”

    长途车上，两个人随意地聊了起来，他发现“冯丧尽”说话有些随便，嘴里不时迸出几个脏字儿，还一口一个老娘的自称。黄天良赶紧提醒她：“到了我家你可别这样说话啊！我爹妈都是老实人，别把他们吓到。”

    “冯丧尽”立刻翻脸，“我擦，这样说话怎么了？老娘哪儿让你不高兴了，你说！真是的，一个男的和他妈个娘炮似的，讨厌！”说着，她开始在口袋里摸索，随后掏出一盒香烟，修长的两指夹起一根，歪着脑袋问他：“劳驾，借个火儿。”

    黄天良彻底崩溃了，自己怎么找了这么一个货来？和个女流氓有什么区别？！他当即给中介打去电话要求“退货”，自己宁愿和老母猪白头偕老，也不带她回家了。中介陪着笑脸，让他把电话给正在吞云吐雾的“冯丧尽”，她和中介说了一会儿把电话挂了。“行，我们急顾客之所急，想顾客之所需，顾客的要求就是我们的目标，顾客就是他妈的上帝！我一定尽我所能装好处女，啊不，装好淑女，让您满意。”她像个机器人一样机械地说着，末了还特不服气地补了一句：“这样行了吧，大叔？”

    黄天良这才放心，一路上，两个人再没怎么说过话，“冯丧尽”好像在独自生着闷气。

    到村口的时候，已经五点半了，冬天天黑的特早，村里已经家家炊烟，传来阵阵的饭菜香气了。两个人在铺满积雪的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树上不时有雪簌簌落下。村狗的叫声回响在空荡荡的巷子里，“汪，汪汪！”，听着还有一种别样的节奏感。巷子的深处传来了农村妇女中气十足的喊声：“狗剩子，回家吃饭啦！”

    黄天良看着蹬着一双“恨天高”的“冯丧尽”走在雪中费劲，好心伸出手拉着她，被她一巴掌打开，看样子，她还是余怒未消。终于，两个人到了家门口。黄天良的爹妈早听说儿子要带女友回来，乐的好几天都没怎么睡觉，就盼着儿子回家这一天。今天一大早，老两口就开始忙活起来了，杀鸡炖鱼，炸藕合，烩肉，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爸，妈，我回来了！”黄天良一进大门就扯开了嗓子喊着。老两口听到喊声，赶紧从屋子里迎了出来，院子里四个人面对面站着。

    “爸，妈，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女友珍珍。”这时候，“冯丧尽”倒是挺配合，特意往黄天良身边靠了靠，亲密地挽住了他的胳膊。他爹妈一看，乐的更是合不拢嘴了，不住地夸赞：“哎呀，瞅瞅，咱儿子真出息，找了个这么俊的儿媳妇，真不错，好看！”

    “爸妈，你们别这么叫，什么儿媳妇？八字还没一撇呢。”黄天良埋怨着。

    “伯伯阿姨好，我叫冯珍珍，是天良的女朋友，”“冯丧尽”甜甜地喊了一句。

    “哎，好，好！来来来，闺女，这不过年了吗？我和你阿姨也没给你这小辈儿准备什么，来来，拿着，可别嫌少。”黄天良他爹从口袋里掏出个红包，塞给了“冯丧尽”。黄天良一看这个急了，伸手要去夺，被他爹喝止了：“小兔崽子，我和你妈愿意给姑娘钱花，你看你个小气劲儿的！闺女，收好，这个臭小子要敢找你要，你告诉我，看我不揍他！”

    黄天良愁眉苦脸地嘟囔着：“我小时候连个压岁钱都不舍得给，现在倒好，也不知道谁是你们亲生的。”

    四个人把带回来的年货摆好之后就一起进了屋，刚一进门来到桌前，“冯丧尽”就喊了一句：“我操！这鱼吃了春药了吗，长得他妈这么大！”她看见了盘子里的那条大鲤鱼。黄天良吓得赶紧冲她使眼色，她才恍然大悟自己得装个淑女，立刻安静了下来，幸好黄天良的爹妈没听懂她喊的什么。

    落座后，黄天良给他爹倒了杯酒，他妈问：“闺女，会喝酒吗？会的话也陪着他们爷俩儿喝点儿，农村没有集中供暖，晚上冷，喝点酒暖暖身子。”

    “我不太会喝酒，但现在是过年，为了让伯伯阿姨高兴，我稍微喝一点也行，陪陪您二老。”她倒是挺会说话。

    庄稼人平日里干农活，身体硬实，酒量也大。黄天良他爹那可是喝酒的个中好手，村里谁不知道老黄喝白酒有“半斤起喝，二斤刹车”的名号？刚开始的时候，“冯丧尽”还是对着杯子轻抿一口，后来喝着喝着，黄天良突然收到一条短信，上面写着：“老娘馋酒了，受不了了，今天非得和你爹好好喝喝！”他知道，麻烦大了。

    “冯丧尽”端起酒杯，对着他二老说：“伯伯阿姨，今天是我第一次见二老，感觉您二老特亲切，来，我敬二老一杯，祝您二位福如东海长水流，寿比南山不老松，我先干为敬了啊！”二两的杯子满满一杯，她啪就透了。

    黄天良一看傻了，他爹也傻了，不过更多地透着兴奋，“看不出来啊，闺女，挺能喝啊！好，今天咱好好喝喝。”他也一仰脖儿透了。随后两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劝都劝不住，两人前后总共喝下去四瓶白酒。最后，黄天良费尽力气把张牙舞爪，失去理智的“冯丧尽”拖回屋里，又回来帮着他妈把已经出溜到桌子下面的他爹架到床上。

    黄天良的屋里，他正把被子c褥子往地上铺着，让“冯丧尽”睡床上，自己在地铺上凑合一宿就行了。“冯丧尽”嘿嘿傻笑着，呓语着：“来，小黄，过来，让老娘亲一个。你过来啊，让我好好疼疼你！”

    黄天良走了过去想给她把被子盖上，“哇”一口，“冯丧尽”吐了他一身，自己的衣服上也占满了秽物。无奈之下，他脱去了外套，随后又半闭着眼替她换了干净衣服，折腾到了下半夜，他才沉沉睡去。

    这一觉就到了第二天早上10点，黄天良率先醒来，想去看看“冯丧尽”怎么样了，他俯身看着熟睡中的她，吐气如兰。谁知道，她突然醒来，痛苦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又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她啪就甩了他一个耳光，“狗东西，你敢趁我睡着了占老娘的便宜！”

    “我没有！”

    “没有？没有我的衣服怎么换上的，还有，我我下面怎么湿了？”遇到敏感话题，她也不是毫无顾忌的。

    “我给你换衣服的时候是闭着眼换的，那是你自己吐了，浸湿了。”他无力地解释着，心中祈求她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爹妈。

    她翻身下了床，穿好衣服要往外走，“你干什么去？”他问。

    “吃饭！”

    接下来的几天，太平无事，“冯丧尽”再没和黄天良的老爹拼酒，装的倒是挺乖巧，净帮着他妈做些家务活儿。临走之前，黄天良他老爹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天良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我看这闺女不错，找个时间把婚结了吧！”

    他听到后，呵呵一笑。

    他们一起回到了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长途汽车站，费用结清后，黄天良说：“这几天谢谢你，我那晚真没对你怎么样，你”

    “滚！都不知道老娘什么意思。”“冯丧尽”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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