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狐狸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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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会在一天半后恢复正常,给宝贝们带来不便请谅解啊。  白亦陵松手放开了鸡腿, 撇撇头都没抬, 自顾自趴在地上吃着, 求仲递给他擦手的湿帕子。

    白亦陵擦了擦手,道“对了求仲, 你明早去洵之那边一趟,让他想办法帮我查查, 户部尚书王畅在外面养外室的事, 重点放在平成巷。”

    李洵之是当朝丞相的独子, 目前掌管南巡检司, 白亦陵出身的暗卫所也在他的控制下。王畅本来一身清名, 现在事关名誉不好声张, 如果让暗卫那边调查,人手上要方便一些。

    当年两人还在仪仗队的时候分别是第七卫队和第六卫队的队长, 关系一直很好。

    求仲答应了一声,却没有离开, 而是跟着白亦陵一起进了卧房。

    他示意清奴出去,关上门, 冲着白亦陵说道“六爷,今天您不在的时候, 淮王府的人曾经来过,说是五皇子好像丢了。”

    陆屿狐躯一震, 炸了下毛, 抬眼看向求仲。

    因为剧情经过了崩坏、韩宪修改、白亦陵自己回来之后继续崩坏等一系列过程, 已经有些混乱了,白亦陵也不知道这五皇子不见的事情具体对应的是书中哪一段情节。

    他有些意外“听谁说的”

    求仲道“是淮王府上的下人来过,说是他家主子几天没有回府,也不留个信。他们生怕是主子又跟陛下闹气,不敢上报,想问您借点人手,恰好您不在,就被小人辞了。”

    皇子跟皇上闹脾气离家出走,这可真是天下奇闻,白亦陵笑了一声,道“他倒是活的真自在。”

    传言中淮王因为是狐仙生下的孩子,二十岁之前要同母亲一起生活,所以一直居住在塞外。这件事情不知道真假,反正皇上一直对这个没见过几面的孩子封赏不断,京都里有什么好东西,都忘不了千里迢迢送过去一份。

    半年多之前淮王回到京都的时候,白亦陵没有在场,回来之后听人形容,说是当时淮王锦衣金冠,纵马入城,风神迥绝,举止有度,很给皇室长脸,更是让龙颜大悦。

    他们这些外人也就是感叹感叹,但其他的皇子肯定不服同样都是儿子,这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吧

    皇四子易王陆协就是个藏不住心思的人,他实在觉得泛酸,就在旁边不阴不阳地说了几句话,意思是皇上为了迎接他搞了很大的排场,五弟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就是不一般,别人都比不上云云。

    这种小摩擦再常见不过,简直都不叫个事,但是放到陆屿身上就不一样了。

    他听见之后,二话不说转向永平帝,直截了当地埋怨道“父皇,都跟您说了我要自己悄悄进城,您却非得要惊动这么多人,这不是给儿子招恨么四哥都不高兴了”

    周围的大臣和皇子们都惊呆了,最呆的就是没忍住说了句酸话的四皇子,要早知道对方是这么个愣货,打死他他也得把话给烂在肚子里。

    寂静中,他重重跪了下去,永平帝却笑了。

    据说当时,他拍着陆屿的肩膀,笑言道“吾儿率真,甚得朕心。父子之间,何必过多拘束,有话就要如此直言。”

    当时在场群臣和各位皇子的表情,可以说全都相当的一言难尽。

    白亦陵嘴上说淮王“活的自在”,表情语气却都不是那么回事,皇室中人缺什么都不缺心眼,表面上呈现出来的,未必都是真相。

    陆屿在旁边等着白亦陵继续往下说,他还挺想知道这人对“淮王”是个怎样的想法,欣不欣赏,讨不讨厌。但白亦陵只说了这么一句,后面就没话了,反倒让人的心在半空中悬着。

    思绪纷扰之间,已经到了就寝的时候。

    白亦陵给陆屿准备了一个铺了棉垫的小篮子,自己上床睡了,陆屿却并不喜欢这个简陋的东西。

    他四下打量一番,蹦到白亦陵床上踩了踩,觉得舒适度可以满意,于是在他枕边蜷成一团,闭上眼睛。

    他一边假寐,一边警惕,感到白亦陵的手伸过来,立刻绷紧肌肉,对方却是往他身上盖了块小被子,修长的手指划过颈间软毛,略微有些痒。

    等他收回手继续睡了,陆屿将身体往被子里面蜷了蜷,毛茸茸胸膛里面的那颗狐狸心,砰砰跳了两下。

    积分10。

    白亦陵刚刚闭上眼睛,又听见了积分提示的声音响起,不由一笑。

    陆屿在白亦陵家住了几天,伤好的很快,也休息的很舒服,美中不足的就是白亦陵白天不在府上,他有些无聊。

    在白亦陵再次准备应卯的时候,陆屿追马要求指挥使带宠物一同上班,获得批准。

    北巡检司,庄严肃穆,闲人勿入,今日一早,却是格外热闹。

    白亦陵大老远一进门,就听见里面莺莺燕燕一片娇嗔笑语,直浪出了二里地去,吓得他停住脚步,倒退出门口重新看看,确定了自己没走错路,这才重新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迎面下属卢宏用袖子遮着脸,大步疾走,慌不择路,状似泪奔。

    白亦陵一把揪住他,问道“干什么呢”

    卢宏把手放下来,一看是他,大声诉苦“六哥,你快管管那屋里,真是、真是见了鬼了”

    白亦陵道“什么鬼,女鬼”

    卢宏哭丧着脸说“六哥莫开玩笑,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一大早,李指挥使派、派人送来了一帮青楼的姑娘,说是你要的那帮女子,简、简直是目无法纪,胆大包天,非但无视我等威严,还吵嚷不休,用手捏我的脸”

    他的表情不像是被调戏了,反倒像是已经被人给睡了“我不知道她们跟你是什么关系,都没敢还手老天啊,这印子和身上的脂粉味要是被家父发现了,我怕是活不到娶妻的那天六哥,这是工伤,到时候你要为我作证”

    白亦陵反手搂住他肩“行行行,只要不说加俸禄,作证算得什么事。那些姑娘是洵之帮我找的证人他倒是手快。”

    卢宏哭丧着脸道“你交代的事他当然在意”,就又重新被白亦陵拖了回去。

    白亦陵到的算早,北巡检司空荡荡的,不少人都还没有过来。

    在里间的几个年轻小伙子都是卢宏这样的老实人,再加上不知道白亦陵到底是要干什么,缚手缚脚的,还真管不住这一屋子的莺莺燕燕,难怪卢宏要落荒而逃。

    除了女人之外,李洵之还送来了一包东西并一封书信,东西是几块搜查出来的布头废料,书信交代了调查情况,白亦陵简单翻看了一下,就进了里间。

    他抬眼一扫,正有几个姑娘将两名泽安卫围在中间,娇嗔着说要离开,另有几人吵吵闹闹,扯着人询问被抓进来的理由,脂粉香气熏天,莺声燕语逼人。

    卢宏死活不肯走了,白亦陵松开他,自己走到门口咳嗽一声,用刀柄“砰”地重重砸了下门。

    这声巨响把房间里的人都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转头朝他看过来,周围安静了一刻。

    等到看清楚来的是谁之后,几名年轻小伙如蒙大赦,眼含热泪“六哥”

    各位姑娘面颊飞红,心花怒放“六爷”

    “嗯”白亦陵拖着长音答应他们,走进门去,门边一个姑娘暗戳戳想摸一下他的衣袖,冷不防袖口处冒出一个狐狸头,差点咬到她,姑娘连忙又将手缩了回去。

    白亦陵看看自己的手下“都给我过来卢宏,打盆水去。”

    卢宏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还是答应一声去了。其他的人逃出女人的包围,纷纷跑到白亦陵身后。

    这些青楼女子跟形形色色的人打的交道多了,她们胡闹归胡闹,其实很会看人下菜碟,都知道白亦陵的身份,不敢惹他,于是收敛许多。

    白亦陵道“哪个是青草”

    众女人面面相觑,没人答话,闫洋刚刚作为在场唯一能够勉强招架进攻并记下名册的人,此刻最有发言权。

    他翻了翻手中的几页纸,低声道“六哥,只有个芳草。”

    人群中传来轻笑。

    白亦陵面不改色“那就凑和算是芳草吧,出来。”

    过了片刻,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扭着步子走了出来“六爷。”

    白亦陵道“唔,是你,刚才也是你叫我叫的最大声,之前认识”

    芳草掩口笑道“六爷自然不认识奴,但是您的画像我们却都是见过的,现在看到真人,可要比画像还俊美呢。”

    闫洋听了这话,脸色都变了,斥道“放肆”

    芳草说这句话其实是有原因的晋国每一届的品美大会,都会选出来形形色色的美人,这不光是个好听的头衔,更代表着当时的一种审美的倾向和喜好,往往引得人争相效仿。

    尤其是青楼女子,本身就是靠着自身的美色谋生,更加需要对这一点格外关注,才能跟上潮流。

    可是已经连着两届了,都是同一个男子拔得头筹,这让大家觉得很难办。但不管怎样,白亦陵的画像她们还是想办法弄到了手,平时没事看看,花痴或参详都是极好的。

    这种事谁也管不了,大家心照不宣,有猛士敢当着白亦陵的面提起来还真是头一回。他慢悠悠地撩了芳草一眼,对方的脸上虽然带着笑模样,手指却是紧紧攥着帕子,显得很是紧张。

    白亦陵笑了笑,看见他似乎没有因为这个大胆玩笑生气的意思,刚刚老实一些的女人们又开始小声笑闹和私语起来。

    “各位,静静,听我说。”

    卢宏端着水回来了,白亦陵敲了敲他手里的水盆,微笑道“本官要正式开始审案了,从现在开始,谁要是再多废话一句,这盆水就朝着谁的脸上泼。你们正好比一比,哪位是真正的洗妆不褪唇红,选出来一个,那什么品美头筹本官拱手相让,可好呀姑娘们”

    天呀,他,竟如此歹毒

    脱妆之恐怖大于杀头,周围顿时就安静了。

    白亦陵“哼”了一声,吩咐闫洋安排人审问这些女子同王尚书的关系,自己带着芳草换了个房间。

    芳草进门就跪了下去。

    白亦陵没理她也不惊讶,自顾自地坐下,陆屿从他的袖子里面钻出来,蹲到桌上,探头喝了点茶缸里的残茶。

    白亦陵将李洵之给他送过来的东西往地上一扔,开头就是“芳草,你可知罪”

    芳草大惊失色,颤声道“大人”

    白亦陵微微翘起唇角“慌什么你刚才故意出言不逊,难道不是故意想要引起我的注意么你这表现,分明就应该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抓进来。”

    他身体微微前倾,双眼盯着芳草问道“芳草,王尚书死前所穿衣裳的布料,为什么会会与你房间里剩的布头碎片是一样的他是不是你杀的”

    芳草浑身一颤,连声喊冤“大人明鉴,芳草本是青楼女子,是王大人为奴家赎身,我所有的吃穿用度全部仰仗于他,杀人可一点好处都没有啊

    她哀哀切切地说“王夫人一向凶悍,在大人们上门之前,王家的人就已经来过了,口口声声指责奴家害死了王大人,要绑我回去奴家真的很怕自己会被他们折磨,实在不得已才想跟您诉说冤屈请大人恕罪”

    她的话大大出乎了白亦陵的意料“你且把话说明白。”

    芳草解释一番,他这才知道,原来这些姑娘都不是王畅背地里偷着养的,她们都已经得到了王夫人刘氏的首肯。

    几日前,在泽安卫的人离开王尚书府之后不久,刘氏就醒了过来。她听刘勃说了王畅衣服有问题的事情,勃然大怒,这才派人上门质问芳草。

    要不是李洵之的人去的及时,芳草可能就被不知不觉弄到王尚书府去了。

    白亦陵道“这种事情,为什么他们不报官,却私下找你”

    芳草的眼珠子转了转,撇着嘴说道“大人您这就不知道了,王夫人最好面子,京都里哪个人不知道王大人怕她怕的就和见了鬼一样,如果他纳妾的事情传出去,王夫人的脸往哪里搁她才不会主动说呢。”

    白亦陵似笑非笑道“哦,原来如此。”

    这边芳草话音一落,那头刚来到卫所的常彦博就匆匆跑了进来,说道“六哥,王夫人和王小姐来了”

    芳草正心虚着,听见这话吓得哆嗦了一下。

    白亦陵顺口道“轰出去,这地方也是她们能来的”

    常彦博就等着他这句话,兴奋地答应一声,就要出去,白亦陵却又道“等一下。”

    常彦博停步,只听对方说道“还是让她们进来吧。”

    他有些奇怪,不由扭头看了白亦陵一眼,却见到芳草也是一脸茫然,在白亦陵的示意下,藏到了屏风后面。

    她刚刚藏好,王夫人刘氏就带着王海云进来了,王海云向昔日的未婚夫行了一礼,没有说话。

    剧情发生崩坏预警,提请宿主注意。

    当白亦陵向着王海云颔首还礼的时候,系统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提醒。

    白亦陵“什么意思”

    系统警报检测到刘氏出现“否认退亲”倾向。为提升爽度值,拒绝狗血剧情,请宿主保持逼格,优雅分手。

    白亦陵感觉两侧的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

    她神情焦虑,正搜肠刮肚地寻找借口把话圆上,就听见白亦陵淡淡地说“嗯,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王海云和王夫人都吃了一惊,只听对方道“在王大人过世之前,我已经将信物还了回去,咱们之间婚约早就不算数了。王小姐你跟郭公子的事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今天过问的种种,只是查案需要。”

    他的语气不重,王夫人却觉得仿佛挨了个耳光一样,讪讪说道“芳草的这些话,也根本就不能证明她没有杀人”

    白亦陵道“但她确实没杀。”

    此言一出,芳草和王夫人同时抬头,两人面上的神情一喜一怒,对比分明,诧异之情却是一分无两。

    王夫人道“怎么可能,那衣服”

    她的目光在地上梭巡,刚才白亦陵向芳草问话的时候,就把之前王畅剩的那件斗篷和零碎布料扔在了芳草面前,此时王夫人一低头就捡了起来,说道“衣服上的布料和她家搜出来的布头分明是一样的”

    白亦陵道“布料一样,但针脚不对。”

    看个衣服还要注意针脚,王夫人确实没有想到。剪剩下的布头上有的绣着花样,她连忙对比了一下,发现果然是一个针脚绵密,反勾而成,一个针脚稀疏,式样疏朗。

    这就说明芳草确实用相同的布料做过衣服,但是衣服被他人掉包。掉包的人是谁虽尚待调查,最起码芳草的嫌疑已经不存在了。

    机智断案,慧眼识人,改变芳草原命运,获养生热敷包一个。

    积分50

    白亦陵听见加分的声音,忍不住回头看了陆屿一眼,不知道他这个积分是怎么给出来的,结果正好见到蹲坐在桌上的小狐狸正在专注里看着自己。

    白亦陵觉得自己可能乐糊涂了,因为他居然仿佛在狐狸的黑色眼睛中,看出了某种属于人类的情绪。

    他移开目光,王家两母女气势汹汹而来,此时连招呼都没打一个,灰溜溜地走了。

    白亦陵看了在地上跪着的芳草一眼,说道“现在证明了你是清白的,你也可以走了。”

    芳草给白亦陵磕了一个头,低声道“谢大人为奴家洗刷冤屈,奴家方才言语不当,给大人您谢罪了。”

    白亦陵心道我还要谢谢你,要不然恐怕也带不出刚才王海云那一番话来。

    想到这里,芳草却又安慰他道“不过反正那郭伟河死都死了,他根本及不上大人万一,您也不必跟那种人置气。”

    白亦陵一怔“你说郭伟河死了怎么死的”

    芳草想了想“好像是失足落水。”

    白亦陵皱眉道“这么巧”

    芳草连忙道“奴家不敢欺骗大人。就在王大人出事之前的几天,他还提起这事,说是什么郭大公子出事之后,郭家只能重新由郭老爷主持啊,就是他被烧死的当天,本来还约见了郭老爷谈生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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