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63 不是我不好，只是你不需要

    “姑娘，来客了，好声招呼着。”

    又是哪个恶心的男人？不见不想见啊！人生就是这样。必须生存，没得选择！她换了件宽松的衣服准备笑脸相迎。西瓷在玫瑰山庄各种装各种应付，都快逼得人格分裂了。当她看到客人时整个石化了

    许末彦打量了她好久好久，终于开口。“是我的幻觉吗？西瓷，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谁是西瓷？西瓷是谁？”压下胸中那股不安的情愫，她开始回应。举止神态俨如陌路人。

    “别装了！你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你是谁。”

    “哼，家里那个才是西瓷，公认的。我是谁？我只不过是被你们扫地出门然后又人尽可夫的妓女！话说回来小女子预约很满的，而且身价飙涨噢。你出得起价钱，我照陪！出不起价钱，门在那边恕我不送！”

    “本来我对你还抱着一丝愧疚。我以为我是背叛者，没想到你比我更甚。看得出来你在玫瑰山庄过得还不错。珠圆玉润，人都胖了嘛。你存心报复也好自甘堕落也罢，我以后不会再管你。”

    她腰围是粗了些，那是因为有身孕。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眼前的男人若有一丝关心又怎会看不出个中缘由？“你以为自己高风亮节胸怀坦荡，你以为自己是来拯救失足妇女的？谁稀罕你来见我？滚！给我滚！我跟你早就划清界线了。”

    “遵命，我滚！我会滚得远远的。”

    西瓷愤然拿起身边的东西砸了下去。砰！突兀的声响令得许末彦止步回头。难得见她如此失控。镜子落地，心已然碎成片。为什么刚好摔的是镜子？西瓷蹲下身摆弄着镜片，很认真的，似乎在拼凑着什么。当她看到残缺的镜片参差不齐映出自己的容颜时，她开始崩溃痛哭！或许这面镜子承载寄托了她对许末彦最后的期望。是的，她想起了破镜重圆，多么美好的字眼呀。哪个无聊的古人瞎编排出来的？骗子骗子！镜子破了就是破了，怎么可能重圆？

    “喂，西瓷。”一不留神西瓷被锋利的镜片割伤了手，许末彦连忙送上手绢包扎止血。西瓷生硬缩回手。她拒绝，不让许末彦碰她。

    “不准叫我西瓷。你不配！你承认的是我亲妹妹。”

    “别说了！”

    “你来见我，她知道么？”

    “她，应该，知道。”

    “吵架了？”

    “算是吧。”

    “造化弄人，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地方相聚。既然你人都来了，就好好听我倾诉一下吧。有些话是第一次说也是最后一次。”

    “你说。”

    “你以为你跟倪裳之间的暧昧我没查觉吗？什么时候开始你的目光总是随着她走。那么的深情那么的留恋。或许你自己都忘了，曾经你就是那样注视着我的。时间真的过了那么久吗？久到让你忘记了喜欢我的感觉。我看见了，你偷偷亲吻她。我想我一定是自己眼花。你跟我妹妹，怎么可能？我沉默是因为我信任着你们。现在回头想想觉得自己真的很蠢！”

    “我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可我就是抗拒不了她。真的对不起。”

    “许末彦，嫁给你曾是我最大的幸福。从成亲那天开始我的人生就围着你打转。我敬你爱你，自认没有半点对不起你。我勤恳努力做一个好妻子，用心维护我们的家。我从没想过会离开你。我以为我们会白头到老，我以为我们会地久天长。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们之间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是我不好所以你才会移情别恋吗？”

    “不是这样的。你很好，无可挑剔。真的。”

    “所以结论是：不是我不好，只是你不需要！”

    “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幸福。你很独立也很有能力，离开我离开玫瑰山庄依然可以活得潇洒的。”

    “我为什么要离开？我吃得好，住得好，有钱赚，还有人捧。”

    “真心话？”

    “对！”

    无语了！这是西瓷自己的选择谁都帮不上帮。许末彦只好匆匆结束了行程。

    回到家后倪裳借题跟他发火闹矛盾。再后来干脆玩起了失踪，寻不着人。是的，在她破坏了别人家庭搅乱了别人生活后不负责任的消失了。责任么，倪裳压根儿就不会写这两字。她找好了下家，那个男人能满足倪裳的各种要求。很重要的一点，他认为倪裳是良家女子。事情早就有苗头了，只不过许末彦蒙在鼓里。

    “为什么连你也要离开。”

    “一，换个环境不想有心理压力。二来，找着了更可靠的男人。三嘛”倪裳明确的答复的他。“其实我没那么爱你！”

    没—那—么—爱—你！

    在一起的快乐时光，那些真情流露的瞬间，都是假的吗？完全搞不懂了。

    知道自己错在哪吗？

    有个女人说爱我，然后，我信了！

    许末彦身心受挫。脾气性格也变得阴晴不定古怪起来。自作自受，自作自受啊！到头来还是一个人。寂寞的时候，面对冰冷的家，他又开始想念西瓷的好。一切都回不去了。现在的西瓷与他无疑是两个世界的人。总是能听到玫瑰山庄西瓷的各种消息。她又跟谁谁谁睡了，又被哪个富翁包了。许末彦开始想象西瓷跟他们辗转承欢的样子。够了，够了，不可以！他被这两姐妹逼得走投无路。终于，许末彦忍无可忍出现了最开始那一幕。绝爱，杀妻。

    整个案件的来拢去脉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聆听者无不唏嘘。许末彦先见了女儿又要求到西瓷的坟墓祭奠。一缕香魂，孤寂飘摇。西瓷的埋葬之所十分简单，简单得连碑刻都没有。许末彦找到了合适的大理石，然后亲手打磨篆刻。一锤一凿，轻轻拭尘，他很细心认真的去做这件事。云欢欢来到身后，实在不忍打断他。

    “许末彦，知府刚才派人传话。最迟明天你必须到衙门接受公审。”

    “我知道了。等我把墓碑刻好。”

    “生前你不懂得珍惜，死后倒是又修坟又刻碑的。能改变什么？”

    “我是不是觉悟得太晚了？”

    “有点！”

    “我很抱歉让你跟着经历了可怕的事。差点让你成为我手下的冤魂。”

    “都过去了。恩怨一笔勾销。不知怎的，我对你就是恨不起来。”

    “你是个勇敢善良的好姑娘。我可以把女儿托付给你们吗？关于我的事情不要跟她讲太多，只有一点请务必转答。爹爹很爱她！”

    “你真的变了。”他给七姨娘送过血兰花，他也想过灭口展辰。他杀过人犯过错，如今也算洗尽铅华了吧？

    “你先走吧。让我单独跟西瓷说说话。”

    说？说话？对着坟墓？好吧！

    云欢欢走到半路，越回想越觉得许末彦情况不对。他奇怪的举动，话说得跟交待遗言似的，还有最后露出那抹安慰解脱的笑容。糟了！不好！难道他想？云欢欢原路赶回去。迟了，事情已经结束了。许末彦一头撞死在了石碑上。他表情很安详，死的时候没什么痛苦。他用自己的方式赎罪了。

    人已死情未灭，这块屹立的石碑就是最好的见证。看来许末彦完成了呢。爱妻西瓷之墓。当目光触及碑上龙飞凤舞精雕细刻的几个字时，云欢欢红了眼眶。看到了吗？西瓷！临死前最后一件事。他为你正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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