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60 沦落

    倪裳迫于无奈，重新出现在了玫瑰山庄。生活再一次被打乱。她不想面对，可对方是大将军。两人差距悬殊太大。与其天涯海角躲躲藏藏过日子倒不如坦然面对。“你们知道的已经差不多了，后面的由我来补充吧。”从哪说起呢？钱！钱真不是一个好东西，同时它又是不可或缺的东西。有了钱可以改善生活，有了钱才能看病生存。为了它西瓷不分日夜的赶工，然而卖胭脂的钱已经远远不够开销了。这天她急冲冲的找到西瓷。“不好了，姐。”

    “怎么了？”

    “末，姐夫他吐血了！”倪裳颤抖着拿出手绢，上面已被鲜血浸红。一阵天旋地转。西瓷强迫自己镇定。“你去照顾他，麻烦你了。我去请大夫。”

    “可是姐姐，咱们家已经拿不出银两了。”

    “我来想方法。”西瓷转身向尤家医錧方向跑去。那里有很多病人候诊，多数都是有钱人的老爷太太。西瓷穿着明显低一个档次。就连尤家的药童都有些瞧不起她。

    “你好，我是来找尤大夫的。”

    药童送给她一记白眼，这穷酸样还找尤大夫？他本来还想说些拒绝的话，没想到尤大夫亲自出来接见了她。笑吟吟的，特别和善的样子。“许夫人来了，进一步说话吧。”

    她跟着进了内室。“尤大夫，求你救救我相公。”

    “银两带了吗？”

    西瓷咬着嘴唇，她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囊中羞涩那么简单。“帐能先赊着吗？往后一定会还上的。我求你了！你先救他，我相公都吐血了。整个扬州只有你的医术最高明。你不救他，他真的会死的。”

    “你一个子都拿不出，我怎么给你相公看诊抓药？药材成本也是很贵的。看看周围看看这个世界，那么多穷人生病受伤，该怎么办呢？听天由命自求多福。要是他们个个都跑来求我，岂不乱套了？说实在的，你抬举我讲多少好话也不顶用。有钱才是硬道理。依你相公的情况，目前只能采取保守延续治疗。人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规律，你也看开些。”

    再也顾不上尊严形象了。她跪在房里，哭着哀求他。“求你了。你的大恩大德我会时刻铭记在心的。”

    “快快起来！”尤大夫扶她起身，不忘趁机在她手上摸两把。哎呀，年轻人的皮肤就是嫩滑弹性有光泽！尤大夫顿觉自己充满活力，果然美女触感比任何回春药都管用。他色眯眯的看着西瓷，想干什么已经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可是自动送上门来的。

    绝对的性骚扰！西瓷领悟浑身颤栗，自动退后一步。

    “怎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没有。”

    “我也很为难啊。我经营维持一个医馆也不容易，开销很大。本来还说要免你诊费药钱的。许家娘子不配合，请恕尤某人无能为力！”

    配合？瞧他那一脸老褶子，脑袋里装着各种龌龊的想法，试问哪个女人能配合？他应该有五十，不，六十岁了吧？他老婆死了有两年了。西瓷心头一阵冰凉。如果不依从，他一定不会救相公的。果然尤大夫转身便要离去。“我还有很多病人在等着。”

    “你别走！”西瓷立刻叫住了她，狠心咬牙说出这样一句话。“只要你肯救我相公。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闻言尤大夫露出得逞的微笑。“真的什么都可以？”

    西瓷抹去眼角的泪。她可以！为了救许末彦，无论付出何种代价！即使要她出卖灵魂出卖身体。

    好好的女子被糟蹋了，恶心的大夫得到满足。西瓷木然的穿好衣服拿着的赠药然后回家。她是个传统的女性，对丈夫忠贞，现在心情真是比死更难受。没脸面，愧疚，她真的无法面对许末彦。家不像家，昔日亲密无间的夫妻关系渐渐疏远，甚至到了一言不发的地步。忡忡心事谁人知？有情却道似无情！

    西瓷的沦落才仅仅开始。

    有一天她发现妹妹倪裳躲在角落偷偷抹泪，追问原因大吃一惊。“我把自己卖了。妓院！”倪裳说得简单，西瓷却听得如遭雷击。“妓院哪！你还是个姑娘家，怎么能有这种糊涂的想法？为什么？告诉我？”

    “五百两呢。足够家里用一阵子了。姐姐你很辛苦吧？每天都在为钱财药品生存发愁。许家老宅需要修整，养着我一个闲人，姐夫治疗也需要花钱。辛苦为什么不说出来呢？我也想替你分担啊。”

    原来妹妹是为了这个家！同一个目的。心里酸酸的，伴随多日的辛苦与委屈，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傻瓜！她拉着倪裳轻声说：“那是我的责任。我辛苦我累都不要紧，只希望身边的人好好的。如果不是你及时吸出了相公身上的毒血，恐怕他就死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我最近分身乏术，多亏有你照顾相公。瞧，其实你已经替我分担很多了。”

    “我们是一家人嘛。”

    “正因为是一家人，所以我更不能让你走错路。”

    “家里的情况你清楚我也清楚。没有钱姐夫随时性命不保！”

    西瓷语塞，因为她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反驳。

    “以后我会赚很多很多钱，都交给你。”

    “别说了！”

    “钱我已经收了，我并没打算给自己留后路。就算现在反悔也已经来不及了。姐，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我还是很害怕！”倪裳蹲下双手环抱，她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姐姐，整个娇躯都在颤抖。

    “你再说一遍！”

    “钱都已经收了，没有退路了。玫瑰山庄的人应该快到了吧？买卖自由，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件商品。如果临阵脱逃的话他们一定会让我生不如死。”正说着骤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们来了！西瓷心跳声如鼓，她同样害怕。已经能预见的灰色未来，她绝不能看着妹妹被卖去妓院！

    “你别怕，我来处理！”

    “你？”

    倘若去玫瑰山庄是救许末彦最后的法子，假如她们姐妹今天必须要有一个人做出牺牲，那么，抱着破罐破摔的心理，西瓷想这份罪让自己一个人受好了！

    再难的事情总要解决。西瓷去开门，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她有不好的预感。这一别将成永远。沉重的心情，沉重的脚步。踏出这扇大门便再无回头路。西瓷目光留恋的扫过四周，再多看一眼也好！这里有太多的记忆，离开之前她想把所有都刻画在心间。

    “帮我照顾好相公！”这是她最后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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