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5章 抽个空见个面

    秦青莲大声说道：“大家跟好我的节奏！”当先引领。她的丫鬟捧着《秋风起秋意浓》的曲谱，她则一目十行扫一眼，引领着众女演奏，隔上一段时间再去扫一眼。

    众女随后调整了心态，跟着演奏起来，摒除了杂念之后，她们很快跟上了秦青莲的调子。

    萧瑟秋风起，北雁南归，木叶萧萧下，秋意日渐浓。

    黄花遍地金，硕果满枝，持蟹赏秋芳，天凉又何妨？

    大家全身心投入，彼此配合，原本的噪音渐渐变成悦耳动听的合奏。

    连青阳公主也沉浸进去了。

    赵启却给罗宁使了个眼色，率先离开了雁来亭，在座的这些女子，除了罗宁，他不屑于去看任何一个。

    罗宁会意，随后离席，刚刚转过一丛秋海棠，手腕一紧已经被人抓住拉到了僻静之处。

    罗宁刚要挣扎便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于是顺从地跟过去，没有出声。

    赵启拉着她来到了紫薇花丛中，才松开手，问道：“你可还好？”

    罗宁抿着嘴笑：“我有什么不好的？”

    赵启讪讪然，“我看你坐在那里好像挺无聊的。”

    “本来就很无聊啊！”罗宁耸耸肩，“这些都非我所长，我也不怎么感兴趣，你说我能不无聊？”

    赵启道：“她们或者弹奏，或者绘画，你呢？若是稍后你拿不出什么东西，只怕会被人诟病吧？”

    罗宁笑笑，“这个我早就准备好了！”她从袖中掏出一卷红纸，还有一把小银剪子，“你看着啊！”

    她把鲜艳的红纸随意折了折，手指翻飞，手中的剪子快速移动，纸屑蝴蝶一般纷纷飘落。

    赵启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也不敢打扰，只是目不转睛盯着她看。

    罗宁神情专注，嘴角微微抿起，随着剪子移动，眼珠也微微转动，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仿佛带着奇妙的韵律。

    令他看得如痴如醉。

    “帮个忙啊！”罗宁娇嗔，“小心点，别碰断了，否则可就全毁了！”

    赵启于是小心翼翼帮着她捏住红纸一角，一动也不动，只是目光一会儿瞟一瞟剪纸，一会儿又瞟一瞟罗宁。

    罗宁全神贯注，越是到了关键时刻越是精神紧张，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连下巴也绷得紧紧的。

    可越是这样越是显得她格外动人。

    赵启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目光一阵比一阵热切。

    罗宁的手开始微微发抖，脸上也开始泛红，吸了一口气，索性停下剪子，抬头嗔怪地看着他，“你你这样看着我，我没法继续了！”

    她不光面颊绯红，两只耳朵也红彤彤的，尤其是两只耳垂，被小小的白色珍珠耳环衬得珊瑚珠似的，真想让人上去咬一口。

    赵启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就离罗宁越来越近。

    罗宁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急忙左右看看，然后稍稍退开一步，低声说道：“这里可是青阳公主府！”

    赵启蹙蹙眉，略有些懊恼，怎么偏偏就是在皇姐府中呢！

    罗宁含羞瞪了他一眼：“你不会是又在想什么坏事吧？”

    “当然没有！”赵启回答得理直气壮，他从不认为和罗宁亲近是什么坏事。

    罗宁松了口气：“你若是敢在这里动什么歪脑筋，当心我以后再不理你！”

    赵启看着她浅嗔薄怒的模样，简直爱煞了她，顺口说道：“好，都听你的！”

    罗宁低头抿唇一笑，继续剪纸。

    赵启也不敢再撩拨她，这里毕竟是皇姐府中，若是被人看到可就不好了。

    花丛外忽然传来杜若轻轻地咳嗽声，赵启再次蹙眉，心生不悦，也不知是哪个没有眼色的竟然撞过来了，轻声说道：“我要走了，我们稍后再见。”唤了杜若过来帮着罗宁捏住红纸。

    眼看得赵启深青色的袍子一闪，消失在花丛后面，罗宁怅然若失地叹口气。登时觉得兴致缺缺，手中的动作也随之缓慢下来。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鹅黄色的裙裾出现在罗宁视野角落中，她装作没看到，继续剪纸。

    “哇！”那鹅黄裙子的主人一声惊呼，“怪不得看不到罗二小姐，原来是在这里！”

    罗宁这才抬起头来，看到来的是鸿胪寺卿程有道的女儿程佩灵，于是微微一笑：“原来是程姐姐。”

    “这是你剪的？”程佩灵看到罗宁手中的剪纸，眸子里闪过一抹惊艳，“真好看！”

    “姐姐谬赞了，”罗宁带着得体的微笑，“不过是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

    程佩灵掩口一笑：“这真的是你剪的？”她瞟了一旁的杜若一眼，“不是丫鬟代劳？我们府里最擅长剪纸的就是那些丫鬟了，你也知道，她们嘛，平素要做的活计比较多，要是没有点出挑的地方，怎么配跟在我们身边服侍？我们府里逢年过节，都要贴点剪纸增添喜气，那些丫鬟啊，就争着比谁更手巧，胜出了的呢，就有可能到我们身边服侍。”

    这是明摆着贬损罗宁呢。

    罗宁也不恼，不软不硬顶了回去：“是呢，我也是这么觉得呢。刚看见，姐姐身上这套衣裳真是好看！听说姐姐女红出众，这这花纹真是别致，不会是姐姐自己绣的吧？”她轻轻一笑，“若是我就做不来。”

    程佩灵傲然一笑，却听罗宁继续说道：“我也不爱做女红，反正我想穿什么了，就跟家里针线上的仆妇说一声，她们自然会做出合我心意的衣服来。”

    程佩灵脸色一变，刚要发怒，就见杜蘅跑了过来，说道：“小姐，那边已经到了尾声了。”

    罗宁歉然一笑：“程姐姐，我要过去了，你还在这里吗？”让杜若和杜蘅小心翼翼捧着未完工的剪纸回到座中，继续完成。

    程佩灵恼怒极了，伸手抓了一簇紫薇花在掌心里揉烂，紧跟着也回去落座。

    罗宁在剪纸的间隙里偶一抬头，便看到秦青莲正往这边看过来，她姿态娴雅，手中即便拎了两只鼓槌，看起来仍旧美好的如同一幅画。

    秦青莲冲着罗宁善意一笑，目光却若有若无在程佩灵脸上一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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