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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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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并肩向咖啡厅后部走去时,明成语气颇为亲切地问:“翁老师一切安好吧?我很想念她。”

    阚侃的养母翁兆兰曾是廖氏兄弟的中学语文老师,品性温婉贤淑,待人宽和厚道,讲课旁征博引,常使学生们如沐春风,如饮甘霖。廖明成对其印象极深,尊崇备至,却只道她是阚侃的生母。这也不足为奇,就连阚侃本人都是25岁时才意外获知身世的真相,更遑论他人。

    “母亲一切安好,最近刚刚退休,喜欢在家侍弄花草,怡情养性。她时常惦念你们兄弟俩,上次回去探望时,她还和我讲起你们上学时的乐事。你们毕业以后,母校不断翻新,又扩建了不少,欢迎你们有空回去走走。”

    阚侃既感念养母二十余载的春晖之恩,实是寸草难报,又感慨她桃李满天下,终能安享桑榆之乐。不知不觉间,两人已踏入明成那间布置雅致的办公室。

    “侃哥,我为你手冲一杯巴拿马翡翠庄园的瑰夏如何?”

    在空间不大却温馨舒适c色彩明快的办公室内,明成暂且放下对高菲的戒备之意,语气顿时轻松自在了许多。

    “之前已品鉴过你们的日晒瑰夏,这次我打算换一换。”阚侃凝视着精美别致的手绘菜单,悠然而笑道,“如果不太麻烦的话,就这款吧——耶加雪菲。”

    明成正在擦拭咖啡杯,修长的手指在杯身上凝住,略为迟疑地望向办公桌对面的阚侃。

    “你也喜欢这款么?”

    “这么说来,还有谁喜欢呢?”阚侃的眼中透着些许促狭。

    “呃,我不太记得了。”

    明成低头称量着颗粒均匀饱满的咖啡豆,为避开尴尬的话题,他如数家珍地介绍道:“耶加雪菲产自埃塞俄比亚。它是当地一个小镇的名字,地处海拔大约1700到2100米,几乎已成为当地精品咖啡的代名词。”

    阚侃微笑颔首,“术业有专攻,老弟果然精于此道,令人佩服。”

    “侃哥过奖了,其实也没什么,就靠这个吃饭嘛。”他娴熟地操作着研磨咖啡豆,“据说,耶加雪菲小镇自古是一块湿地,古语中的‘耶加’是指‘安顿下来’,‘雪菲’的意思是‘湿地’。”

    安顿。湿地。阚侃心底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愫,忽而心跳加快,喉头发紧,不由得抬手松了松领带。

    “是么,听起来还真是个不错的地方。”

    随着焖蒸c注水和萃取的过程,室内渐渐萦绕着甜蜜的芳香,好似徐徐展开一幅令人神怡心旷的瑰丽画卷,那个可爱的小镇仿佛正安然沉睡于云雾缭绕的巍峨山巅,静待有心的探访者撩拨开她神秘的面纱。

    “这香气的确很诱人呢。”阚侃注视着端至近前的咖啡。

    明成自豪地笑了,“浅度烘焙,口感清新。侃哥,先试试不加奶和糖的?”

    “嗯,还是当年杯测的老规矩。”

    几年前,阚侃回国度假时,廖康成曾邀他到弟弟新开的店里,而他这个味蕾和嗅觉达人没少帮忙做杯测,一天内能豪饮六杯之多,直喝到手抖心慌,夜不能寐。

    阚侃惬意悠闲地浅呷了一口。

    “独特的柠檬c花香和蜂蜜般的甜香,富于柔和的果酸与柑橘味,真是温婉秀气,甜美可人啊。”过了一阵,他再次低眉凝视杯中,“回甘也令人齿颊生香,果然是不同寻常的上品。”

    “不愧是品鉴高手,”明成一挑拇指,轻声笑了笑,“如果将耶加雪菲比作美人,那也不为过吧?”

    阚侃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只笑而不语。

    高菲之前已见过相亲的标准照,此刻端详着对面的男人:当真是一张与世无争c与人无害的娃娃脸,眼角眉梢微翘,眸子晶亮澄澈,鼻脊俊挺饱满,唇边常蕴笑意。这个阳光大男孩瞧着很喜兴,的确颇具“笑”果,难怪母亲大人一见他的照片就顿生好感呢。

    他毫不拘谨,握手后微笑道:“你就是高菲啊,我总算见到真人版了。”

    高菲不禁暗自感叹:你这个大阿福才是真人版的好不好?她悄然咽下这句唐突失礼的调侃,只好奇地眨眼道:“听你的意思,难道之前就认识我吗?”

    “不好意思,忘记正式做自我介绍了。我叫秦沐平,在通达咨询公司做财务。你们财务部的柯耐是我大学嫡系师妹,技术部的秦湛平是我亲哥哥。”

    高菲恍然明白:怪不得我见了他的照片和名字,都觉得好熟悉。这个世界可真小。我室友兼同事柯耐的嫡系师兄,jt技术部秦总监的弟弟,要不要这么多巧合啊?他倒是与柯耐蛮相像的,都生得这么无毒无害,远离尘嚣

    秦沐平见她似有旧识之感,眉头微微一扬,“柯耐师妹不是在朋友圈里晒过你做的红烧桂鱼吗?我觉得真心不错哎,佩服!佩服!”

    “哪里,过奖!过奖!”高菲差点都忘了有这回事。

    “嗯,不知以后能否有幸品鉴一下你的高超厨艺呢?”

    她杏眼圆睁,难以置信地盯着面前的大阿福。咱们还没把椅子聊热呢,你能不这么自来熟吗?

    阚侃品过了“美人”咖啡,自然而然想起此行的来意,却作漫不经心地闲适道:“对了,明成,在大学的时候你跟高菲很熟吗?”

    “我们应该算是熟透了。”明成毫无笑意地说着语带调侃的话,听得阚侃虽然想笑却又强行憋住,感觉几乎要憋出内伤来了。

    “这话怎么说?”

    “侃哥,我们相识多年,明人不说暗话。你陪她来相亲,当真没什么别的想法吗?”

    阚侃总算哑然失笑,“我很清楚你廖老板是大忙人,所以提前预约了,专程来找你。刚巧她今晚要来相亲,只不过顺路捎上而已,怎么成了陪她相亲?你这是真要赶我到外面去作陪么?”

    明成眨了眨眼睛,小啜一口咖啡,不紧不慢道:“那你这次来,是想跟我聊点什么呢?”

    初见之下,高菲惊讶地发现秦沐平谈笑自若,与其兄湛平的性情截然相反。湛平是jt高科的技术总监,留学日本的博士,讲话时一张白脸犹似日本能乐的经典面具,脸部肌肉仿佛石化掉了,甚至嘴唇都很少翕动,几乎堪比腹语。

    秦总监虽也生着光阴难侵c岁月不蚀的嫩白娃娃脸,却从没有同事敢在他面前调侃这一点。据说,连他设计的治愈系机器人都比他本人爱说爱笑。

    前几日,高菲从新闻中看到应用于手术教学的机器人哈尔问世,不仅会流血流泪,连脉搏心跳皆已齐备,能对外界刺激产生普通儿童应有的应激性反应。当时,她甚至联想起不苟言笑c貌似冷血的秦总,不知他看后对此有何评论。

    高菲收敛起各式遐思,略定了定神,有些犹疑道:“请恕我冒昧问一句,你和我们湛平总,真的是亲兄弟吗?”

    “错不了的啦,我们一母同胞,如假包换。”沐平拍着胸口爽朗地笑了。

    “呃,我并不怀疑dna的结构,只是你们的性格确实不大一样。”

    沐平稍显尴尬地抿了抿唇,眼中渐渐蒙上一层薄雾,不经意间语调已转为低沉。

    “的确,很多人都这么说过,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

    他凝眉望向窗外林立的高楼华厦,在与高菲见面后首度出现冷场。哥哥曾亲眼目睹令人摧心折骨c痛断肝肠的惨烈一幕,久久未能摆脱那道深创投下的可怖阴影,进而也影响到我本人。每每忆及此事,沐平仍感心悸燥郁,不寒而栗。

    那一刻,高菲才恍然发觉他和神情阴郁的秦湛平确实有些相像,赶忙连连摆手,面带宽慰之意。

    “实在很抱歉,是我一时失言,你不用解释原因的。”

    沐平慢慢收回视线,释然地点了点头,照旧换上随和的微笑。

    “谢谢你,高小姐。那段经历实在无趣得很,咱们不如换个话题,聊聊你在大学时的精彩见闻吧。”

    “大学啊”高菲略感踌躇,不由得想起大二时曾经轰动校园的情事,随即将它抛诸脑后,避而不提,只语调淡淡地聊起一些有趣的社团活动。

    “这么说来,当年你哥哥对还在读大二的高菲一见钟情,随后展开狂热的追求攻势,正式交往后对她百般宠溺,呵护有加,最终却还是劳燕分飞了?”阚侃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敲了敲原木色桌面。这番描述与他所认识的高菲迥然有异,几乎令他难以置信。

    “据我所知,的确如此。”明成握紧了咖啡杯,心中犹自为哥哥感到不值。

    “理由呢?”

    “听说是因为她见异思迁,移情别恋,甚至是在与我哥交往之前,就已有了暧昧的对象。”明成的眸光渐暗,“我哥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分手后不愿再提起她的名字,偶尔与我回忆过往,只说‘那个女人’或是‘369’。”

    阚侃会意地低眉浅笑了一下,饶有兴味地回应道:“嗯,结合你刚才讲的故事,这个代号倒是蛮有意思,而且也很贴切。”

    廖明成念大二时的某个冬日,刚好限行的康成搭乘369路公交车去t大,奉母命给弟弟送东西,恰在车上邂逅高菲。后来,他又以3000个气球c6000支蜡烛和9000朵玫瑰在t大校园上演了空前盛大的求爱仪式。

    据明成回忆,当年追踪报道此事的帖子,在bbs上一连数日刷爆屏幕,评论和跟帖多达上百页。由此观之,无论何时何地都绝不乏吃瓜群众。

    真想不到,她竟会有如此火爆震撼的大学生活和浪漫多姿的恋爱经历。阚侃忽而想起什么,不露声色地问:“康成知道她在我手下么?”

    明成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对于眼前之人,明成常怀一种特别的亲近感,始终坦诚以待。阚侃年长六岁,曾做过他的语文和数学家教。明成打心底里佩服他是难得一见的文理通才,十几岁时就喊他作哥哥。

    明成不愿囿于家业的束缚,打算创业开咖啡厅时,以父亲为首的全家人几乎都反对,在他面前摆过不少创业失败的惨痛教训,多方劝阻他就此罢手。明成发电邮给远在美国的阚侃诉说烦恼和愁闷。阚侃向it的师弟康成问明情况后,第一个出面力挺明成,还拿出部分积蓄作为原始投资。

    明成转念一想:早在初创阶段,哥哥的时任女友高菲也曾主动到店里打杂。那时,她父亲大病初愈,在住院就医期间欠下亲戚朋友不少钱。哥哥提出要帮她还债,她却执意不肯。为我打工时只领一份普通的薄薪,哥哥几番暗示我给她加钱,她也坚辞不收。难怪哥哥当初那么痴情于她,称赞她面对逆境安之若素,遗世独立。

    高菲本可轻而易举地进入廖氏集团,或在其他地方找到薪水更高的兼职,结果却甘愿来我店里帮忙打杂。当我探问原因时,她似乎苦笑着耸了耸肩,“就算是我欠康成的吧。”至于分手原因,哥哥则痛斥是因为她“心里早已有了别人”。

    明成手握咖啡杯,眼望窗外陷入沉思。高菲所谓欠我哥的,究竟是否指的此事呢?若非侃哥今日提起,我本也不愿再回忆他们那段纠结的旧情

    阚侃心中则另有一番计较。从廖康成分手后的态度看来,恐怕对昔日旧情仍难以释怀。倘若真的已然放下执念,一切皆如过眼云烟,便无需避讳她的名字。“369”——与其说是一种隐秘的避讳,毋宁称之为对“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深切怀念与无尽怅惘。这句诗,不正是出自那本带有“逍遥”之印的《纳兰词》么?

    由此观之,康成主动与我热络,未必意在探知jt在机器人领域的发展动向,更有可能旨在获悉高菲的近况。

    阚侃垂目凝视着已然见底转凉的咖啡。耶加雪菲,究竟曾有多少人为你着迷,为你心醉?另一个偏好此款咖啡之人,莫非就是廖康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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