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当天乔家正厅的谈话，最终以李氏怒极落泪不欢而散，乔晓峰一气之下直接把自己关在书房，午饭都没出来吃，任由谁去劝都无用，而李氏那边，在女儿女婿们都走了之后，晚上又被乔老汉吼了一顿，直接导致她接下来的日子，半点精神都提不起来。

    纵使一家人都不痛快，但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这日，乔薇早起服侍萧山穿衣，春桃春杏则去布置早膳。

    “相公，今日殿试，你可会去？”

    抬手理了理袖口，萧山想起昨日指挥使大人的吩咐，轻点了点头。

    “嗯，应该会去。”

    乔薇没有多想，继续帮他整理腰带。

    “那你若是看到晓峰了，可要告诉他，不要紧张，顺其自然就好，无论成绩好坏都没关系的。”

    萧山低头看她。

    “好了，你就不要担心了，晓峰十二岁启蒙，弱冠之年参加殿试，纵观整个大渝朝都是绝无仅有的，怕是清远比上他都要逊色几分，你别小瞧了他，很多事情他心里的谋算，比你我想的都周全。”

    乔薇仰头看他。

    “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萧山伸手点了下她的鼻尖。

    “怕是也只有在你眼里，他才是个孩子。”

    乔薇不悦瞪他。

    “他本来就是个孩子。”

    萧山再次无奈苦笑。

    “走吧，陪你用完膳，为夫就要去衙门了。”

    说完牵着她的手，相携往偏厅走去。

    直到去了衙门，萧山还在想自己那个小舅子的事。

    从第一次见到乔晓峰，他便知那是个不简单的少年，眉目间不同于他年纪的成熟与稳重，让人怎么也无法忽视，还好自己先下手为强，一想到那家伙可能惦记着自己的宝贝，萧山心里就憋着一股火，而这股火却又不好轻易发出来。

    正在这时，宋知书惝恍跑了进来，一把抓起桌上的茶，猛灌了几口。

    萧山头也不抬，懒得看他。

    半响，喝了茶，心神渐渐稳了下来，宋知书大步走到窗边坐下。

    “山哥，你说这瑜王最近是不是脑袋又抽风了？年前专门包了京城内外几家客栈，供进京赶考的学子免费吃住，这春闱刚过又在内城置了处三进的大宅子，直接邀请考中的举子齐聚于此，前些日子办了什么劳什子的赏花宴，昨日又办了作诗宴，今日殿试，咱们手下的兄弟，发现好些个举子从那处宅子出来去参加殿试。

    呵，山哥，你说这瑜王是不是想拉拢人想疯了，这般在天子脚下大张旗鼓，他是真当陛下不行了，如此明目张胆，未免太过猖狂了吧！”

    心情本就抑郁，萧山说话也就有些刻薄。

    “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想要在人面前博个求才若渴的仁德之名，这样也好，往年进京的举子，多有在客栈发生口角，最后闹到要咱们锦衣卫去暗查的地步，今年全被他拉拢过去统一管理，到也为咱们省点事。”

    宋知书一听，轻笑一声点点头。

    “说来也是，今年的确事少多了。”

    “那你方才匆匆跑来，是要做甚？”

    宋知书站起，抬手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嗯，山哥，咱们快些进宫吧，秋烟昨日请我帮忙，让弟弟今日去宫里听着，若乔晓峰高中，要第一时间稍信给她。”

    感情是要博美人一笑啊。

    看他没出息的样子，萧山扶额，自己这个兄弟，成亲之后，绝对是个被妻子管的死死的主。

    ——

    萧家内院，乔薇一早在萧山出门后，就带着春杏去了乔家，萧奶奶本想跟着去的，但最终因为叶二夫人的上门拜访，没能跟着去成。

    这会儿，乔薇陪着李氏坐在院中摘菜，心里焦急的不行。

    “四妹，四妹，你快放过手里的菜吧，再扯下去，那叶子就没法吃了。”

    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乔玉伸手夺过她手里的菜叶，抬眸笑道：“你也别太担心，有妹夫看着，晓峰不会出事的。”

    跟着放下手里的菜叶，李氏伸手拉住乔薇的手。

    “哎，小薇啊，你担心娘也担心，这也不知几时才能出结果，女婿走的时候可说什么时候结束了吗？”

    乔薇摇摇头。

    “娘，什么时辰结束，相公倒是没说，他临走之前只说，让我在您这耐心等着，一有消息，他第一时间让刘北过来。”

    李氏点点头，心里还是紧张的不行。

    “哎——”

    正从厨房过来的乔芸，看到她二人唉声叹气，掩面偷笑走来坐下。

    “娘，四妹，你们从一早就开始在这唉声叹气了，不觉得累吗？”

    乔薇扭头看她。

    “累，有什么累的？大姐，怎么你与二姐就不紧张，我就紧张的不行呢？”

    乔玉抬手点了下她的脑门，愤愤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与大姐不紧张了？我们紧张只是放在心里，你跟娘紧张放在脸上，肯定不同了。”

    乔芸走来帮着摘菜。

    “好了，娘，四妹，你们就别担心了，还是快把菜收拾好，这一会儿晓峰及第的消息传来，咱家怎么说也要宴请几桌庆贺一下。”

    乔薇倒是有些不解，扭头看向乔芸。

    “大姐，你怎知小弟一定会及第呢？”

    李氏也疑惑这个，跟着看向乔芸。

    乔芸抬头看着两人，面上笑的温和，但那笑容中却有着一丝笃定。

    “难道你们不相信小弟能中？”

    李氏与乔薇急忙点头。

    “相信，我跟娘自然是相信小弟能中的。”

    “那不就得了，摘菜吧——”

    闻言，李氏与乔薇对视一眼，接着低头默默开始摘菜，但那双眼睛，却还是时不时飘向门外。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直到收拾完所有的菜，门外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乔芸见她二人真真是担心的不行，只好让她们去前院看看。

    这下可随了两人的心愿，乔薇搀着李氏，两人还未走到大门口，就见刘北拿着佩刀匆忙跑来。

    该是直接从宫中来的，他身上青绿色的飞鱼服还未来得及换，手握绣春刀，头戴乌纱帽，大步流星向两人走来。

    迎面碰到他，乔薇与李氏也很激动。

    “刘小哥，可是殿试结束了？宫里出结果了？”

    李氏疾步上前，拉住正要行礼的刘北，急声问道。

    乔薇也跟着拉住他，眉目之间焦急一片。

    “刘大哥，是不是相公那边有消息了，到底怎样了？晓峰中了多少名？”

    被两人拉着，刘北一时有些不好意思，随意拱了拱手，恭敬道。

    “乔老夫人，夫人，宫，大喜，大喜啊！宫里出结果了，乔五公子连中三元，高中一甲头名，状元及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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