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2.S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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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2,

    罗建红被民警带去县医院检查身体,他的弟弟罗建新情况不大好,据医生说下午才能做笔录,所以大家只能等。

    十一点多的时候, 勘验组从现场撤了回来, 开始处理证物等等,孙之圣和靖川方面的负责人留在县局协作,让荣锐和萧肃先找地方休息吃饭。

    发展到这一步, 整件事仿佛成了一场闹剧,一个陌生人心血来潮的玩笑,唯一的结果, 不过是促成两个多年龃龉的老兄弟握手言和而已。

    但萧肃直觉不对, 罗建红给人的感觉太淡定了,淡定得不像受害人。

    在接受询问的过程中,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摇头,不管警察如何追问,他都表示无法提供更多的细节,这三天没有突发事件,没有任何异常, 连对自己恐惧心理的描述, 都显得那么浮皮潦草。

    萧肃觉得, 他好像在刻意回避“绑架”这个词, 他不遗余力地, 想把这件事定义为一场无伤大雅的风波, 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不正常。

    换位思考,如果正常人被骗到一个破工房里关上三天三夜,出来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寻找那个“薯片”,追查是谁陷害了自己,哪怕警方认定成恶作剧,本人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万一呢?万一还有下次呢?万一下次没这么好运呢?

    谁会嫌自己活得太长?

    然而在罗建红这儿,一切好像都反过来了,当事人浑不在意,警方反倒成了穷追猛打的那个。

    从县局出来,已经快中午了,萧肃精力透支,却不觉得累,反而有种奇怪的亢奋,直到跟荣锐走进一家幽静的餐厅,脑子里还在反复回响罗建红的声音。

    “你没事吧?”荣锐感觉他眼神有点飘,担心地摸了摸他额头,“是不是累过了?让你回车上睡觉,非不去。”

    萧肃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拂开他的手,道:“我没事你有没有觉得罗田他爸在隐瞒什么?我感觉他有很多话还没说出来。”

    荣锐打开菜单递给他,说:“先吃饭,休息时间不要想工作。”

    萧肃接过菜单随手翻了两页,又忍不住说:“他说话的时候眼神很奇怪,你不觉得吗?我记得以前看过一个大神的讲座,他说人在回忆的时候会往左上方看,编故事的时候则会往右上方看,因为左脑储存记忆,右脑主管创造。罗田他爸做笔录的时候明明应该是回忆,却频频往右上方瞟,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在撒谎?”

    荣锐看了他半天,将菜单抽回来,扫二维码点单。

    一切搞定,才说:“哥,到底你是警察还是我是警察?”

    萧肃一噎,他合上菜单放到一边,说:“我现在相信你小时候特别皮了,因为我发现你在搞事情,或者围观别人搞事情的时候,脑子转得特别快,特别亢奋,一点看不出有病。”

    是c是吗?萧肃一头黑线。

    荣锐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说:“真的,东非那次,山猫的雇佣兵一掏枪,你就激动了,拎着扳手要给我帮忙。吴星宇被陷害那次也是,你像打了鸡血一样找证据,深更半夜告诉我雨水里有微生物。还有化工厂起火的时候,我在窗户里看见你撞飞消防员,硬把生锈的消防栓拧回去对,你还敢无照驾驶拉土车,把人家一个倒后镜都怼碎了。”

    萧肃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回头想想,好像还真是,自己只要一搞事就浑身带劲儿。

    吭哧半天,终于憋出一句反驳:“我不搞事不围观的时候,看起来像有病吗?”

    荣锐将眼球翻到右上方,正色道:“不,你不搞事不围观的时候,只是看上去特别稳重,特别端庄而已。”

    “”不用装这么明显吧?萧肃被他气得想笑,捡起菜单扔他,“好好说话不许翻眼睛,对长辈这是什么态度!”

    荣锐接住菜单放下,捂着胃说:“好了咱们先吃饭吧,吃完再说别的行吗?”

    萧肃想想他忙了一宿,自己好歹还在车上睡了几个小时,又心疼起来,给他倒了杯茶:“饿坏了吧?早饭也没吃,都这个点儿了。”

    荣锐也不客气,老老实实说:“七点多那会儿特别饿,树皮都想啃了,不过这会儿饿过了,倒还好你呢?还是没有饥饿感?”

    萧肃五感退化,很少觉得饿,但毕竟身体还是有反应的:“有一点,低血糖手脚会发软。”

    “给你点了甜汤,可以快速升糖。”荣锐特别自然地握住他的手,捏着指尖试了试温度,说,“嗯,有点凉,一会儿尽量多吃点吧。”

    萧肃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不动声色地和自己各种肢体接触,不是摸额头就是拉手,或者搭肩膀。

    有时候萧然趴在自己背上撒个娇,他马上也有样学样,一副绝不能吃亏的样子。

    这是什么样的一种精神啊

    不过荣锐从不过分,见好就收,绝对不给他翻脸的机会。比如现在,捏一下马上放开,把自己的热茶放他面前:“暖暖手吧,一会儿该捏不住筷子了。”

    太自然太和谐了,萧肃拿他完全没脾气,只能乖乖抱着茶杯看他表演。

    菜很快上来了,都是清淡好消化的,唯一的硬菜是红烧肉——这是荣锐的口味,他喜欢吃肉,各种肉,尤其是带三分肥的那种。

    年轻人的胃口就是这么任性。

    三碗白饭下肚,荣锐吃饱了,放下筷子开始翻手机。萧肃慢吞吞嚼完一碗饭,腮帮子都累酸了,问:“有情况吗?老孙怎么说。”

    “老孙说县局的盒饭特别难吃,让我下午给他带个汉堡过去。”荣锐瞅着手机一本正经地说,“还说这一个多月他一个人住酒店很寂寞,骂我为什么不回去陪他,白浪费一张床位费,糟蹋纳税人的钱。”

    “”谁跟你问这些啊!萧肃简直无语了。

    “你问我才说的,干嘛又这个表情?”荣锐龇牙一笑,收起手机,说,“走了,吃饱睡一觉,醒来再商量下面的事。”

    萧肃没办法,只能起身跟着走,反正他不想说的事,谁也别想让他开口。

    荣锐定了县局附近的一家酒店,标间,不大但很安静。萧肃看见洁白的床铺才感觉困意袭来,脱了大衣往上一躺就不想起来了。

    荣锐打开被子给他盖上,说:“毛衫要不要脱掉?穿少点睡得舒服。”

    萧肃眼皮直打架,脑子里还闹哄哄想着案子,打了个哈欠道:“罗建红的口供是不是有问题?跟我说说吧,不然我老在猜,睡不踏实。”

    荣锐斜了他一眼,说:“你这是威胁我啊,哥。”

    萧肃揉揉眼睛,硬撑着不睡。他叹了口气,说:“真拿你没办法是,他的口述漏洞非常多,你关于微表情的猜测是正确的,他的肢体语言表现出他在很多地方说了谎。他和那个薯片,应该之前就通过其他渠道认识,所以才会根据对方的指示去现场。在被困的三天内,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情,但这件事牵扯到某种利害关系,所以他不能说出来,他弟弟罗建新应该也不会。”

    萧肃捂着嘴又打了个哈欠:“会是什么事?我看你在现场看得很仔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还有他们兄弟俩身上都有水,这大冷的天,他们为什么要把自己唯一御寒的衣服弄湿?”

    荣锐微微犹豫了一下,说:“现场很多反常的痕迹,但我还没找到它们之间的逻辑关联,告诉你也没什么用。至于他们身上的水渍不是他们想把衣服弄湿,而是必须洗去一些见不得人的痕迹。”

    “什么痕迹?”

    “血。”荣锐低声说,“在现场扶住罗建新的时候,我在他身上闻到了血的味道,后来,老孙证实了我的猜测。”

    萧肃吓了一跳,倏然起身:“血?谁的?会不会是他们自己的?”

    “可能性不大,他们身上都没有明显的外伤。”荣锐分析道,“而且当时那个环境,如果自己流血的话完全没必要洗那么干净彻底,毕竟天气太冷了。后来我在工房的两个大水槽里观察了一下,没发现任何血迹残留,也没闻到血腥味,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是普通自来水。”

    荒无人机的厂房c沾血的衣物联想起那把顶着门的靠背椅,萧肃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会不会”两兄弟关门杀人,伪装被绑架?

    荣锐见他脸色有变,伸手按着他的额头将他推倒:“别胡乱脑补了,又不是恐怖片,我查过了,他们俩都是普通的数学老师,不可能忽然变成杀人狂。这件事应该另有隐情,等现场勘验的结果出来再说吧。”

    萧肃想想也是,两个快六十岁的老头,都三十年没来往了,大过年的忽然凑一起杀人?

    太离谱了吧

    “好了,睡吧。”荣锐拉上窗帘,打了个哈欠,“我也要睡了,太困了。”

    萧肃闭上眼睛,听到他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不一会儿呼吸匀净,睡了过去。

    一觉黑甜,睁开眼已经是傍晚时分,外面暮色四合,西北风猎猎作响。

    荣锐在卫生间打电话,紧闭的门缝里依稀传来他的声音,萧肃起身,刚穿好鞋袜,就见他从里面出来,说:“醒了?饿不饿?”

    萧肃摇头:“老孙的电话?什么情况?”

    “你怎么比我都敬业啊”荣锐吐槽了一句,说,“罗建新的口供出来了,和罗建红一样,这俩人像是提前商量好的,连很多细节都说得一模一样。”

    萧肃想起他曾给自己科普过,警察往往会就同一个问题反复询问,如果嫌疑人每次回答不一样,或者完全一样,都证明有问题,只有大方向不错,细节有轻微出入的那种,才是真正的实话。

    所以,这两兄弟果然在说谎。

    “勘验结果呢?”萧肃问,“他们身上的水渍里带着血吗?”

    “是的,带血。”荣锐坐在沙发上抠手机,一边答道,“初步检验血型和他们俩都不一样,所以现场很可能出现过第三人,就是不知道是凶手,还是另一个受害人。”顿了一下,抬头道,“或许从头至尾都只有这一个受害人,罗氏兄弟俩才是凶手。”

    萧肃愕然,难道真的像自己想象的那样,老兄弟联手杀人,伪装绑架?

    可是死人呢?死人去哪儿了?

    “现在怎么办?”萧肃问,“要去县局看看情况吗?”

    “局里都下班了,有一队刑警跟靖川警方去罗氏兄弟家走访取证,还有几个技术人员在分析从工房取回来的其他物证。”荣锐低头继续抠手机,说,“我们去了也没什么用,等老孙回来再说吧,他在和县局的领导开会,估计要开到半夜了,这案子挺邪性的我去给他定间房。”

    “我去吧。”萧肃说,“你忙你的。”

    “那也行。”荣锐也不和他客气,从包里掏出小笔电开始干活,“订标间就行,贵了不好报销。”

    萧肃应了,下去大堂订好房间,回来的时候看见他坐在书桌前,桌上摆着好几张稿纸,上面画满了乱七八糟的表格。

    “这是什么?”萧肃捡起稿纸看了一眼,问,“数独?”

    “嗯,数独。”荣锐转了一下手里的笔,在空白处填上几个数字,“一k,都解出来了。”

    萧肃莫名其妙:“怎么玩上数独了?”

    “找线索。”荣锐道,“我刚刚把罗建红和罗建新兄弟俩的网络痕迹摸了一遍,发现他们俩有一个共同的爱好——玩数独。在案发前一个月,也就是放寒假以后,他们同时收到了一个国外数独网站的邀请码,邀请他们的人,叫y's。”

    “y's?”萧肃心中一动,“乐事?薯片?”

    “嗯,我怀疑他和‘薯片’是同一个人。”荣锐道,“所以我把这一个月以来罗家兄弟玩过的数独表格都翻出来填了一下唔,还挺难的。”

    罗建红和罗建新都是数学老师,玩数独并不奇怪,萧肃凑过去看了一下,不禁叹为观止——这家网站的数独游戏被设置为从易到难的闯关游戏,一开始是传统的平面数独,后面渐渐演变成立体数独,三面c四面c六面

    最近那个已经复杂到连萧肃这种学霸都看不出要怎么解了。

    然而就他下去办手续这二十多分钟,荣锐居然全部都解出来了。

    这孩子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不用为我的智商感到恐惧。”荣锐看出他脸上的惊讶,龇牙一笑,“只有刚开始那四个是我解出来的,后面这些不用解我也知道答案是什么。不信你看。”

    萧肃仔细看了一遍,立刻发现了答案的规律——不管多么复杂的数独,每道题的空白处都是八个,而答案也总是一样的——两个0,两个9,剩下四个数分别是1c7c8和6。

    不管怎么排列组合,颠倒顺序,这些题目最终的答案都是这八个数字。

    “这八个数是什么意思?”萧肃百思不得其解,“什么密文吗?”

    “应该没那么复杂。”荣锐摇头,“毕竟罗氏兄弟都只是普通数学老师,没学过密文,太复杂他们看不懂八位数,什么地方会用到八位数字?”

    “口令或者密码?”萧肃说,“很多网站都要求八位数密码。”

    “全数字密码,现在不多见了吧。”荣锐皱眉道。

    萧肃冥思苦想,喃喃道:“八位还有什么东西是需要用八位数字来表示日期?”

    荣锐眼神忽然一凛:“对,日期,日期是最常见的八位数了。”

    “会是什么日期?”萧肃问,随即想起他们三十多年没来往了,“他们俩是什么时候闹翻的?”

    “1997年底。”

    萧肃在纸上写下1997四个数字,道:“现在还剩下两个0,一个8和一个6了所以是0806,还是0608?1997年他们家还发生过什么大事?”

    “他们的父亲罗才死了。”荣锐摸了摸下巴,道,“1997年8月4日死的。”

    “那两边不靠啊,为什么不是两个0,一个8和一个4?”萧肃费解地道,“我们是不是猜错方向了?也许这八个数字包含的意义并不是这么简单,它就是某种神秘的密文”

    荣锐想了想,却坚持道:“不,如果罗氏兄弟能通过数字解答出什么复杂的信息,那薯片就没必要再通过微信发定位了,直接用密文告诉他们就行。我觉得我们思路没错,薯片花了一个月来反复传递这八个数字,就是为了确定罗氏兄弟能t到其中的意义。”

    顿了下,他笃定地道:“日期,再直白没有了,六十岁的小学教员也看得懂。”

    “好吧”萧肃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问题是,到底0608还是0806?会不会年份也有误?1998和1996年也是有可能的。”

    “是。”荣锐在纸上写下不同的排列组合——1996年7月8日和8月7日,以及1998年6月7日和7月6日。

    “现在有六个可能性了。”荣锐在这些日期周围画着圈圈,“不管到底是哪个,这一天对罗氏兄弟俩来讲肯定非比寻常。否则他们不会隔了这么多年,还因为这条简单的提示而跑去一个人迹罕至的定位地址。”

    思忖片刻,他丢下笔,道:“不急,回头我给老孙提个醒,让去罗家走访的刑警们留意一下这几个日期吧。”

    萧肃点了点头,他伸了个懒腰,道:“饿了,吃饭!吃完老孙也该回来了,勘验那边应该还有一些细节,咱们好好聊聊,也许能有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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