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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8章 钱益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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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奸虽然被除掉了,但后续还没有完。

    从逮住安兰到打完发卖出去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罗氏尚未察觉,但凭白少了一个丫鬟,罗氏迟早都要问。

    回房后二娘问褚直格子架上的玉器他最喜欢哪件。

    褚直说他最喜欢摆放在中央的和田玉马。

    那件和田玉马近两尺高,浑身玉雪,却在眼睛和鬃毛以及四蹄的地方有些乌色,宛若天然形成那些部位,巧夺天工。

    褚家给她的聘礼里也有两座玉马,一尺两寸高,二娘至今还记得侯府的人眼里的惊叹,这座玉马,比那两座玉马更价值不菲。

    所以,二娘欣赏了一会儿后,伸手轻轻一推。

    “砰”的一声,玉马就掉在地上摔成了四瓣。

    马脖子滚到褚直脚底下,他身子往上一抬,忍了又忍,路过二娘时还是没忍住。

    “败家婆娘!”

    二娘笑着在后面看他气急败坏地大□□燕去请秦管家,叫人用绸布包了玉马看看能不能粘上。

    这就更像了,婢女安兰失手打碎主人最心爱的玉马,那玉马价值连城,盛怒的主人一气之下把婢女打了一顿发卖了出去。

    罗氏就算知道也无可奈何,难道褚直没有权利处置一名婢女吗?最重要的是这件事和她完全没有关系。

    少了一个婢女,罗氏如果要添补人进来,也没有多大妨碍。新来的婢女,主人总是有些怀疑她的能力,加上前头这个毛手毛脚的,所以一段时间内她没有资格进入内房是很正常的。

    会春堂的下人里面,还有不少不干净的,比如马红。但这些人进不了上房,就发现不了褚直晚上不在国公府的秘密。

    除掉安兰,罗氏猝不及防,很大可能她会以为这是场意外。但是后面的动一个就可能引起她的怀疑,所以其余的现在还需要留着。

    二娘坐在屋里琢磨了一会儿,叫妙菱进来。褚直这几个丫鬟里,妙菱是最活络的。略微一问,妙菱果然认识几个卖婆。原来妙菱的哥嫂也在国公府里当差,她哥管着牛马,她嫂子管着稻香村的各类珍禽,时常跟牙婆卖婆有来往。二娘嘱咐妙菱别让她哥嫂知道,现在就去找一处僻静宅子,价格贵点无妨,一定要隐蔽c安全。

    妙菱立即去办了。

    妙菱走后不久,罗氏身边的张妈妈就来了。

    二娘早有准备,不想张妈妈只字不提安兰的事儿,说的却是镇国公府收到了钱家的喜柬。

    二娘这才想起明天就是钱益迎娶顾诗蕊的大喜日子。

    “三爷的身子怕是去不成,请妈妈跟太太回话,一切都按府里的规矩来办就是,别的我也不懂。”二娘发现村姑有个好处,不懂是应该的。

    那张妈妈听她这么说微微一笑:“好,我这就去回太太。”

    张妈妈走了,褚直叫二娘过去,端出一盆细沙来,叫二娘按个手印。

    二娘知道他怪癖极多,懒得跟他口舌,依言在细沙上按了两个手印,之后在房内睡觉养神不说。

    妙菱午后就回来了,说在石桥坊里面有处宅子,屋主已经离京,托邻舍卖房。妙菱已经去看过,小小一个院,三间上房,虽然不大,却收拾的很干净。

    昨夜回来,褚直就把他积攒多年的私房钱拿了出来。

    褚直那私房钱非常有趣,都是一个个小金锞子,底下刻着“状元及第”“福寿安康”等等,一问褚直,都是逢年过节老太君赏的。

    原来褚直鲜少出府,一切吃穿用度都由公中供给。虽有月银,因用不着,都在账房记着,也就是上次被二娘勒索,叫/春燕支了一万两出来,还被褚陶骂了一顿。

    二娘心下微酸,见那一万两的银票是个整数,怕兑换出来惹麻烦,数了十五个小金锞子给妙菱,叫她先把房子买下,剩下的都给褚直收好锁在箱子里了。

    二娘买下石桥坊的小院子,又买了个会做饭的丫鬟,收拾妥当把白锦和李桂接去养伤不提,那白锦从到了石桥坊,就催着二娘快些去找林爱月。

    钱益迎娶顾诗蕊这天晚上,褚直见二娘换上玄色锦袍,头发用网巾罩着,蒙上脸,腰里还缠了一根长鞭,拉着她非要跟着去。

    上次驼他几条街,二娘至今心有余悸。

    奈何褚直就是不撒手,二娘无奈,叫人取来锅底灰和眉炭,先把褚直匀了个包公脸,又用眉炭给他嘴角点了一个大痣,寻了件半新不旧的绿纱褶儿让他穿上。

    他要是不做打扮去妓院,不知道谁嫖谁。

    二娘趁黑托着他上了墙头,出去了又接着,两个人往状元楼去了。

    春燕等丫鬟方知二娘不同寻常,回来把敛秋围着问了个遍儿,敛秋逮着机会把二娘徒手碎石说了,众丫鬟只摇头不信。

    二娘开始不愿意带着褚直,后来一想,她终究是个女子。妓院会馆这些人跟外面的不一样,眼尖的很,最忌讳女子上门,万一被人发现身份难免麻烦,带上一个不说话的摆设也不错。

    结果没想到刚进状元楼,连鸨子的面儿都没见到,二娘就被叉了出来。

    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二娘和褚直一前一后进了状元楼,那状院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门口站着俩龟奴。

    见着两人穿的还不算差立即直起了腰迎接两人。褚直已经进去了,就在二娘准备跟进去的时候,站在她边上的那个龟奴忽然一把扯住了二娘。

    “快来看啊,这有个小□□想喝花酒!”

    妓院对待闯进来找事的女人都是这样。

    二娘手立即摸向腰间,她可不是吃素的!

    没想到褚直忽然冲了过来,对着二娘一通拳打脚踢:“混账东西!老子都穿成这样了还被你发现了,回去告诉那母夜叉,老子我就住在这状元楼了!滚!”

    二娘麻溜地滚了。

    她倒是没想到褚直如此机智,但这机智的太特么不是味儿了。

    好在褚直没过多长时间就出来了,二十两银子见了林爱月一面,带出个令人吃惊的消息:梳笼林爱月的不是别人,就是她的好妹夫钱益。

    今天是钱益的大喜之日。

    二娘想了想:“我先把你送回去。”

    褚直不乐意:“时间还早,我不想回去,咱们逛逛。”

    二娘:“你不着急看病了?”

    褚直:“急也不急这一天,那林爱月铁了心要跟钱益。粉头爱财,就算咱们把她绑给白锦,她也过不了几天安生日子,还不如劝劝白锦。”

    “就是你那三妹,也算罪有应得。”褚直微微一笑。

    二娘听他突然提起顾诗蕊,想了一下:“你说的对,明天先去劝劝白锦。”今天是顾诗蕊的大喜日子,她就不要去打钱益了。

    褚直几乎没有逛过夜市,二娘不想扫他的兴,陪着逛了一会儿,两人就找了一家馆子坐下吃茶,顺便叫些点心。

    褚直明明记得她晚饭吃了好几碗,这会儿又见她一碗碗往嘴里送,真怀疑她把东西吃哪了,也不见长胖。

    吃罢翻墙回去不提。

    次日一早,二娘跟褚直梳洗好就去给老太君请安。

    老太君见褚直戴着束发玉冠,勒着双龙出海抹额,穿着墨绿色锦缎袍子,精精神神的,满心欢喜。

    褚直趁机说自己闲着想重拾画笔,差一支狼毫大笔,想去墨文斋选一支。

    老太太笑呵呵拍他一掌:“想去就去,别忘把你媳妇儿带上。”

    褚直都还没说要带她去,老太君就提出来了,还让杜妈妈取出两百两银子叫二娘带上。

    银子来的太快了。

    褚直叫了秦冬儿c二娘带上敛秋和春燕,乘坐一辆马车出了国公府。

    今天的任务就是花钱,破开那一张万两银票。

    提现一万两银子是不可能的,两人先到开出这张银票的大通钱庄,兑了一千两现银,剩下的都换成一百两一张的银票。这么多张银票,即使有心追查去向,也很难查了。

    二娘今日没有男装打扮,戴着帷帽悄悄观察接待褚直的各色人等,果然,有些人的表情带着迟疑,却并不是那种担忧客人一次提光银子的迟疑。

    不过最终顺利的提出来了。

    有了这些银子,如果白锦坚持,为林爱月赎身应该是没问题的。

    马车沿着宽阔的街道行驶,车夫极有技巧驱赶着马,二娘从车窗上看到王家画团扇铺c王道人蜜煎c余家染店c朱家裱褙铺c陈宅书籍铺等等密密林立的铺子,还有各种拎着篮子,挨家挨户拍门叫卖的小贩,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她并不觉得吵闹头疼,却像聆听某种天籁之音。

    褚直本来靠在靠背上闭目养神,一直听不到二娘的动静,睁开眼睛一瞧,她正趴在车窗往外面看得入神。

    从后面能看到她乌黑头发边缘露出的半只耳背,边缘可爱的有点透明,肉肉的,金灯笼坠子和里面的红宝石都随着马车走动晃呀晃就像一只小手在他心里挠呀挠。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猛然间二娘的声音惊醒了褚直。

    漆黑的眼睛盯着他,好像发现了他心底的秘密,褚直不自觉地把脸扭到另外一边,却什么也没说。

    “三爷,少奶奶,到了。”

    外面传来秦冬儿的声音。

    感觉到二娘挑开帘子,褚直松了口气,可忽然间一股暗香逼近鼻尖,睁开眼的时候,蜜合色织金缎子包裹的玲珑身躯扑面而来。

    “往后退退,拿帽子。”

    用腿碰了碰褚直的膝盖,盯着他头顶的发冠一笑,二娘拿了帷帽跳下车去。

    外头秦冬儿叫道:“三爷,三爷?”

    褚直才给拉过来魂儿一样动了动僵硬的身躯。

    好一会儿褚直才从车里下来,敛秋和春燕等的有些着急了,二娘则颇有兴趣地打量着凤翠坊的鎏金牌子。

    在燕京,除了宫中,最好的首饰出自凤翠坊。

    二娘想着马车应该直接去墨文斋,没想到停在了这儿,早知道就不逗褚直了。她听到声音,回头看见褚直下了马车,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脸上那层薄纱在他的视线下好像不存了似的。

    二娘心里“坏了”了一下。

    只见褚直收回视线,双手负在身后,带着一股“冤大头”的气势昂首挺胸地走进了凤翠坊。

    嵌绿松石蝴蝶金簪c赤金衔珠步摇c东珠耳环c凤纹琥珀簪c赤金石榴镯子c镏金点翠步摇c云凤纹金钗c半月形卷草狮子纹银梳

    褚直眼毒且辣,只要他挑,肯定是最贵的那一个。

    二娘一度怀疑他是根据价格来挑选,但实际上他挑了之后凤翠坊的掌柜才给他报价。

    凤翠坊也不可能虚报高价,买了之后发现有降价的,什么时候拿过来都给退钱。

    “这些都不算好的,先戴着玩儿吧。”

    褚爷还轻飘飘的来了句。

    “掌柜的,问您个事儿,要是不想要了,拿过来退钱吗?”二娘问的特别诚恳。

    她问的多诚恳,那掌柜脸上就多难看。

    这人是来拆台的吗?是的吧?

    褚直笑了起来,他本来长的就极美,不但有风度,还让人非常信服:“都包起来,这是赏丫鬟的。”

    二娘:

    这是钱啊!她还欠程喻一万两,都不好意思让褚直替她还账,这孙子竟然这么奢侈,果然是不知民间疾苦的纨绔!

    所以趁褚直结账,二娘偷偷把那对最大最沉的龙凤金手镯戴自己手上了,算是帮纨绔解救一下贫苦老百姓。

    褚直装作没看见,下台阶的时候扶了一下她的手就去叫秦冬儿赶快把车赶过来。

    二娘站在凤翠坊门口喜滋滋偷瞧她袖中的镯子,敛秋和春燕一人得了一对金杏花簪子,也笑嘻嘻的说着话。

    忽然间二娘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像有人在阴暗处盯着她。她抬起头,循着本能的直觉向左看去。

    凤翠坊的左侧是个不太齐整的十字路口,金水大街和甜水巷几乎垂直交接。却和这边的西街错开了一点,却并不妨碍能看到甜水巷巷子口:一辆四轮马车停在甜水巷子口,车前的帘子正好掀开,那道怨毒的视线就是从敞开的帘子后面射出来的。

    钱益。

    是钱益。

    钱益看到她和褚直在一起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二娘的视野忽然被一辆顺着金水大街从南往北狂奔的马车占据。

    这辆马车本来是沿着金水大街向北而行,以它那个速度根本不可能转弯,但它到了甜水巷口偏偏转弯了。

    马发出痛苦的嘶鸣声,车厢侧翻撞向钱益所在的那辆马车。但最为醒目的是从马车中冲出的黑影和雪白的刀光。

    钱益像一个麻袋一样往上抛出,他那件昂贵的大红妆花孔雀罗衣在空中被划出几道口子,血液立即从里面渗出,就像漏了水的水管一样。

    这一切发生时,褚直才走到秦冬儿身边,结束时,褚直话还没跟秦冬儿说完。但是他很快发现不对,顺着声音望去,一眼就看到了钱益滚在地上,眼珠还死不瞑目地睁着,方向正对着二娘。

    “进去。”

    褚直几步走到二娘面前,挡住她的视线,同时用胳膊搂住她肩膀想推她上马车。

    被褚直碰到的一瞬,二娘面色恢复如初。

    她反手拉住褚直:“不,先退回凤翠坊。”现在走不免令人起疑,在凤翠坊逗留一段时间,一来有凤翠坊的掌柜作证,二来也可以打听事端。

    褚直一怔,就这低头的瞬间,觉得二娘看他的眼神多了点什么,她的眼神是陌生的,不但在她眼里没有看到过,在任何人眼里也没有见过。

    “你不害怕就好。”褚直现在也觉得方才上车就走不太好。

    “谢谢。”二娘拍了拍出褚直的手,一个很少出门的病弱之人,在方才竟有力量将她强行带走,她心里是很感谢的。

    褚直脸上写满了“她居然会道谢”。

    凤翠坊前面已经挤满了人,这个位置是最佳观赏事故的地点,见二娘和褚直退进来,掌柜立即把两人迎到楼上两人方才挑选首饰的厢房,掌柜虽然不认识褚直,不过出手这么大方的很少见,保不准以后还会来。

    没过一会儿,消息就传来了。

    那辆马车里除了钱益,还有严亭,两名刺客的目标是严亭,严亭命大,钱益却被剑刺死,据说是为救严亭挡在了严亭前面。

    钱益出门带的都有暗卫,那两名刺客没能一击杀死严亭,见势不妙,一个当场自刎,一个在追捕中被乱刀砍死。

    虽然没有活口,但从他们身上搜出了“文羽社”的牌子。

    严亭已经进宫面圣去了,这两条街都开始放行,自由出入,也无人盘查。

    二娘和褚直准备回去,发现春燕落后许多。等她追上来,见她头上不停地出汗。

    “少奶奶,你不害怕吗?”

    当时敛秋和春燕都站在二娘后面,几乎和二娘是同一时间看到了钱益的死。

    如果她们看到钱益死前充满怨毒的目光恐怕会更害怕。

    二娘走过去揽住春燕,春燕抖了一下,却很快依靠在二娘肩上。春燕个子不高,被她揽着很合适。

    这姑娘吓坏了,二娘一面上了马车,等人都齐了,立即叫车夫赶快回府。

    “别害怕,这个人作恶多端,就是一个淫/棍,不知道祸害了多少黄花大闺女,这是老天在为民除害。”

    车厢里充塞着一股诡异的气氛:本该坐着主人的车厢被两个婢女挤满了;本该被安慰的人抱着别人安慰。

    不过某人一句话就让褚直觉得一切都正常了,顾二娘要不是这样的就不是顾二娘了。

    褚直认命地坐在角落里。

    等回到国公府,二娘先叫人去请胡太医过来开方子压惊,然后拽着褚直去了老太君那边,将在凤翠楼淘到的一套梳篦献宝似的送给老太太,顺便提起今日撞到严亭遇刺一事。

    自然轻描淡写了许多,老太君颇为吃惊,但见两人无事,也就跟听了件稀奇事儿似的。

    不过老太君旋即想起来:“那钱益不是娶了你妹子么?昨日你婆婆还”

    二娘苦笑道:“正是,我妹妹昨天刚嫁入钱家,今日就要守寡了。”

    老太君感叹:“这就是因果报应。”她是知道当初那一段的,想也不用很仔细,若非顾家主母陷害二娘,钱家也不至于会在二娘嫁入国公府后这么快迎娶顾诗蕊,只要晚个一两天,顾诗蕊的命运就完全改变了。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二娘跟褚直陪了一会儿老太君便回会春堂了。

    春燕已经吃了压惊的汤药睡下了。二娘叫敛秋也吃一碗。

    敛秋却嘻嘻一笑:“我不怕,有少奶奶在我就不怕。”

    这丫头是个胆大的。二娘笑笑,由她去了。

    褚直回来换了家常月白色绸袍,躺在床上看书,那会儿看见二娘的脸色也觉得她是被吓住了,回来这一举一动哪跟吓着的人一样。

    “你还好罢。”

    二娘正蹲在柜子下面藏银子,好不容易把最后一个塞进去,起身拍了拍手,在银盆里洗了手:“我看我该问问你还好罢,我好着呢。”比这更惨烈的,碎成泥的,她都见过,别说这了。

    褚直眼垂着,手上书页慢慢翻过。

    二娘端着参茶过来,把他书合起来放到一边儿,握住他手:“累不累?喝口茶吗?”

    小麦色光滑的手指覆盖在白玉般的修长手指上,手背上还隐约能看出些浅浅的烫伤痕迹。

    “把雪肌膏拿来,你又忘记抹了。”褚直打发她起来一会儿。

    “那你帮我涂。”

    褚直倒没拒绝,水蓝色流光四溢的鲛绡帐下,钱益死亡的阴影像在疾速的远去,一时暧昧模糊c活色生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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