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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章 封喉(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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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封喉(改)

    碧园位于城郊。&

    温九曾经跟着席宴清和陆地来过数次。

    民航飞行员的收入可观,周程家人理应生活水准不错,但现实情况却跌破三人眼镜。

    关于ce9602空难的后续报道,温九作为truth元老参与其中。

    警方的调查细节不对外披露,线索得来很是艰辛。

    机长周程这条线她接触的少,当年首度披露商浔患有精神病,如今已经停刊的《第三眼》杂志才是她负责调查的那条支线。

    她还顺带调查那篇报道的主笔,现如今的城中名记杜合欢。

    《第三眼》停刊,杜合欢现今也跳槽进《城市晚报》,近来的报道同她在《第三眼》时期相比选材温和,关注公益活动,再不复当年的犀利,放弃紧追实事。

    当初航班副驾驶患有精神病的消息一出。

    警方拉网在城中的诊所和医院搜查遍寻不到病例。

    在新闻发布会上,他们披露进展时也仅承认在商浔的宿舍发现抑郁症用药,但不能证明那些药物一定是商浔所用。

    飞机迟迟找不到,大众的情绪像一根紧绷的弦。

    任何东西碰上去,都会被弹得粉碎。

    蔚蓝航空当是时发表声明撇清关系,称若精神病属实,商浔刻意向公司隐瞒病情。

    空难的另一个当事人周程,飞行员服役履历被披露后也逐渐赢得了大众的信任。

    全部的炮火只在媒体聚焦下对准了副机长商浔。

    当时配合调查的杜合欢,关于她消息来源给出的解释极为简单——来自匿名信。

    温九其实看不上这种消息来源不确定就大张旗鼓言之凿凿的作为。

    甚至鄙夷。

    《第三眼》当初备受关注,一直运行良好的杂志在事后突然自发宣布停刊,更让温九觉得匪夷所思。

    温九因此怀疑那篇让《第三眼》名噪一时的报道存在造假的可能。

    业内一直有些“制造”新闻的人,她见怪不怪。

    她盯了杜合欢一段时间。

    《第三眼》和空难这事唯一让她觉得棘手的地方倒不是从杜合欢身上挖不出东西,而是《第三眼》还没死透的时候,隶属于霍家的霍书集团旗下。

    如果它没停刊发行到现在,现任主人会是此刻坐在她身旁的霍之汶。

    就好像要去掀霍家老底一样。

    每次去翻事关《第三眼》的旧事,温九经常有种做贼的感觉。

    她自诩入行以后绝对对得起良心,从未哗众取宠刻意引人眼球,可在《第三眼》这茬上总是莫名觉得心虚。

    她们姐妹大概真是和霍之汶犯冲。

    温岭没和霍之汶本人战,已退。

    她面对霍之汶不战也已经怯场。

    谁让霍之汶当过兵,个头还比她高那么多。

    看着就像武力值惊人,不好惹。

    这么一琢磨温九顿时有些头疼。

    霍之汶一路飞车,她坐在旁边,思绪已经吭吭哧哧地跑远了十万八千里。

    等霍之汶猛刹车,温九即刻解开安全带,横冲直撞地开门奔向陆地。

    差点把毫无准备的陆地撞扑到地上。

    陆地即刻赏了一个白眼给她。

    必须要礼尚往来,温九即刻翻了个白眼回去。

    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她恨不得真得全吐出来淹死陆地这个恶意支使她的混蛋。

    四周静寂。

    轮胎激烈地摩擦地面的声音乍响,席宴清眉便一蹙。

    温九开车绝对不会是这样的风格,他熟知的人里,只有一个人行事这般雷厉风行——他的霍之汶。

    陆地嫌弃地推温九,很殷勤大叫:“师母,你怎么来了?”

    霍之汶眨眼冲他笑:“不找你。”

    不用她出声,刚刚陆地一句吼已经证实了席宴清的猜测。

    此刻再回想刚才的刹车声,他的眉头禁不住一跳。

    这女人到底是想考察下她的命有多硬,还是想看看他的心有多能抗压?

    他因她的无畏而被吸引,有时却又在她的无畏之下输的彻底。

    温九的唇色因坐了一路飞车淡的不成样子,攥着陆地的手想吐又吐不出来。

    陆地很知趣地拽着她这个包袱往一侧移了几步,给霍之汶和席宴清留出一些空间。

    席宴清没动,仅长眸微眯。

    他不想凶她。

    霍之汶看到他这思考时惯用的神情耳朵就下意识地一抖。

    上一次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还是他从纽约飞回来的当晚,她没听他的嘱咐等在家里,而是一意冒雨出门。

    而结果是,他的唇齿碾过来,她的呼吸被掠夺,无法出气,也不能进气。

    霍之汶眉一抬,赶在他开口之前冷静阐述:“市区那段我开得很慢,很规矩,很教科书。”

    “刚刚是突然发现路上有块石头,被逼停。”

    席宴清翘唇:“教科书有没有告诉你,有个词叫此地无银?”

    他唇角翘起的弧度冷冽中带些性感:“我没陪你坐在车里的时候,不要飞车。”

    “这次记清楚,没有下次。”

    霍之汶点头,很认真的口吻:“好,我会慎重考虑。”

    席宴清多少有些无奈,伸出手探她的脸:“傻。”

    他没继续追究,没有非要到她的保证,只侧身问:“温九?”

    温九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我们撤,你来开车。”席宴清紧接着发话。

    温九开车求稳,回程显得缓慢悠长。

    等回到市区,已经华灯初上。

    城市初升的夜色,像飘满花灯的长河,星星点点的光在人眼前闪烁。

    迷离乱人眼。

    车子划入主道,霍之汶就喊停车。

    美颜手机图像处理器那一打岔,小别几日,席宴清回来后他们和流沙还没有好好享受过三人世界。

    她今晚有安排,带席宴清即刻下车,让温九和陆地先回truth。

    温九的车身闪出视线,霍之汶就将席宴清的手拎起来摁到自己的胳膊上:“扣住了,从现在起跟我走。我往东,你往东。”

    城中最大的超市近在眼前,此刻正值下班时间,人头攒动。

    许许多多三两结伴的人从霍之汶眼前经过。

    她想了想又补充:“现在开始我是你的盲杖,用得不舒服也必须忍着。”

    席宴清配合地将手搭上她的胳膊:“这我不能骗你,我用得一直很舒服。”

    人潮拥堵,霍之汶淡然的脸色一动。

    席宴清的话很随意,她也很自然地想到那种四肢纠缠的“用”。

    “中号,柠檬味。”她口气淡淡的,好像在陈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席宴清没有多想:“嗯?”

    “我买给你的那些ta一。不是用得很舒服吗?怕你忘了,哪天自食其力买错了。”

    席宴清清浅的笑绷住,拉了拉她的手:“中号?”

    “这方面你不用替我谦虚。”

    这人真是无耻。

    霍之汶即刻伸出手臂将掌心扣在他的唇上:“闭嘴。”

    这几年的锤炼,霍之汶对于生鲜食材已经很熟悉。

    她一手推着购物车,一手牵着眼盲的席宴清。

    两人长手长脚,面如风景,放在人群里很是扎眼。

    从前霍母纪倾慕要她进厨房学几手,霍之汶总觉得过于繁琐,于是拒绝。

    有了席宴清之后,开始转变了过去的观念。

    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有些事情开始有了兴趣,慢慢觉得有了情趣。

    流沙来临之后,洗手作羹汤更是成了她业余的娱乐项目之一。

    席宴清如今看不见,但是他常年独身在异国生活,对于各类食材很是熟稔。

    他是她的人工菜谱和厨艺老师,她自然而然地充当着他的眼睛和可灵活操作的手。

    “买什么?”她看着琳琅满目的食材不知从何下手,选择障碍。

    “鹿肉,枸杞子,何首乌。”席宴清即刻给出答案。

    霍之汶直觉这个搭配有些奇怪:“这些合起来能做什么菜?”

    席宴清头微垂,唇离她耳侧近了一点:“大补的一道菜。”

    霍之汶真得听他指挥去拿枸杞,顺口一问:“补什么?”

    席宴清笑:“可以使男性充满活力。”

    霍之汶刚要触到打包好的枸杞的手一僵,反应过来,手拐了个弯移到他腰侧,拧上去转了个钝角:“伤风败俗。”

    “嗯,你想听伤风败俗的说法?伤风败俗来说应该是——补/肾。”

    霍之汶的脚步瞬间顿住。

    脸一热。

    她进超市前真不该用ta一来调戏他。

    这个男人锱铢必较,一定要调戏回来才甘心。

    她失策了。

    等他们从超市选好了东西出来,再去truth接流沙回家,已经将近晚七点半。

    流沙在truth待了一天,小孩子容易疲乏,回来的路上就趴在席宴清怀里睡着。

    霍之汶继续充当席宴清的盲杖,把买来的东西递给前来开门的佣人陈妈,然后将自己的手扣在席宴清抱着流沙的胳膊上,告诉他应该怎么过台阶:“停。抬脚,上。”

    台阶的阶数席宴清熟悉,后面就不再需要她指点。

    他还向她吐槽:“我女儿又重了,你喂什么了?”

    霍之汶没用几分力道瞪他,而后直接无视。

    流沙的房间在一楼,将小姑娘放回去安睡,两人又一起去卧室换衣服。

    霍之汶从衣帽间里选出家居服,将自己的递给席宴清,自己拿到的则是席宴清的男款。

    两人默契地面对面几下先各自脱掉自己的正装,而后拎起对方的家居服,帮对方穿衣。

    不是没手,只是几年来一向如此。

    很多事情喜欢一起做。

    对于眼盲的席宴清来说,这份工作曾经有些艰巨。长久以来的尝试,如今虽然不似霍之汶给他穿衣那般利落,但是完成任务不成问题。

    套头衫席宴清往下套的方向反了,霍之汶也没出声。

    总之他看不见,那么她穿成什么模样,都没所谓。

    等她的衣服被他穿好,两人习惯性地贴面吻了下就拖手下楼直奔厨房。

    陈妈拎着食材进厨房已经初步收拾处理了一下,见他们进来,便又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厨房空间让给他们。

    霍之汶如今已经熟悉做菜的工序,不再需要席宴清这个人工菜谱发言。

    “需要我做什么?”听着厨房各种细碎温暖的声音,席宴清倚墙问。

    霍之汶看他一眼。

    肩宽腰窄,长腿微叉。

    他站都站得这么风流

    而她现下满手油污,不能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没有长期无视他那般招人模样的定力。

    她开口刻意冷淡:“你站那儿就好。”

    席宴清笑,腿换了个姿势交叉:“我可以帮你擦汗。”

    霍之汶放盐的手一抖:“没有那需求。”

    她已经拒绝,可他还是殷勤:“当给你精神上的支持,不用客气。”

    “泛滥不缺。”

    “懂了。”席宴清终于总结陈词,话语里带着笑,“嫌弃我。”

    霍之汶从调制焖锅汁的间隙中抬手,不希望他继续啰嗦扰她心神:“是,认识的太深刻了。席大人先出去好吗?”

    席宴清唇角的笑停不下来,很配合地挪去客厅。

    常开的电视依旧置于新闻节目上。

    他刚进客厅,便听到本地新闻里插播的一则实时新闻:“横江大桥刚刚发生一起恶性/交通事故,造成一死一重伤。死者被证实为蔚蓝航空某飞行履历资深的机长,此前正因薪资问题和蔚蓝航空产生纠纷,对簿公堂;此前死者还因被蔚蓝航空从秦航重金挖角,不惜毁约同旧东家有过官司。”

    蔚蓝航空。

    死。

    席宴清的手指一动,唇畔的笑僵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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