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叹息

    吴小飞见陆云离不再生气，说道：“走吧，我就送你到这了。”

    陆云离：“吴姑娘，后会有期。”说完，转身离去。吴小飞虽然不舍得陆云离走，也没挽留，看着他消失在人海中。

    陆云离知道吴小飞心意，苦于自己还在漂泊，又如何能给她安全的归宿呢。心中有些烦闷，一天没有吃饭，腹中空空，心想“吴天一定已经知道自己跑出来，却一直没有抓我，这城里到处都是他的人，我在哪吃在哪睡都是一样。”想到这，又重新回到了鲜聚来，还是上楼坐在那张桌子上，叫了店小二。

    店小二看到这人又回来了，先是一惊，然后连忙赔笑：“客官不胜酒力，刚才醉倒在这，是你的两个朋友把你接走的。”

    陆云离见他这么说，心想一个店小二又何必难为他，就说：“刚才那菜做的很好吃，但是没吃几口就醉了，现在又饿了，在照着刚才的在上一桌。”

    店小二见他没有怪罪，急忙应道转身飞快的下楼了。

    这里只剩下陆云离和不远处的一桌上的一个醉鬼，背向着陆云离，自斟自饮，一口酒一口菜，嘴里还哼着小曲，是一位极其会享受之人。陆云离看着这人背影，只觉有的人可以在一壶酒中找到满足，也是好事。

    正在思索，那人起身走向陆云离，这时才认出是刚才在屋中与吴天一起的那位书生。只见他喝的摇摇晃晃，向这边走来，陆云离立刻起身上前搀扶住，扶到自己桌上，问道：“邓先生怎么独自一人在这？”

    那书生说：“什么邓先生，叫我邓伟，以后咱俩就是兄弟了。”

    陆云离不知如何接这句话，因为这人实在比自己大出许多岁数。

    邓伟看他不说话，自己又说：“你这人，大哥跟你说话呢，耳朵聋了？”

    陆云离心里想“走到哪都不安宁。”

    这时点的菜上来了，陆云离早已饿了，看到上来的菜，对着邓伟说：“邓先生一同吃吧。”邓伟仍然一副醉醺醺的样，看着陆云离，嘿嘿的笑，用手指着陆云离，说：“怎么？被迷药迷怕了？不敢吃啊。”

    陆云离不理会邓伟的话，心中早有打算，先吃饱再说，他们要是想害我，躲也躲不掉。于是狼吞虎咽一般的吃起来，也不管在身边的邓伟。风卷残云过后，发现已经邓伟酣睡在桌子上。

    陆云离轻轻晃了一下邓伟，见他没反应，又吧唧起嘴来，看样子是睡熟了。连同邓伟那桌的帐一起结了，背起邓伟，走回四方来。叫了店小二，给他安排一间上房，安置好，桌上准备一碗清水，怕他半夜醒来口渴找不到水喝。

    这些办完后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疲倦的没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已经大亮了，陆云离伸了个懒腰，起身，先去看邓伟。敲了门，里面没有人回应，开门看到邓伟还在床上躺在，陆云离走近，用手轻轻推了邓伟，触碰到他时，发觉他身体已经冰凉。这领陆云离一惊，伸手探鼻息，已经没了呼吸，是死了很久。

    陆云离顿时不知所措，死人这些年见过很多，可这位却是西北王吴天的重要谋士，并且死的这么蹊跷，却是有人要害我。转身要离开这是非之地，却听楼下有人大叫：“老邓，都几点了，还睡，你是不是搂着哪个姑娘不舍得起来啦。”这声音正是吴天发出的，说着往二楼这边走。陆云离探身看了一眼窗外，外面已经是满街的人了，却看不出哪个是寻常百姓，哪个是西北兵乔装。

    也不顾那么多，翻身出窗外，跳到大街上。这天上突然下来一人，四周的人都在看他，陆云离只顾跑，也没人追赶。一口气跑出了延城十五里路，累的已经一步也跑不动，扶着一颗大树，大口的喘气。

    正在喘息的时候，身后的延城出来一队骑兵，带头的正是吴天。陆云离实在跑不动了，只是在树下等着，这时的他已经百口莫辩。不做任何挣扎，只站在那，等着死神降临。

    吴天的骑兵慢慢的走到陆云离的面前，陆云离不说话，不辩解，只是手中多了一把黑漆色细长的刀，静静的等着吴天的处决。

    吴天看着这淡定的面孔，怒吼道：“这人先前还帮你说了不少好话，却被你害死在屋内，你这是活腻了吗！”

    陆云离双眼盯着吴天，不答话，紧紧握住墨心，随时准备刺出。虽然知道这一刺不论会不会要了吴天的命，自己都不可能活着出去，但一定要这么做，明知道是死也要放手一搏。

    吴天看到陆云离这种鱼死网破的劲头，心中十分喜欢，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只见吴天的马后面走出一人，这人正是邓伟。

    陆云离觉得见了鬼，刚才明明看到已经是死人的他，怎么现在活灵活现的站在这里。

    邓伟：“吴大哥为何不在等等，看看他是否真的会对你动手。”

    吴天：“实在忍不住了，我如果在他这种境遇下也会做相同的事。”

    陆云离知道又中了他们的计，慢慢松开墨心，站在原地不动。邓伟连忙过来对着陆云离赔笑的说：“贤弟受惊了，这都是我想出来的，吴大哥说你草包一个，配不上他女儿，这才演了一出诈死。多有得罪，当哥哥的在这赔不是了。”说着深鞠一躬。

    陆云离固然心中有气，也受不住前辈的这样大的大礼，连忙扶起邓伟，说：“邓先生言重了，这对于我也是一次历练。”

    吴天在马上，大声说：“我那宝贝女儿看上你了，我不试试你，怎么放心。这下看来你是够胆量，配得上我女儿。”

    陆云离知道吴小飞心意，可是自己的事情还没做完，不能有太多牵挂，牵挂多了，做事一定会畏首畏尾，终究难成大事。

    吴天看陆云离低头不回话，接着说：“我家小飞配不上你？”语气中带有一丝怒意。

    陆云离抬头，眼睛坚定的看着吴天，没有任何畏惧，说道：“吴大人，我只是一介平民百姓，家中惨遭屠戮，只身一人在这乱世上以图复仇，并非醉生梦死之人。不论谁跟了我都是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隐忍已经是习惯，吴大小姐千金之体，跟了我这种江湖浪子，只能受尽辛苦。”

    吴天本是重情义之人，只是常年镇守边关，时常与异邦交战，性子有些暴躁。此事又牵扯到自己心疼的宝贝女儿，见眼前这穷酸小子不识抬举，自然会有怒火。大喝一声：“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陆云离坚定的说：“恕难从命。”

    眼看着僵持不下，一直在人群中隐藏的吴小飞实在按耐不住，飞身冲出来，已是又羞又怒的她抡圆了手臂，重重的一巴掌打在陆云离的脸上。吴小飞虽然是个女人，但是自幼习武，这时也是气急了，手上没有留半分力气。陆云离也没有躲避，“啪”的一声清脆，这一巴掌把陆云离打的退了两步，只觉脑袋“嗡嗡”响，双眼一黑，栽倒在地。

    吴小飞虽然气愤，看到这一幕心中很是心疼懊悔，俯下身子抱着陆云离大哭了起来。

    邓伟也过来俯身看陆云离，只见他半边脸留下血红色的手印，双眼紧闭，把了一下脉搏，对吴小飞说：“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晕了过去，回去养养就好了。”

    陆云离不知昏睡了多久，睁开眼睛，看到所有东西都是重影，伴随着一阵恶心。强忍住，翻身下床，踉踉跄跄的往外走，到了门口，看到一位白发白须的老者在门口煎药。老者抬头见陆云离扶着门框，像是喝醉了酒，晃着身子向大门方向走。没走上几步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老者把他扶在台阶上坐下，将煎好的药倒出了一碗喂他喝下，又扶着他进屋睡下。

    陆云离再次醒来已是天黑，外面的月光明亮，这时他看东西已经不是重影了，头也没有眩晕恶心只是脸颊上还火辣辣的疼。伸手摸到墨心就在床边，背好，起身悄悄留到窗边向外看，院子里四下无人。翻身出了窗子，双脚刚着地，就发现那老者背靠着墙，仰头看着月亮，手里拿着酒盏，身边放着一罐酒，独自一人直勾勾的盯着月亮，像是在看恋人。

    陆云离对这老者深鞠一躬，说道：“谢老先生医治。”

    那老者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陆云离，又继续看着月亮，说：“是我家少主让我医你，说医好你就叫你走吧。”说完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陆云离转身向大门走去，那老者又接着说：“我是看着少主长大的，自幼除读书习武之外，无一事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却只为一人心哭的那样伤心，让人看着都不忍。”

    陆云离没有停步，没有回头，心中有着千般无奈和不舍，开了大门径直的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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