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0.返京

    回程很顺利，宸烨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在腊月二十这天从临渊城回到了京城，比去程还要顺利许多。

    宸烨是傍晚入的城，好好休息了一夜以后第二天一早就进宫了。这天休沐，宸煜也没有什么要忙的大事。

    宸烨这次进宫除了按例回报这次加封穆之启的事情，还有就是确认欠银的事情。所有欠银都要在腊月初一确认归还方式，那个时候宸烨正在回来的路上，自然是错过了。现在她回来了，肯定还是要继续接手这件事情的。

    虽然现在已经过了期限，但她还是要确认一下。毕竟年节还没结束，各种人情往来都是一件麻烦事。之前她不在京城，余管家只按照旧例准备好了东西，想着如果她腊月二十五还不回来就按照这个送了。而且除了相熟的几家，比如霍家，其他的礼物都没有收。

    现在宸烨回来了，接下来几天只怕是全都要忙着接送礼物了。在此以前，她最好还是了解一下欠银的情况，免得有些人想通过这个年礼求到她这里，她不知情收了礼就平添麻烦了。

    宸煜早就料到宸烨回来以后会问欠银的事情，之前就让人多送了一个备份过来，现在正好交给宸烨。

    “和你预料的差不多，那几家没把这次查欠银当回事，确认了数目以后只说两年以后还，看来她们是想着两年以后朕就能放过这事了。”

    “不过十几个没落勋贵罢了，皇姐何必为了她们置气。”那种一家人都没一个能立起来的，处置起来也容易。家里要是有本事，不管怎么说都能揣摩到宸煜的意思，先把表面功夫做足了，再看她后续的意思。

    “说的也是，不说她们了，你这次去临渊城觉得怎么样。”

    说到婚事宸烨也罕见的有点脸红，表意不清的回了一句：“皇姐之前的安排可以定下来了。”

    “看来你对穆景知很满意，都说成家立业，你这里倒是反过来了。你开年就十八了，府里也没个人，朕让你皇姐夫给你相看一下侧君？他之前可是给我说，有好几家夫郎进宫请安的时候试探你的婚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宸烨受重视，皇家的侧君也是有位分的，比起一些官员夫郎的地位还高。而且她府里没人，现在进门即使以后有了王君也能先立住位置。

    宸烨在这件事情上倒是果断，她摇了摇头道：“臣妹在正君进门以前不准备进人了，还请皇姐夫受累替臣妹回绝他们了。”

    “你确定？等他出了孝你可都二十了。”

    “和穆景知无关，即使王君不是他，臣妹也不准备先娶侧君，现在只不过是多等两年罢了。”

    宸煜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其实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当年也想先娶霍子嘉，只是母皇赐婚无法拒绝。先皇也不会允许自己的继承人太过于专情一人。

    “你既然做好了决定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吧。”

    “多谢皇姐，只是要辛苦皇姐夫了。”现在穆景知在孝期，结亲的事情肯定是不能外传，只能拜托霍子嘉替她回觉那些来试探的人。

    “这话你一会自己去永和宫给他说吧，你们也两个多月没见面了，他要是知道你的想法应该会很开心。”

    宸烨今天入宫本就想着去给霍子嘉请安，这样等从宫里回去已经比较晚了，上门拜访的人不会再来，她可以有一晚上的时间整合这两个多月京城发生的事情，宸煜现在这样说正和她意。

    宸烨到了永和宫以后，发现今天人还挺多的，三个皇女两个皇子都在，宸烨往日来的时候，最多就是见到宸晖宸星两个人。

    “我昨天还和宸星说起你呢，今天就来了。两个月没见，你倒是清减了不少。”霍子嘉今天心情不错，看到宸烨来了以后更是让人替她脱下外面的斗篷，叫人给她上茶。

    虽然每次霍子嘉都会说宸烨有所清减，这次却是真的。即使马车侍卫都准备得好的，但舟车劳顿还是雷人，宸烨确实是累瘦了一些。“回来养几天就能恢复了，小五说我什么了？”

    宸星本来就是坐在宸烨旁边，现在直接凑过来说：“小五说两个月没见到皇姨了，想皇姨了。”

    “皇姨也想小五了，这次的礼物没有随身带着，过一段时间再送给你。”

    “谢谢皇姨！”一听有礼物宸星笑得更开心了，宸烨经常会搜罗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给他，不一定多么贵重，但也是宫里见不到的。

    其他几个人都只是看着他们两个对话，只有宸时插了一句：“皇姨这次又要给小五什么好东西了？之前送的一整套镜子他可是炫耀了好久。”

    宸烨没想到宸时会提起两年前的事情，其实那套镜子虽然贵重，但其实是占了一个物以稀为贵的便宜，这两年京城中大户人家虽然不能说家里的公子小姐人手一套，但是拥有比起等身镜较为便宜的梳妆镜和手镜再正常不过了。

    就宸烨所知的，端和一年的中旬，宸时父君的家族李家就给她送了一整套当作生辰合理。

    至于炫耀，这些年宸烨真没见的宸星会和人炫耀什么，他有的好东西很多，其中不乏价值不菲的珍品，虽然都会让人认真收着，但是不会和人故意炫耀。

    宸烨一挑眉正要开口，就听见霍子嘉已经抢在她前面说话了：“宸星你也是，一见到你皇姨就想着她送你礼物了。昭王给不给，给什么都是她的事情，哪有你开口要礼物的道理？”霍子嘉看似是在说宸星，但其实全是冲着宸时去的。宸星什么时候上赶着找宸烨要过礼物了？全都是宸烨自己看着合适给他买来的。

    霍子嘉声音淡了下来接着道：“他们两个随意称呼就罢了，宸时你怎么也跟着叫叫小五，以后再有了皇妹皇弟不就乱了？昭王和宸晖留下，其他人先回去吧，待了这么久本宫也累了，不多留你们了。”至于宸星，他本来就住在永和宫。

    霍子嘉这话说的不客气，直接了当的送客了，一时间其他三人脸上都有点难看，尤其是宸时，她只大宸星一岁，在宫里地位却远比不上宸星这个皇子。今天不过是看着宸烨入宫满眼都只有宸星一时气不过，才插了句话，却让霍子嘉直接弄的下不来台。

    霍子嘉既然送客了，他们三人也不方便久留，很快就离开了永和宫。

    这件事情对于宸间到没什么影响，他虽然是长子但是存在感一向不强，今天也是看其他人没有告辞才多留了一会，出了永和宫就带着宫侍回了自己父君的宫殿。

    另一边宸映和宸时一同回皇女的住处，一路上宸时还不停的念叨。

    “昭王她凭什么眼里只有宸晖宸星两个，只有他们是她的侄子侄女吗？什么事都只想着他们两个，从小到大那些人眼里只有他们两个！”大宸女子地位要比男子高，但是从瑞王府到皇宫，宸时的待遇却一直比不上宸星。

    宸映听着她念叨这些心里烦闷，嘴上却只能先宽慰她，她很清楚今天永和宫发生的事情，还有她们离开以后的事情一定是会传到母皇那里的，宸映现在也只能希望不要惹怒了宸煜。

    至于宸时说的那些，宸映倒是没怎么在意。宸烨从小就没少去瑞王府，小时候她肯定不可能像后来那样经常待在书房，也要人看着，宸煜忙起来宸烨就在穆子嘉的院子里一整天。无论是宸映还是宸间，都不可能一直待在穆子嘉的主院，也就是每天早上跟着父亲去请安的时候见上一次。她们一个月能见到宸烨一面就不错了。

    真要说的话，宸烨和宸晖这两个差了五岁的姨侄才是一起长大的，后来宸烨也是看着宸星出生长大，会偏向他们两个再正常不过了。

    偏心这种事情算是常见，就是血缘上远近都一样的都会有所偏向，更别说这种本就不同的了，再说了宸烨的父后也是出身霍家，现在偏向霍子嘉的孩子也正常。

    不过这些话宸映没有给宸时说，说了她听不进去。她们两个的父亲出自同一族，当年宸映的父亲李侧君生下她以后身亡，几个月后先皇做主让宸煜纳了同一族的男子为侧君补上了这个位置。宸映也就放到了后来的李侧君名下养，六年以后李侧君才生下了宸时，有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在外人看来，她们就几乎是亲姐妹，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

    今天是宸映想要多留一会的，她听说宸烨进宫面圣，就像着说不准她也会来后宫见君后，没想她还真的赌对了。只是没等到她询问穆王府的事情，宸时就惹怒了霍子嘉，连带着她也以及被赶了出来。错过了今天，就很难找到机会问宸烨此行的情况了，她还想要再试一下，自己有没有和穆王府结亲的机会。

    宸映想，难道自己真的是命中注定与穆王府无缘？

    另一边他们三个人离开以后霍子嘉心情也恢复了，他脾气不错生气也不会气很久，更何况刚才已经发作了一次，惹他生气的宸时也离开了，他自然不会再对宸烨他们冷着一张脸。

    宸烨说起了这次去临渊城的事情，说了一些路上的见闻和西北的风俗，也是引着他们心情好了许多，忘了刚才的不愉快。

    听宸烨说起西北，霍子嘉也是知道她这次去的另一个目的，说起了自己最近遇到的事情，开始调侃宸烨。

    “这个月诰命进宫请安可是有不少人旁敲侧击你的婚事，都想着送人进你的昭亲王府，怎么有什么心仪的人吗？”

    有了和宸煜对话的经验，宸烨这次则是很直白的说了自己的想法，“臣妹应该是定下来先穆王穆安嫡子了，只是他现在还在孝期，不能对外明说。臣妹想着在他之前不进府里人，还请皇姐夫帮忙回绝他们了。”

    霍子嘉知道穆景知的事情，但是还是第一次听宸烨说她不准备先纳侧君的打算，也是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无论宸烨的动机是什么，穆景知都足够让人羡慕了。

    他压下心头的情绪，笑着说：“这有什么难的，你既然做好了决定，我自然会帮你这个小忙。”

    “多谢皇姐夫。”

    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没有避着人，霍子嘉在宫里有着绝对的地位，他自己的宫里面发生的事情是绝对不会传到外人耳朵里面。

    “皇姨是要娶王君了吗？”之前霍安梦成亲宸星就是婚事有了一个初步的概念，现在听宸烨这么说就知道自己皇姨也要成亲了。

    “是啊，但要等两年多，这件事情现在还是个秘密，小五会给皇姨保守秘密的对吧？传出去对你以后对皇姨夫不好。”其实即便传出了一些风声，也不敢有人当面议论；而且这件事在穆安的遗折里面也提到了，算得上是父母之命。

    虽然解决起来容易，但终究还是件麻烦事。只要过了这一年，到后面也可以稍微透露一些风声了，免得有人一直在宸烨的亲事上动心思。

    一听是秘密宸星连忙表示自己会给宸烨保守这个秘密的，无论是谁问都不说。

    说起宸烨的婚事，霍子嘉又想起来一件事情，只是他没有直接说而是用过午膳以后，让宸晖送宸星去后殿午睡，单独把宸烨留了下来。

    “你去西北以后，永平侯世君入宫请安的时候，暗示他想让他长子进你的王府，我给你挡下来了。”说起永平侯府霍子嘉有些不愉，这位侯世君是续弦，家世比起原本的那位差不少，为人处事也差了不少。以前在瑞王府的时候，霍子嘉就不太喜欢和他打交道。

    “他有什么特殊的吗？”试探宸烨婚事的人不少，不差永平侯府一个。

    “他今年才十二，比你要去的娶的穆安嫡子还小上一岁，你说这他们是怎么想的？”一般来说大户人家男子都是十四五岁开始相看，然后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备嫁，十七岁以前就都成亲了。

    不说这个十二岁太早了，他比宸烨足小了五岁，凭什么认为自己就能进了王君的备选？霍子嘉之前暗地里给宸烨相看，也都是从比他小两三岁的公子里面选。如果不是穆景知情况特殊，怎么也不可能差那么多。

    宸烨听了这句话也是有些皱眉，她第一反应就是永平侯府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消息，但是转念一想永平侯府现在只有永平侯一人在朝堂上，也不是举足轻重的位置，她们家哪来的消息？

    记下了这件事情以后宸烨也是让霍子嘉放宽心，也许只是永平侯世君自己不着调，不用太纠结。不管是什么原因，宸烨都不至于怕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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