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可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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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泸沽湖畔的摩梭人的社会也有了长足的发展,封闭的小农经济对保持民风民俗,延续人们淳朴善良的本性是有利的。不过社会要发展,人们要富足,那就必须还是要靠商业。

    商业才是一个民族发展富强的关键,听上似乎是悖论,商业又没有创造财富,毕竟生产劳动才创造财富不是?可是商业让社会资源流动起来,让人们有生产更多产品的愿望。泸沽湖现在有源源不断的琵琶肉流出,这就要求饲养更多的生猪,要求繁殖更多的猪崽,同时要更多的饲料,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相应地人们也收获了更多的财富。整个社会因为猪而活跃起来,流动起来。

    猪如果能够领悟到自己能有如此巨大的贡献,杀猪的时候应该就不会声嘶力竭地凄厉尖叫,而换上凛然不惧慷慨就义的表情吧!

    泸沽湖的琵琶肉供应链运行大约一年后,年羹尧提议在洛洼村建一个存储转运的仓库,当然这是写在报告上解释这笔费用时候的说辞。

    至于宾玛,阿亮想帮她修建一座自己的家,一个完完全全由着宾玛支配的地方。当然了年大将军自己有点儿小九九也无可非议,堂堂川陕总督老是爬窗户的话,自己虽然不在意,如果惹到御史那些无事生非人的眼中也是个麻烦。然后就由宾玛向阿依提出来,自己要建栋房子单住。这在摩梭族还是很震惊的,毕竟摩梭儿女都是和母亲住在一起的,单独分家出去极少发生,除非有重大变故,或者发生了极大的不可调和的矛盾才有分家的事情发生。并且分家盖房子可不是简单的事情,摩梭人的木楞房用料全是木头,那可不是一星半点,木料又必须是多年风干的,对摩梭人来说盖房子可是要延续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大事。当然宾玛也不是要分家,她只是偶尔到自个的家中住几天,其他时间仍然和大家伙儿生活在一起。

    费用?谁来建?怎样建?这些对宾玛来说都不是事,宾玛只要劝说阿依同意就行了。

    年总督雷厉风行,只说声要建,或征或买,或强制或自愿,大量的木材运进来,大批的工匠调过来,摩梭人标准模式的木楞房蹭蹭地就建起来了。祖母屋高大宽阔,正室左室右室后室前廊一应俱全,花楼更是以精巧细致见长,草楼粗犷开阔,下设马棚。除花楼宾玛自住,其他都暂时用来存放货物之用,草楼给来往运输的军士歇脚,下面的马棚当然用来安置运输的马匹了。洛洼村民风淳朴,全村都是一家人,也不需要什么防贼防盗的安全措施。真是“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热热闹闹运行起来了”

    大约在两个月前,刚过了元宵节不久,阿亮亲自来到洛娃村和宾玛相会。他很沉痛地告诉宾玛“有一对非常得他信任的林氏夫妇在前线战事中双双阵亡,只遗一女,乳名“可儿”。年方三岁,孤苦无依,阿亮欲带在身边亲自抚养,怎耐军政繁忙,无暇分心他顾。”因此烦请宾玛照看一二。宾玛听闻自然是满口答应,阿亮又交代了“有一个红玛瑙珠子乃是林家的传家宝,是林母留给女儿的唯一遗物,请宾玛一定帮她贴身带了,妥善保管以防遗失。”遂又将绛珠转交宾玛。宾玛见此宝晶莹剔透,流光溢彩,莹莹生辉。对阿亮更加佩服,内心之中又满是欣慰!铁汉柔情,更难得的是对下属的情谊!此珠一望而知乃稀世奇珍,价值连城,阿亮能够丝毫不起贪念,这才是真正的如玉君子,这才是我宾玛心仪的男人!

    等见到家瑶,宾玛对家瑶出奇地好,除了天性使然,还有对情郎的移情作用吧?连带的丁一也沾光不少,以为他也是在前线那场不存在的战役中负伤了的呢,因此格外地照顾有加。

    宾玛给家瑶取了个摩梭名字“可姆”,可姆在摩梭语里的意思是小狗。宾玛说狗是摩梭人最好的朋友,摩梭人认为人的寿命只有十三年,而狗的寿命是六十年,好心的狗把他的寿命换给了人,自己宁愿十多年就死,为了感谢狗的慷慨,人就和狗生活在一起,负责养活狗。

    “可姆,愿望你开开心心活到六十岁。”宾玛的祝福很直接,很现实。

    现在两人不分日夜,行动坐卧都在一处,真像分不开的俩母女。宾玛断断续续地把这些个怎样认识交结了年大将军的经过都说给可姆听,夹杂着对摩梭人的介绍,包含着摩梭语的传授,还有摩梭人的风俗习惯,礼数禁忌,全都细细说了个明白。

    转瞬间家破人亡,举目无亲,被挟裹到这茹毛饮血的未开化之地。经过数月的舟车劳顿,卧不安枕,衣不解带,现在的家瑶已经不再是那个金尊玉贵的相府娇娇女,她已经成了摩梭女孩“可姆”。

    吃着青稞糌粑,喝着酥油茶,是怎样的惬意舒服的享受啊!可姆现在也时常和阿姆们嬉戏玩耍,逗猫捉狗,捕鱼摸虾,和普通的摩梭女孩没有什么两样了,穿上油光锃亮的麻布长衫一点儿也不觉得腌臜难堪。

    不过她最喜欢的还是趴在院子里的草垛上看湖光潋滟的泸沽湖,看满是衰草枯枝苍茫萧索的大草海。看草海渐渐自枯黄中泛出绿来,小小的嫩芽儿悄悄地冒出头来,他们是如此的渺小,让你混不在意他们的存在,只有远眺时,远远的漫漫连成一片的绿意盎然,才猛然惊觉春天已经来了。

    一天下午一只呆萌的小松鼠闯入了可姆的视野,灰褐色毛绒绒的一团,转动着乌溜溜的小眼睛,机警地四处张望着。可姆把手中的花花糖扔了过去,那松鼠却簌地钻进了旁边的草丛不见了踪影。好半晌,才有一颗小脑袋躲在草丛后来出溜着,试探着,小鼻子东嗅西嗅,四顾没有危险,才猛然叼起那块糖,又逃回原处去了。

    此后可姆经常能在草垛后见到这只松鼠,每次都会把手中的零食点心,有时是几粒松子,有时是几颗花生,麻梨,甚至正在吃着的牛肉干也都会慷慨地分享给这个小家伙。宾玛见了虽然有些肉疼这些食物,但是孩子天性善良,喜欢可爱的小动物,也不好说她什么。

    宾玛从不让可姆到草海去,她说“那里是被诅咒了的地方,恶鬼会从地下把人拖下去。”可姆曾亲眼看到远处的一只青羊,突然就挣扎着,扑腾着,就陷入草丛中,愈挣扎陷落愈深,也就片刻之间就不再露头了。

    丁一从不到外面乱走,宾玛也没有把他介绍给家人。他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养伤,自己在院子里来回走动,不停地用单手抛接物品。想是要练习单手操作吧,抓到什么都抛起来再接住。每个月的左所千户所都会派人来运琵琶肉,送来食品,药品以及宾玛要的各种物品,丁一来了以后,又要他们把邸报也送一份来。他最喜欢的事,就是看这些邸报了,反复地看。

    家瑶能得到关于京城王家大火的消息大部分都是从这些邸报中得来的,等丁一看完,家瑶也会拿过来看,丁一也不制止。

    丁一有一个黑色的木质腰牌,双面都雕刻有繁复的图案,一面中间一个“丁”字,另一面中间一个“壹”字。原本是扣在汗巾上的,最近丁一时常把它拿在手心里反复观摩,仔细揣度,有时候愣愣地盯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知道单手系裤带是不方便的,特别是在刚开始还不知道自己只有了一只手的时期,特别是在伤口还没康复,正在愈合结痂的时刻,所以丁一没有把它放回去原处,而是时刻在手中攥着。他最近又迷恋上了抛接运动,所以时常能见到那个黑幽幽的家伙在院子里上下飞舞,偶尔有失手没接住的时候,摇摇晃晃地滚到可姆的脚边,可姆也会拣起来,扔给丁一,也是因此才有幸见到上面雕刻的“丁”“壹”两个字。

    这一日午后,丁一又在院子里上上下下丢腰牌玩儿,忽听得“给你”两个字,回头就见一个黄灿灿的麻梨扔了过来,奈何可姆人小力弱,梨子歪歪斜斜的离自己相距甚远,连忙上前一步纵身接住,回头却瞥见身后那个乌溜溜的腰牌却跌落在地,骨碌碌地朝草垛后滚去。突然,一个毛绒绒的小松鼠跳了过来,抱到那个腰牌,张嘴就咬。丁一虎吼一声,转身就扑了过去!松鼠也是反应敏捷,四足一蹬就窜了出去,丁一随后便追,一追一逃,眨眼便冲出了院子。

    事发太过突然,宾玛和可姆都没来的及反应,等到她们手忙脚乱七扭八歪地出了院门,只见或高或低的青草随风起伏,有的地方碧绿青葱绿油油一片,有的地方稀稀拉拉的几簇黄绿从浅浅的水面支棱出来,底下黑幽幽的淤泥依稀可见。一眼望过去大草海一片苍翠,生机盎然,宛如一块碧玉一直延伸到远方天际,谁能想到一个大活人竟然一下子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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