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0章 一语道破

    晗儿垂下了头，心中始终萦绕着昨日似梦还真的那些对话。若不是幻听，那灵枢和素问便必定知道一些什么。可她们究竟去哪了？怎么会一夜未归？她明明嘱咐过了，这段时间就在步燕小筑里别乱跑，免得让月寒郡主找到机会发作。

    “公主，让奴婢伺候您起身吧，”茯苓努力地压制着自己因哭泣而导致的过重地鼻音，努力的牵扯着唇角想要微笑。

    晗儿的目光终于落在了茯苓的脸上，不喜不怒，清寡得看不出一丝的情绪，却让茯苓如坐针毡一般地无措。良久，晗儿终于开口：“栀子，在门口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我的房间。”

    “是。”栀子不再多言，只乖顺地退了出去，临了还将门随手关上，才退到院落中间烹着雪茶。

    整个卧室里只剩下穿着亵衣半倚床头的晗儿，和跪坐在脚踏上红着双眼的茯苓。她们彼此凝视着对方，眼中都是难掩的复杂。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直到窗缝里一缕微风拂动了晗儿披肩的长发。

    “从初见你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年了。虽然说名份上你是我的奴婢，可到底是聚少离多”晗儿的声音清淡悠远，唇角微微上扬却不是微笑，因为那双杏眸里盛满了幽幽的深邃，似是陷入了过往的回忆，又似是感叹与惋惜。“我从未后悔那时救下你，你呢？可有后悔跟着我？”

    茯苓微愣了片刻，然后毅然地摇了摇头，从心底迸发出的感伤让她的声音变得哽咽“奴婢能够跟在公主身边，是这一辈子最大的福气了。”

    晗儿从鼻腔里发出了一个‘呵’的单音，这类似笑的声音却带了许多心寒“这句话，你是否也对颜相说过？”

    “公主”茯苓错愕地瞠着一双眸子，双鱼髻上的珠花因她脊梁一瞬间的僵直而颤动了几下，粉红的双唇紧抿着半晌无语，却终究是凄然地笑了一笑，然后缓缓地垂下头回避开了晗儿的眼睛，悄声问着：“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还记得祁憬出征严陈城的那天，你在长乐宫对我说过的话么？”面对茯苓的倒戈，晗儿竟然意外的很平静，若非茯苓问起，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原来她早就察觉到了茯苓并非表面看到的那般简单，所以才常常不自觉地将她束之高阁，很少放在身边。

    茯苓努力地回想着大半年前在长乐宫时自己说过的话，却并想不出哪里有什么漏洞，而且当时晗儿对她的话也是深以为然的呀。

    “月寒郡主对我动手的事，是在你还未入宫时发生的。那件事祁憬早已下了封口令，宫中根本无人敢再提半个字，可是你不但知道这件事，而且还知道这件事的背后是皇后容不下我，是颜家容不下我。不止如此，你甚至还知道颜府按排了两名女子随祁憬同行凭颜相的谨慎，权势和城府，这等事怎会让你这个甘露宫的小宫女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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