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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出横祸】
“闲田!哈哈,好,哈哈哈”人群中乍起的阴森残暴的嗓音让所有的人为之一怔,虽然是烈日当空,依然让所有的人感觉到从头凉到脚的寒战。
在所有的人为之一震的同时,闲田已经被一个衣衫破烂,衣不遮体的极丑男人疾风一般接近她后锁住了喉咙。
“闲田,真是冤家路窄啊!想不到你会送上门的找死。”一个让他有种熟悉感的嗓音愤恨的从残破变形的嘴里挤出来。
虽然声音有些嘶哑干渴,闲田却依然听的出来,那已经被烧残变形的怪人就是于仁。
“于仁,想不到你的命这么大,还没死。”闲田淡淡轻笑,生死关头,依然能够如此淡然,实在让人不可思议。
惊恐围上来的听风,欧阳兄弟,落无痕,凤萧,还有随后赶出来的陈将军和香儿,听见闲田嘴里轻笑中喊出的名字,顿时晴天霹雳,一个个的吓的脸色惨白,浑身忍不住担心的一阵颤抖。
怎么会是于仁?那么多双眼睛盯住,为什么他还是没有死?细细的看那人,一双深陷飞眼堂魔鬼一眼恐怖,烧焦后啃啃哇哇的脸,有几处依稀可以看见白骨,伤口处流着脓水,溃烂出涌动微动,仔细一看,居然是苍蝇在上面叮过,留下了后代繁衍成虫。
他乌黑碳化般僵硬的手如千年古树的尖锐树根,紧紧的扣紧闲田白皙的颈项,黑白是刺目的分明,用力之下,尖锐处已经血流不停,艳红不止的血柱,像是一把把利刃,从那些惊恐的眼眸中深深扎进了众人的心中。
就在众人都以为幸福唾手可得,敲响众人的心门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于仁,你放开她,你要杀人,你杀了我。”人群中有人一声焦急揪心的冲出来,是刘昕,他这几天一直悄悄跟在闲田的身后,他抑制住所有情感,不被闲田发现,他原本告诫自己,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他有责任照顾好自己的家,他要永远的把这段感情珍藏在心中,每当自己孤独寂寞的时候,就拿出来,像是放电影一样的回忆一次,安慰着他的残生。
可他万万没想到,没等看见目送闲田离开京城的悲凉,却发生了这样的不可思议的事情。
“杀了我,放了她。”
“还有我。”
“我!”
“还有我们,我们这么多条命都交给你,应该能换她一条命吧?”
人群中不断有撕心裂肺的声音;站出来,除了她身边的几个人,还有京城中一些深深受过闲田恩惠,被闲田救过的人,有些闲田根本就不认识。
热泪,感动,流动在闲田微颤的笑意中,她没有想到这里的人会如此淳朴,点水之恩但涌泉相报,在这里得到最有力的诠释,来自脖子处的痛牵引着她全身开始紧缩颤抖,她除了脖子处的痛,让她惊心的是,她感觉小腹出一阵紧缩的剧痛。
“孩子!”她痛心疾首的担心起,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却怎么也不能不去在乎腹中小生命的安全,也许这就是所有母性的本能,她的惊讶声音脱口而出。
简直要疯了一样的揪心,刘昕眼看着闲田脸上豆大的汗珠从她惨白的脸上滚落,微微颤抖的小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了隆起的小腹部。
“不要,你这个畜生,你给我放开她,放开她!”刘昕像是比于仁还失去理智,不顾一切,飞身就扑上去,伸手想要拉开于仁的手。
看着她某眸中难以忍受的痛苦,这种痛在他的眼中被放大了一百倍,一千倍,像是成千上万条毒蛇同时在撕咬着他的身体。
于仁捏住布娃娃一般的手中更加的用力,所有的人都能听得见闲田颈部骨头被捏的嘎嘎作响的声音。
吓坏了,几个男人一把拉住刘昕,抱住他发狂的身子。
“不要!不要!都不要动,不要动了。”凤萧一把抱住刘昕,用尽全力的叫嚣着,看着于仁紧握着闲田的脖子,肆意的用力,他们极度的恐慌,他们害怕,于仁再被刺激,只要加上一分的力量,闲田的脖子就直接被扭断吗,再也回不来。
她现在痛苦扭曲的脸因为呼吸阻止,双手正紧紧的拉住锁住她喉咙的那只利爪,争取到一丝进出的空气。
“哈哈哈,紧张了,心疼了?哈哈哈我现在明白了,杀掉你们,可能你们都不会怕,我要你们眼睁睁的看着她死,一点一滴,一点一滴,看着她这白嫩柔滑的身子上布满伤痕,然后一滴,一滴的血流干而死。”于仁松开一些手中的力量,保持着闲田足够的呼吸不至于死掉,却也让她不能有一丝动弹的余地。
他阴笑中,另一只铁钳一般的大手,隔住轻薄的衣衫,锋利如刀刃般长指甲,在众人惊慌失措的惶恐目光中,从她的胸前高耸开始,沿着她前胸的曲线,慢慢滑动在众人的目光中。
他虽然看不见,可静谧紧张的窒息空气中,那紧张的汗滴滴落在大地上的巨大回声让他感觉着众人的揪心,他感受着及其舒畅的感觉。
针尖一样的尖锐指尖划到闲田腹部的时候,于仁微微一怔。
“原来你已经怀孕,真好,是你们毁了我的一切,现在,我就让你们也尝尝,失去一切的锥心之痛是什么样的感觉。”于仁一声阴笑,残破恐怖的唇角勾起一丝及其森冷的笑。
“于仁,我警告你,警告你,你再敢动她一下,老子把你碎尸万段,碎尸万段!”刘昕用尽全力想要挣脱众人的禁锢,只剩下叫嚣的嗓音惨烈凄厉,回荡在空气中。
众人都担心到极点,却更怕更加的刺激于仁,连求他的一丝希望都被剥夺。
这时候,被扒开的人群中忽然走出一对手牵手的男女,是白三郎和红娘,他们看见眼前的状况,惊悚中不顾一切的冲到于仁面前。
“宫主,你放掉她他,我们几个是您一手带大的,只要你能放过闲田姐姐,我们向天发誓,一定不会让任何人在伤害你,我们服侍您终老,照顾你一辈子,宫主!”红娘哭诉着央求于仁。
“宫主,我是无痕,我一直记得,小时候,我偷回来第一件东西的时候,您抱住我放飞在半空飞旋,那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我曾经发誓,一辈子听您的话,可是无痕错了,您收手吧,无痕答应宫主,跟宫主身边,一辈子不后悔,一辈子不再错!”落无痕紧跟在白三郎,红娘身后跪在了地上,低垂的眼眸红透滴血的猩红,哭诉的嗓音诉说着从前,悲戚中的快乐,让于仁稍稍松懈。
他脑海中似乎想到从前,想到儿女成群承欢膝下的快乐,为什么他会变成今天的这个样子?为什么?
他有一点的迷茫,极度痛苦中的闲田依然感觉到于仁的心神松动,她依然冷静的理智在这个时候精准的掰开于仁的手,飞速的逃开。
“对,就是因为你们,因为这个女人,我才会变成今天的这样子,我要杀掉你们。”于仁惊悚闲田的逃跑,暴怒中,大手凝聚起强烈的杀气,直逼闲田还没有来得及逃开的背后攻击扑过去。
一切的变故发生的太快,太快,快到这一切似乎都只有万分之妙之间完成。
这一次一定完蛋了,背后的杀气像是已经穿透过她的身子,闲田心中凉透,难道这就是她的命,她命中注定没有可以轻松快乐的时候?
为什么?她在心中一声疑问,闭起眼睛,无奈的接受命运的安排。
“恩”的一声痛苦低沉的嗓音响在背后,闲田惊讶的确定,有人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替她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劫。
会是谁?难道是刘昕?她的心在这一刻悬在天空中,被架空无助,眸中惊悚,她感觉心像是在空中被人生生的撕碎,一块一块的飘洒,她不敢回头去看一切,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爹!姐姐已经告诉了我一切,你不要在执迷不悟了,我们一家人已经这样,你不能在给子孙增添罪孽。”一个陌生痛苦的嗓音响在闲田身后,不是刘昕,闲田在瞬间诧异回眸,她惊讶的发现一个陌生的中年肥胖男人倒在血泊中,而于仁的手刺入他的胸口,还没来得及拿出来,被他身上熟悉的感觉震惊,随后的一声“爹”,更是让他痛不欲生。
“儿子!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救她?为什么?你知不知道,爹做着一切都是为了你,爹要用爹一生的万劫不复,换取你将来的至尊荣华,可是你为什么不理解爹呢?”于仁嘶哑揪心的嗓音叫嚣在喉咙中,彻底崩溃,瘫软在地上再也起不来,被剜去的眼堂已经没有了泪,却流出来两行殷红的血柱。
“爹,你说你做一切都是为了我,我相信,可是你问我愿意么?你问过我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么?你仔细想过,你儿子我,是能做大事的人么?为什么你不想想,能让我过一点平凡快乐的生活?让我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呢?儿子的命是她救的,你孙儿的命也是她救的,儿子欠她两条人命,可儿子现在只能还她一条。”血泊中的男子痛苦艰难的说出他嘴里的话,目光无力的迷茫涣散,因为剧痛而颤抖的双手紧紧的抱住于仁的胳膊,目光扭头看着不远处的一个三岁小男孩身上停滞了片刻,带着眷恋和遗憾,又看了一眼闲田笑了笑。
他忽然猛的拔出于仁扎进他胸膛中的手臂,紧跟着他痛苦的一声闷哼,伴随着追后的一口鲜血喷出,咽下了他追后的一口气。
闲田不明白,她什么时候救过这个男子一命,看了看一边的小男孩,刚才倒是因为她的提醒,才得以没被受惊的马车撞到。
“闲田,他就是那次在面店喝醉的那个男人,他一直说他爹抢了他的老婆,那次打斗中,他差点被司寇郎昆丢出的尖刀杀掉,确实是你用一根发簪救了他一命。”凤萧看于仁没了一点杀气,整个人失去了心神,他松开刘昕,赶紧的过来扶住闲田的身子,急忙的给她把脉救治,一直把她紧搂在怀里,再也不愿意松开。
原来于仁的事情败露后,于家的人被通缉。于仁的儿子带着他唯一的孩子四处躲藏,饿昏了的他惊慌中出现在买些馒头充饥,又怕被抓住,逃亡的日子让他胆战心惊,却忽略了孩子的安全。
幸好闲田一声及时的提醒让他发现危险中的儿子,不顾一切的救回来孩子,转头发现闲田因此被于仁挟持。
一开始他也没有刚出声,生怕被抓住,紧紧的搂住孩子躲在人群中。
后来,他看见那么多的人为了闲田的生死宁愿放弃自己的命,他也是受过闲田恩惠的人,闲田不止一次的救了他的命,后来他也是中毒的人,也是闲田他们救了他,他开始惭愧。
到最后,他的惭愧笼罩着整个逃亡的极度不安的心,他原本想要走过来劝说他爹收手,靠近不远处,又在瞬间看见闲田极度的危险,似乎根本就没人能来得及救的了他,他居然想也没想,从最近的距离扑了过来。
刘昕看着眼前的状况,想起于仁的儿子临死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感觉一切似乎都是冥冥中注定的事情。
当初,他监视于仁的时候,亲眼看见于仁是怎么杀了他的亲生女儿,淑妃娘娘,在于仁离开后,他及时的把她救了下来,送去救治。
他本想说服她出来指证于仁的罪行,他一直没有放弃,谁知道死过一次的淑妃怎么也不肯在提起往事,直到前几天,她居然留下一份书信,遁入了空门,世上再也没有了淑妃这个人。
他没有想到,她还是顾恋着姐弟亲情,不远弟弟跟着陷的太深,临走的时候和他说明了一切。
这也是今天,于仁的儿子为什么清楚一切,挺身走出来的另外一个诱因。
看着她平安,刘昕默默转身离去,他什么也不愿意再说,他始终认为自己是不吉利的人,身边太多的伤害,远离她,就是给她最大的幸福。
他满心,满脑的都是她的影子,她的一颦一笑,甚至,放下,于仁就是杀害他全家那么多口性命的主谋,没有趁现在这个时候报仇雪恨。
他放下了一切,行走的很显然,只是一具没有了灵魂的躯壳。
三个月后,缥缈峰仙乐居门口拥挤着一个个攒动不安的脑袋,一张张激动紧张的面容,争着抢着透过窗户的缝隙想要看清楚房间里面的动静。
“啊好痛啊,救命啊人啦”房间里的女人一声紧跟着一声的痛苦嘶喊,让门外的人实在有些哭笑不得,满头黑线。
哪里见过有女人生孩子叫救命的?还叫的几乎整个山上的人都听得见。
可是,她的每一次叫喊,都紧扣着门外的人心跟着揪紧几分。
忽然
“哇”的一声,门内传出来一阵和闲田一样洪亮霸道的哭喊声。
“生了!”;屋里的凤萧抱住孩子一声惊喜的叫喊,屋里除了孩子的哭声,再没了动静。
意外的没有听见有人问是男是女,似乎所有的人都停止的呼吸,紧跟着,房门口一直没有反应的凝滞黑压压人影中,齐齐的传出来一阵齐刷刷的焦急不安的问题。
“大人呢?平安吧??”互相交换过不安闪烁的目光,众人异口同声的惊诧问道。
怎么会忽然不叫了?前一秒还听见她叫救命来着
躺在床上,痕迹湿透衣衫发丝,笑意的目光中,看着身边这些围住她的可爱的人,她隐忍不住的笑出声音。
“我没事,你们放心吧,都进来看看孩子吧。”
哗啦一声,门被打开,局促不安的众人破门而入,才又想起来,这是产房,需要安静。
抿嘴隐忍着笑意,他们压制住激动的心情,隐忍中还是争先恐后的来到了孩子身边。
“哎哎只能看一眼,现在孩子太小,还有,闲田需要休息,看一眼,大家都出去吧。”凤萧小心翼翼的紧张,静静地把孩子护在怀里,那样子,就像是呵护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所有的人眼中都有聚集着十足的怜爱疼惜,小心翼翼。
闲田无奈的看着大家,她有种不安的预感,这孩子,承受着比常人多出十倍不止的关注和爱,这样宠溺下的孩子,将来要变成什么样子呢?不行,她一定要严加管教才行。
“都给我放下,以后没我的容许不准看孩子,都不准太宠孩子,不然的话,都赶出缥缈峰。
惊吓!众人从来没有看见过她发这么大的火,一个个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贪恋的看着孩子退路出去。
接下来,闲田在坐月子,自然谢绝男人们的亲近,他们把所有的兴趣放在了逗孩子的事情上,可是,闲田却一直不肯让大家看孩子。
这让大家郁闷的有些想吐血的感觉。
“怎么办?她的心思都在千灵身上,以后我们不是闷死?没了她的眷顾,还不让看孩子,这样没天理的,不行,不行,我受不了了。”凤萧偷偷聚集起山上的所有闲田的男人,挑头决定闹事,暴走在一颗大树下,一些人密谋着。
“是啊,是啊,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们谁也治不了她,她一生气就会说把我们赶下山去,要是被赶出去,依她的性子,恐怕很难有回头路了。”有人提出质疑,不敢太尊同凤萧的情绪。
“我们不行,有人行啊,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出来,她对一个人最特别,我想,有他在,至少我们能多点时间和千灵相处的时间,那小丫头简直是太可爱了,才出生几天而已,长的就那么的水嫩可人,脸蛋都能捏出水来,将来,也不知道要米死掉多少男人才算够!”凤萧一脸的陶醉,他们都把闲千灵当成自己的宝贝疼,提起孩子,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满目流光。
思念大人同时,现在又多了一个小魔女牵挂,他们恐怕这一生爱她们都不够了。
“你说的是刘昕?人家好好的有家庭呢,我看得出来,闲田心中是对他不一样,他也深爱着闲田,那又能怎么样?以闲田的性格,她是不会主动去找他,破坏人家的家庭的。”有人带着一丝的酸楚暗淡的说道,却不得不承认,要是刘昕能来,倒是能让闲田分走一些心情,大人少点相处的时间,孩子,可就是他们共同的解闷对象了。
想想他们就得意,凤萧传她医术,欧阳兄弟传她易容术,落无痕叫她偷东西,再加上出神入化的厨艺,大家再把自己的毕生绝学交给她,哎呀,加上一出生就能看得出来的美人坯子!
祸水,绝对的千古一大绝品祸水啊。
“凤兄弟,以我们看,这办法是你想出来的,不如”听风朝大家瞧瞧的眨眨眼睛,大家;会意的抿嘴一笑。
被事情交给凤萧,得了好处大家都有,出了事一起指证他凤萧,凤萧原本在闲田眼中就是最不乖的一个,她绝对会相信的,到时候倒霉的就是他,与大家无关。
“是啊,不如你去把刘昕弄来。”
“我看我们中间,就你最聪明了,除了你,我们也下不了这个阴招,不是,做不好这等重要,重要的事情,你们说对不对?”
“是啊,是啊,凤兄弟,你去吧,我们大家一起瞧瞧给你作掩护,保证不被闲田知道你下过山。”
“是的,是的,一条船上的人,你不为大家,也为你自己想想,你提的方法,成功了对你也是有利的不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谄媚的笑意说的是凤萧一阵飘飘然。
“好好,我去,我去。”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好,搞定!”众人一拍而散,凤萧看着众人的背影中忽然感觉到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哎呀,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你们,你们”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想想已经答应下来,男子汉总不能出尔反尔。
京城是一定要去一趟的,就当去看看刘昕,毕竟悄悄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怪想他的,到时候看见人家一家幸福,他再回来,谁敢把他怎么样。
沧月京城的香满园酒楼,闲田把它作为香儿的陪嫁交给了香儿,香儿自己哪里是做生意的料子,好在,酒楼原本已经上了轨道,加上还是原来的那些老伙计,店里的生意还算不错。
凤萧回到京城第一件事就是来到这里看看,顺便填饱肚子。
“客官里面请,哎呀,凤公子,你怎么来了,好久没看见公子了,快进来聊会,说说当家的最近又干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了?”站在门口的伙计看见是凤萧,惊喜提高的嗓音一下子迎来店里众多人的关注,不管是伙计,还是京城中的老顾客,好些人都挂念着他们。
“呵呵,,没事,能有什么事当家的,当家的现在正在坐月子呢,能闹出多大的动静。”凤萧艳红莹润的唇角微微抽搐,说闲田的事情?那是每天都有说不完的新鲜事情,他能那么八卦的全都说出来和大家一起分享么。
比如,孩子出生后,那一家不是把窗户关的严严实实,说是产妇不能透风,她倒好,刚生下孩子还不到半个时辰,她愣是说房间里面太热,太闷,吵着要出去吹风。
这可吓坏了山上的一群男人,七嘴八舌,绞尽脑汁的又是安慰又是哄,结果,打开所有的窗户,她被严密监控中躲在被子里待了不到半个时辰,被子里变成了枕头,人跑不见了。
在比如,人家孩子出生那个不是宝贝一样的呵护着,她倒好,生下来第一天,弄个圈圈套在脖子上扔进了浴桶里,还说什么,什么游泳锻炼,看着孩子那扑腾的小手小脚,一群男人暗暗的掉眼泪,面对叉腰怒目的她也不敢惹她生气,看着孩子那个遭罪哦,一个个的拼了命的掐自己的大腿。
到现在他还觉得大腿根部隐隐作痛呢,可想而知,一定的太用力,掐紫血了,到现在没好呢。
这些哪能和外人说,他们的夫人原本就是这样独特,魅力四射,他可不想再有别的什么人去分享他已经少的可怜的温存。
众人一听,炸开锅一样的惊喜。
“哎呀,当家的生了呀?男孩女孩啊?”
“孩子叫什么名字?”
“孩子和当家的一样的漂亮吧。”
“孩子长成什么样子?”
凤萧狂汗不已,这种话都有人问出来,一个孩子,不就是两只胳膊两条腿,一个脑袋一张嘴。
不过说到孩子,他立刻想到了千灵那一双黑锆石一样闪亮灵动的小眼睛,这刚刚没几天,他发现已经想的不行。
得赶快做完要做的事情回家,牵肠挂肚的折磨,可真不是个滋味。
“大家伙,你们的问题太深奥,,哪天有空,我把孩子偷偷抱出来给你们看看吧,我还有点事情,我先走了,先走了,对不起了大家。”凤萧如梦初醒般拔腿就跑,急切的想要看完刘昕就回家去。
这有了老婆孩子的男人就是不一样,那出门在外,一颗心可是全都记挂在家里头。
凤萧急匆匆的跑开,没等走出大门,一脚踢到门口的一个乞丐一样的男人。
说他乞丐一样的,并没有直接说他是乞丐,是因为,此人身上的衣裳头发虽然凌乱不整,却看得出衣服发饰都是新的,看上去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人。
他散乱的发丝随意的被绾起一般,松散的锁在脑袋上,乱糟糟的发线,四溢横飞,挡住几乎全部的容颜,从身形上看有些熟悉的感觉。
凤萧搜遍全部的记忆,也没有想起来他记忆中有这样一个人,身形瘦的几乎没了多少正形,摇摇晃晃的拿住一个酒壶,看样子醉的不轻,一直想从地上爬起来,却一次次的没了力气,又跌下去。
凤萧就是在刚才他跌下去的时候,急忙的跑出酒楼,一时没有看清楚,才会踢到他的。
“哎呀,兄弟,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我给你看看。”凤萧急忙的道歉,不管什么原因,他踢到了人家总是事实,伸手去扶那人。
那人听见凤萧的声音,似乎是猛然一震,没有抬头,用力的一把推开凤萧的胳膊,趁其不备,见鬼一样大逃走。
这时候,凤萧感觉到他的惊惶背影更加的熟悉,眼前出现了一道冷酷洒脱,坚毅挺拔的高大身形。
“不可能!怎么会是刘昕呢,明明就是两个人,他一个那样睿智冷静的人,怎么可能变成这个样子,才三个月没见而已。”凤萧的嗤笑推翻了他自己的念头。
身边一个女人凄凉的嗓音却让他为之震惊。
“不,他就是刘昕,你没有看错。”是陈来风的声音,看她揪心的目光,是一直不放心,悄悄跟在他身后。
“怎,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凤萧矢口否认,他怎么也不能把眼前的这个仓皇逃跑的男人和数日前,那人中龙凤的第一美男的形象结合到一起,他摇头不肯相信。
陈来风幽冥一般的嗓音说明了他这三个月来的变故。
“自从你们走后,他就一病不起,不吃不喝在床上睡了七天,仅仅是靠着老夫人强硬的喂下去一点水维持着生命,七天后的早晨,他忽然间起来了,嚷着要喝酒,老夫人高兴极了,以为他已经活了过来,命人赶快的做了一桌好酒好菜放在他面前,可是他时而痴呆,时而傻笑,那着酒壶一直喝酒,酒水顺着他傻笑的嘴里流了一身也不顾,一点也没动桌子上的饭菜。
老夫人急了,叫来大夫,大夫说,这是一种癔症,也就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只有找到症结所在,才能给他除去病根。
老夫人当然知道他是为了闲田才变成这个样子,却怎么也放不下祖宗的颜面让我去找闲田。
老夫人承受不了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优秀的儿子,会为了一个女人变成今天的这个样子,一怒之下放下话,他要是在去找闲田,丢刘家的脸,就不在是刘家的子孙,说完就把自己关在了佛堂,一直跪在祖宗的灵位前面没出来过。
也不知道他懂不懂,他就离开了刘府一直在街上到处乱跑,我不放心他,一直悄悄跟在他身后,过几天强行带他回家,给他换一身衣服行头,可是每次换好后,他就抓乱了头发,衣服,又跑了出来。
他一直就这样子在街上跑,和你一样,谁也不相信他就是昔日名震整个沧月的丞相刘昕,所以,也没人过问他的事情。”
陈来风说完这一切,精通医术的凤萧已经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他是得了失心疯,一个人,如果完全的把心丢了,他就不在清醒,没了灵魂,就像是一句行尸走肉,混混沌沌,就像是他现在的这个样子。
他心中顾恋的太多太多,老夫人对他的期望,寄托,成为他沉重的负担。
陈来风对他无怨无悔的深深爱意,他对陈来风的承诺,成为他的心累。
他对闲田无时无刻的思念,占据了他所有思维,他想要摆脱却一直没有办法摆脱。
所有这些相互违背的东西,一直在他的身子中撕扯着他的清醒的意识,他想要靠酒精的麻醉去逃避现实。
可是,酒这个东西,你不想醉的时候,它很快的就会让你醉了,你拼命想醉的时候,却怎么也醉不了,于是他越来越痛苦,越来越堕落,越来越不愿面对现实中的一切。
凤萧明白,要想救得了他,和那个大夫的话一样,心病还是需要心药医,想要帮助他,只能是帮助他走出这个无法解决的困境。
“陈夫人,不知道你愿意看见现在的刘昕,还是愿意看着他正常开心的活下去。”凤萧郑重的问着身边的陈来风,他知道这种病怎么能治好,可是,需要很多人的宽容和付出才行。
陈来风猛然间诧异的看着凤萧,她一直想要把刘昕留在身边,哪怕是一具躯壳,可是,他现在真的被她留在身边了,每天看着他的痛苦,她几乎和他一样的心痛难过,她一刻也没有得到过开心的时候。
凤萧的话让她陷入了沉思,难道这就是她要的结果?为什么和想象的差别这么大呢?难道是她哪里错了?她看着凤萧,问出了一个她一直疑惑的问题。
“凤公子,我不知道你们几个男人为什么都能接受闲田一个女人,你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么?”陈来风把问题丢回给凤萧。
他知道,没有推心置腹的对待这个女人,也许,这个女人永远不会开窍。
“其实很简单,就像是你和刘府的那几个女人一样,你们都同时的时候深爱着你们的相公,所以,都接受了事实,闲田是这个世界里特别的女人,换个位置思考,你就会发现,和你们之间的爱没什么区别。”凤萧语重心长的喝陈来风一边跟在刘昕的身后,怕他走丢,一边远远地看着他聊天。
“那你们为什么会这么快乐。而我们却如此的痛苦?”陈来风心有不甘,一直没能想通这个问题。
“那是因为,闲田同时的也爱我们,可是,你们没能在闲田出现之前的那么长日子里得到刘昕的真心,如果你们不是一天到晚的想着如何压制别的女人,而是全心全意的,一直用爱暖着他那颗冰冷的心,也许,事情不会出现今天的情况。”
“可是我现在已经全心全意的爱他了啊,我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他为什么还会”陈来风听着凤萧似乎说的很有道理,默默沉思后,继续问着他。
“原因是,你的爱只有占有没有过完全无私的付出过,你用你全部的爱做成了牢笼,把他锁进去了你的笼子里。”
“我不信,难道我就注定永远得不到他的心?陈来风难以承受住这样的结果,略微提高的嗓音宣泄着她心中的愤怒。
“晚了,这世界上有的事情再眼前的时候没能把握住,到最后是怎么也回不到最初的样子。现在的你只有两个两个选择。一是就这样看着他过完你们的一辈子,还有就是,放了他,让他活的开心,不过我能保证的是,他清醒后,一定会一辈子的感激你,也就是说,他的人和他的心,现如今你只能二选一。选择的权利在你手里,话已至此,我会在明天早上的时候离开京城回家去,如果你想通了,去香满园找我,我会在香满园等你一宿。”凤萧不想逼着陈来风放弃,毕竟,感情的事情,选择的结果永远不会有对错,选择的结果,都是需要自己去承受的路。
“对了,顺便提醒你一句,他这样的喝酒会买醉会伤害到脑子,而且,他这种病拖得越久越难治。”已经离开的凤萧转身又说了一句他想起来的话,他没有说谎。
作为朋友,他也很担心刘昕现在的糟糕状况,他远去的背影渐渐沉重。来的时候,他已经后悔她的决定,他多么希望能看见刘昕过的开心,随着时间的推移,会珍藏所有的回忆。
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接走刘昕治好他,无疑会成为他一个最强劲有力的情敌,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就像是刚才他对陈来风的说的话。
人生就是要珍惜每一次可以选择机会,错过一次,就是终身无法挽回的后悔。
天空中阴沉沉的,不到傍晚,已经下起了小雨,凤萧一直站在他昔日住的那间房间窗户边看着窗外细如蚕丝般的浓密细雨,不管是多么细小微尘的雨滴,汇聚在地面上,就变成了一汪积水。
人的感情细腻就像是眼前的小雨,汇聚成泪?还是笑,在于他每时每刻中的情感决定,他此刻多么希望陈来风你不要再来找他,可是,同时,他又不得不说服自己去接受他,因为他很清楚,闲田会因为刘昕的到来,多一些发自内心的笑。
尽管她连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心底一直惦念着刘昕,可她眉梢上,不经意间的每一丝的清愁,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为了她能化去那微尘中的一丝愁绪,他宁愿背负着这一刻的心酸不去后悔。
斗转星移,不知不觉的,他在窗口一站就是一夜,窗外的雨,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很奇怪,自己不是一直在看着窗外的雨么?为什么什么时候停了也不知道。
微有疑惑的眼帘中缓缓走进来一个浑身湿透的翠荷色身形,那一幕,凤萧的心仿佛沉入谷底的失落,很奇怪的是,在谷底的心,居然落地之时开出了心花一般的洋溢。
“陈夫人,你这是怎么啦?难道你在雨里淋了一夜?”凤萧惊诧的问道,扶住陈来风的时候,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了她手腕上的脉搏。
她怀孕了?这个时候?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和她说明她也许就不会放走刘昕,她会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么?这不是遂了自己的心愿?凤萧心中一怔,微厄中快速的有着他的犹豫。
“陈夫人,你的决定?”凤萧心中极度的不安,话语微微颤动着。
“凤公子,下了一夜的雨,他居然在雨中傻笑了一夜,说什么也不肯避一避,你知道么?看见他这么折磨自己,我再也受不了,看着他的痛苦,我会比他更痛苦,我求你,你帮帮我,我可以放了他,可是,我怕没有了他我会活不下去的,你帮我,我答应你,只要你能让我怀上他的孩子,我就放他走。”陈来风忽然难以深受的悲戚哭诉起来,她跪倒在凤萧的面前,求他帮助她。
凤萧心中一惊,怎么也没想到陈来风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她明明已经怀孕。
“为什么?”他吃惊的疑问脱口而出。
“他是刘家唯一的男丁,他还有老母亲需要照顾,他有他延续香火的责任,他走了,我知道就不会再回来,我考虑了一个晚上,我觉得你说的话很对,我愿意承担起他全部的责任,放他自由快乐的走。”陈来风跪在地上满目猩红,一字一句说的清楚,凤萧看得出来,她依然爱的很深,而且,她此时的爱已经一点没有了杂质私心,她的选择就是为了爱请愿放手。
惊愕中倒退了几步,凤萧没了一切的思绪。
“这就是命,命运是人生中最大赢家,它的决定,永远让世人看不透,却有着它自己的道理。”
“陈夫人,你不用我帮忙,你已经怀孕,不信,你可以去找别的大夫看看。”
凤萧悄悄把病到迷迷糊糊刘昕带到了缥缈峰,不愿闲田看见这样的刘昕,他一直给他治病,凤萧每天偷偷的带着刘昕看几次闲田,还把千灵偷抱过来给刘昕看。
刘昕的病情慢慢好转,这一个月后,终于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只是瘦了一些。
闲田虽然烦闷,还是算是乖乖在房间里住了一个月,眼看就是孩子满月的日子,她看着越来越可爱的千灵,一脸慈爱欣慰的笑。
“千灵,我们终于解放了,明天就是你满月的日子,要不要我们好好庆祝一番?要不要,要不要?”她在房间里独自逗着孩子,其他人都在为明天千灵满月的事情做准备。
忽然,他感觉到有一种熟悉的气息出现在身后的窗户边,像是有人默默凝视着她,最近,她经常有这种感觉,可是等她回头,就什么也看不见。
空气中弥散的味道让他舒心,她总是不经意间有些失神,每次都会想起她一直认为不该想起的人,今天,这个念头格外的浓烈。
“千灵,妈妈知道,你会有很多的爸爸真心实意的疼你的,可是,妈妈还是感觉到生活中像是缺少一点什么,是什么呢?妈妈也说不清楚,妈妈希望你快点长大,健康快乐的成长,长大以后去京城”闲田低语呢喃,说到这里忽然间被自己的话吓一跳。
为什么要去京城?去京城干什么?她的心里很清楚答案,却还是赌气的在心头这么一问。
悄悄躲在窗户后面的刘昕听见了她这么一说,心头比吃下的蜜还要香甜,她心中确实有他,她一直没有忘记他。
“闲田,能看见你这样的牵挂我,你知道我的心有多么的高兴么?想当初,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原因,壮志踌躇,一定要夺得我刘昕九夫人的妾位,现如今,你已经是夫君成群,我刘昕发誓,一定要重新开始,誓要夺得你的‘夫妾’位置,此愿若不实现,我刘昕致死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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