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想起雨化田貌似对认这俩儿子不甚满意态度,唐悠竹额头忽然滴下好大一滴冷汗，却顾不上擦,只反手啪啪啪给了自己好几个嘴巴子——

    让你嘴贱！

    给便宜爹催促一下子嗣算个啥？大不了认了弟弟再和他商量兄死弟及事儿嘛！反正也是便宜爹骨肉，他就算对景泰旧事再膈应，这对自己亲儿子时态度也必是不同。(放放电影)只要自己花点儿功夫,再教俩弟弟多多往他跟前儿撒痴讨好儿,这事儿也总能成，不过是个迟早问题

    怎么就脑袋犯抽，偏生儿要说什么儿子儿子

    这下酥酥那儿可要怎么交代？

    唐悠竹方才有多得意，现就有多懊恼。

    妻唱夫随那是唐家男人铁律哇！没看唐夫人那抽风花痴样儿,他爹唐老爷虽每爱喝醋,也常躲着不陪她一道儿对着荧幕犯花痴,可不也是要由着哄着她,甚至主动制造让她能和真人接触机会吗？

    虽然每次真人接触之后，唐夫人总是对荧幕之下真人大变样十分失望就是了。

    但这样明知道太座不喜，还自作主张反其道而行之事情是绝对不该！

    唐悠竹悔得捶胸跺足好半晌，又给了自己好几下嘴巴子，一边儿蒋琮却连眼睛都不敢抬一下，一看到他忽然抽风给自己第一个巴掌时就挥退了宫人，自己也躲到角落阴影里头装壁花，心中如何想实不好描述，只是回头听说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出来那“小皇子母妃皆早逝，陛下和太上皇说起时，心痛得连脸都哭肿”谣言，脸部肌肉那是形象演绎了何谓板块漂移。

    但雨化田，闻说皇帝添两个小皇子事情之后，却只是淡淡“哦”了一声，把个本就因为忘了太座训示擅作主张而紧张惶恐唐悠竹，给吓得越发心肝儿颤。

    他却是真不意。

    他原先那般反对认养皇子，不过是因着怕长相泄密c日后皇子大了却不孝顺臭牛皮糖c反生外心罢了，现两个皇子虽不十分像他，却也有那么二三分相似，便是像朱见深些，但这亲孙儿肖似亲祖父甚过亲爹，虽不十分常见，却也算不得什么稀罕事儿。

    那么臭小子喜欢把弟弟当儿子养，那就把弟弟当儿子养好了。

    就算日后有了亲儿子，皇位归属上有什么争议，也自有到时候法子。

    这世上，固然有那幼年夭折，可那十几岁甚至二十许都成人了，却还是没能留下半点骨血就没了c又或者虽留下了点儿骨血却没能保住先后赴了黄泉，难道又少了？

    只要唐悠竹不伤着他自个儿，雨化田其实都很纵容他。

    可督主大人虽然总是这样儿小事上拿唐悠竹没法子——也不愿意去有法子，但纵容之下也不是没点儿惩罚措施。

    很简单惩罚措施。

    雨化田什么也不需要说c什么也不需要做，只要少说两句话c少做几个表情几个动作，做贼心虚了唐悠竹就给自己脑补吓得越发乖巧了。

    白日里或许看不出来，但从他一连十七八个晚上，哪怕是小糖糖高举旗帜抗议时候，都不敢和往常一样肆意雨化田身上乱蹭，反忍着憋着甚至用补天设法把那“热血”状态给清理掉了——就能看得出来，这家伙心虚着呢！

    某个夜里，雨化田给腰腹处某个忽然冒出来热烫硬物戳醒，又闭着眼发现那玩意儿也不是真就一定忍不住c非要他身上蹭出来——臭牛皮糖明明忍得住！果然以往都是故意撒痴耍赖呢？

    那晚上雨化田只装睡不说话，装着装着也就真睡着了，白天起来，却越发冷着他了。

    把个唐悠竹冷得那叫一个抓心挠肝啊！偏偏不敢让心肝儿里那只顽皮小猫真把爪子伸出来c抓到雨化田身上去。

    只好忍啊忍c忍啊忍！

    然后

    你知道，朱祐樘生日，那是七月初三。就算朱见深不舍得老娘老妻大暑天赶路辛苦，早早儿二月末趁着春光就启程，如今也是六月中了，这正当暑热啊！朱祐樘这身子又正是年轻气盛，心上人儿还夜夜怀，这忍一天c忍两天也还罢了，一连忍上二三十天，又遇上万寿节上冠冕上身热得慌，一不小心不就鼻血横流了么？

    正当百官跪伏贺寿之时，唐悠竹忽觉人中嘴唇上一阵湿热，拿手一抹，他自己还不觉得什么——时间太久，又有补天护身，早忘了历史上朱祐樘乃是死于鼻血流之不止一事了——倒是一边服侍司礼太监陈准吓得不轻，若不是唐悠竹及时以眼神制止，他几乎就要大殿上把事情闹出来了。

    但就算没惊慌到那等地步，陈准宣布参拜结束众臣随意饮宴时，那声音也略微有点儿抖，倒是唐悠竹理所当然地站起来说“众卿随意，朕要去后头给太上皇请安”，淡定得方才急匆匆撕了里头中单大袖下来擦鼻子下巴不是他c现一张嘴就是从鼻子里倒吸一小口血下去不是他似。

    因有旒珠遮挡，又九阶丹陛相隔，诸臣看不出端倪，也只赞皇帝孝心虔，惟有雨化田蹙了蹙眉峰，起身一道往后殿去了。

    后殿中因由太皇太后c太上皇贵妃等人，便是崇王也不好去得，惟有雨化田，虽也是亲王之尊，但谁不知道他早年遭遇了什么？这男女大防上却是不需拘礼一个，朱见深又待他如待朱见泽，如今唐悠竹对他是格外不同，众臣见他如此，也不过叹两句忠义亲王果然皇恩深重罢了。

    雨化田后进偏殿那儿撵上唐悠竹，仔细一闻就知道这家伙鼻血还没止住——还张着一个连牙齿都染红嘴巴和他傻乐呢！雨化田真是一看就越发满肚子火腾腾地烧，只不急着发作，一叠声让人宣御医，唐悠竹还挠着鼻子不好意思：“不就流点儿鼻血，哪里就至于真么兴师动众了”

    雨化田没好气横他一眼：“你当流鼻血就流不死人呢？”

    唐悠竹这才忽然想起来什么，脸色也有点儿古怪，接下来雨化田再要他仰脖子抬头也都乖乖儿照做，还反过来指点他，一会儿道：“拿冷帕子给我敷敷额头。”一会儿又支使他：“给我往迎香穴上按按。”

    雨化田心头火气其实不小，但也知道现还不是时候和这混球儿算才冷着他几天c就把自己折腾成这傻样账，便按捺着火气，极耐心由着他支使。待得御医来把了脉，掉了半天书袋却只总结出一句“精力太过茂盛”之后，眼角抽了好几下，耐着性子等御医给他施针止血后，将御医宫人皆遣退，才算把气发出来了：“才几天没仔细看着你？就知道瞎折腾！”

    唐悠竹委屈得要命：“精力茂盛又不是我错，身子自然反应嘛，我哪能控制得来”

    雨化田自己是个绝对没机会再享受到那样“自然反应”c也不可能知道是否真控制不来，当然不会这些细节上与他争辩，只冷哼一声：“那不好好儿召幸宫女就是你错！又不是不行了，非得闹什么拿弟弟充儿子养蠢事”

    说到底，这大皇子二皇子入宗谱事情虽早定了，雨化田也愿纵容唐悠竹这点儿小任性，只到底意难平。

    唐悠竹越发委屈了：

    “父皇都知道心之所属情难自已呢！酥酥你怎么总是故意装不明白？我只要你一个咩！不给真刀真枪吃肉c只能闻着味儿蹭蹭也比和不相干人一块好千百倍——

    你其实也知道吧？父皇除了对上万母妃，都是靠着春药才让自个儿子兴致——和我母妃那次，据说是因为她那侧脸实和万母妃像得很，和其实是不是她当时敬上那杯茶或者其他什么有问题还不一定呢

    酥酥你不会那么残忍，也要我学父皇那般勉强自己吧？春药什么再说是温和不伤身方子，也肯定是伤身，你没看老朱家这么多人，就我家直系长辈多短命么？酥酥啊”

    雨化田极其忍耐地抿了抿唇：“你不是有那不需要肢体接触就能让女人生娃娃法子么？不愿意用春药强提起对女人兴致，也可以咳咳，蹭出来之后再”

    雨化田自己都想不明白，明明都好几年事情了，明明都是一直把那蹭出来“口水”与真口水或者十几年前尿床事件什么相等同了，却不知为何此时提起来，偏就无法如真口水或尿床一般坦坦荡荡地说出口。

    唐悠竹却终于发现他耳根微红小秘密，越发大喜过望，连这连日来小心谨慎c唯恐越发惹恼了他心思也放一边了，涎着脸缠上去：“酥酥，你这是想爷啦？”

    雨化田是极认真地和他讨论亲生儿子重要性，不想这一说到某些事就越发只剩满脑子豆腐花家伙把话题一拐又能拐到那种怪方向去，这让他真是又好气c又好笑，又觉得会认真琢磨自己方才怎么忽然说话卡壳了自己真是蠢透了——这事儿还犯得着琢磨么？会把那种话大咧咧说出口不是坦坦荡荡，那是一边儿不要脸边儿二皮脸奇葩啊！自己这样说不出口才是正常人呢！

    正常人是不需要和奇葩比较。

    雨化田极其爽地放开方才那种似乎只要再前进一小步就能推开世纪大门纠结犹豫之情，可怜唐悠竹却还不知道自己又错过了一次怎么样机会，看雨化田脸上神色虽不似被说中心事羞恼，却也不是斩钉截铁全盘否认坚决，便越发把一边脸皮撕下来往另一边贴地混赖起来，又是撒娇又是诉委屈，时不时还要反过来往雨化田身上栽点儿赃，说到后，连他自己都差点儿相信那句“爷会流鼻血，还不是因为酥酥你冷着爷c不让爷蹭蹭缘故么？”了，雨化田这次却很是把得住嘴巴，并没有顺势应出那句已经冲到喉咙口“谁说是我不让你蹭？分明是你自个儿强忍住了”。

    亏得忍住了，不然说出来，这奇葩还不定要把那话当成自己允许他乱蹭令箭呢！

    虽然之前也是给蹭，可这默许和说出口总不太一样。

    雨化田自认没唐悠竹那种脸皮。

    可怜雨化田，也算是能让周边诸国各族用以止小儿夜哭彪悍人物了，这对上唐悠竹时，却不只脸皮奇葩程度远远不如，这心肠也实太软了。

    又一天唐悠竹脐下三寸那小兄弟竖起旗帜抗议时，还不等他把他镇压下去，雨化田想起那流得足以染透他一整个大袖鼻血，到底没狠得起心肠不理他，装着迷迷糊糊踹他两脚：“还没折腾完呢？赶紧儿弄出来，早点睡觉！”

    唐悠竹好生惊喜，这话听似没头没尾，可不就是酥酥催促他要蹭早点儿蹭么？

    这些日子忍着不蹭已经忍得鼻血横流牛皮糖得了这么一句话，自然再不客气，一把揽住雨化田肩背，虽不敢有大动作，但那胡乱往雨化田□腰腹间顶刺物事c那呼他脸上发间热气，都让他颇不自，只是不愿意再因着一点儿鼻血陪他折腾御医，也只好忍住了。

    好唐悠竹因着这身子实年轻精力足c又之前狠忍了三十来天，此时又不敢太闹腾c生怕雨化田清醒过来反又恼了，虽有心借着这时候多他身上亲昵一会儿，到底不敢太过，约莫两刻来钟便让小糖糖把“口水”吐了出来。

    真是忍得久了，那“口水”味儿极浓，那和他大哥一般得寸进尺不知餍足小糖糖兄弟，吐完“口水”也犹旗帜半举不肯真个消停，雨化田看着腰腹上一片黏腻，伸手捂着鼻子有些不耐，却没有立刻起身，唐悠竹忍不住脑补些他家酥酥是不是愿意给他再蹭一回好事儿，行动上却不敢太随性，讪笑着不去管脐下小兄弟旗帜半举不消停，极其勤地下榻取了一身干净亵裤中衣来先给雨化田换上，期间少不得对着那一身让他垂涎不已好肉悄悄儿吸溜几下口水，又借着帮忙换衣空隙，偷偷摸了好几把，手感好得让他真恨不得化身那衣料贴他酥酥身上算了。

    换了干净衣服，又往浴室里头洗两回c泡两回，唐悠竹借着帮忙擦背c又让雨化田给他擦背功夫，少不得又吃了些儿豆腐，好他脐下那小兄弟那池子热水里头反而消停了不少，洗浴完毕再回到床上时还略将旗帜举起来一小会儿，却很消停下去，并不再如何折腾。

    唐悠竹抱着雨化田一夜好梦，次后好是，这三不五时蹭一蹭美好夜生活又恢复了，虽不如正经儿吃肉痛，可总比死忍着强多了，至少那再忍到鼻血喷涌时候，到底没了。

    唐悠竹觉得七月初三之后天可真是美丽天，连华玉轩c镇远镖局c甚至据说某处王府内库等等各处都被同一个盗贼劫掠了事情，都不曾让他心情如何阴郁。

    反正华玉轩什么，虽是主要做玉器c押镖之类生意，其中却有不少手上都有些隐匿免税土地，如华玉轩家族是自身就有中举c出仕子弟，其地主名声虽不如花家赫赫，但那土地真整合起来也很不少；而镖局之类虽然没那样便利，可那将土地挂别人名下以逃税漏税时候也很不少——唐悠竹也不是不体谅走镖人刀口舔血赚来田地不容易，可如何保障合法江湖人利益，那就又是接下来才会考虑事情了，这些年朝廷税赋并不严苛，又火耗银子等方面控制极严，又有电报员宣传员及时把朝廷税率知会各方

    依法纳税日子应该也不至于太难过才是。

    唐悠竹不准备以“侠以武犯禁”缘故将江湖彻底打压，可也不准备纵容那些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c动则残疾死伤c而且除了打斗双方损失还往往要连累无辜百姓不法分子。

    好武可以，规范也是必须，只是细则要慢慢想。

    不过目前那盗贼已经绣出来瞎子

    本想着江湖人伤残保障要先放着——也要先把“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八个字给烙进大多数江湖人脑中再说——可这因着绣瞎子事情，唐悠竹也有点儿愧疚这本该早处置了盗贼却因为不经心忘了，少不得将这事儿上心些。

    当然，因为基础义务教育c基础医疗普及c甚至整个大明疆域堤坝大业都还没完全整治妥当缘故，伤残保障其实有限得很——不可能只优待江湖人又或者保镖人士嘛！唐悠竹虽不会彻底打压民间武人，可也不会过分偏颇，这伤残保障少不得要全民惠及——那消耗可就大了，而且如果待遇太好，据说还可能闹出那种故意把自己弄伤残了好逃避徭役赚取补助事情来！

    唐悠竹给这个可能性囧得不行，但连雨化田都点头认可这个可能，他也只能正视百姓艰难。

    因此这终低保整出来却是个类似于保险业东西，伤残保障是有，但不是无偿补助，必须先有买入之后c才会符合契约意外发生时领取到补助

    和唐悠竹开始构想差之甚远，对那些已经被绣成瞎子底层江湖人也没有实际用处，但后来闹出来那个盗贼原是公门中人时，唐悠竹还是借着这点给那些受害人一点子补助。两小亩终生免税地对于那些大老板大镖头来说不算什么，对于那些底层人士却也好歹能保证不轻易饿死了。

    如此一页揭过，唐悠竹便开始期待起来。

    古先生告诉他，绣花大盗之后，就该是紫禁之巅了。

    啊呀呀，一眨眼功夫，当日渤海之滨美人儿家小美人儿，也长大到可以来朕寝宫自荐枕席地步啦！

    唐悠竹一边摇头晃脑得意歪歪自己说出那句“卿本佳人”时叶城主表情，一边配合雨化田各种布置——具体防务他是不需要操心，但是因着得意胖孙子，七月初三都过了俩月也没想起来要回青州或是南京太上皇等人才是重点。

    他那便宜爹胆子真是让人捉急，也就是这几年才好了点，但要真闹出自家屋顶上给人拿去决斗用了c然后决斗主角之一还忽然跑到乾清宫后殿刺杀事情来，他好容易养出来那点儿胆子绝对会给又吓回去，说不定那好得七七八八c只有偶尔实急狠了才发作结巴都要永久性复发了。

    唐悠竹想象一下下回再哄他爹，说不定因着那结巴毛病，半个时辰能搞掂事情要说上一整天就忍不住黑线。

    就为这，也要把他便宜爹先给哄出宫去才好！

    反正所谓小皇子其实是小皇弟，唐悠竹不算是个刻薄兄长，但对于没有他家酥酥血脉小鬼头，不拘是弟弟还是儿子，他都没多大耐心爱心，便乐得拿出来做哄他爹道具。只消闲来无事和近来正痴迷西游记小堂弟，闲话一下花果山水帘洞或许就某某处可能性，再由这个小堂弟去哄那两个才刚周岁就知道跟着喊“老孙”c“棒棒”c“祖祖好了”小胖子去和他一搭一唱说服太上皇出宫什么

    ［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地址为。]把他爹忽悠到他早准备好地方可不要太简单！果然只要用对了地方，傻娃娃也能是大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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