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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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引看着傅明月的背景进了写字楼,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

    周围是盛城繁华区, 人来人往。

    谢引不喜欢亦不习惯这种环境, 便驱车到了略老旧的一条街,将车子停靠在路上,徐徐摇下车窗, 将手肘悬在车窗上。

    他木讷的凝望着远处, 而后轻讽的勾了勾唇角。

    谢引收回视线, 从身上摸了包烟出来, 抽了一根出来衔在嘴上, 眼底忽明忽暗,手里把玩着打火机,隔了一会儿,“嘭”地声把烟点燃。

    他紧蹙着眉头, 狠狠的吸了两口,不疾不徐的吐出烟雾。而后整个人放松的靠在椅背上, 轻磕着眼皮, 心里没之前那般烦躁不堪了。

    谢引刚刚最真是的想法,他并不想放开傅明月,反而想把她按在怀里狠狠蹂躏,他想亲她, 狠狠的亲, 毫无保留的亲。

    她竟说他温柔。

    他不。

    一点都不温柔。

    只是疯狂的一面一直被压在心底, 放出来怕吓着她。

    谢引觉得自己要完了。

    傅明月接二连三的出现扰乱了他的生活节奏, 这是他不愿看到的。自制力一向超强的他, 竟一次又一次的失控。

    最初是聚餐的晚宴上,丢下所有人逃了,逃之夭夭;后来是在厨房里,他不受控制的握住她的手,久久不想放开;加上今天这次,那句送她的话或者在脑海里练了千遍万遍,便吐口而出了。

    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三次了,俗话说事不过三。他不知道之后还会做出什么脱离自己掌控的事情。

    这是没办法预料的。

    傅明月从小便是天之骄女,而他呢,不过是一滩烂泥,怎么敢觊觎,怎么敢。

    向明慧那次在晚宴上说的话没错,一句都没错,事实如此,供傅明月选择的优质对象如过江之鲫。他不过是个苦当兵的,没有钱,工作时间不固定,执行任务时也许两三个月不见人,也是家常便饭。

    谢引爱她,往死里爱,可能好好照顾她吗

    她天生就该被人捧在手掌心疼爱着,受不得丁点委屈。

    年少时,也许还有一股冲劲去拼,去争,去夺;而如今,愈渐内敛的他更加懂得权衡两人之间的关系,距离和可能性。

    既然走了为什么又要回来招惹他。

    那小女人真可恶。

    谢引喉结上下滚动,眼睛猩红,薄唇紧抿着,贪婪的望着某个方向。

    半晌后,电话蓦地响了。

    谢引看了一眼,面色立马严肃起来,接起来沉沉的“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较年长的男音,“最新消息,克诺去南城了,尽快准备。”

    闻言,谢引眼里的一抹狠戾转瞬即逝,回“收到。”挂了电话后立马驱车离开。

    他所带的部队构造较复杂,看似隶属于盛城总部,更多时候是受命于上面,是一支历经千锤百炼的隐秘队伍,平时都伏蛰着。

    去了南城也好,不见傅明月,便不见不念不想。

    不知道这次的事情又要持续多久才能彻底解决。

    三年了,早该做个了结。

    傅明月跟胡芙蓉回了工作室后饭都来不及吃,一个认真修片,一个认真写稿子,微信上的所有交流都只限于工作。

    作为新型时代的媒体人就是这样,必须要争分夺秒,也许热点下一秒就过了,错过了最佳时机前面所有的付出都白费了。

    忙了几个小时,终于把文章发出去了。傅明月松了口气,倒在椅子上,双手捏捏手臂,又捏捏大腿,扬声说“芙蓉姐姐,赶紧点外卖,小仙女我要饿死了。”

    胡芙蓉有气无力的回“我点外卖的力气都没了。”话是这样说着,却还是认命的拿起手机打电话。

    见此,傅明月无奈的起身去接开水,自言自语道“喝水充充饥,现在都四点过了,外卖不至于一个小时才送到吧。”一般中午点外卖,再怎么都要一个多小时才送过来,因为高峰期人比较多。

    说着就走到休息区,见没外人,直接躺在沙发上,眼睛闭着,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窗外阳光微醺,微风拂来,又带着一丝凉意。

    胡芙蓉走过去安静的靠在沙发上,突然想到什么,看向傅明月,仔细探究了一番说“对了,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傅明月以为是工作上的事,立马坐直身体,认真的问“什么猜想”

    胡芙蓉“谢队该不会是喜欢你吧”

    她话音刚落,傅明月皱了皱眉,反问“为什么”

    胡芙蓉笑了笑,卖弄关子般说“不为什么,就是一种直觉,以我多年的情场经验来看,他应该是喜欢你的。”

    闻言,傅明月“切”了声,毫不留情面的戳破道“就你那情场经验,没一个男朋友超过五个月,还敢说情场经验。之前你还说徐来喜欢我呢,现在又说谢引喜欢我,反正我身边出现个男的都喜欢我,难道我已经美到无人比拟的程度了吗芙蓉,下次你该不会对我说,你要是个男的肯定也喜欢我了吧”

    胡芙蓉听着她戏谑的话,十分委屈。倔强的反驳道“我是说真的,虽然我情场失意,但我看人很准,以前我朋友有什么感情方面的问题都找我咨询来着,骗你我又没有好处,骗你是小狗。”

    傅明月看了她一眼,正儿八经地问“那你说说看,谢引怎么就喜欢我了总得有个原因吧。”

    胡芙蓉“刚我们三个从福利院出来你还记得吧,走着走着突然有辆车从你身边飞过,他满脸都是担忧,立马把你拉过去,他眼里没有星星,全都是你。”

    他眼里没有星星,全都是你呀。

    听到这句话,不可否认,傅明月心莫名一颤。想到当时那种场景,还有他那炙热的怀抱,以及身上清冽的气息,恍惚还实实在在萦绕在鼻尖。

    少顷,她看向胡芙蓉,莞尔一笑,轻眨了眨眼睛,轻声问“你知不知道我跟谢引是什么关系”

    胡芙蓉懵了,还能有什么关系,疑惑地看向她,下意识问“什么关系”

    傅明月很满意她目前的反应,须臾间抛了个媚眼,轻声说“住在一起的关系。”

    “住在一起”胡芙蓉彻底震惊了,下一秒“噌”的下站起来,倒吸一口气,“你、你们在一起了,还住在一起,不是吧,居然瞒得这么紧”

    傅明月白了她一眼,解释道“逗你玩呢,他从初中开始就住在我家,是因为他爷爷和爸爸都是我爷爷下面的兵,他爷爷为了救我爷爷走了,所以他一直住在我家,直到现在,他担心我也是应该的,再怎么样也算半个兄妹吧。”

    胡芙蓉拍了拍胸口,缓了口气说“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们真同居了。”

    一晃半个小时过去了,送餐的还没送过来。

    饿过头了,好像没之前那般难受了,傅明月喝了口水,突然想起什么,看向胡芙蓉说,“对了,我前两天接了个线下活动,明天要去南城。”

    傅明月微博上的粉丝上千万,算是个网红,而且是网红中的翘楚。但不同于其它网红,天天浓妆艳抹直播或者用尽一切手段去吸粉,她是真正靠有共鸣的文字去吸粉,现在能有这般成绩,最早期肯定是沾了虞归晚,徐来以及盛欢等等的光,先汲取了一部分的粉丝关注,但后来确实是写了一篇又一篇百万的爆文才奠定了粉丝基础。当火候差不多的时候,又放了一组自己的写真照。

    她才真正走红网络。

    红了也有利有弊,随之而来的是质疑,质疑她炒作,想进娱乐圈,还有很多质疑她整容

    当时的傅明月选择静下心来沉寂,去四处走走看看,一波风浪过去,才慢慢规划以后。

    那时候她收到很多影视剧以及综艺的邀约,还有数家影视公司抛来的橄榄枝,她全都拒了,她懒,没想过演戏。她三婶虞归晚还没嫁到傅家之前便是全民女神,红极一时的流量小花,听多了娱乐圈内的事情。傅明月并不想去沾染,也没兴趣。

    直到现在她偶尔也收到真人秀的邀约,毕竟她外在条件是先天的优势,有导演曾说她不上大荧屏是真真的可惜了。

    傅明月并不觉得可惜,她在朝着自己理想中的路走。

    过得恣意潇洒,何来可惜之说。

    胡芙蓉问“什么活动去多久我要去吗”

    傅明月回“南城新开了个五星酒店,好像是叫什么曼格,邀我过去实地体验,本来我是嫌远了,但看在可观的广告费上忍了,体验周期是一周,你不用去,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胡芙蓉“我不去谁给你拍照啊”

    傅明月“我自拍啊,环境图片可以找酒店要,再不济用美图秀秀拍,放心的啦。”

    胡芙蓉“可恶,出去玩居然不带上我。”

    傅明月笑,“乖啦。”

    不一会儿,盼天盼地终于盼来了外卖。

    晚上下班的时候,傅明月接到郑橘的电话,约她出去吃饭。她当然是拒绝了,得赶紧回家收拾衣服,明天一早飞南城。

    她被拴在盛城这么久,终于又可以飞了。

    次日天光大亮,阳光明媚,傅明月拉着一个24寸大的行李箱往机场赶,到了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十一点过才上了飞机。

    她仔细算了下,到南城差不多要下午三点左右,还不知道机场离曼格酒店多远。

    上了飞机,傅明月便插上耳机,靠在椅背上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机身开始震颤,忽上忽下,小浮动的左右摇晃,周围议论的声音由小变大,气氛慢慢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毕竟谁都怕出事。

    傅明月摘下耳机,看着眼前的一切,心揪紧了,说不害怕是假的。

    “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

    “是不是遇到什么了赶紧想办法稳定下来。”

    “会不会开飞机是不是实习生,坐这么多次飞机都没出现过问题,怎么偏偏”

    飞机上的乘客有些冷静,有些哭闹,还有些气急败坏的,不过是为了遮掩自己的紧张和害怕,但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点,脸上的表情无一不严肃。

    须臾间,广播里传来“乘坐cs7015的各位乘客您好,飞机遭遇气流正在颠簸,属于正常现象,请各位系好安全带,不要惊慌”

    空姐甜美的声音传来,像是一颗定心丸,果然抑制住了不少哭闹的声音。紧接着煎熬的渡过了几分钟,飞机终于恢复了正常行驶。

    傅明月一颗心终于平安落下。

    下午三点,飞机缓缓降落在南城。有酒店的工作人员来接机,傅明月也乐得轻松,肆意的打量着这个城市的面貌。

    虽不似盛城的繁华,但胜在干净,热闹。而且这里是她嫂子盛欢的老家,莫名的又多了一份亲切。

    傅明月如今的人气相当于娱乐圈二三线的女明星,并且还比她们自由。

    她的粉丝基本上是女生居多,而且是死忠,有句话叫“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来形容傅明月不能太恰当。

    她天生丽质,长得漂亮,是公认的,是别人嫉妒不来的。平时一个月里她会发个跳舞视频,或者唱两首歌作为粉丝福利,而且法语英语说得贼溜,文章又写得极好,惹得一众粉丝嗷嗷叫。最后偶尔会顺势做一些小公益,比如利用文章打赏的钱买些书本文具,衣服等给山区的孩子寄过去,并且鼓励粉丝一起参与。

    由此可见,酒店自然看重她的号召力,驱车来亲自接机。

    能跟娱乐圈的明星抗衡,并且得到粉丝的认可,傅明月算是第一人。甚至有时候一条广告的号召力会超过一些二三线的明星。

    因为她这样以软文的方式,在粉丝看来没那么生硬,更容易去接受。

    上了车,傅明月跟工作人员聊得很开心,从工作到好玩的景点,再到兴趣爱好

    不一会儿,便到了酒店。

    曼格酒店位于南城市中心的繁华地段,外形壮观,走进大厅,更是富丽堂皇,自称是客房经理的女生把她带到28楼的豪华套房。

    一刷卡,轻轻把门推开,一股浪漫的气息扑面而来,处处都沐浴着一种暖色的暧昧,设备齐全,所有物品干净,有条理的摆放着,完美得无可挑剔。

    女经理笑意盈盈地说“傅小姐坐飞机过来肯定是累了吧,可以休息休息,等会六点再去餐厅用晚餐,以后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

    “好的,辛苦。”傅明月眼里的欣喜之意从未消失,连连点头。

    经理一走,还体贴的把门带上。

    傅明月忍住尖叫,扑倒在大大的圆床上,用自己细腻的皮肤去噌被子。

    这一趟来得也太值了吧。

    隔了一会儿,傅明月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玻璃门,踱步到阳台上,这里的视野开阔,此时夕阳西下,大致晚上还能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

    她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手肘随意的搁放在栏杆上,脑子放空了会儿才不疾不徐的折回卧室,在桌面上看到一张信。

    外形像一张精致的邀请函。

    给最尊贵的来宾的一封信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入住曼格酒店

    本酒店给你了温泉,保龄球,桌球,网球,高尔夫球,乒乓球,实战模拟游艺场,自由海滨浴场,潜水,独立书店,ktv房,游戏机室,影剧场,定期歌舞表演,冷餐会,酒会,游泳池,健身,美容sa,桑拿浴或蒸汽浴,足底按摩,棋牌室等项目。

    早餐时间7:009:00;午餐时间11:3014:00;晚餐时间18:0020:00,请尊贵的来宾酌情安排。

    最下面还附有酒店内的地图详情。

    傅明月眼里波光流转,唇角微微上扬,心里盘算着看来这一个星期不够玩啊。

    她突然想起一个事,她不是来玩的,是来工作的,居然忘了下飞机第一时间发微博了,真是不称职。紧接着坐下来掏出手机发微博。

    傅明月嗨猜猜我在哪你们一定不知道我刚刚经历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坐飞机遇到气流颠簸,吓死本仙女了,求安慰。

    附了一张前几天的自拍照,然后专门把显示地理位置的按钮打开。

    是心机gir,没错了。

    她发完,再刷新。

    转载上千,评论上千,点赞上万。

    看到你灵魂都在发光“啊啊啊啊啊你怎么这么美,明月你是仙女吗,终于等到你更博了,出门要注意安全啊,毕竟你长那么美。”

    一轮明月挂心里“不用猜我看到了,南城曼格酒店,要不要这么蠢萌蠢萌的,爱你爱你。咦作为半个南城人,好像这个酒店刚经营不久吧,有半年了么”

    有大理想的小玲子“美美美,明月在南城么,求偶遇”

    傅明月大致翻了下评论,目的是达到了,现在都知道她在南城的曼格酒店,她美滋滋的关了手机。再一次躺在大圆床上,什么都不去想。

    即使发呆都是件无比美好的事情。

    躺着躺着不知何时睡着了,傅明月醒来的时候已经七点了,收拾收拾便去餐厅用餐。

    餐厅很大,暖色调,应有尽有,自助取餐,但这时候用餐的人不多,她只要了份蛋炒饭和一盘水果,并没有觉得很饿,加上晚上吃多了也睡不好觉。

    没耽误多少时间,傅明月用完餐立马返回房间,把行李箱收拾了个遍,护肤品和化妆品占了行李箱三分之一的地方,她还带了很多好看的衣服,以及两套漂亮的泳衣,毕竟避免不了要拍照。

    窗外天色已晚,喧嚣声初起,十月的季节,从外面灌进来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她卸了妆后,拿了条棉的长袖睡裙往浴室去。

    紧接着又发现了新大陆。

    居然是智能浴缸,自带按摩功能,不同于家庭的按摩浴缸。

    傅明月把自己脱得,整个人放松的泡在浴缸里,闭着眼好好享受着目前的一切。

    她再次从浴室出来已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

    傅明月慢条斯理的擦拭身上的水珠,而后把睡衣穿上,又用干净的毛巾擦拭了几下头发,紧接着走到边上把头发烘得半干才不疾不徐的出去。

    夜已深,外面玻璃门没关,风猛地灌进来,不免带着凛冽的感觉。

    她打了个激灵,快步走过去准备把玻璃门关上,突然被人捂住了嘴。傅明月身子一抖,眼睛睁大,看清来人后呜呜呜了几声,开始奋力挣扎。

    她不敢相信,按理说这酒店的安全措施做得很好了,那面前这个看起来三十左右,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是怎么进来的。

    面相看起来倒不像是凶神恶煞的人,为什么要捂住她的嘴。

    到底是劫财还是劫劫色。

    傅明月越想越怕,害怕得哭了,身子微微颤抖中,却又故作镇定,嘴巴不能动,被男人掐住梨涡处,生疼不已,肯定青了,眼露狠光,双手伸过去掐那男人手臂上的肉,往死里掐,这时候她恨自己为什么要把指甲剪了,平时觉得指甲妨碍自己敲键盘,现在悔不当初。

    男人疼得倒吸了一口气,另一只手捏住她双手腕,一用力,傅明月疼得叫不出来,滚烫的眼泪争先恐后的顺着脸颊掉下来,听到男人恶狠狠的说“给我安生点,少吃点苦头。”

    傅明月真怕了,点点头,不敢再轻举妄动。

    须臾间,阳台上又翻过来一个男人,身形高大,矫健,一转身出现在玻璃门前。傅明月定眼一眼,眼睛瞪得老大,一脸的诧异,不解,还有激动,更多的是欢喜。

    谢引

    谢引来了,她瞬间不怕了,身体里所有的细胞都活跃起来,呜呜呜了几声,却始终不能说话。

    谢引看到傅明月,眼里出现一丝慌乱,手伸出去又放下来,欲言又止,紧接着立马镇定下来,压制着心中的怒气,盯着那男人沉沉地说“克诺,快把她放了,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别伤及无辜。”

    傅明月再也安静不下来,极度委屈的看向谢引,激动的对男人踢了几脚。

    名为克诺的男人不怒反笑,“看来你两认识啊该不会是小情人儿吧,还真是有缘。”说着说着就暧昧的笑了笑,掐着傅明月嘴的手更紧了些,另一只手放开她的手腕,不动神色的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徐徐抵在她的腰间,拖着她跟谢引的距离越来越远。

    谢引见此,眼睛猩红,失控的叫了声“明月。”

    克诺仰头笑得更欢,讽刺般的说“谢队这般在乎,看来是小情人儿没错了,真是天助我也啊。”

    傅明月手得了自由,本来还盘算着如何大力挣扎一番自救,下一秒也看到了抵在自己腰间的手枪,天居然真的是手枪,这都是什么人。

    蓦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手脚甚至于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无声的对峙后。

    谢引终于妥协,沉声说“克诺,放了她,我就当今晚没见过你。”一天一夜的纠缠,加上之前的三年,这些努力和汗水在傅明月面前如同过眼云烟。

    克诺得了便宜还卖乖,看着谢引哈哈大笑了两声,转而肆意的打量傅明月,从脸上往下,停在胸前,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谢队还真是怜香惜玉。”

    傅明月洗澡之后习惯了不穿睡衣,此时男人的眼光,让她觉得屈辱,恶心,从来没受过这般羞辱,却又只能无力的掉眼泪。

    谢引逼着自己要冷静,提高音量,咬牙再次重复,“走吧,说到做到。”

    克诺终于从傅明月身上收回目光,一脸戒备的看向谢引,放了句狠话,“你他妈要敢跟老子玩阴的,老子死也要把这娘们干了。”

    谢引眸中熊熊怒火,薄唇紧抿着,终将还是点头了。

    在傅明月面前,他不敢冒险;以她犯险的事,他做不到。

    克诺再次拉着傅明月退到墙壁,眼睛一直警戒的盯着谢引,慢慢移到门口,伸手灵活的扭开门柄,把她一扔,利落的转身跑出去,紧接着门嘭的声关上。

    傅明月整身都没有力气,手腕传来刺痛,嘴巴动一下也疼得不行,没有丝毫准备的倒下去。

    谢引跑过去接住,紧紧搂在怀里,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好一会儿才把她转过来,指腹颤颤巍巍的替她抹掉眼泪,轻声哄道“别哭,没事了。”他吻她的发,心里更难受。

    傅明月激烈的反抗,用力推了他一把,紧接着自己也跌坐在地上,眼泪汪汪,控诉地看着他“都是你,都是你。”

    一说话,嘴巴疼得不行,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谢引看着她欲言又止,从地上起来,走过去双手放在她肩膀上,低敛着眉眼去查看她的伤口,脸颊两边都青了,手腕处稍微轻松点,红印慢慢消了。

    “都是我都是我,我的错。”

    “还疼不疼”她皮肤本来就嫩,如今看起来触目惊心,谢引眼里满满都是心疼,用手轻轻碰了碰,压低声音试探的询问。

    这茬不提还好。

    提起来傅明月又炸毛了,想到刚刚那幕,真的超级超级委屈了,眼里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滚出来,带着哭腔凶凶地说“你说我疼不疼,都快疼死了。”

    谢引直勾勾地看着她说“别哭,我去买药,马上回来。”说着就急冲冲想推门出去。

    傅明月是真的怕了,怕极了,反射性拉住他的手,委屈巴巴地说“你别走,你打电话让送上来。”她害怕刚刚那人又折回来怎么办。

    谢引连应三个“好”字。转而去找酒店服务员的电话。

    电话打出去没几分钟,药膏就送来了。服务态度是很周到,只是这个安全措施让人觉得极度恐慌。

    谢引轻声哄着傅明月,见她状态稍比之前更平静,半抱半拉着她坐在床上,打开药膏,用棉签轻轻给她抹上,边问“疼不疼”又适当调整力度。

    傅明月脸上感到凉悠悠的,依然惊魂未定,平静了一会儿又慢慢开始啜泣起来。

    吓得谢引立马停了动作,眼里满是紧张的神色,忙问“怎么了是不是弄疼你了”

    傅明月摇头,她不疼,脸上和手上擦了药传来凉凉的舒适感,让她想起刚刚的遭遇,更委屈,这种害怕和委屈如若没有亲身体会是感受不到的。少顷,她的啜泣声越来越大,眼泪模糊了视线,下一秒她直接扑到谢引的怀里。

    寻求所谓的安全感。

    谢引没料到,在她面前也没有任何防备,一时重心不稳,被她压倒在床上,连他自己都愣了下,反应过来后推了推她,胸前却传来软软的触感。

    他知道是什么。

    瞬间身体里的血液都咆哮起来。整个身子都僵硬了,不敢动,更不敢乱动,无奈又宠溺的看着傅明月。这样的她没之前的明艳,却又是一番滋味,小脸白皙,白皙中透着粉红,眼里没有什么神色,就是单纯,懵懂,眼睫被眼泪打湿,并合在一起,扑闪扑闪着,十分惹人怜爱。

    谢引的心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身体也变得愈加燥热,所有的力量都朝着某一处汹涌而去。他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喉结上下滚动,逼着自己移开视线,嘶哑的声音中带着祈求,“明月,你先起来。”

    再不起来他真的要爆炸了。

    傅明月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拿上谢引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才真正解气了。她把他当成刚那男人了,直到谢引叫出声来,她的思绪才被拉回来,怔愣的看着自己和谢引这女上男下的姿势,脸“噌”的下就红得像番茄似的,立马翻身下来,蠕了蠕嘴唇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谢引终于解脱了。却还是难以启齿的起了反应,像是被敌人追赶似的去了卫生间。

    傅明月虽不解,但也没时间过多停留在他身上。脸上没那么疼了,凉悠悠的感觉也消失了,至少说话不疼了,只要不用手去碰。

    她情绪真正平静下来,又想起刚那惊心动魄的画面。

    那男的怎么进来的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如果是酒店的问题,她在这里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那男的跟谢引认识还像是有仇的样子

    半晌,谢引出来了。

    傅明月起身走过去,在他面前停下,一口气问他“刚刚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也会来南城怎么又刚好出现在这家酒店”

    谢引没有一丝的不耐烦,反而认真作答“刚刚是意外,我比你先来南城,昨天就过来了,并且一直在这家酒店住,其余工作上的事情不便向你透露。”

    闻言,傅明月“呵”了一声“不便透露你一句不便透露就把我打发了,那我刚刚遭受的一切怎么说,说忘了就能忘了,还是说应该自认倒霉,这一切的一切都跟你没有丝毫关系,也不是你把他引过来的”她作为受害人,有权利知道。

    谢引放软了声音解释道“我是军人,这属于机密,抱歉。”

    克诺原本的名字叫李克诺,随母姓,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也是保家卫国的军人,父亲早亡,靠着母亲把他日复一日拉扯大。四年前母亲去了,他突然不知所踪,半年后以克诺的身份再现,父亲竟是柬埔寨有身份的人,三十年前她母亲去贫穷落后的地方支教,后来有了他,回国便声称父亲早亡,一辈子未嫁人。

    这都不奇怪,最主要的是克诺从部队盗取的东西,必须要追回来,他父亲不是个简单人物,而他近年来也越加不安分。

    谢引为了他手里的东西,硬生生跟他纠缠了三年,本以为这次终于能有个了解。毕竟相识一场,以后没了牵连便也罢了。

    没想到把傅明月给牵扯了进来,让克诺再次钻了空子。

    傅明月努了努嘴,暂且表示理解,又问“那他是怎么进酒店来的阳台那么危险,直接就翻过来了,旁边屋子的人和工作人员都没发现吗这我总该有权知道了吧,我得为自己的安全着想,得为自己负责,我过来也是为了工作,如果连自己的安全保障都不能得到保证,我情愿不挣这个钱,大不了就是几个违约金的事情,我马上回盛城。”

    她说得笃定,说得决绝。

    谢引回“克诺刚开始是在盛城,被我发现后,立马到了南城,我也赶了过来,知道他在这里住了下来,我也就住了下来,为了打听和追回他手里的东西,也不敢轻举妄动,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晚上是终于知道了东西的下落,追着他不放,他先是进了旁边那屋,里面没人住,可能是见这边有人就翻过来了,大概是想找个人质,没想到是你。”

    “他见我们认识,便更加猖狂。这段时间我都陪着你,你别怕。”

    “克诺那人诡计多端,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回来找你麻烦,事情没解决之前,我都在这儿陪着你。”他本来说这么多已是逾越,却还是说了。

    傅明月瓮声瓮气地说“那你在这儿陪我,怎么去解决问题”听到这句话,她确实是安心多了。

    谢引揉了揉眉心,“还有其他人。”

    她知道自己问了他也未必说,便轻轻“哦”了一声,后知后觉才想起,他是男的,她是女的,难不成大晚上要共处一室吗

    微风吹进来,傅明月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连忙去把玻璃门锁上,窗帘拉上后再折回来,小脸红彤彤的,窘迫的问谢引“这儿只有一张床,你睡哪儿”

    谢引“你给我一毯子,我睡沙发,地上都可。”沙发离床较远,中间还隔了半面墙,他还是选择睡地上或者坐椅子上都行,离床比较近。

    傅明月见他没丝毫扭捏和不好意思,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声说“那、那始终不方便啊。”难不成她这一个星期都这样过吗,他在旁边盯着,跟一个陌生男人共处一室,她还能睡着吗

    谢引言简意赅回“安全重要。”

    “并且作为一名中国市民,需要你的配合时,你必须服从。”见傅明月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消失了,直男的谢引这才发觉这话有一丁点的不对,连忙又补充了一句,“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作为一名军人,保护公民也是我的职责。”

    一席话完,傅明月觉得对着他瞬间没了说话的欲望,抿了抿唇,转身进了卫生间。看了看自己的脸,淤青慢慢消了,按着也没之前疼,明天早上起来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紧接着洗了个手才出来。

    见谢引不知道去哪找了两根毛毯出来,一根铺在地上,离床的位置不远,只留了一条窄窄的,通往卫生间能下脚的路出来,整个人脱了鞋,就这么倒了下去,另一根毯子随意搭在身上,眼睛轻磕着。

    真是随意,真是适应能力极极极好。

    看到这幕,傅明月顿时就傻眼了,经过刚一番折腾,干什么事的兴趣都被搅乱了,而且没了睡意,一点也不想睡。

    她都不睡,他怎么能睡。

    房间里静悄悄的,傅明月坐在床沿上,直勾勾的盯着谢引看,好一会儿,见他眉头都不皱一下,她心里越发不平衡,堵得慌,蓦地站起来走过去,用脚轻轻碰了碰他身体,闷声说“你起来,我有话要问你。”

    谢引面色无波澜,纹丝不动。

    傅明月咬着唇,再次碰了碰他,执拗地说“你先别睡,我有话问你。”

    “早点睡,明天再说。”谢引薄唇轻启,音色嘶哑且带着浓重的疲倦,须臾间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快去睡吧,没事了,我在这。”

    他是真的困了,累了,吃不消了,前几天在盛城多少因傅明月的原因尽是半夜失眠,后来因克诺的出现又夜夜不得眠,如今身体已经强撑到了极点。

    见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傅明月觉得胸口堵得疼,又一次用脚碰了碰他,连带说话的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你起来。”

    他不理,又碰了碰他,催促道“快点。”

    谢引蓦地翻了个身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脚踝,音色沙哑中带着一丝慵懒,却又不容拒绝的说“听话,去睡觉。”

    他手掌很大,也很有力量,灼热感很重。

    傅明月不妥协,挣扎着,见挣脱不了,便带着哭腔道“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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