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九章探险

    郁景彦猜想得确实没错，待她与沫兮行至景颐宫言明想求见公主之时，那通报之人确实先往虞贵妃所在的沁云殿通报去了。

    不一会儿，通报之人出来传话，说虞贵妃要见自己。

    自此，郁景彦只暗里和沫兮相视一眼，便都恭敬地跟着那人往沁云殿行去。

    待进了沁云殿，郁景彦和沫兮先于外面等候，等通报的宫女往内去给虞贵妃禀报一声后，两人方才得令进去。

    只见虞贵妃身着暗红华服半躺在近窗边的贵妃榻上，眸子轻翕似假寐。

    其贴身宫女端立于榻边候着，另一宫女正跪地给她捶着腿，面前八角红木桌上正烧着茶水，这屋里也散着阵阵茶香。

    “奴婢见过贵妃娘娘。”郁景彦和沫兮两人一同恭敬地屈身行礼。

    闻声，虞秋丹轻寐的眸子微微睁开，高傲而淡漠地睥睨了郁景彦一眼，“听说你求见公主？”

    此刻的郁景彦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闻得虞秋丹之问，她只微点头道，“是。”

    “”

    沉默了片刻，虞秋丹轻抬手示意那捶腿的宫女退下，而后抬起手臂，候于她身旁的贴身宫女会意，忙伸手扶着她坐起身来，“起来吧。”

    得令，郁景彦和沫兮都再礼表谢后立直身子。

    “说说，你找公主何事？”虞秋丹定睛细瞧着面前这一张倾色佳颜，语气倒没先时那般冷了。

    “回娘娘，公主前日帮了奴婢，奴婢今日前来，是特地来谢谢公主的。”郁景彦隐因而言。

    “前日”虞秋丹一双杏状美眸微微收紧了些，突然猛地一掌拍在面前的红木桌上，就连茶杯也抖了几抖，“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要挟公主为你做假证！”

    厉语严词，瞬间失了刚刚的温婉娴静。

    这突然的严声降责吓得沫兮浑身一激灵，倒是郁景彦，面色无惊无惧，眸光淡然从容地落在虞秋丹美艳面上，“恕奴婢斗胆直言，公主是您的女儿，她是什么性格您定是了如指掌，奴婢又岂能要挟到她？”

    “大胆婢女！胆敢这般跟贵妃娘娘说话！”这一次开口的是虞秋丹身旁立着的宫女，见样便可知晓其地位在景颐宫的宫女中定是不低。

    闻声，郁景彦也只微敛目欠身，并未落出丝毫认错或是畏惧之意。

    见郁景彦这般不卑不亢淡定从容，虞秋丹倒更多了几分兴致，抬手制止了贴身宫女梦璃的责言，“那本宫倒想听听，本宫这高贵的公主为何会替一个卑微的舞姬作证？！”

    这虞秋丹绕了半天终是绕到她的目的上来了，郁景彦只于心底暗自满意，面上却浅落笑意，“在奴婢回答娘娘的问题之前，奴婢想斗胆问娘娘一句，您可是真的了解您的女儿？”

    此问一出，只觉这雍华的沁云殿内空气瞬间凝结成冰。

    立于郁景彦右后侧的沫兮甚至感受到了冷汗自背部划过的惊险，她伸手不着痕迹地扯了扯郁景彦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但郁景彦似不曾觉察般未做理会，只依旧抬目看着面色已渐显愠怒的虞秋丹。

    “”

    再次沉默，两人的丫鬟各自惊忧，而这两个主人似是都想从对方眼中探出秘密一般，只彼此直视。

    “哈哈哈”突然，虞秋丹森寒笑意破怒而出，站身绕过红木桌行至郁景彦面前，细白纤长的手指落上血红丹蔻，轻勾勒过郁景彦的精致轮廓。

    片刻后却突地一手紧攫其下巴，字字狠咬，“你可知，胆敢跟本宫这般说话的人，本宫要她死，她定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这突入起来的一举让无备的郁景彦浑身一惊寒，秀眉微拧，衣袖覆下的手也不由紧捏。

    她细盯着这张因怒意而有些扭曲的美艳面庞，眸光直接与其对视，不闪不躲，“您尊为贵妃，若想要奴婢的命，只怕下一刻奴婢便已魂归黄泉，又岂会有机会再多苟活几个时辰？！”

    这一次，郁景彦的话语也一层层凝霜，如晶莹雪片般的眸子清澈无惧。

    闻言，虞秋丹秀雅的眉头不禁微皱了一分，再视片刻，她松了郁景彦的下巴，华袖一甩，坐回到身后的贵妃榻上，“既知如此，你为何还敢在本宫面前这般胆大妄为？！”

    如今她倒是觉得这个女人越来越有意思，既有颜又有胆，若能为己所用，拿来对付死对头上官梅定是最好的武器。

    这一次，郁景彦收了先时的不卑不屈，只因她知晓此行最危险的一步暂算过关了。

    她恭敬地弯身行礼，“奴婢并非有意冒犯娘娘您，只因唯有这样，奴婢才能保了一命。”

    得此一解，虞秋丹眸露不解。

    “这宫里之人都知晓奴婢跟三个月前被问斩的乱族贼女长得一模一样，而奴婢也听闻这贼女先时得罪过皇后娘娘。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前日幸得心地善良的公主替奴婢作证，解了皇后对奴婢的怀疑。”

    郁景彦正色直言，微顿片刻后继续开口，“可奴婢知晓，公主救得了奴婢一时却不可能救奴婢一世，皇后既是依旧把奴婢当成贼女，奴婢的性命便时刻堪忧既是如此，奴婢若想保命，唯有仰仗贵妃娘娘您了。”

    听郁景彦说出这番话，虞秋丹如杏眸子更紧了几分，眸光中异色流转，“第一，皇后是本宫的姐姐，本宫为何要冒着得罪姐姐的危险来帮你一个卑微的舞姬？第二，你不仅是皇后的威胁，也是本宫的威胁，本宫又为何要救这么一个于自己有威胁之人？”

    言语间确实挑出了郁景彦所言的各种不合理，而郁景彦也知晓她所说的威胁是为何意。

    “第一，奴婢可以帮助娘娘您宠冠后宫；第二，奴婢于进宫第一日的献舞上已说过，奴婢之所以进宫，只为以舞为念，祭奠奴婢心中之人。”言辞真切，倒让人觉得有些动容。

    听得郁景彦说出可助自己“宠冠后宫”，虞秋丹美眸微转，她的计划本是扶这倾城国色的舞姬阿玉做上皇上盛宠的妃子，以此来对付上官梅。

    可如今她说出了这个于自己而言更是万利的交易，这倒更让她动心了，可面上却依旧一幅不信的姿态，“你又有何本事能帮到本宫？”

    从始至终，郁景彦都不曾遗漏虞秋丹面上的丝毫变化，见她眸子里流转的动容，郁景彦便知晓离自己的目的更近了一步，“为了保命，奴婢自有法子，若成功，娘娘您自是毫无损失；但若失败，这一切都是奴婢所为，您也只需把奴婢交出去便可保住自己。”

    “于奴婢而言，作此一搏，若赢了，日后只需娘娘您大人大量，放了奴婢出宫便好；若此弈输了，奴婢虽是一死，却也为活着拼了一把，死而无憾！”

    听着郁景彦的分析，虞秋丹面露深思，确实，这场交易不仅比先时自己的盘算更完美，且无论怎么算，与自己而言都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下去吧，本宫今日累了。”虞秋丹只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郁景彦，而后起身，由贴身宫女梦璃扶着往内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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