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一脚踏两船

    夏末的南坞山脉，已经有了些许凉意。尤其到了傍晚，哪还有半点五伏天的影子。

    山林深处，四处鸟雀飞散，伴随着不时传来的声响。声响与山谷中的回音层层叠加，经久不绝。

    那是方默在练习身法。

    虽说找到了解决之道，但这力道掌握方向调整，绝非一日之功。

    既要适应突然灵敏的反应力，又要兼顾双腿不同发力所带来的重心变化，方默一次次地和这里的树木亲密接触。

    突进中的折线之字形走位，在预判好足够距离的前提下，左腿增加灵气量，身体向右倾斜，保持重心右移，却又不能太过，在左腿与地面的作用力之下，身体迅速偏转方向。随即恢复两腿灵气平衡，重心随之调整。

    真正的难题还是曲线行进和后撤。相比起之字形，曲线行进所要控制的变量更多，精准度要求也越高。而后撤闪退，更加注重瞬间的爆发力，身体在高强度的反作用力下很难保持重心平稳。

    枯燥乏味的反复试验，周而复始的吸纳消耗灵气，不知疲倦的跌倒爬起，方默就这样在山中度过了十天。

    在身体不断撞击受伤过后，对于雷灵气的吸收效率也大大提高。同时也依靠着雷灵气的滋养，自己才能硬撑到现在。

    看着短时间内已经第三次抽筋的小腿，方默知道到极限了。再练下去身体就要崩溃，甚至可能留下后遗症。

    稍事休息，方默结束这次的试练，往山外离去。

    早已脱力的方默，提不起半分灵气。如果有外人在场，看到仅凭穿梭下山的方默，必定会惊出一身冷汗。

    在树木间如此高速的行动，每每以为要撞到，却都和树木保持微乎其微的距离，如同鬼魅一般借助地势环境，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山中终于回归宁静，在这片原本的林间，上百颗树木无一例外全部树皮剥落殆尽枝头光秃一片，主干上布满了早已干涸的血痕印记，好生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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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不务正业而在家里受到老妈和老姐一轮狂轰滥炸的教育，沈离早已头疼欲裂。瞅着一个机会赶忙趁机逃出，一个人四处闲逛。

    这会儿坐在村头石碑上，嘴里还叼着狗尾巴草，沈离望着各家缓缓升起的炊烟正在发呆。“要是自己能一觉醒来变成旋丹境高手，到时村里所有人都跑来巴结奉承，老妈老姐再也管不着自己，也没人逼自己努力，每天想干嘛干嘛，该是何等逍遥自在。”

    这一想不要紧，什么勇斗南山恶龙，力擒江洋大盗，如花美眷伺候左右，人前人后称王称霸，一个个美好想象都蹦出来了。头歪嘴斜，满脸傻笑的沈离，沉浸在无数幻想中。

    也不知想了多久，感觉有些凉意的沈离，发现天早已暗了下来。远处各家的灯光在黑暗中忽隐忽现，迷离闪烁。身后是诡秘死寂的大山，再联想到小时候听的那些神怪故事，却是莫名地害怕起来，恨不得马上回家。

    好巧不巧，刚从石碑上下来，沈离听的背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背后冷汗不要命的流了出来。

    “没事的没事的，你都多大人了还相信那些说书先生的胡编，这世上哪有鬼。想是刚从外面赶路回来的村里人，是了是了。”不断给自己打气鼓劲的沈离，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转身准备向来人打个招呼。

    “鬼啊！！”

    “啊啊啊啊！不要过来啊！”沈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来人倒是被惊了一跳，停住了脚步。

    “你你你别过来，我我不好吃的，我我”早已吓得语无伦次。

    沈离眼前，一个满身血污，衣衫撕裂的人影，正是试练返回的方默。

    方默看着沈离都快哭出来了，心中觉得好笑，反倒暂时忘了一身的伤痛。

    “是我。”

    “你你认错了啊，我不认识你的啊~~~”手脚并用不断在面前胡乱挥舞。

    听着声音怪耳熟，沈离强睁开眼偷瞄过去，半响才发觉好像是方默。

    “你个混蛋，要死啊！”缓过劲的沈离对方默好一顿指责。

    方默心想，我是招谁惹谁了。

    被方默吓了半死的沈离，自然不敢继续逗留，道了声别就赶忙往家跑，生怕跑慢了被后面什么东西捉了去。

    真是个活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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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方默全身依旧酸胀，看来自己在山中着实疯狂自虐，不是一晚上就能恢复过来。打定主意这几天就在家歇着，顺便考虑考虑今后。

    晨练的站桩还是依旧，这已经成为方默生活的一部分，哪怕试练那十天也没有落下。

    胳膊抱球虚挂，大腿夹球而立，头若悬丝，股如凳坐。一动不动的方默，心中总结着近期的修炼。

    目前这雷灵气，自己发现有三种妙用。一是迅疾，响应调动速度大胜普通灵气；二是可以更大程度开发自身极限，还能减缓疲劳伤痛；第三则是最神奇的，运用于脑部时，提高自己意识反应。

    其他各种天地属性自然也有诸多妙用，但仅凭这三点，方默就相信雷属性也是其中上上之选。越发期待之后可能出现的雷神诀的真正威力。

    如今自己可以算是在纳气境后期站住了脚，和纳气境圆满相比，还有两成灵气未能吸纳。按照书中描述，待所有灵气十成皆能归于丹田，此时对于丹田的扩充也到达极限，就可以着手汇聚压缩灵气，尝试在体内开辟灵泉。

    一旦灵泉开辟成功，就可以将各种属性的天地灵气根据自己功法所需，转化成单一属性的某种灵气。只有这样，才能配合专门的功法，施展出各种灵技招式。这就是灵引境界。

    至于心脏处的雷灵，其实按照丹田的标准，早已经可以算作纳气圆满，甚至略去了转化的步骤。但是自己身体各处仍未达到饱和，所以还有五成左右雷灵气未进入心脏。况且哪怕十成，也不可能在心脏开辟灵泉。如今只是作为运转功法的最佳媒介使用。

    至于自己的真实战力，却是无法判断。只知道如果依托速度出其不意，面对纳气境圆满也有一战之力。毕竟打不过还能跑，就算灵引境也难说能追的上如今的方默。

    再加上自己的几件装备，想到装备，方默觉得过几日说不得还得去山中捕杀些雷蛇，虽说这雷灵气已经不愁，但自己要想继续购入心仪的物件，还得靠那十金一枚的雷蛇胆。

    正想着，沈思倩来到了山坡上。昨晚听完弟弟的描述，担心得一整晚没怎么睡好，今日起早过来看看。

    见方默虽然多处淤青，但好在都是皮外伤，加上还能出来晨练，应该没什么大碍。

    临走还让方默中午去家里吃饭，本想着要费一番口舌，方默却一口答应了。

    看着一脸呆样的少年，也不知想到什么的沈思倩，面带桃红地快步离开。

    自己这身体短时间内是断不可能继续试练，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尝尝三婶的手艺也是极好。顺带帮忙打理一下三叔的菜园，再讨些入秋可以播种的种子。

    想到此，简单收拾后，方默动身往村里走去。

    沈离他们家在村里的西北角，正好和方默的小山坡是相反方向。悠然走在村里的主干道，看着挨家挨户隐约传来的锅碗瓢盆声，方默回想起当初那个小屁孩跑到各家干活，只为自己和爷爷的一口饱饭。

    那时的情形比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有沈梁文在，即便是粗茶淡饭也甘之若饴。

    带着甜味的感伤，是少年的回望。

    不远处，沈凌天站在了路中央，看架势正好和方默针尖对麦芒，不知刮的什么风。

    “傻子！你给我过来！”

    莫说现在方默实力不怯同辈任何人，即使放在以前，也是不会给沈凌天半分好脸色。

    走到其面前三尺处，也不说话，方默就看着沈凌天。

    忽的被这傻子一瞅，沈凌天心中莫名的还有点别扭。

    不管这些，沈凌天一手食指指着方默，少年模样的恼怒尽显于脸上，眼光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出门打酱油的顾少锋，走到此处正好看见了不对路的这两人，站在路中央，火药味十足。

    都是自己平日看不惯的家伙，他自然不会出手帮谁，静静的靠在一边等着好戏上演。

    “方默！你是不是在琪琪面前说我坏话了，自从南坞府回来，琪琪就没和我说过话。”

    拜托，你是装傻还是真傻，你在山里可是对人家见死不救的啊。方默和顾少锋两人听着沈凌天的责问，脑门青筋都起来了。

    以奸诈狡猾为代表的沈云帆长老，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孙子。

    “你说啊！是不是你在捣鬼！”

    “前些天我还见你去了琪琪家里，有没有这回事！”

    方默去了沈琪琪家，怎么回事？顾少锋听的来了兴致。

    你以为我想去啊，都差点回不来。方默也不解释，默然的看着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

    见方默不言语，沈凌天越发恼怒，顾少锋倒是分析了起来。

    “沈琪琪在山里被方默救了，之后明显对他好了许多。方默这木头能主动去她家，莫非”

    感觉有苗头的顾少锋暗自高兴，心想怕不是那晚自己的一番话，方默听进去了，放弃和自己争沈思倩，转而追求起沈琪琪来。

    不得不说顾少锋的脑洞也是大，甚至在他看来此时的方默还顺眼了不少。

    方默却有些不耐烦，懒得掺和他们的小儿女心思，绕过沈凌天向前走去。

    已经被无视的沈凌天，少爷脾气早就犯了，哪还顾得了许多，运转龙虎拳功法一记猛虎下山就朝方默后脑劈去。

    早就有所提防，只见方默右脚后撤，腰部使劲一个扭身，沈凌天的下劈掌擦着方默的鼻尖而落。趁他势头没停，扫腿踢在其脚踝处。

    扑通一声，沈凌天摔了一个狗吃屎。

    不远处顾少锋本想出手，见方默轻松解决，也是惊奇。同时想到，照自己判断，今后两人可谓摒弃前嫌同仇敌忾，不禁出声。

    “方默，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可以找我帮忙。”

    方默早就发现边上看戏的顾少锋，也不回应，继续往前走。

    “那个，你去哪里，咱俩看顺不顺路，聊聊呗。”

    怕他继续纠缠，方默好不容易回了一句；“去三婶家吃饭。”

    三婶家

    哐当一声，酱油瓶落地，“方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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