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 10

    考核持续了数日，那些身上多多少少带着些许天真烂漫的少年们，有的死了，有的被调到了外围，只有极少数的被留了下来。

    繁琐的考核过程让习惯了简洁快节奏的悠一感到万般不适，唯一让他觉得舒服的只有琴酒透露，一向喜爱独来独往的神秘主义者贝尔摩德竟然向组织申请了助手，而那位大人则同意了让悠一和晃司前往美国跟随贝尔摩德。

    “这是你们以后在外界明面上的身份，背完以后烧掉。”琴酒冷冰冰地扔给悠一和晃司两个文件袋。

    24小时后，悠一和晃司算是消失了，正式出现的，是来自美国圣路易斯的未出道男星issacester，代号芝华士以及他的助理，德国少年eon ke，代号为轩尼诗。

    早晨七点，贝尔摩德推开门，习以为常地看见悠一揉着眼睛靠着门框坐在地上跟自己打招呼。

    七点三十分，悠一得以体会到了女人化妆的感受。

    贝尔摩德在他脸上涂涂抹抹，镜中人渐渐显示出了欧式的五官，棕发碧瞳，但只是稍作修改的眉目依稀还能看出他原本的模样。

    “记住这张脸，以后你要慢慢学着自己画。”贝尔摩德纤长的食指流连过悠一的眉间，又递给他一副平光眼镜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晃司就轻松多了，他已没有了亲人在世，而且原本就是混血儿，只把头发理短染成金色便作罢。

    “嗯”悠一戴上平光眼镜，贝尔摩德对他五官的改动其实并不大，镜中的少年俊美而苍白，略略带了几分阴鸷忧郁的味道。

    “真是标准的美少年。”贝尔摩德带着戏谑的笑容挑起悠一的下巴，“小悠一，等到你正式出道，那些女孩子一定会疯狂地为你着迷的。”

    经过几年的磨砺，悠一不会再如昔日一般一被贝尔摩德调戏便炸红着脸僵直着身子了，他非常自然地将脸凑近，浅浅笑着，“包括你吗”

    “也许。”

    “那你会答应和我交往吗”

    “也许。”

    “那你会履行女朋友的义务吗”

    “也许。”贝尔摩德轻轻笑着，手指在悠一脸上画出一个又一个的圈，美得让人窒息的容颜上尽是挑逗的笑意。

    旁边的某只纯情金毛早已受不了夺门而出了。

    “那我是否能有幸邀请到这位美丽的女士，同我这刚刚刑满释放的可怜犯人，一起出游吗”悠一握住贝尔摩德的手指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吻，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她。

    “啊啦，小家伙最近长进了不少，都学会调戏别人了。”虽然贝尔摩德极力掩饰，但眼尖的悠一还是不可思议地看到了女人白皙的耳边似乎泛起了一抹红晕。

    从一个心理变态的角度，悠一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还是很了解女人的，所以现在，他很意料之中地陪着贝尔摩德在商场购物。

    女人似乎都热衷于挑衣服换衣服这一类重复的动作，无论是为别人还是为自己。

    “一个人买东西很无趣的。”在悠一去美国的日子里，贝尔摩德总是以此为借口拖着少年到商场去买各类物件。

    衣服，鞋子，甚至于内衣女人咯咯地娇笑着拿着胸衣进里间试穿，独留满面通红不知所措的少年孤零零地站在内衣店里，接受着周围各式各样女人目光的“爱的洗礼”。

    不过这些都并不算什么，毕竟悠一的脸皮厚度惊人，贝尔摩德不在的话，他就目光坦荡荡地在四周墙上和那些女人手中扫过一圈反正他又不吃亏。

    唯一的困扰就是贝尔摩德总会挑出其中某些比较特别的款式，向悠一递个别有意味的眼神，非要撩的某个小家伙脸庞炸红后才肯摇曳生姿地走进试衣间，惹的少年在半夜里总是会魂牵梦绕地想起女人的模样然后，就乖乖的洗裤子去了。

    最夸张的应该是某一次贝尔摩德在扯着悠一去买完香水后，居然笑眯眯地拿起瓶子对着他，一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会躲不开。”来自笑得前仰后合如狐狸般狡诈妩媚的女人。

    “没关系，真的没有关系。”来自整整三天都浑身散发着香味，走在组织中频频遭各类人行注目礼的悠一。

    据闻某次悠一与琴酒擦肩而过之后，某个向来冷面的杀手唇角诡异地浮现出了一抹笑，“你和那个女人，玩得还真是挺愉快的。”

    我都不想理你们，一群不懂情趣的家伙。

    “大明星，这样公开出现不怕被认出来然后走不了吗”往事不堪回首啊悠一甩了甩头，继续承受着周围人目光的洗礼，贝尔摩德那美得令人窒息的惊艳面容，即使带上了墨镜作为掩饰，也依然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人们关注的焦点。

    “啊啦，不会的。”贝尔摩德低下头专心地挑裙子，“小家伙听说过内外群体分类吗正如白种人总是分不清黄种人的面孔一样，黄种人对白种人面部的识别，重点总是容易不由自主地放在外国人上面，其实也是有障碍的，再加上一些饰物的遮掩，他们就更不会关注到我这个过气明星了。”

    过气悠一抽了抽唇角，也不知道这女人是从哪里得来的评判标准，反正他无论是从报纸上还是电视上的曝光度和新闻消息，都丝毫看不出来大明星chris vyard哪里有过气的现象。

    “所以他们一方面为美女惊叹，一方面又很难认出来你这张明星的脸”可惜整个人已经快要被各种盒子购物袋淹没的悠一已经无暇去欣赏贝尔摩德的美了，他现在一心担忧的只有自己今天会不会阵亡在这里。

    他难以用男人的脑子去思考女人为什么如此热衷于购物，悠一手上的一堆不但有贝尔摩德的，还有他的，甚至连晃司的都没有落下

    “对呀，所谓的惊叹也许是因为身高，又或者是因为肤色和发色，但无论如何，总是与我是谁关联不大呢。”贝尔摩德的话里面似乎意有所指，她回过头对着悠一笑得娇俏，“所以小家伙可要认真记住我，若是连我的小情人都认不出我来，我会很伤心的。”

    “放心，我就算是喝醉了酒也不会认错人的。”悠一咬牙切齿。

    “啊啦，你是想说酒后乱性也不会找错人吧。”女人画着淡妆，妩媚而又美艳地笑得戏谑。

    “如果你愿意的话。”悠一好不容易从大包小包当中腾出半只手来抬了下镜框，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幽怨，“你亲爱的商场的搬运工每晚都在门外。”

    “哈哈哈，乖啦。”贝尔摩德想起自己每天早晨推开门都能看见悠一委屈地蜷着长腿靠在门框上熟睡的模样，再度忍不住笑起来，金色的长发在阳光中闪耀着诱人的光，她摸了摸悠一的脑袋，“好了，现在去拿定制的西装吧。”

    “新一，快一点，我们还要去接小兰。”通往帝丹小学和高中的分叉路口，模样帅气的少年露出阳光开朗的笑容，正蹲在地上，耐心地将食物拿出来喂给流浪的猫狗。

    喂完最后一块，他的神情似有些恍惚，今天是他十五岁的生日，也是他的双胞胎弟弟的。

    新一摸了摸一只黑色大狗的头，坐上了车，“以前悠一那家伙，每天都要分一半的便当给这些动物，自己的不够吃又来抢我的。”

    他的语气中带着哀伤和怀念，又有些许自责，“如果那天，我没有同意那家伙逃课就好了。”

    这样自己那个喜欢装成大人样，却又经常做些奇奇怪怪的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的弟弟，还会在自己身边。

    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好一会儿，有希子才开口道:“不怪新一的，悠一那么喜欢逃课，本来就很少去学校。”

    “而且警察也一直都没有找到他的尸体，这就证明他还有可能活着啊。”有希子笑着揉了揉大儿子的头发，这个信念也在这五年间一直支撑着她。

    “嗯。”新一重重点了点头，“我也相信他还活着。”不像有希子纯粹安慰般的猜测，新一是真的有这种感觉，有时他做梦时甚至会看到悠一长大后的脸和一些零碎的片段。

    “定制西装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已经缴械投降的悠一举着白旗乖乖跟在贝尔摩德身后。

    “两个月前吧，我从医生那里拿了你的尺码去订的。”许久未逛过商场的贝尔摩德心情颇好，“总不能让我的小悠一穿着作战服出道吧”

    “试试看这套。”贝尔摩德递给悠一一套dior ho的修身黑色西装，看着居然开始和自己闹起小孩子脾气的悠一忍不住发笑，“听话，这是最后一套了。”

    “这已经是你第三次说这句话了。”已然精疲力尽的悠一嘴上抱怨着，身体还是听话的动了，他实在不懂这女人在杀人放火时没有半点女性的柔弱，怎么会在购物之类的方面表现出这么疯狂的热情。

    不过既然是她喜欢的话悠一已经在脑子把有关时尚和衣饰的内容提上了日常。

    贝尔摩德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她未想到这个所作所为让组织中的人都感到胆寒的小家伙还有这样一面，说到底还是个孩子，不过还真是可爱啊

    “sharon”一个女声传来，带着迟疑和诧异，“你怎么来日本了”

    居然会在这里遇到，还真是巧合啊奥斯卡金像奖资深女演员的演技在此刻完美的体现出来，贝尔摩德恰到好处地露出疑惑的神情看向有希子，“不好意思，你说的，是我的母亲sharon vyard吗”

    “啊，对不起，你们母女太相似了。”有希子也很快发现自己认错了人，眼前人虽然五官极像，但是模样却比sharon要年轻许多，而且浑身上下散发着的魔性气质也与sharon全然不同。

    “你是chris吧，我是你母亲的好朋友，工藤有希子。”

    “啊，抱歉，我和母亲并不经常联系，所以没有听说你。”贝尔摩德笑了笑。

    新一和小兰也都去试衣服了，有希子索性就和贝尔摩德聊了起来，让有希子意外的是两人竟然出乎意料的投缘。

    sharon的女儿与她很相像呢有希子这样想。

    “老妈”新一拉着小兰过来，换上正装的两人看起来十分般配。

    “这是我儿子新一，这个漂亮的姑娘呢是我的准儿媳妇。”有希子笑眯眯地介绍道:“新一，兰，这是chris，很出名的女演员，看过她的作品吧”

    为着“准儿媳妇”这个词，两个少男少女的脸瞬间通红。

    “什、什么呀。”新一慌忙摆手，“老妈你不要乱说。”

    有希子笑得前俯后仰，伸出手去蹂躏自家儿子的脸，“说了要叫姐姐的。”

    贝尔摩德站在一旁看着，稍稍失神的瞳孔中有些复杂的情愫。

    “chris，怎么样”悠一从里间走出来，“我感觉有些勒。”

    周围人皆是眼前一亮，惊艳的目光纷纷投向棕发碧眼的少年。

    贝尔摩德回过神，下一秒唇角忍不住的上扬，她在第一眼看到时就觉得这套dior ho的男装出人意料的适合悠一，皮鞋、袖扣、领结只有这一套，每一个配饰都是由她亲自挑选的。

    尚未长成男人的男孩，透露出不屑与嘲讽的安静阴郁的面容她的itte 在这一刻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尖叫。

    不得不说在娱乐圈混迹多年，贝尔摩德的眼光极好，仅仅一套西服便把悠一骨子里最迷人的味道挖掘出来。

    只是对悠一本人而言，唯一的感受就是快要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了。

    等等那边的三个人是怎么回事悠一差点控制不住自己诧异的表情，老妈、哥哥和嫂子怎么会齐齐出现在这里贝尔摩德准备的特殊礼物

    “dior ho的超窄款就是这个样子，很帅气。”贝尔摩德走上前装作帮悠一整理领子，轻声说道:“偶然碰上的，快换了衣服收拾好东西离开。”

    亲人之间的血缘羁绊，贝尔摩德还是有些担心会被有希子看破。

    悠一却没有忙着离开，而是抚上了眼前人的金发，他一出来便看见了，女人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妈妈三人的寥落身影，神情既怀念又落寞。

    悠一没来由的有些心疼，却在接近时从他腐烂的金苹果上触碰到了让他不安的光。

    “chris，那个少年是”有希子好奇地注视着与好友女儿举止亲密的少年，那虽然是很一张欧美人的面庞，她却莫名地觉得那个瘦削阴郁的少年很像自己的小儿子悠一。

    “issacester，算是美国歌手吧。”贝尔摩德下意识地让悠一手指的体温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了片刻，眼都不眨地说出给悠一准备的身份，“当然现在还没有出道，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明年的这个时候就能听到他的歌了。”

    悠一深爱着音符在自己指尖绽放出来的感觉，这让他欣喜不已，对他而言，无论再来多少次，他还是会选择以音乐为生。

    “哦，这样啊，很高兴认识你。”虽然明知道不可能，有希子语气中还是透出几分失落。

    “我的荣幸，很高兴认识诸位。”悠一笑着点头。

    “你真的叫这个名字吗，issac”一直没有出声的新一紧紧盯着悠一，他愈看愈觉得，这张脸与自己在睡梦中见到的弟弟神似。

    悠一平静地与他对视，“如果觉得这个名字陌生的话，你也可以把我记作chris的男朋友。”他浅浅笑着，像一个忧郁的绅士般，轻轻地从背后将心爱的姑娘扣入怀中。

    “啊，issac是chris的这是真的吗”有希子诧异地看向贝尔摩德。

    “啊啦，a secret akes a oan oan”贝尔摩德不着痕迹地挣脱悠一的怀抱，调皮地冲着有希子挤挤眼。

    悠一微微一笑，冲着新一眨眨眼，大有女人总是不喜欢承认事实的意思，默默转身去换衣服。

    他原本以为贝尔摩德会说“这孩子就是喜欢恶作剧”，没想到对方居然采用了这样暧昧不明的说辞不过这正是这个女人的迷人之处。

    与琴酒不同，悠一从不排斥这种若即若离的秘密，他甚至有些迷恋自己稍稍能触摸到轮廓却又把握不着的暧昧感。

    他身后，新一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连身旁的兰叫他都未曾注意到。太像了，新一刚才仿佛看到少时的悠一每次做完坏事后朝着自己做鬼脸的样子。

    然而所有的怀疑都无可奈何，他只能看着高挑瘦削的少年拎着大包小包和金发的美貌女人离开的背影。

    “虽然是欧美人，但是真的好像。”有希子喃喃自语道。

    兰看着神色凝重的有希子和新一，一头雾水，“伯母，新一，你们在说那个男孩子吗”

    “啊，很抱歉兰。”意识到自己忽视了兰的有希子回过神，解释道:“我总觉得他很像五年前失踪的悠一，新一也有这种感觉，对吧”

    我觉得他就是新一忍了忍，最终没有将话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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