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五十一章(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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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儿, 我知道你对父皇的感情不似母后, 但今日是除夕,又是你回宫的第一日,你可不能表现得过于冷淡。”
疏桐对他相视一笑“我明白, 兄长放心就是了。”
赵文昱微微颔首, 领着他踏进了萧临国主所在的主殿内。
熟悉的地砖墙瓦,熟悉的烛台熏香,以及那个坐在案边熟悉的身影, 霎时间, 让疏桐觉得时光又倒流了回去。
烨烨烛火映亮了那个男人的身影, 疏桐与赵文昱对着他齐齐叩首。
“儿臣, 参见父皇。”
听到一稚一沉两个少年的声音, 赵嵘把目光从案上的书卷上移开,在看到伏身跪在地上的疏桐之后, 立刻起身绕过书案,上前拉起了他。满目柔情。
“快快起身, 桐儿, 这几年你可真是让父皇好找啊。”赵嵘的声音微微颤抖, 神情激动,完全就是一个终于找到了自己走丢数年的孩子的父亲。但在疏桐心中,只觉得这副面孔虚假至极。
当初明明就是他生怕自己的出生会影响到萧临的国运,在迁都前夕命人把自己丢到荒山上自生自灭,现下又一副念子心切的做作表情,直叫疏桐反感。
一旁的赵文昱悄悄向他使了一个眼色,疏桐还是向他恭敬行了一礼,尽量让自己的神色自然,道“儿臣在外也很想念父皇。”
赵嵘深呼一口气,宽大的手掌抚上他的脑后,感慨道“朕膝下就你们兄弟两个皇子,若是少了你,可让朕怎办。”
疏桐对上赵嵘的双目,柔声道“父皇请放心,儿臣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赵文昱见状,对赵嵘道自己还有事情没有处理,便退了出去,留下疏桐单独跟父皇说话。
赵嵘把疏桐带到自己的案桌旁让他和自己并排坐下,先是说了几句家常话,随后,把话题转移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桐儿,这些年独自在外,可是受了不少苦吧。”
“儿臣并没有受苦,父皇不要多虑。”
赵嵘的目光落到了疏桐手腕处层层缠绕的白布之上,疏桐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以为他会再虚情假意问候一番,却迟迟没有动静。
赵嵘垂下眼帘,转了转手上的白玉扳指,接着问道“父皇听闻,桐儿是遇上了一位贵人相助”
疏桐点点头“有位好心人救下了儿臣。”
赵嵘接着问“朕听闻,此人妙手回春,医术颇佳,可是事实”
“看来父皇已经差人调查过明哥哥了。”疏桐在心中默想,如果父皇已经知道了吴彻明的所有,现在这样问自己,就是看自己跟不跟他讲实话了。
疏桐唇角微微勾起,看向赵嵘道“确实如此,他救治过不少病重之人,也治好了儿臣从小便有的气血不足之症。”
赵嵘听到这句话,眼神忽然亮了一下,随之恢复正常“怪不得,看桐儿的气色比之前好得多,人也精神了不少,看来,那位贵人当真是个杏林高手。”
疏桐不再接话,他不太明白赵嵘提起这个究竟是何意。不过还没等他思考出来,赵嵘倒是先说出了自己的用意。
“皇宫里的御医只有那几个人,在朕看来医术也并不上乘,平日你皇兄染上风寒竟要一月之久才治愈。不如,把位贵人纳进宫里,朕赐他太医一职,如何这样以来,你也能时常见到他。”
虽然疏桐内心很想每天都见到吴彻明,可一提到让他入宫,心里还是有些抗拒。
“回父皇,儿臣以为,那位好心人即使医术高明,但毕竟是一个山野村夫出身,平日也只是在坊间行游走行医,不同于宫中御医们出身于世家,通过层层挑选才进宫入职。如果就让他入宫来做太医,怕是有些不妥,而且,对宫中的老御医们也不太公平。”
赵嵘像是知道会得到这个回答,也没有责怪他,反而表示赞同“这样一说,那确实不符合太医入职的规矩。还是桐儿识得大体,父皇是犯糊涂了。”
赵嵘的这一番话,更是让疏桐摸不着头脑。作为萧临的国主,九五之尊,想让一个人进宫岂非易如反掌怎会听他一个不得宠的皇子说的话
疏桐还未来得及多想,就有大臣前来觐见,他只得先行退下。
来人是萧临的丞相徐卿阳,正是当年把疏桐丢到池冥山上的人。只不过疏桐匆匆离开,并未注意到这个人的脸。
徐卿阳见到疏桐倒是并没有太过惊讶,等目送着这位小皇子走出殿外,便上前走到了赵嵘面前,行了一礼。
“爱卿不必多礼,坐。”
徐卿阳坐在侧方,对赵嵘道“陛下,微臣派人打听,那吴彻明现下还停留在萧临境内,是否要派人把他驱逐出去”
赵嵘勾了勾嘴角,眼神瞬间暗了下去“不,就让他留在萧临。”
徐卿阳不解“这”
赵嵘看向他,意味深长道“此人并非只是普通的市井人家,他除了厨艺和医术过人,还熟知政事,这样的人,朕要好好留下才是。”
徐卿阳问道“陛下是怎知此人熟知政事”
赵嵘低饮一口已经冷掉的茶水,道“二皇子先前在宫内的时候,朕曾下令严禁让任何人教授他有关家国方面的学识,今日他见了朕,开口就道出了选拔御医的准则,朕以为,多半是那个人教与他。”
“而且,”赵嵘放下手中的青玉瓷杯,缓缓道,“他竟然治好了二皇子因中蛊毒而导致的体虚,这可是给朕立了一个大功。”
徐卿阳了然,道“陛下既然已有定夺,微臣从明日便开始按照计划行事。至于吴彻明,陛下可有具体的打算”
赵嵘冷哼一声,随手合上了摊开在案上的书卷“既然二皇子现下不愿意让他入宫,那就先留他在萧临城内。朕等他亲自找来的那一天。”
“陛下又怎知那人会主动前往皇城内”话音刚落,徐卿阳才意识到自己逾越了,连忙低头闭口不再多言。
赵嵘并未在意他的话,而是自顾自似的道“他不是对吾儿用情至深吗,只要吾儿还留在这皇宫内,他自然是走不远。”
疏桐刚刚从大殿内走出来,正在心里反复思量着方才与父皇所说的话是否有什么差池,却被在外站了多时的赵文昱一把拉走,带进了一条偏路上。
“兄长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说有事情要处理吗”疏桐内心尽是疑惑。
此时的赵文昱脸上褪尽了温柔,而是一脸严肃地看着疏桐。见到赵文昱这个表情,疏桐就知道怕是出了什么事情。
果然,赵文昱开口便问道“桐儿,你的那位哥哥,现下可是还在萧临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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