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终结【四】

    我披了件衣服，走到他的身边，笑着比划道：很久不见，很多东西都变了，不知道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他摇了摇头，倒了杯茶喝下：“流年，有些事情我不能不和你说，不瞒你说，这次回来我是为了看看无双，不久就会离开这里。而幻儿，他没有我幸运，登上这个皇位非他所愿，或许你该好好想想，无双已经死了，现在还有一个爱了你这么多年的男子，你该珍惜。”

    我苦笑：你该知道，我的心里，已经住进了一个永远不死的男子，就算无双死了，我也不会接受任何人，爱我的人都死了，我爱的人也不会出现了。

    我为他又倒了杯茶，叹了口气，站起身，将窗户打开。

    这星光，只有一人赏，又有什么看头呢。

    那时候的我们，可以在雨中说着动人的情话，也可以相拥，一夜无眠，如今这空荡荡的宫廷，再也没有我要找寻的东西了。

    这里，呆着，只是为了一个契机。

    我要的东西，终究是无处可得。

    无双，你送我的风景，此生再无人能够赏的。

    “或许我不该这么说，无双是我的兄弟，而幻儿，更是。他这些年过的并不好，你难道不清楚这个王位，是为了谁才登上的吗？流年，你可以自私，你可以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出不来，可是你不能这么对一个爱你至深的人。”

    他的声音低沉，带了一些情绪，我听到茶杯放下的声音，不一会儿，他的身影便消失在我的视线里面。

    我笑着低头。

    看着他越走越远。

    月光如墨。

    我看不到一丝光芒。

    无双，你说，我该怎么办？那这一场错过，这一场孽缘，我们纠纠缠缠一直到现在，我失去了你们，失去了多少东西，兜兜转转，在我身边的，竟然只有他。

    嘴角的笑，慢慢平淡。

    “天冷了，你怎的把窗开着？”身后的手将我揽入怀中，本来冰冷的双肩一下子有了几丝温度，我抬头看他，沐武幻的脸，苍白。

    他将窗户关上，将我扶到塌边：“你身体不好，不要开着窗，若是你喜欢夜色，我带你出去看好不好？”

    他的表情有些急迫，那种怕失去的感觉，曾经的我，在谁的脸上，也看到呢。

    沐武幻，你对我，究竟抱着怎样的心情？

    我抚上他的脸，笑着写道：沐武幻，你若真的爱我，就带我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他怔怔的，片刻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抓住我的手，问道：“流年，你说真的吗？你愿意跟我走是不是？”

    我抽回手，流下了眼泪。傻瓜。你就是个傻瓜。你有这个江山，你拥有世人都无法拥有的东西，这个皇位本该是你的，为什么要为了我去放弃？

    对不起。

    他拥住我：“若是你想去做的，我都陪你去做，若是你想让我做的，我就算是死，也要为你做到。你不要想多，这个江山，我不要也罢。世人的诟骂，我不怕，只要你能够在我身边，我便心满意足，对不起，流年，我真的爱你。”

    眼泪，流进他的衣服里，那一片的印记，此刻显得如此明显。

    伸出手，我抱住了他的腰：沐武幻，你不要为了我放弃这江山，这个朝代需要你。你该是个贤主，你该是那个让所有人都敬爱的皇上，我只是个女子，微不足道，若我成为了你的绊脚石，就是祸水，而我不愿意当祸水。

    他的手一顿，苦笑：“流年，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迟迟不肯答应我？我说过，这个皇位，谁想当谁拿去，我只要和你，一起离开，去一个没有伤痛的地方，过我们的生活。流年，我等了你这么久，我知道你愧疚，你对无双，你对花慈鉴都有所愧疚，可我想成为那个能够抚慰你的伤痛的人，你可愿意让我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

    曾有人与我说过，不离不弃。

    可最终，不还是弃我而去？

    那这次呢，沐武幻，这次呢？

    你会在我身边多久？还是会也离我而去？

    “我知你不信我，我曾经伤害过你，流年，我真庆幸上天还能把你送到我身边来，让我再次见到你留在我身边，我要将世间一切最好的全部给你。”

    我笑了：沐武幻，你可知道，一个女人要的，不是你给她最好的东西，她们要的，是爱。

    “爱我所有的，都给了你。”他看着我的眼睛，那双眸子，映入我的脸，泪眼模糊。

    我拉过他的手：你该爱的，不是我，是你的宠妃，她很爱你，你不要为了我负了她。一个女人如果被负了，会一无所有，她已经是你的妃子了，你该好好待她，一日夫妻百日恩。若是连你都不要她了，这个世间，就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我的手一下子被他包裹住，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那温润的触感，似乎很久都没有感受过了。

    我的心，柔软了一分。

    “我已为她找到了去处，对她无情，我知是我错了，我对你的思之若狂，你又怎能体会。若只是为了她的缘故，又有何难？你该知道我的性子。”他的样子，真好看，是当初，我最爱的模样。

    如今，多了皇者之气。

    我痴痴地看着，一切都走了，你留在我身边，留着当初我爱你的样子，可是这身躯里的灵魂，又被换成了谁？

    你的心狠，你的痛苦，我又怎么能不知道。

    爱一个人。

    思之若狂。

    “皇上，白妃那里”门外，传来安子的声音，犹豫了很久，终是没有说下去。我笑着推开他：白妃与萧贵妃不一样，她会成为很好的贤内助，你该好好珍惜她。

    他皱眉，站起身：“安子，朕说过，让她”

    我拉了拉他：你若是在现在让她回去，她将万劫不复，我过几日便离开了，你们的日子还是得继续。

    “你要离开？为什么？我为什么就是不能留住你？流年你告诉我，我究竟哪里不好，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留下来？”

    他的眼眶红了一圈，手上青筋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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