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最后一次争取

    刚开始老乐还觉得有些尴尬，过后心里反而踏实了。让大家看到了自己和晓丽单独在一起有什么不好呢？自己就是一直在喜欢晓丽，还需要刻意再隐瞒什么吗？反正大家也都看到了——晓丽对自己是什么样的表现——这相当于是一个无声的宣布。

    那接下来就是该如何向晓丽正式表明自己的心迹了。不——还有一个问题——还得让妈妈认可——自己还得先和妈妈商量商量，让妈妈接受才好。妈妈好像还不十分看好晓丽。但也应该问题不大，因为上次自己并没有完全向妈妈表明态度，这回要正式的坚定的和妈妈说清楚。妈妈对自己深爱的儿子的想法，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妈，我打算正式交个女朋友了。当老乐真正面对妈妈说出自己的想法时，用词和语气还是打了折扣。本来想说的“决定”变成了“打算”，声调也比预想的弱了很多。

    哦，好事啊！我儿子终于长大了！妈妈露出惊喜的表情，你说的是小肖吧？

    不——妈，我说的是晓丽。老乐加重了语气，我一直喜欢的就是田晓丽。

    妈妈的脸上立刻严肃起来：看来，儿子还真是长大了，学会和妈妈拧劲儿了。

    妈——晓丽有什么不好的？您怎么就——

    我没说晓丽不好，我是说，晓丽不适合你，不适合咱这个家！

    晓丽为什么不适合呢？是嫌她不会干活吗？

    干活？干什么活，妈怎么会指望现在的年轻人——特别是媳妇儿——会干活呢？妈说小肖好，可不是因为她会干活。妈就觉着她会说话c会来事，对你好，和妈也对意，一看就是咱家的人。

    妈——我要的不光是对我好对你意，我要的是——感情！我对肖琳没有感觉，我只喜欢田晓丽！老乐的语气忽然又拔高几度。

    感觉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人不能光指望外表过一辈子，俩人过日子就是柴米油盐c鸡毛蒜皮，不是天天捧着个花瓶欣赏。妈妈不急不躁，语气却不容置疑。

    晓丽不是花瓶——我不管！除了晓丽，我谁都不要！老乐长这么大，头一回满脸通红的对妈妈喊叫。

    除了晓丽，谁都行！老乐妈的态度更坚决。她的爸爸也不在了，如果你们俩人在一起，连个完整的家都没有。再说，我问过你表嫂，晓丽上次手术时摘除了一侧卵巢，以后恐怕不能生育了，我不能让儿子找个不下蛋的鸡，我还指望退休后抱孙子呢！

    老乐顿时被施了魔法似的定在了那里，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原来晓丽得了这么重的病！怪不得肖琳支支吾吾不肯说出来。她是怕我会因此离开晓丽吗？晓丽也会这样想吗？我是那样的人吗？

    妈妈根本不顾老乐的反应，连头也不回，郁郁的走回自己的卧室，在爸爸的遗像前站好，开始用手背不停地抹起了眼睛。

    老乐心里一阵凄凉：晓丽的命怎么这么苦呢，刚做完了大手术，又没了爹——没了爹就是失去了家里的顶梁柱，失去顶梁柱对尚未成家立业的孩子来说，打击之重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别人无法体会，老乐的感受可是最深的！

    老乐看着妈妈的背影，又想起了当时扑在妈妈怀里的情形——失去了爸爸，妈妈的痛楚会比孩子的小吗？！

    老乐不由自主地扑了过去，从身后抱紧了妈妈，有几颗泪水簌簌跌落在妈妈的肩头。

    妈妈呀，儿子心疼您！可您也应该理解儿子呀！儿子这时候还能在晓丽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吗？

    老乐暗暗决定，回到学校后，自己要一如既往地对晓丽好，而且要比以前更好。然后等妈妈的思想一点点融通后，再找个机会正式向晓丽表达爱意。

    至于孩子的问题，一度让老乐心凉了半截，转念就让晓丽完美可爱的影像掩饰过去了。现在科学这么发达，过些年，晓丽的生育问题也许就不成问题了。再说，现在都试行试管婴儿了，孩子的问题怎么能成为爱情的一大障碍呢？

    爱情——多么神圣的字眼儿！退一万步讲，即使不要孩子，老乐能舍得放弃爱情，放弃心爱的晓丽吗？

    第二天，老乐带着勇士般的心情，一到校园就去找晓丽。

    晓丽不在。老乐又去问肖琳。肖琳告诉他，今天是晓丽爸爸的忌日，晓丽请假回家了。然后用异样的目光看了一眼老乐。老乐觉着肖琳眼神好奇怪，似乎看清了老乐心里在想什么。

    还有更奇怪的呢。晓丽从家里回来后，见到老乐的第一眼居然也有点怪怪的。不过，晓丽眼神里的怪倒不是看清了老乐的心里，而像是看清了老乐的家里。她似乎看穿了老乐妈对她的看法，进而对老乐表现出了一种强烈的自尊，似乎在告诉老乐：既然你妈看不好我，我也绝不会赖皮赖脸黏着你不放，谁又能只在“一棵树上吊死”呢？你也一样，找不到我，可能还有更好的在等着你呢。

    这种冷漠的拒老乐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一下子浇灭了老乐的热情。让老乐一时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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