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三章

    东沟人这么一折腾，引起袁家几个年轻人的注意，其中有袁歪耙，袁云林，袁狗臭，袁昱。他们本来是下坡到田里劳动去，看到全东沟人都在忙碌着，他们怀着好奇心到麦场询问打扫麦场的人，袁歪耙问；&61587；你们忙乎啥呢？&61588；

    扫麦场的人白了袁歪耙一眼没有好气地回答；给小六叔祭灵，这都是你伯干的好事，哼！&61588；

    刘小六被杀的消息袁家堡的人当夜才知道，特别是这几个人心中感到很不是滋味，虽然和他们西海伯有关，作为他们袁家一个成员来说，内心感到很愧疚！今天眼看东沟人都在行动，分明是让袁家人看的。袁歪耙，袁云林，袁狗臭，袁昱他们脸上感到火辣辣的发热。袁狗臭有些担心地说；他们这样明目张胆地搭灵棚祭奠，明着干，不怕咱家西海伯找他们的麻烦？&61588；

    怕什么？人已经死了还不兴人家祭奠。袁歪靶不满意地说。

    袁云林想了一下对他们说；真要是西海伯找他们的麻烦，干脆，咱们也帮他们干，有咱们在里面看他咋找麻烦，对不对？&61588；

    哎！是个好主意，有咱们再里面参合他就没有办法了。袁歪耙，袁狗臭，袁昱都同意。

    四个袁家小伙放下手中的农具到搭灵棚那里动手帮着干活。

    在场的刘家人很奇怪！为什么袁家人也掺和进来了？有的人马上去找总管刘文辉反映这事。刘文辉也感到莫名其妙，他马上从刘小六的院里走出来到达麦场挡住四个袁家小伙子说；哎，哎！谁叫你们在这里干的？&61588；

    袁家四个小伙子停住手，袁云林说；是我们自己要来干的，这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嘛！&61588；

    用不着！我们的人手够着呢，你们该干啥干啥去吧。刘文辉摆手让他们走人。

    袁歪耙走过来对刘文辉说；文辉叔，我们考虑到怕有人找你们的麻烦，我们参加进来要好点。&61588；

    我们不怕！谁想找事来找好了，全村的人都豁出去了，让他来！你们走吧。刘文辉听出歪耙说话的意思似乎触动了他的心头火气！他有意加重语气让这四个小伙子听，也有意让他们给西海带去话儿。

    这时候刘三也走过来撵他们；走吧，走吧！用不着你们帮忙。&61588；

    袁歪耙不高兴地把手中的一个长杆子往地下一丢对他们三个人说；不让帮忙拉倒！把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咱们走！他第一个扭身走过去拿回自己的农具，其他人也只好跟着拿农具走人。

    自从刘小六被日本鬼子杀害之后，袁西海这两天也感到不是个滋味；在一个村子里经常见面，这一下算是彻底得罪了东沟的刘家人，当那一天刘小六被抓走时，他就看到东沟人那种愤怒的眼神，为了避开那种尴尬的局面，他经常是早早地进城，直到天黑前才敢回到堡子里，完全改变了她平日进城回家的习惯。刘小六一死，他更吓得不敢回家，干脆住在城里的店铺里。所以东沟人为刘小六搭灵棚公开祭奠，袁西海根本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他也不敢再向皇军报告，已免引起袁家堡族里人的反对，闹得都不好出门。

    灵棚搭好以后，吹鼓手也请到东沟村，于是比较盛大的祭奠仪式开始了。这一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全村人都为刘小六的英灵致哀！这一天，外村前来为刘小六吊唁的人很多，自从日本鬼子占领汾州以来，许多人心中积压着一股闷气，借此到东沟吊唁祭奠刘小六，表示对日本鬼子一种默默的抗议！更有些人，因为家人病故或者被鬼子杀害，都是静悄悄地埋葬算了，不敢公开祭奠怕招惹是非，像东沟大张旗鼓地为刘小六祭奠，在整个地区还是少有。东沟村口的麦场上，人潮涌动络绎不绝。

    范林生得到通知，也是在这一天，带上一个队员，手拿纸钱，挽联，香烛，前来吊唁，他还想借吊唁的机会一来抚慰妹妹，二来也是想看看东沟人怎么样为刘小六祭奠的，借机观察一下日伪人员有什么行动？更主要的是找东沟里的人了解一下袁西海每日活动的规律，商定惩罚他的方案。

    范林生一到村口，牛娃一身孝服上前给舅舅磕头，刘文辉也出来接待他，他指挥人收下范林生带来的纸钱挽联等物，由人代他烧香焚纸。范林生到灵棚的后面看了看装敛刘小六的棺木，前方桌上供奉着刘小六生前年轻时的放大照片图像不太清晰，桌面上的香火撩绕，灵棚两边挂有许多挽联以及灵幡。他送的挽联挂在灵桌较近的位置上以示亲近。

    他送的上联是；为山河为乡民洒血故土。

    下联是；英容在声威震尤存汾州。

    请来的吹鼓手在灵棚外不停的吹奏着，棚外围着不少人观看议论着。刘文辉领着范林生在灵棚内外转了一圈，范林生说；嗯，你们安排得还像个样子会使小六的灵魂受到安慰。&61588；

    刘文辉说；林生哥，这里太乱，你先到家里歇着喝口水。&61588；

    范林生点头同意，他正想和刘文辉拉拉话，于是刘文辉领着他到秀云家。

    秀云一见哥哥，禁不住热泪潸然流下，她抓住范林生的前臂哭诉道；哥呀！小六走了，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活呀？&61473；&61485；&61485；&61485；&61485；&61588；

    范林生望着秀云哭肿的双眼，脸色苍白而消瘦，他知道妹妹内心承受着多大的哀痛！难以接受的现实，他不由得怜悯妹妹，他扶住秀云坐在凳子上说；唉！秀云，事情已经是这样了，还得注意自己的身体，为了孩子咱们不能倒下，不然小六在九泉之下更不会安宁，还有牛娃，以后还要靠他报仇呢。&61588；

    刘文辉为范林生端过一碗白开水，范林生喝了几口问刘文辉；你们这么祭奠，城里头咋样？&61588；

    刘文辉明白他所指的是谁？他回答说；我们在东门外路口和赵家庄路口都放着人，一有什么动静，马上传话给我们，我们也好准备对付。

    &61587；那就好，呃！文辉，我想问问你，这儿的人很乱，咱们找个清静的地方行吗？范林生说。

    &61587；行，那咱们走。范林生起身跟着刘文辉走出门，刘文辉看到刘东升走过来，他上前交待几句返身领着范林生到他家里。

    刘文辉的院落确实很安静，所有的人都不在，他开门把范林生让进窑里坐下他问他；林生哥，有啥事你说吧，我们一家子都在事里帮忙。&61588；

    范林生用平稳的口气问他；你能说清楚袁西海每天活动的规律吗？我们想除掉这狗东西！为抗日除掉一害，也为刘小六报仇！&61588；

    刘文辉把旱烟点燃吸了两口证实烟已燃着这才送到范林生手中慢慢地回答；这个家伙身上时刻带着枪闹不好伤了自己人。再说，他鬼得很！最近他轻易不出门，就是出门也总让他的侄子陪着他。这两天，干脆不见他的人影，是不是在堡子里不出来还是在城里不回来？堡子围墙太高，翻不过去，要是在路上收拾他这儿离城太近，他最尽不走小路尽走大路，那里人又多惊动了鬼子更麻烦！&61588；

    当然，这不是在三两天之内解决的事，要从长计议，就看你能帮我们想个什么办法？范林生说。

    要不是急着收拾他，我想到有一个机会，七月十五日赵家庄有庙会这你知道，这个庙会大，他可能要去，他总不能老在家里憋着吧？会上人多眼杂，他也会认为人多安全，日本鬼子根本顾不过来，你们看准机会收拾他，趁乱好混到人群里跑掉，实在不行，大庙后院庙楼围墙下是一片田野，你们可以从那里跳下去，过南河进到南沟，就是鬼子兵追去也不好找了。不过，不能用枪，人太多怕伤了群众你说是吧？&61588；

    你说的这个主意不错，是个可以利用的好机会，到那一天，四周农民都去买卖农货好混进去。就照你说的办，不过，这事只有你知我知不能流露出去。范林生用眼睛盯着刘文辉说。

    这你放心，难道你还不了解我？我不会说出去的。刘文辉拍拍胸脯说。

    除掉袁西海的计划，两个人就这么商定下来。

    范林生走前还对刘文辉说；你以后要为抗日做些事，比如了解日伪的动向，有什么消息你可以告诉东街的药铺秦医生。&61588；

    刘文辉惊奇地说；秦医生是你们的人？&61588；

    范林生点头说；是的，我得走了，以后小六家有什么事你得帮衬一下。&61588；

    没有问题，有我在你就放心好了，&61588；

    第三天中午，东沟人祭奠完刘小六，在众人的簇拥下，刘小六的灵棺抬到村后塬上埋葬了，范林生安排好妹妹的一切，总算事情顺利没有出麻烦，他也回到东山队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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