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第二天下午，秀云换了件蓝底白花棉布上衣，下身穿了件干净的黑布裤，又把曾经过门时穿的一对秀花黑布鞋也拿出来蹬在脚上。她对镜子认梳妆打扮了一番，却也显出来她年轻时的那种俏丽容貌来。付嫂看着她打扮完毕笑着咂嘴说；&61588；啧啧！看妹子这身打扮还真漂亮着哩！&61588；一句话，说得秀云脸红一阵，不好意思起来，她说；&61588；你别拿我这个老婆子开心了。&61588；

    付嫂领着秀云一同进城。

    付嫂同秀运从东大街又拐向南走进一个巷里，穿过巷子就是偏门场。这个偏门场是个宽大的空场，每月初十和二十及三十是这里赶集的日子，农民们在这几天都把农货c山货c拿到这里买卖。因为这里是城里居民的集中地。她们俩绕过场子再向西直通巷子里有一排排的独门大院。她们走过几个大门，在一座高宅大院门前停住脚步。

    付嫂指着那黑漆大门说；&61588；妹子，这就是我说的方家。&61588；

    秀云望着关闭的黑漆大门，门上有两个闪亮的大铜环，一砖到顶坐北向南的门洞，门洞旁立着一对大石狮子，样子都是凶悍无比，足以显示出这是个有权势之家。

    付嫂双手推开黑漆大门，大门并没有上栓，大门里正前方竖立着用砖砌成的一座大照壁，它的正中龛着一个圆而大的‘福’字，绕过照壁，就见到宽而大的宅院。地板全用青色方砖铺成不留一定点儿浮土，两边的厢房各三间，全是玻璃大窗户明净透亮。庭院正中是厅堂，厅堂正中摆放着古式棕色油漆方桌椅，两边有四把油漆圈椅。正中墙壁两边圆拄上挂着一对木质对联；

    上联是，东霍佳秀润泽川里。

    下联是，汾水汩汩灌养西南。

    顶上横梁挂着长方形较大的木质横匾上书两个大字；‘霍秀’书法龙飞风舞刚劲有力。两边一对便门，全是雕木彩画非常细腻。方桌上面还摆放着两个高脚铜质蜡烛架和一个木质雕刻关云长彩色立像，那半闭的细眼似乎在窥视着人间世人的心底动态。厅堂后面是几间杂房和厨房。

    付嫂和秀云刚走进厅堂就有个中年女人笑着迎出来说；&61588；夫人早就等着你们哩，请坐吧。&61588；这个中年女人相貌善良随和，衣裳普素洁净，大襟衣边还掖着白洁的手绢，她动作麻利轻柔马上给她们沏上茶送到手边，又笑着说；&61588；请你们稍等一会儿，我去请夫人。&61588；

    秀云看着她走出厅堂心中想；真个有钱的人家。

    不一会儿，从厅堂侧门走进来孙夫人和一位四十来岁的墩实男人，俩人一前一后喜笑颜开。对秀云和付嫂表现出热情好客的样子，夫人说；&61588；你们来啦，我们等你们好多时辰了，坐吧c坐吧。&61588；孙夫人很客气地歉让的付嫂和秀云。

    随后他们都坐在圈椅上，秀云看着这位年有四十余岁的夫人，身穿缎子蓝底秀红花上衣和黑绸缎红花边裤，头发梳得溜光，似乎发内藏有几根白发。脑后发结插着一个黄灿灿的金叉，细白的圆脸很少有邹纹，一双细眼加上红润的口唇给人一种高贵富态感觉。随她而坐的是孙云芳的内弟，也是那种圆脸庞短颈，下颌坠着一圈肉，黑眉细眼，要不是那鼻梁下有一撮短须，真如他姐姐孙夫人一个模样。他穿着一身黑绸袍，也有那商家的气派。只是坐在一边不说话，秀云还以为他就是所说的方家老爷，她不便询问，而付嫂心里完全清楚这些安排全都是袁西海和孙云芳精心布置的。

    孙夫人对着秀云说；&61588；你们能抽空来我家也很不容易，都很忙的，先喝茶。&61588；她伸手让秀云。

    付嫂马上接口说；&61587；方夫人，玉翠她娘早就想来看看，家里太忙没有时间，今天抽空来有什么可以当面说。&61588；

    &61587；我们陋家寡舍没有什么好看的，为了孩子的事情，我们做大人的总少不了操碎心！&61588；孙夫人故做姿态咬文爵字的慢慢说道。

    秀云接过话茬说；&61587；是呀，为了孩子，当大人的真是费不少的心！付嫂提到你家领我来看看，也好回去和她爸及孩子商量。&61588；

    &61587；好呀，欢迎你们来看，以后你们还可以多来串门，一回生c二回熟嘛！&61588；孙夫人显出高兴的样子说。

    秀云从大面上已经看到了这个家境不小，像个商家大户，只是他们的儿子是个什么样子没有见过，心里没有底。于是她壮着胆子说；&61588；你们家的孩子呢，在家里吧？&61588；

    孙夫人马上回答；&61588；儿子在太原上学还没有回来。女儿跟他的爸到&61585；‘临汾’做生意去了。&61588；

    付嫂接口说&61499；；&61588；方老爷在太原有几家商铺，临汾也有分店，他们的生意红火着呢！&61588；

    秀云才知道，在坐的这位先生不是方老爷，不过从进门到现在从这家派面看，已经相信这家是个商家富户。孙夫人的讲话和付嫂的解释没有引起她丝毫的怀疑，她们一唱一和，真把她说的心花怒放，坐在那里直点头称是。

    孙夫人又说；&61588；听说你家的姑娘长得很俊，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要是能来我到家，我保证让她吃穿不愁，你就放一百个心吧。&61588；

    秀云点头称是，心里觉得闺女跟上这家，他们可能亏待不了自己的女儿，这也是我女儿的造化，当老人的心里也就感到踏实。

    付嫂在一旁一直观察着秀云，看她对孙夫人的讲话有什么反应，看见秀云眼眉舒展面带笑容，原来进院时那种紧张的心理也就松弛下来。她想趁热打铁有意建议对秀云说；&61588；妹子既然来了，不妨到他们屋里看看？&61588；

    孙夫人马上回应道；&61588；好啊，应该进去看看。&61588；她刻站起身招呼秀云；&61588；来，跟我来。&615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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