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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第 8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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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听几个官兵粗声粗气在营帐前问这问那, 红衣少女带着弟弟躲在药柜之后大气不敢出, 又闻那姓霍的年轻大夫道“账内都是重病生疮之人, 恐会传染, 最好莫骚扰。”

    官兵掀开帘子一瞧, 果是躺了两三个盖着白布的病人, 浑身一股疮臭。官兵叫了几声晦气, 这才走了人。

    待那些官兵走了良久,阿暖才敢探出头去瞧, 见药柜子旁立着那姓霍的大夫,才笑出酒窝道“谢谢你拉, 又给你惹了麻烦。”

    大夫叹口气, 伸手摘下行医的面纱,露出他清秀的眉目,对这少女一笑道“贺兰暖,你们赫赫人真会惹麻烦, 若不是我的百匈语不好,前日也不会请了你做翻译买卖药材, 沾了你这麻烦精。”

    大夫似也并不生气, 对她还有些怜爱, 那叫贺兰暖的胡女才道“是那几个汉民的坏小子欺负阿信, 我不得已出手教训他们。”她一边又去揪弟弟贺兰信的耳朵道“不许再出去惹事, 等月末集市结束, 阿爸卖掉了所有骆驼和羊, 我们就回去。如果你再打架, 我就先揍你。”

    她甚为严厉的模样,那少年却因委屈红了眼眶,哇的哭出来,贺兰暖似不喜道“你是男子汉,阿姐说你几句哭哭啼啼做什么”

    那少年却拿着弓,抽咽道“他们觉得它好看,给了我一块奶酪要把它换走,我不肯,他们就打我,还把它快掰断了”

    贺兰暖这才松开他耳朵,拿过他手里的木弓去瞧,果见是有一道裂痕,那几个汉族少年甚为无赖。他伤心起来,贺兰暖不知怎么一时心软,给他擦眼泪道“莫哭莫哭,阿姐回去再帮你寻一把好弓,你练的那么勤,长大一定会像大伯一样是很好的猎人。”

    那少年抽噎,旁边大夫打开药柜从中翻找出一块甘草糖,剥开糖纸喂给那少年道“男子汉大丈夫,遇事要沉稳,莫哭了。”

    他二人哄那少年,那少年含着糖便不哭了,大夫因而拿过弓道“还能修修,这儿有病人,你们去旁边帐篷坐一会儿,我帮他们看完病再帮你修理。”

    那少年破涕为笑,说了谢谢,这才拉着贺兰暖要走,临出帐篷,那姓霍的大夫又喊了一声阿暖,那少女回头,但见他丢了一块糖来,少女伸手接住,对那大夫抿嘴一笑,笑的甚甜。

    待那少年把她拉入旁边一个较小的生活帐篷,这才看了一眼姐姐道“我们出来赶集卖毯子,阿爸说不要和汉人多说,虽然给霍大夫做翻译赚了一点零花钱,但阿爸知道会不会生气”

    贺兰暖道“嘘,大伯身体不好,如今族中没有巫医,只能去其他部落换草药,阿爸为他欠了一些债。”她说到此处叹了气,淡淡道“霍大夫虽然是个汉人,但肯公平给我们翻译的钱,也低价卖了一些药给咱,算是好的汉人。”

    那少年点点头道“这糖好甜,阿姐也吃。”

    贺兰暖拿着那块甘草糖却只咬了一半,神色低垂,那少年便道“阿姐又想起照顾过你的那位阿姐了吗你今天去集市没有问到她的消息吗他们都说那老爷爷是百事通,会讲神仙的故事。”

    贺兰暖摇摇头,又把剩下半块糖都给了弟弟吃,叹息道“他不知道的。”顿了顿,俏丽的眉目皱着,坐在羊毛毡上嚼着糖也没滋味道“不知道姐姐她还好不好,那时候大和尚说她去看病了,也不知看好了没,若是好了,怎还没有回来找我。”

    这少女原便是十年前在风陵城与岚祯相依为命的乌族女孩,因衍安和方玖护送一路回了大漠,那批乌人奴隶找到了绿洲里的残部。

    那乌族本自人少,不过万人,如今只剩下两三千人,住在大漠东南边一处比较偏僻的绿洲。

    失去狼巫庇佑,这一小批人终日惶惶,改换了语言、装扮、图腾,若外出赶集均自称形貌与之相近的赫赫人,如此这般十年过去,十三部中也渐渐以为乌人部落已经散入其他各部,消失绝迹。

    贺兰信便安慰她道“许是她的病要看的时间长些,或者她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阿姐不要担心,若她一直不来,待我长大了,便骑马护送阿姐去天昆山找她。”

    贺兰暖笑道“那你快长大,我们一起骑马去找她,她见我们去一定很高兴。”她那时年幼,因岚祯走了,在路上哭闹了整整几个月,幸而那和尚哄她,方玖为转移她注意力,教了她一些自保的功夫,她那一手鞭子便是那时候练就。

    她二人正说,却是那大夫掀开帘子道“你们姐弟在聊什么”

    那青年大夫生得眉目俊雅,讲话温文尔雅,像他这样的人在大漠可真不多见,大漠的胡人多是大马金刀,就算是汉民也是脸色黑红膀大腰粗甚为彪悍,这大夫清秀俊美气书生浓重,牵着几匹马背着药箱子,带着三四个仆从也敢来大漠做生意,可谓胆子忒大。

    贺兰暖便以汉话回复道“我们再说回去找阿伯的事,我们想给他送药回去。”

    “没事的,他吃了药会好的。”那大夫拿着弓箭,从旁边柜子里翻找了工具和一截铁丝线,席地而坐帮小孩修理弓箭,手指修长白皙,动作极快将那些丝线缠绕在弓上。

    阿暖瞧着他修理东西,又觉他这细致模样倒是很像以前的岚祯,许是因为岚祯有汉人血统,所以阿暖并不像其他乌族人那样讨厌汉人。她盯着那大夫看他忙活出神,那大夫便笑道“你教我的百匈话,我会说几句了,阿暖的汉话这般好,是那家先生教过的”

    双方虽做生意,但一般胡人只会说几句汉语,发音并不标准,这赫赫胡女不但会说汉话,还说的是汉人的官话,颇是稀罕。他初来乍到有个小翻译也解决了不少采买麻烦。

    阿暖对这段经历却不是很想提,弟弟贺兰信道“阿姐小时候正值打仗,有汉人坏官兵俘虏了奶奶和阿姐卖去风陵城做奴隶,阿姐在汉家待了三年,多亏族中一位姐姐照顾,她才遇到大伯跑了回来,所以阿姐的汉话会得多些。”

    阿暖伸手打了那孩子的后脑勺,以胡语呵斥他不许多说,似不高兴,那大夫却道“这等官兵当真无赖,当初约法不伤十三部平民,却背地里干这些勾当。天下兴亡,百姓皆苦,但愿从今往后天下太平大家都不会流离失所。”

    他语意含悲,似是心怀宽广内有爱怜之人,阿暖道“大夫是个好人,只是天下太不太平也不是穷苦人做主,有一天皇帝和单于又要打仗,十三部的妇孺又要做了孤儿寡母。”

    霍大夫把修好的弓箭给了贺兰信道“好好练好武艺,长大保护你阿姐。”

    那男孩十分高兴拿着弓箭跑出帐篷便要试着玩闹,霍大夫才对那胡人少女道“阿暖放心吧,如今六君子在燕京值守,至少三十年内天下不武人心思安。其实我们汉人百姓和十三部百姓一样,都不爱打仗,只想好好过日子。你看大家在纳纳达互相做做生意岂不是好。”

    阿暖思付一下,略点了头,却道“那三十年后怎么办”

    霍大夫一笑道“江山代有人才出,相信上苍自有安排。”

    他笑起来眼角弯弯,眉目清朗好看,阿暖自小未见过他这样好看的汉族男子,一时不由脸色一红,耳朵发烫,她一直盯着那大夫看,也不避讳,霍大夫似也很喜爱她,从怀中掏出一块小玉佩道“早上我赶集,瞧着这双鱼佩好看,想着你和阿信帮了我这么多天的忙,便买来赠你略是酬谢。”

    那块玉佩质地水润雕工精美,乃是华贵之物,阿暖久做生意是识货之人,忙摆摆手道“大夫莫客气,我们只是陪你采买也没帮大忙,担不起这么大的酬谢。”

    那大夫笑了道“我和家仆初来乍到,帮家中买卖药草,若非你和阿信帮忙,总也被那些老油子坑了好几笔,你帮我省了一大笔钱,怎不是帮了大忙。便拿着好了。”

    那大夫执意,她只好收下,捏着那玉佩在手心,还能感觉到那大夫怀中余温,一双褐色的眼眸水润,本自泼辣的性子也收敛不少,在那汉人青年面前说不出话,低头道“多谢你拉。”

    霍大夫点点头,又取了些肉干吃的给她,与她聊起一些大漠风物,那青年初来乍到对漠北的一切尚新鲜,阿暖便和他聊了很久,二人相处愉悦,颇有些难舍难分之情。

    待那日太阳快落了,阿信也玩的够了才跑过来拉着姐姐回去,霍大夫一直把她们送去巷子口,阿暖和他约好明日陪他再去买一批药材。

    天色将晚,阿信套了马匹和姐姐走出纳纳达的城关,乌人行事低调,每次集会总住在城郊的一片小树林外,不与其他部落多交集。

    阿信见阿姐一路话少,似在想什么,便开口道“阿姐,那大夫对你甚好,又送吃的又给钱,他是不是喜欢你”

    阿暖闻言揪那小子耳朵,以胡语“臭小子,不许胡说,你若乱说我要揍你了。”

    阿信龇牙咧嘴一番求饶,阿暖才松开他。

    阿信揉着耳朵道“可是阿姐已到出嫁的年纪,头人想为你做主,让他的侄子索达提亲,幸好阿爸推了好几次。”顿了顿,又厌恶道“我不要阿姐嫁给那个索达,他只会喝酒打架人也很坏。”

    他姐弟一人牵着一匹矮脚马,眼瞧太阳从山坳处一点点落下,走在城郊山道上提起阿姐的亲事,那少年似十分烦恼,一来舍不得,二来怕她遇人不淑将来挨打受气。

    大漠各部女子地位不高,虽不似汉人有明文规定要三从四德,但贫家女子总也少不了做苦活挨丈夫鞭子,他们家族因打仗如今只剩下大伯和阿爸两个劳力,大伯病倒后,只有阿爸一个人做活,赚的钱越来越少,这种家境成年女子不思早日出嫁给家里减轻负担,赖在家里难免招人闲话。

    婚事成了近来困扰阿暖和她一家的头等大事。

    瞧样子,她若不从其他牧民中选一个青年成婚,十有八九头人再提亲,阿爸也不可能推脱,会把她嫁给索达。前日索达备了百头牛羊做聘礼,这对于普通牧民来说是一笔很大的财富,阿爸推脱后,索达丢了面子还闹去头人那里说被羞辱。

    阿信很讨厌索达,相比之下便道“如果乌族女子可以外嫁,我倒是希望阿姐嫁给那个汉人大夫,他会看病便能赚钱,跟着他会过的好些。若跟了索达,他定会打你的。”

    那少年虎头虎脑说了实话,阿暖便挥了自己的马鞭打在旁边矮灌木上,噼啪作响道“他若敢动手,便叫他来试试,他打我,我便打他”

    那少女甚为倔强,男孩点了头挥了拳头道“他敢打你,我也揍他”

    他们姐弟情深,虽过的清贫些倒也快乐,如此聊着,一路回家,返回之时天色已经快全黑了,又听树林外的临时帐篷前吵闹不已。

    “阿爸”贺兰信牵着马匹一路冲过去。

    远远却见一伙胡人与中年男子推搡,吵吵嚷嚷,那中年男子似在求什么,那三个胡人青年将他推倒在地,又翻身骑马扬长而去。

    贺兰暖跑过去扶起父亲,见他似挨打了,又气又心疼道“阿爸,怎么回事索达为什么带人打你”

    那中年男子性子老实,叹了口气道“给你大伯看病,欠了他家的钱,他见我今日卖了些羊,便来索债,本是一笔就能还清了,他却推说还有一倍利息,把家里卖羊换来的粮食也拿走了”

    “太欺负人”那少年闻言一腔怒火,背着自己的弓箭翻身上马,一鞭子打下去道“我去把粮食讨回来”

    “阿信别跑”贺兰暖见他冲动,忙也翻身上马追着他怕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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