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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 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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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觉太长, 岚祯醒来时, 雪元卿不在身边。

    她心中一惊匆匆起来, 扯了件外衣披着奔出山洞, 却见那一袭白衣的女子在山洞外的海岸立着。

    岚祯但见那仙鹤缩小了体型在岸边散步, 雪元卿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她喊了一声元君。

    雪元卿回头看她, 清丽的脸庞带了一丝伤感。天光蒙蒙亮,太阳照射大海, 波涛壮阔冲刷海岸,岚祯便跪下来, 她犯下弥天大错, 已是早已准备好受死,只等她任意处置拿她头颅去洗刷冤屈。

    那少女一头白发沉默跪在面前,雪元卿看着她,良久叹了口气并未动手道“你过来。”

    岚祯心中纷乱, 听她的话走过去,在羞愧、惊恐和痴恋中去看她的眸子, 雪元卿被她那么可怜的瞧着, 极为克制道“你是由道入魔, 尚有一丝道心。只是为我输送了太多真气, 便压不住魔性做了孽事”

    她说起原委, 心下甚惨道“我受伤太重, 还需几日才能好些。如今惊邪在你体内, 因你是魔反是可以和被引煞咒侵蚀的雷龙相处, 只是它煞气太重,你若多借它力量会入魔越重,最后丧失道心彻底失去人性,可你若与它分离也会有损金丹,你便留着它,也不要轻易显露身份,以免被人窥伺。”

    “祯儿知道”岚祯听着她吩咐,看她被风吹乱的发丝,自己也那么狼狈,裹着破烂的外衣,赤着脚在她身旁,终开口道“昨夜之事,实是我罪该万死”

    她悔恨低头,雪元卿也并未如何,心中沉甸甸的又都是命运难料四字,一脸煞白中气不足道“天命曾说我有忤逆伦常一劫,既应在与你的事上,便是杀了你,只恐也于事无补。只是你我有孽,却是真的不能再做师徒你便就此谢过师恩,你我自此不再以师徒相称,断了这份恩情。”

    她说到最后一句,悲从中来语意怅惘。岚祯心如刀绞悔不当初,知以她刚烈的性子,失了出家人的贞洁仍和自己这样平静说话,对自己的情份真真是重,眼前女子心中的不易她能体会,不敢再忤逆分毫,噗通跪下又给她磕了几个头,只磕的身下岩石粉碎自己眉角青紫,字句锥心道“是祯儿作孽,畜生不如,辜负了元君恩情,愿被逐出天镜宗墙门,将来下地狱去受那十殿阎罗之罚。”

    那师徒二字,在二人心中都是极重的牵绊,如今断了这恩义,怎不生悲。

    她磕头谢了过去的师恩,悔痛之情如刀绞在心。雪元卿望着升起的太阳,也不知再和她说些什么,又听那海潮拍岸,声声雄壮,但觉人如海砂朝来暮去,被天命的浪潮卷着不知要沉浮去哪儿,苦海无岸,竟也回不了头。

    过了许久,雪元卿才让她起来,因看着她一头白发衣不蔽体,便从戒指里取了件自己的外衣与她披了,拉着她坐在海岸的岩石上,仍像从前帮她梳好散乱的头发道“你虽入魔,也是为我被人所害,我没有那么不识好歹,非因是魔类便杀了你。若说你是魔类,那徐师兄所为又该是如何。你不必怕我把你杀了。”顿了顿,用玉簪帮她挽了头发,打扮整齐道“只是如果有一天,你完全泯灭了人性,被欲望吞噬,沦为罗敖鬼牛之流,那时候我自也不会心软,便是我不杀你,仍还有天下正义之士去讨你性命。”

    岚祯心中悲情无限,往日便要放声大哭起来,今日无论如何却双眸无泪。抬头看那女修,但觉元君的温柔有礼更显凄凉,她宁愿她像过去那样罚她骂她,忍不住对她开口道“元君吩咐,祯儿都记得了。”

    她乖巧懂事的神情还似当初,雪元卿黯然的神色相对,情不由己去摸她脸颊,终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与祯儿走到这一步,岚祯颤抖着叫了元君,心下凄惨伸手去搂她腰身,靠在她肩上是哭腔,却没有泪。

    雪元卿看着前面的天和海,那些乱云被风吹散飘向远方,双手微微发颤,并未推开她,反是也搂了她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今后你不必再跟着我”顿了顿,拥抱着也湿了眼眸道“我虽恨你作孽,可你毕竟是我带大,且事出有因,我不忍心杀你我本可一走了之,但想着若不留下些话给你,你已入魔,便全当我厌你恨你,只恐遭遇之下心境大变放任魔性,去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

    “元君要去哪儿”岚祯心中悔断肝肠,她趁她昏迷夺她清白之身,元君饶过她,仍处处为她着想,这情深如海已非小爱,可怜她却因这些错误要失去元君。

    那孩子在怀中瑟瑟发抖,雪元卿低声道“我有自己的事要去办。你我魔道有异,不该同路。”

    岚祯也不知如何劝说,若缠着她不放,外间只会坐实了元君包庇魔类的罪名,世上的人只会再给元君加一层忤逆伦常的罪名,元君一生的清誉,被害的委屈全也无法洗脱

    岚祯说不出话,心中悲情却让额头血瞳颜色更深,一身魔气难收,雪元卿叹口气道“现下我有伤还不走。你不要害怕,待我走了不要着急寻我,也不要去贸然找徐师兄给大家报仇,你我如今没有证据,况他背后还似有长孙长老指使如果那事属实,长孙是上三阶的修士,又是修仙界中的宿老,天昆人多势众阵法厉害,你我皆不能抗衡,处理此事需要等待机缘。”

    她那样平静,倒让岚祯越发羞愧,再不能反驳,只有在她怀中点了头,认了她交代的一切。

    雪元卿抱着她,坐在海边,良久才对她道“你长在山里,没见过海。一直杵着在我怀里伤心也不是办法,不若抬了头,往前看,那海甚蓝,听说往北边溟溟之地有鱼为鲲,飞上天便叫做鹏。”

    “鹏之大,不知几千里也,其翼若垂天之云。”岚祯听了她的话,便把头抬了些,依偎在她怀中去看那沧海流云。

    雪元卿淡淡叹息道“只可惜鲲鹏广大,尚有所持,列子御风亦不逍遥。你我在这铜炉之内,要做到无己无名真个困难,一念之差便南辕北辙。”

    岚祯见她仍如师父那般尽力开导,紧紧抱着她,心中感激道“若你走了,我答应你会控制魔性,不会沦为罗敖去害人。”

    雪元卿点了头说好,任她抱着,因是终要诀别,前路如何,也不知道,许是今生未必还能见面,她心中只道,预言中说,我若忤逆伦常,则会即刻丧命而死如今以实现了前半句,不知这后半截是否快了,祯儿已不是我的弟子,再不用为我挡灾,此事倒也很好。

    她痴想心事,岚祯在她怀中,也念着她苦处,心疼道元君知我爱她,又做了那些事,仍可怜我怕我有事。她对我不是无情,可我便强留着元君与她在一起,又该如何,难道叫她遭天下人耻笑被入魔的女弟子奸污

    这一日,二人大难不死绝处逢生,又尽了恩义即刻要分离,人生境遇波澜宛如海涛绵绵,雪元卿遭逢大难,与岚祯之间的事更难言说,只觉老天捉弄使人生悲,她因当初决定,终是悔了。

    悔了收祯儿为徒,把她牵连进自己的命轮,害人害己。

    她含悲无言,任那孽子靠着自己,觉得自己有一些疯了,着看那海潮起伏,一直到天色将晚。

    一整日,岚祯陪她在山崖看海,唯有那灵霜,在海滩啄食小鱼小虾,张着翅膀起舞赶海似仍开心。看了一天海,岚祯的心就静些,再不奢求其他,但觉有她开恩再陪自己一阵,亦是做梦也想不到的好事。

    一连几日,雪元卿一直留在海崖养伤。她被人打伤,失了神剑,又染了蛊毒,实是虚弱,如今功力不到从前三成,幸而岚祯如今强了,时不时帮她调息。她二人在一起,雪元卿除却养伤,便是常在山崖边看海,有时候落日十分,也和岚祯在那荒野沙滩散步,岚祯高兴起来,就追着灵霜在海浪里跑一阵。

    待这日晚些,天色回冷,已是深秋时节,山洞外海风呼啸。岚祯便生了火,用元君戒指里的器物,给她烹茶。那火光明亮,岚祯在一旁烧水,雪元卿拿了琴,起了调子,弹的甚好。

    待岚祯给她斟茶,雪元卿微微皱了眉头,岚祯才道“白爷爷去世了,净月师太必是难过。不知道她得了消息,是否会来找我们。”每逢喝茶,便想起那菩萨。

    雪元卿接过茶杯,淡淡泯了一口,才开口道“她若找你,也不要见。她对我们皆好,只是此事特殊,我未查明前恐牵连于她。”

    岚祯答应了,又叹息道“此仇不知何日能报”

    雪元卿便看她一眼,平淡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入魔,也不要执着杀念,否则魔心一起,许是只认鲜血不认恩仇。恐你还未找上徐师兄,却牵连了平民无辜。”她这等功力抵不过元婴后期修士,又无法控制雷龙,若追求力量,她是血魔的章纹,寻常或需在血池中逆天而练才可增长,难免要伤天害理。

    岚祯闻言有些愤恨失落,终是理解她意思,那大仇就算得报,女娲玉已经毁了,她也完全入魔再回不去,便是他年元君回了天昆山,她又如何,便低声道“元君若他年洗脱冤情,祯儿亦不想在世上独自游荡做了孤魂野鬼,若元君回去,便将祯儿送入镇元塔,让我能在天昆山上离你近些。”

    她说的恳切,雪元卿便放了茶杯,看着她那么情深的凝视,心中难过,也不由己道“便是要困你,何用镇元塔,天镜宗的积冰窟也是苦寒,锁在那里岂非更近。”

    她言语俱是哽咽,如星的眼眸垂着,似是爱怜,岚祯知她有情,便去拉了她的手在手心,那夜仍在脑中,凄苦塞绝之下便大些胆子,凑入她怀中道“祯儿愿意你困我一生。”

    雪元卿被她紧紧搂着,即刻也苦到要落泪,她和祯儿已经不是师徒,亦不算朋友,更不是恋人,甚至都不是同类,有些话怎么说都已经不合适,她和岚祯之间的情份也不是几句话能说清。

    雪元卿便没有说话,伸手也搂她腰身,脸颊挨着她额头,那孩子怕魔瞳烫了她肌肤,压着心性把那魔瞳收做细线,留着一点温热去蹭她脸颊,雪元卿叹口气,任她这样依偎并不赶她,若不是岚祯一头白发刺目,这情景恍若昨日,那时候祯儿还小,也常这样依偎在自己怀中。

    她的怀抱并不是很暖,可岚祯在她怀中但觉欲念在她的慈爱中变得平静,仿佛世上所有的事,到了这里都有归处,她便安了心,认了命,靠在她怀中忽而困倦,一时又隐约听见元君和她说话我结一道灵符藏于你灵海,它能暂时护着你一点道心,让你不至于沦为罗敖。

    她只觉一道白光入脑,神智宛如在云端漂浮,迷迷糊糊应了声,便在她怀里睡去。那夜仍是似梦似幻,梦里元君在花树写弹琴,她凑过去与她亲吻,在花下纵欲缠绵。待醒时,柴火已经熄灭,她的脸颊还有对方的一丝体温,身上的衣物都是她的香气,然而石室里便没有了元君。

    岚祯的心一空,见石桌上放着东西,便起身去看,原是元君留下的一枚储物戒指。她神识去探,里面一些衣物,还有一张画。她取出画来,才见是自己幼时为她所作画像,今日还于她,侧旁还写着好自为之四字。

    岚祯冲出石洞,外间天光大亮,海滩上空空荡荡,余波拍岸,晴空无云,那女修已经不知芳踪几何,若非自己满头发白,她实是怀疑此生短短近二十载光阴皆是南柯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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