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人

    第八十二章收人

    郑天成从看见那两个布包起，就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成母躺在床上不便移动，也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见长平二人转身离开，才赶紧出声挽留：“二位恩人留步。”

    长平转过身来说道：“一点东西，算不得恩人，不嫌弃就收下吧。”说完，挽着刘明达转身就走了。

    郑天成追出去，却一下子不见了二人身影，只得回到草棚，见地上的衣服食物，赶紧拿了送到母亲跟前，由于拿得太快，将衣服里的一两碎银子和一串铜板掉了出来。

    成母捧着东西热泪盈眶，又对着郑天成说道：“成儿，想不到，还能遇上大好人啊。”从富青川一路走来，遇到的人家不是唾弃就是鄙视，娘俩上门讨碗水喝都十分艰难。

    这也怪不得大月国民众排外，大华国年年大水，年年来抢粮，也就最近这百余年，两国掐断了多数通商口岸，才将祸患减免了。祖辈们口口相传下来的经验教训，依然是深入人心的。

    次日，刘明达依旧在田间劳作，却见山脚下，远远地，郑天成瘦弱的身影向这边走来，背上背着的正是自己的母亲。刘明达对着文梓说道：“去，把你娘叫来。”文梓迅速的离开了。

    长平赶到地头的时候，刘明达正为难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母子二人，劝不住，又不好扶。见长平来到，二人又是一阵磕头。

    长平赶忙伸手去扶二人，却听得成母泣声说道：“恩人，我母子二人逃难至此，多亏恩人不嫌弃，赠衣赠饭，助我们渡过难关。成儿昨天坦白了偷菜的事情，今天，我带着他来，一来是向恩人谢恩，二来希望替成儿求个请，望两位恩人念他年幼，饶过他，一切罪过我这个做娘的来承担。”

    其实，感谢也有，只是认罪的成分多一点吧。长平这样想着，扶起了母子二人，说道：“我们早就已经不追究了，大娘不必如此。”

    一旁刘明达也附和道：“是啊，如果真要追究一早就把你儿子抓起来了。”

    “说到底是我教导无方，给两位恩人带来了困扰，我这就带着成儿离开，以后定不再让他做那偷鸡摸狗之事。”成母说完，站起身来，靠在郑天成身上，做了一个道别的姿势，便又向山里走去。

    走出没多远，郑天成蹲下身来背起她，二人继续往山里赶去。临近山脚的地方，郑天成蹲下身来，捡起地上的布袋，便不再进山，而是想秋水村一带走去。

    长平二人沉默的看着母子二人走远，良久不再说话。旁边看热闹的村民倒是议论了起来。

    “莫不是大华那里逃窜来的难民吧，可得赶紧报官去。”说话的是刘旺生。

    “有那闲心思，不如都多干点活去。”回话的是春姨婆的丈夫。“老四啊，我看那两个人，你们不如买了来放家里，这样走出去，不是饿死那就是被抓去做徭役，这孤儿寡母的，日子不好过啊。”

    刘明达看着散得差不多的村民，又看了一下长平，问道：“长平，你怎么想的？”

    “他二人倒不像是偷奸耍滑的人，听那成母说话语气，倒像是读过书认字的，恐怕不会愿意被人使唤。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流落到这里来的，听说还有一个姐姐。不然，我们追过去问问吧，如果他们愿意就先留下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二人商量定，便朝着郑天成母子二人赶去。绕道大山侧面，却见郑天成腰上挂着两个大布袋子，一个里面俨然装着瓶瓶罐罐，另一个布袋子，便是用刘明达给的两块布扎成的，衣服什么的塞得鼓鼓囊囊的。

    刘明达快步走上前，拦住二人，说道：”等一下，你们等一下。”说着便向二人身后看去，长平走得慢了些，才刚赶上来。

    “你们是从大华国来的？”长平喘着粗气问道。

    成母伏在郑天成背上回道：”正是。两位恩人这是。。。”

    “我就想问问，你们是现在回大华，还是要等一段时间。”

    成母不解地看向长平，便示意郑天成将她放下来，郑天成小心的将成母放下来，扶着坐到一边干燥的草地上。

    “两位这话，是什么意思？”成母疑惑的问道。

    “我想说，如果你们现在就回大华，那，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祝你们一切顺利了。如果你们还要在大月住一段时间的话，不如先到我家来，只是，要委屈二位，先签了奴籍，日后你们若要离去或者自立，再改过来就成。”

    长平说完这些，顿了一下，又立即说道：“如果不愿意，那就算了，就当我没说过。”说完，便看着二人，等着回话。

    成母低下了头思考了起来：如果签成奴籍，就相当于签了生死契，是卖是留，就得听凭人家的了，这样的话风险很大，可是二人流落在外，风险也是同样有的。

    “我家里有些地，人手不够，你们若愿意，可以来帮忙。”长平见二人不说话，又补充道。有些人有些事，真的是要靠缘分的，信任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积累起来的。虽说得人恩惠千年记，但是，长平他们也只是给了几件衣服几块烧饼，并没有其他的，没有这些，二人也还一路从富青川走到了这里。依着成母的个性，怕是宁愿自己饿死病死，也不愿意自己和儿子成为他人负担累赘的，只是这般好胜之人，怎会流落至厮，自己招留他们也不知是福是祸。

    良久，成母说道：“我们愿意，只是，以后若果寻得了晴儿的消息，我们还是要离开的。”

    晴儿，是她的女儿吧。长平点了点头，说道：“好，只是，眼下我们家里没有房间了，只好委屈你们先在厂房那里住一阵子了。”

    最后，四人又回到了刘家村，长平安排二人住进了制作蜂窝煤的地方，那里有单独隔开的好几间小仓库，空出两间来不成问题。刘明达又叫上了刘明远，二人给他们制作了简易的竹床，又搬了两床半旧的床铺过来。

    长平又贴心的将之前刘明达洗澡用的大木桶搬了来，收拾了一番，交代了晚饭会送过来，才和刘明达兄弟离去，签奴籍，还得要找村长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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