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那水中鱼儿

    清澈的溪水绕着灌木间崎岖的沟壑涓涓而流，徐徐落下夕阳的余晖透过云层，穿过树木树叶形成道道光柱，映射在涓涓的溪水上。

    溪水旁的箐蓝叶叶片呈椭圆形，凌乱的叶片纹路上趴着一只深褐色昆虫，长长的触须触摸着从叶片上滚落下来的露珠。

    晋岚宗北面一片森林内，一片安静，静寂的感觉回绕在幽深的森林内。

    一只不大不小也不厚的鞋底踏过溪水旁的箐蓝叶，踩在了软塌的枯草上，枯草碎落，发出清脆的簌簌声。

    有位男子，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斗篷，斗篷前黑色的乌纱遮挡了男子的面容。一身白纱穿在身，背上背着一把长剑，长剑被灰色的棉布包裹了起来。

    森林内的沉寂，被男子打破了。

    走到溪水旁的江寒缓缓蹲下身子，用手捧起一手水淋在脸上，一股清凉的感觉，让有些疲倦困乏的江寒顿时清醒了过来。

    困意不再明显，清爽了许多。

    洗了脸，抬头看了看夕阳落下的位置，确认了时间不早后。从身上的包裹处掏出一些干粮，干粮是姐弟二人为其准备的粮食。

    蹲在地上，嘴里碎碎的咀嚼着口中的干粮，溪水内的鱼儿在水里游玩，江寒蹲在地上吃着干粮出神的望着溪水内游玩的鱼儿。

    鱼儿总是自由，看起来确实如此。只不过，江寒觉得鱼儿也只是看起来自由。

    在他眼里，很多东西总和别人理解的存在偏差。或许，在别人眼里，他有些不同。他不在意，他只在意属于自己的想法。

    鱼儿不自由，这就是他的想法。

    鱼儿看起来在溪水内自由自在游玩，似乎毫无约束。只不过，这些在江寒的眼中，也只是似乎。

    真正的约束是不存在的，如果鱼儿没了水，鱼儿还能自由自在的游玩吗？溪水遭遇干旱枯竭的时候，鱼儿也就不能再自由自在的游玩了。

    似乎的自由自在，其实有真正的约束，而这样的约束则是真正的约束。

    如今的江寒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人的约束，想去任何地方都是他自己的自由。只不过，他真的能去任何一个地方吗？

    答案是不能，他要活下去，就不能再出现在钟瞿的面前，起码在他还没有自保能力之前。

    所以，他同样的不自由，因为他要活下去。

    这样的约束，江寒早就习惯了。

    吃完干粮，缓身站了起来，江寒继续赶路。

    数日而过。

    天蒙微亮。

    夜晚偏凉，一夜过后，晨雾散去暖阳缓升，照射在江寒的身上。

    江寒盘坐于草垫之上，一夜的寒凉露水打湿了江寒的身体。双眸紧闭，双手结印，元气灌顶，感应天地之灵气。

    轻吸口气，清凉的感觉宛若流水，顺着全身毛孔流淌于江寒身体各个部位，疲倦凄凉的感觉瞬间被冲散。

    只是这样的感觉来得有些慢，但消失得有些快。短暂的温暖过后，一切都荡然无存。

    流入体内的天地元气似乎只是江寒身体的一位过客，匆匆而来，便匆匆而去。

    每次吸入的天地元气似乎都是如此，缓缓的流淌入他的身体后，在体内循环一圈，便悄然离去。

    这样的景象很奇怪，但江寒似乎并不在意，对于这样情形的出现似乎早已在他的预料之内。

    平静的脸庞依旧平静，面色并未出现丝毫的转变，波澜不惊。

    他的体内似乎有一道屏障，屏障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将吸入体内的元气统统阻挡在外。

    时间转眼而过。

    晨日微斜，已然午阳。

    尝试无果，嘴里微轻吐出一口浊气，江寒睁开双眸，眉头微蹙，面色有些失望。

    “气海已散，再无凝聚之日。纳元境，或许已与我无缘，终生停留于淬体境。”

    江寒长叹，失望的面色有些，释然的面色也有些。

    当年他得性进入宗门，一直刻苦修道。勤能补拙，江寒修道确实勤奋，修为也随时间而增长。

    随着修为的增长，可依旧无人问津这位默默无闻的少年。江寒的存在宛若孤雁一般，没有任何人的关注，似乎他的存在并不真的存在，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在宗门内，还有一位名叫江寒的弟子。

    他的存在感的确很低，江寒也乐于见此，安心修炼本就是他心中唯一的想法。

    三年前莫名的前往了荆兰洲西城，参加了元核之下的比试，而又莫名的博得头名。

    这一切都来得有些莫名，他不认为自己可以赢得最后的胜利。所以，这的确有些莫名。

    他只是来参加比试，与人搏斗，可他搏斗的目的也仅仅是为了修炼。

    于搏斗中悟透修道，悟透剑道，博得大道。

    他的名声于当时一时响彻，这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人们的声音的确与涨潮的潮水一般无疑，震惊的声音响彻整片荆兰洲西城。

    他的名声传了出去。

    算是一夜成名，可江寒并不喜欢，索性这样的声浪也是昙花一现。

    短暂的震惊在一句句传言后变成了理所当然，随后转化为嫉妒嘲讽后的冷漠。

    人言本是如此。

    其他人让他的，他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这是人们的传言。

    “端木的星滕罗木剑都没拔出便转身离去了，那是因为他太弱了！端木不想与他一战！应该说他不配与端木一战！”

    “可别忘了，玄青宗常年闭关从未露面的姜行这一次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参加，以及那些隐于荆兰洲的天才们都没有出现。这人，也不过是运气！”

    运气

    这是江寒在荆兰洲西城回来后听到过最多的词汇，运气？真的是运气吗？

    或许吧

    端木不出手，他不知道是否真是不屑出手，亦或是不敢出手？

    江寒参加比试前听过他的名字，准确的说，他听过关于端木的传说。

    人们常言，如今的端木傲云是天生的剑种，他的剑道之心远比常人，或许他将成为下一个的又一位剑仙。

    与剑仙这样的称号挂钩，想必此人的剑道定然厉害。

    端木傲云是天才，江寒不是，天才的名声多了，江寒自然也就在心中默默的记下了此人的名字。

    西城大比相遇，江寒自然认真面对，他觉得他会输，所以拔剑了，他想看看他与端木傲云之间到底差了多少。

    可端木傲云，并没有拔剑，只是一直站在原地，直到他离开，端木傲云都没有动过哪怕一步。

    江寒不知道他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但他天真的想，他应该赢了。因为他从端木傲云的眼中似乎看到了一抹飘忽的目光，这道目光与他年幼时遇见那一幕的害怕一模一样。

    是的，那一幕，他不愿提及的那一幕。

    他想，端木傲云应该是怕了，所以他应该是赢了。

    至于另外一位，那位高高在上人们口中的绝世美人？似乎是三院之一的人，那一副冰冷的面容，以及那一双凛若冰霜的眼神。

    输了吗？他不知道，不过，她倒是挺美的。

    或许他不是她的对手吧，就当输给她好了。

    赢得大比，回到宗门，出尽风光，自然也抢尽了别人的风光——钟瞿。

    荆兰洲西城大比上，钟瞿与江寒也曾有一战，战斗的时间很短，而最后的结果也出乎人们意料——江寒轻松的击败了昊然宗元核下最具天赋的钟瞿。

    风光被抢尽，回到宗门的江寒成为了钟瞿的眼中钉手中刺，原先静寂的修炼场所变成了“闹事场”，时隔几日便有宗门弟子来刁难江寒，一刻也不得清净。

    忍无可忍后的江寒，击伤了钟瞿，自废修为，看破昊然宗上上下下这令他厌恶的规则规矩，与那在他眼前显得很无趣的权利人性。

    废了修为，走下昊然宗

    如今气海已散，凝聚的机会缥缈虚无。在这几天赶路过程上，江寒无时无刻都在尝试重新开启气海，凝聚气海。

    可无论他怎么尝试，最终的结果都是以失败告终。

    江寒缓身站起，目光遥望远处十里山峰云海，翻越这片山脉后便离开荆兰洲出了这武国了。

    不过数日，便能抵达南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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