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浓浓闺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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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生辰的第二日,润城因为两件事情,举城沸腾。
其一,太后册封,还是前朝的,举国哗然,皇上仁德,待人宽厚,只是,太后这个年轻的小寡妇,自此就要老死宫闱了,前朝皇帝别的妃嫔差不多都是遣了出宫,嫁娶不限,有子嗣的都是满门绝了,出了前朝的小皇帝发配苦寒之地,不经召见不得回宫。独独太后却得此殊荣,不知道是福是祸;
其二,太后生辰之夜的戏文大火,广受各位贵夫人,宫中妃嫔好评,听说皇后已经下旨,命玲珑戏院再次入宫再演一场。
一曲《梦江南》,思妇的离愁别恨,愁肠欲断,闻着伤心落泪,整台戏只有一个女子,咿咿呀呀,竟能火爆全城!
一个演员,几段唱词,说起来简单也难,这得看是听众是谁,深宫豪门贵妇,喜欢的不过是些情情爱爱,相思难罢的东西,只是这样的戏文平日里听的怕是也不少了。《梦江南》的出彩就在于它留下的一丝悬念,一曲罢了,竟没有男主角现身,只能通过这个女子一窥究竟。
女子早起梳妆后,独自豋江边小楼望远以待爱人远行归来。看了无数只船,都不是爱人所乘的,直到黄昏,仍只有江水相伴。望着长满白苹的水中汀洲,不禁泪下,并轻轻唱起了“哭沙”。那沙,就是往日与爱人一道在那洲上漫步时带回,怎不触物生情!可想象日日如此,其哀怨可知。从早到晚,从眼前之洲到极目之远帆,从希望到失望,从一帆到千帆,从每一帆之小失望到黄昏之最后之失望,气氛渲染到高/潮,然后转以旧游之处。但还不是结束,最后的唱词:且不管他是谁开始先出招,只看她见招拆招才重要,如果真要爱就不要跑,爱情也有三十六计,就像一场游戏,若是招惹,便守一生,你中途变心,奴家小丫鬟身份虽微,其心却烈,便是游戏,不由得你说停就停。
如此萧索的戏曲,却霸气的结局,这戏中的女子看来可怜,但尾声听来又不会罢休,这宫中,这豪门深处,谁人又没有个相思难当却不得偿的时候,哪个没有一番这样的百转千回,怎么就没有几个身份卑微又一朝得宠的,得宠,失宠,争取,这样的套路,每天自然都是反复上演的了。
平常的戏文多出自平常百姓,都是些公子小姐,你情我愿,虽有波折,但终究是美满姻缘的,即便有大门大户出来的戏文,也是些门当户对,最后传为佳话,那些戏曲作者,即便深谙豪门宅斗,也不会公然写出来的。
所以,此戏文一出,便是满城沸腾。
阎筝一个甩手掌柜,自然是清闲的,她手上不时打着节拍,眼眸微闭,听着台上的女子动情的唱着:千万恨,恨极在天涯。6z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望江南,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萍洲。
这样的闺怨,即便是她听来也不免动容,以往在学温庭筠这首词的时候,还没有这般感情深刻的,经由柳明惠谱了曲子,这般唱出来,真是感人的很。
只是她却不知道原来自己闺怨这么深了?不然不想到别的,偏偏想到这个,自己心里还抱着桑仲瑜会回来找她的念头么,一朝把她送给别人,又六年都不理不问的正兀自沉思,却听身后,有人道:“听前面的还觉得这女子着实可怜,一朝失了夫君的宠爱,这般心心念念的,谁知道到了最后,竟是这样,我看这女子不过是个勾\引他人夫婿的贱妇,怎么丫鬟还想着独占主子了,实不足怜惜,真不知道怎么还有人推崇!”
阎筝后背一僵,这戏文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唱完了,这是《梦江南》上演的第三场,戏院内人满为患了,刚还吵吵嚷嚷的一片,这会安静下来,第四场得到晚上了。想不到还有人在呢。
只是这说话的声音熟悉的紧,又地处西岐,加上前一日才见了她家里的两个,想来她也在,就不足为奇了。桑伊人,还真是有缘分呢。
她正想着要不要打个招呼,又听桑妩婉道:“姐姐何必动气,不过是戏文罢了。”
“哼!不说你没有受过丫鬟的气,这会子倒这么开朗了。”
阎筝竖着耳朵听着身后不远处传来的声音,看来桑家两位小姐倒是结伴来玲珑戏院看戏来了,只是听起来,好像不怎么开心呢,这桑大小姐,自从被嫁到西岐,就不再她的关注范围之类了,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听着话语之间,想来夫妻不睦?她还是这么愚笨。
阎筝心里叹了口气,桑妩婉是比她聪明多了,到现在她还没有弄明白桑氏兄妹搞的什么把戏,弄个云馨出来。
“不过是个丫鬟,不入流的角色倒弄的你心烦意乱的,看戏不过就是图个消遣,这般认真做什么。”桑妩婉声音柔柔的,好生相劝。
接着背后悉悉索索的一阵,阎筝的眼睛没有长在后脑勺上,自然看不到身后的情形,只是也不想楼面徒增口舌是非,桑家姐妹怕是对自己恨之入骨,虽然她并不知道为什么,真是气死人,明明她才是受害者。
却听桑伊人道:“有什么好看的,还在这里舍不得走了,都走,我看着戏也演不了下一场了。”见阎筝一动不动,她原本就暴躁的心更加恼火,一把上前来,推搡了她一把:“跟你说话呢,变木头了你!”
阎筝哪里知道这是再对她说话,一时措不及防,摇晃几下,差点摔倒在地,她都已经这样避之不及了,还主动来招惹她!
稳住身子正要转过身来,原本已经退至后台卸妆的戏文主角突然拉起大幕,只伸出一个头来,冲她道:“阎筝姐,下一场让春风唱吧,我都教会她了,也该让她练练,胆子忒小了她。”
显然她也没想到,戏文早就散场,还有旁人在呢,一时也有些吃惊。不待阎筝说话,吐吐舌头,连忙落下了帘子。
“你是老板?”桑伊人问道。
好吧,避无可避了,阎筝回过头,看着桑伊人逐渐错愕的神色,瞥了一眼桑妩婉,她倒是镇静,难道她早就知道是自己,才一直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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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了没来的及更,今天会补上,感谢昨天新加入收藏的亲亲,爱你们,偶还是要卖力嚎一嗓子:求收藏啊,亲们,偶不想门庭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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