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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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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煞去刑司部领罚已经四五天了,每天在那里被狠命地折腾一番,第二天还能活蹦乱跳的。他饶有兴致地给我讲竹签是如何被钉到指缝里,烧红的烙铁是如何烫得肌肉滋滋作响,辣椒水是如何灌到眼睛里的。我茫然地看他一眼,他却乐得反问我:“听疯了吧?”我想,真正该疯的是那些对他动刑的人,那么卖力折腾他,他居然什么事儿也没有。从职业成就感来看,动刑的人只会加大动刑力度和动刑残酷度。事实证明,我的猜想是正确的。

    傍晚怀煞回来,已经不如白天那么活跃了,而且还一脸的苦相。我问他今天受了什么刑时,他只抱着我嗷嗷大哭,场面真是很惊人。许墨恰好过来,劈掌把他打晕,扛回了屋子里。

    “他今天这是被刑司部那伙人刺激哪儿了?”我扶着门框站在外面,因为里面许墨解了怀煞的衣衫给他查看伤势。

    许墨沉默了一会儿,吐了一句:“貌似是腐刑。”

    我重重咽了口口水。虽然我对凡间的规矩不是太了解,但是我还是看过不少凡间的故事,腐刑这个东西也被或多或少提过一两次。当时很难想象腐刑到底是怎样一种酷刑,现在想想,让一个男人失去和自己所爱女人逗趣的能力,这确实是种很妖孽的做法。但也许统治者们觉得,腐刑是自己的一项伟大创作。能在姑姑所造的人群里创出第三种人,委实是人才。

    “那你的发带还救得了他吗?”

    “我的发带施的是个障眼法,障行刑者的眼罢了,其实并未真伤到怀煞。”

    “哦,那就好。”

    “不过今天我在厅堂捡到了发带。”

    许墨这个说句话总让人大喘气的性子太折磨人了,我恶狠狠地咽一口口水。许墨已经从内间踱了出来,一手撑在门框上,眼睛直直逼上我:“心疼啦?”

    他这话着实没来由。

    “心疼什么?”

    “这几天怀煞和你走的挺近啊。”

    我现在看出来了,许墨其实就是一个大醋坛子,而且还有那么点儿小心眼儿,当然也不只是一点儿。我笑着伸手戳戳许墨的心口:“你这儿是不是装了一坛子醋啊!”然后又指指他的额头道:“要不就是这儿搭错了神经?”

    许墨腾出另一只手,紧紧揽住我的腰。我的脚不自觉向前一移,栽进他怀里。“昨天柳上仙问什么时候能喝咱俩的喜酒,你怎么看?”

    许墨就这么向我求婚了?我的脑子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也可以说一时不能接受,这个事情我确实还没想过。现在我只是想着能和一个我喜欢也喜欢我的人在一起,成亲这个事,我倒是不怎么在乎的。当然,我不在乎,也并不代表我不在意,他如果真的愿意真心和我过日子,我也是要嫁他的。

    “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成亲这个事还不急吧!”我干笑道。

    许墨搂我的手越发紧了一些:“我急,悠悠,我怕!”

    “不怕不怕,我对怀煞没非分之想。”我应景地摩挲了摩挲许墨的后背。现在我才发现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其实挺脆弱的,虽然表面看起来是一个顶天立地c铁骨铮铮的男人,但在感情这方面着实像玻璃一样易碎。我越发觉得我该把他保护起来,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其实我自己本也不是个喜欢伤害别人感情的人,因为我自己也挺易碎。

    晚饭时我吩咐厨房给怀煞炖了一只王八,他端着一碗亮黄色的王八汤,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我也倍感忧伤,觉得许墨家的香火这就算断了,实在可惜,这么一张好看的脸再也传不下去,对古今绝对是一大损失。许墨不以为意地滋着茶水,缓缓道:“这样也好,反正这么一张脸迟早是祸水。”

    怀煞怨毒地看他,我也是。许墨微微抬了抬眼皮,极轻蔑地扫了一眼道:“差不多就行了,王八汤喝多了当心晚上睡不着,热火攻心了可不好。”

    怀煞再怨毒地看许墨,我不解地看他。怀煞的脸微微一红,怯懦了一句:“虽然知道有发带保护没什么大事,但是还是挺害怕的。”

    我怨毒地看了许墨又看他,我去,感情是这么玩儿的。

    皇帝那边一连这样的折腾,并没有得到理想效果,我们也不准备再和他这么玩儿下去。怀煞说最近临淄一带发生了水患,本来能收成的庄稼一夜之间就毁了个精光,大批难民往国都涌,皇帝很是闹心。

    “又该是你爷爷出山的时候了!”我伸手接了几滴房檐上落下的水珠。入秋以来雨水特别多,寒潮一层叠着一层,仅仅一个月的时间,西郊就起了霜。百姓纷纷议论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言传是皇帝不仁,受了冤狱。

    许墨撇撇嘴说,不过是寒霜君的霜袋子被嫦娥养的兔子咬了个洞,霜叶爽利利地落到凡间了。我问他为什么寒霜君不快补上洞,偏这样苦下界百姓。许墨讳莫如深地说,事主正忙着商讨赔偿问题,赔多少,怎么赔,分期还是一次性,都是需要好好拿捏的事情,所以寒霜君一时就顾及不到补洞这个层面。我借着许墨的袖子擦擦手,彻底对天族的神仙无语了。

    不过现在这个情形倒是利于我们搭救展颜。我们初步拟定计划,兵分三路,一路由我负责,在近西郊的入口处支摊施粥,动员百姓为展颜请命;一路由怀煞负责,收买几个立场不稳c见利忘义的朝臣,在皇帝面前替展颜美言;一路由许墨负责,火速前往临淄勘探情况,做好支援临淄的准备。

    怀煞觉得我这个计划很周到,拍着手叫好,还企图给我们这个三人组起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我一拍桌子,脱口而出:“就叫‘斗破苍穹’!”

    我们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这也有赖于眼下这个皇帝还是个识时务的人,知道这样的情况下,需摒弃前嫌,唯贤是用。

    秋风扫过院子里的几片落叶,展颜在这样一个午后被抬回廷尉府。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白煞心心念念的人。一袭青衣长衫,头发已经花白,四指宽的额头上刻着岁月深深的纹络。即使是个年过古稀的老人,即使刚刚受过牢狱的折磨,脸上却并没有半点颓然和萧索。许墨这一脉的,果然都很出众。

    展颜很有礼貌地给我和许墨行了叩拜礼,我扶起他,告诉他不用这么客气,他沉稳的声音款款道:“救命之恩是大恩,礼数不能废。”我想告诉他其实许墨是他爹,许墨拉住我道:“你说我是他孙子也许他还信,否则他会以为你疯了。”

    晚饭后,我在后园的亭子里再次看到展颜,他背对着我坐在石凳上,眼睛似乎望着屋后斜横出的桃花枝条。这个季节,桃花早已落了。我是主动来找他的,他该对白煞有个交代。

    我把白煞的古铜七弦琴摆在石桌上,他枯枝般的手抚上琴弦,琴嘶哑了两声,泪水盈满了他本就浑浊的眼。“你还记得他?”其实我本意也不想再伤害一个这样苍老的老人,但是情之所至,语气就未免刻薄了些。

    展颜起初并未回答我,只是来回摩挲这把古铜琴。但是突然间猛地抬头,眼睛瞪得老大,痴痴迷迷地问我:“他,不在了?”然后又低头叹息几声,自言自语道:“终是不在了,否则你怎么能拿到他的琴。他很珍爱这把琴的,这是他的命。”语罢,展颜抱起琴要离开,我先一步拦住他。

    “你知不知道你辜负了他,他临走前还想着你能回桃林,回去看他。你明明答应他的,你答应他的!”

    展颜没有搭理我,兀自抱了琴离开。我还想冲上去,却被许墨勾住肩膀:“他也不是不想回去,只是他回不去了。还记不记得客栈那张插屏,桃源望断无寻处,那是他的无奈。”

    我往许墨怀里靠了靠,仿佛别人的无奈,也是自己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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