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是你吗

    “我不是很明白先生，您在说什么。”被指控的贺衍之抱着小博士不解的问道。

    福尔摩斯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他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请将小博士先放下，贺先生。”

    贺衍之抱着小博士凝视福尔摩斯，黑沉沉的眼睛仿佛是一口古井，蕴藏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似乎是思忖了片刻，他缓缓的将臂弯中的小博士放下。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和小博士拉开距离。

    一时间空气中隐隐生出了一股紧张的拉力，扯着在场的四人。

    福尔摩斯示意了下华生，华生接到暗示后，大步向着小博士的方向走上前。

    汉尼拔注意到华生的举动，立即做出应对反应。大长腿几个跨步就在华生之前来到了小博士的身侧。

    “莱克特先生，请你也不要靠近小博士。”福尔摩斯的声音没有了他往常的不正经，显得异常严肃。

    “福尔摩斯先生，您只有一把枪。”汉尼拔丝毫没有顾及福尔摩斯的威胁，弯腰就要把小博士抱起。

    福尔摩斯毫不迟疑的将枪口转向了汉尼拔。

    这时实验室里传来了另一个枪支上膛的声音。

    这个声音在四人紧张的寂静中显得更加的明显和刺耳。

    贺衍之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

    那把应该是属于脚边那个被子弹穿脑的可怜法国外籍特种兵的。

    他在刚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汉尼拔和小博士身上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捡起了这把枪。

    贺衍之抬手举起枪，对准了福尔摩斯的枪口“福尔摩斯先生，虽然下面的话可能有些失礼，但是我并不觉得您的枪法会比我好。”

    贺衍之手中的那一把黑色，显然不是刚才的。

    里面装的是真枪实弹。

    华生和福尔摩斯方才都见过贺衍之神一般的惊人枪法。

    此时他们毫不怀疑，如果贺衍之真的动手开枪，他将能够在福尔摩斯的子弹到达汉尼拔胸口之前，将他们两人都解决。

    如果那把里真的有子弹的话。

    两把互相针对着。

    贺衍之的枪法让福尔摩斯陷入了被动的境地。

    这无异于是场赌博，赌贺衍之手中的枪其实是没有子弹的，一颗都没有。

    这个几率现在不怎么高。

    华生也算的出他们可怜的胜率，他比福尔摩斯先一步退让，他举着手从小博士身边离开“哦我的朋友们，大家都冷静下。这可能是场误会。”

    “我也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贺衍之接着华生的话头继续往下，如果事情能够和平解决，他还是希望能规避暴力。

    “福尔摩斯先生，或许您能解释下，为什么您会认为我是间谍，并且拿着您的枪口指着我。”贺衍之问道。

    面对贺衍之仿佛依附着死神的枪口，福尔摩斯并没有撤下他的枪。

    眼前这个小博士实在是太重要，重要到可能会颠覆这整个世界。就连福尔摩斯也不得不小心翼翼。

    然而这位平时骄傲又自大侦探，此时心里却十分的清醒，眼前这位亚裔青年和他的那东欧伙伴战斗力都十分强悍，不是他和华生能够轻松应付的。

    在种种考量下，福尔摩斯难得选择了让步。

    “或许我们可以交换一下情报。”福尔摩斯的黑眼睛眨动了几下，似乎在思考两全的方法。

    贺衍之接受这个提议。

    他也很想知道这两位英国绅士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或许在他们身上，有自己不知道的情报。

    “你们先说。”福尔摩斯追加要求。

    贺衍之没有提出抗议，他望了一眼汉尼拔，寻求他的意见。

    汉尼拔微微点点头，表示支持贺衍之的选择。

    贺衍之便将汉尼拔小时候的经历和他们此次来到乡村寻找基地的原因都告诉了福尔摩斯和华生。

    贺衍之是个出色的演说家，他的语气并没有十分激昂，而是缓缓的犹如泉水般流出。柔软清朗的声音为这娓娓的叙述增加了份绵长的悲戚。

    华生听了动容，就连福尔摩斯也有些忍不住的眨了眨他的黑眼睛。

    贺衍之的叙述自然而又诚恳，就连福尔摩斯都找不出其中任何撒谎的痕迹。

    他对自己的观察很有信心，眼前这个亚裔青年并没有欺骗他。

    他相信亚裔青年所说的故事，所以他也履行约定，说出自己掌握的情报，以及他们来这个基地的原因。

    福尔摩斯和华生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几个月前他接到麦考夫的委拖。

    首先麦考夫告诉了福尔摩斯一件让人很难以相信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有变种人，他们身上有异能。

    这本身是国家机密，却因为他最近收到的一则惊人的情报而不得，不像福尔摩斯坦白。

    麦考夫安插在各国的间谍告诉他

    一个日本的间谍和一戳德国纳粹余党，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个天才的小博士。这个小博士，年仅十岁，但却有着能够连通并且放大变种人能力的异能。

    这群法西斯的余党说服了一群法国无脑的好战人士，正在研发一项能够将普通人转化成变种人的机器。

    目前这个武器似乎已经初步研究成功，并在基地里试运行。

    各国的首脑都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危险性，于是想联手消灭那台机器。

    他们订了作战计划，并且在法国的郊区集合。

    然而他们成功冲入基地的时候，机器的试运行却不知为何出现了故障。

    原本能够为普通人带来异能的机器刹那间成了死神的镰刀。

    他收割了附近两个村庄人的性命，以及所有冲进基地正在厮杀的各国士兵和基地本身是研究员的生命。

    两个村庄人的离奇死亡让周边一度陷入了恐慌。

    法国政府和其他国的变种人机构联合出手，消除了郊区幸存者的记忆。

    但是他们却发现自己无法重新进入基地。

    基地的安保系统似乎经历了一次革新，他们原先所得到的密钥已经失效。

    麦考夫安插在基地中的间谍告诉他，这套新运行的安保系统本身是个备用系统，它是由那位天才的小博士全权设计的。

    据说小博士的知识是上帝所授予的，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认知范围。

    这个世界上除了小博士和那一位同小博士形影不离的亚洲间谍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能够解开。

    麦考夫和其他国家处理这桩事件的负责人已经派出了无数聪明的脑袋瓜，都没有办法破解基地安保系统里的看似摘自小学生课本的谜题。

    他无奈之下，只能让福尔摩斯过来碰碰运气。

    “麦考夫告诉我，这个系统中的谜题只有小博士和那位亚洲间谍先生能够破解，这点我丝毫不怀疑。”福尔摩斯用冷静的声音说道。这是他刚才亲身所验证的。

    “但是你却轻松的解开了谜题，并且得到了整个基地的控制权。这是其一。”

    “其二，你枪法十分出色，但是你的皮肤白皙而细腻，丝毫不像是经过战争中分吹日晒所洗礼过的样子。这说明你的枪法并不是在战争中习得的。麦考夫告诉我，那位发现小博士的亚洲间谍先生，恰好也是一个百发百中的神枪手。但是他同样没有上过战场，他的枪法是从训练场中获得的。”

    “其三，我收到的情报中告诉我，小博士十分喜欢那位间谍先生。小博士之所以会同间谍先生形影不离，是因为间谍先生同样也是个计算机的高手，这个基地中只有他能同小博士对上话。”

    “我记得你们中国有句老话叫事不过三，以上三点巧合已经太多了，让我不得不怀疑您就是那位间谍先生。”

    “但是福尔摩斯，这年龄不对呀。”华生首次对福尔摩斯的推理提出了质疑，“我怎么记得麦考夫给我们的情报中，显示那位日本间谍少说也得有快三十岁了吧这整整要大了贺先生十几岁呀。”

    “在这个有着各种各样变种人的世界，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福尔摩斯说道。

    显然在有变种人的这个前提之下，很多之前能够作为限定性条件的要素都已经不成立了。

    很难说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亚洲青年，有没有三十岁。

    汉尼拔的背脊在福尔摩斯最后的那一句话中有些僵硬。

    他原本是不相信贺衍之会是那个日本间谍的。

    然而就如福尔摩斯所说的那样，巧合实在是太多了。

    多到让他开始产生动摇。

    转过身，抬眼望向贺衍之看上去温和，却平静无波的眼睛。

    汉尼拔原本稳健的声音，此时多了一份迟疑，更多了一份颤抖“是你吗”

    汉尼拔的质问，以及福尔摩斯的推理，让贺衍之自己都开始产生了迟疑。

    那个亚洲间谍难道真的是自己

    他开始搜寻所有有关于这个角色的设定。

    他并没有发现任何时间上的空档期。

    角色的设定是他进入这个世界之前，一开始变就决定好的。

    就如这个世界最基本的运行框架。

    一旦世界开始运行，基本框架便不可能发生改变。否则这个世界将会崩溃。

    而那位亚洲间谍大部分的事迹都同本身角色的设定所相冲突。至少在时间线上是不可能的。

    贺衍之也没有发现角色本身有什么控制时间的异能。

    亚洲间谍理论上说并不是自己。

    之所以他在技能上会同自己有这么多的巧合，大概是因为贺衍之忘了收敛。

    福尔摩斯提出的所有证据，都是贺衍之自己的能力，而不是角色本身的。

    角色的本身设定，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日本人。

    系统在进入的时候，并没有要求贺衍之进行角色性格扮演，所以贺衍之也没有刻意收束自己的能力。

    这样看来，似乎让人产生了误解。

    想通了这些疑问之后，贺衍之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口气。

    他抬眼坦然的面对汉尼拔那深邃的灰绿色眼睛，以及眼睛中蕴含的隐忍的恐惧“不是我，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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