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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入V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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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阳勉力扭头一看, 就见一只小船正朝她驶来,上坐着个红衣男子, 笑得一脸银荡。

    她虽然在水里泡得脑袋有些发晕,瞧不清那人的面目,却直觉不妙,忙拼命划水想快些逃到岸上去,可她游的再快, 又如何能快得过那小船, 眼见快要到岸边了,被那人拎着衣领从水里给捞了出来。

    霍誉看着怀中那容颜娇美的少女,方才在长乐宫外,他见她第一眼就看得呆了, 先前听说乐阳翁主病好后变得美艳不可方物, 他还不信,不想竟是真从个多作怪的丑人变成了个天仙般的少女。

    尤其是这少女此时浑身上下被水浸得透湿,乌黑的发丝一缕一缕紧贴在颊边, 冰做的肌肤上点点晶莹的水珠, 娇美的如清晨带露的白色芍药, 天真妩媚而不自知。

    更让人把持不住的是, 湿透了的衣裙紧紧地裹在她身上,愈发显出少女玲珑曼妙的曲线来, 直看得人眼中冒火。

    那霍誉本就是个色中的饿鬼, 平素最喜收藏美人, 虽说早见过女子罗裳半解、浴水而出的情态, 但那些女子在他面前做出那些姿态来皆是故意为之,存心魅惑,哪及得上眼前这妙人儿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之美。

    他揉捏着掌中柔软的娇躯,只觉口干舌燥,脐下三寸一股热流窜起,再也忍耐不得,只想立时就摘了这朵带露的娇花,看这天真纯洁的小仙女在自己身下嘤嘤嘤地哭着求饶。

    当下,霍誉便对跟着他的两个侍从道“你们先在此处等我,翁主在这水里泡得久了,想来灌进去不少水,我且带她到岸上帮她吐出来灌进腹中的水。”

    那两个侍卫对视一眼,都知道自家这位小爷的性子,绝不是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最是贪花好色,他嘴上说是去帮乐阳翁主吐水,只怕等进到林子里,多半会

    “中郎将,翁主既已在水里泡了这么久,只怕会着凉,还是先送到这附近的宫室,赶紧找个太医来为翁主看诊吧”

    这要是旁的女子,他们自然不会多嘴,定是由着自家小将军随性胡闹,反正有霍大将军兜着。可这乐阳翁主她不是普通的女子啊,那可是鄂邑大长公主和上官大将军的爱女,真要是非礼了她,只怕会有些麻烦。

    霍誉知道他们在怕什么,却没当回事,反而挤眉弄眼地调笑道“找什么太医啊,本将军自有法子替翁主取暖。”

    乐阳早在看清他是何人后,便心中作呕,竭力挣扎,不想被这霍家的坏人抱在怀里,等听到他和侍从这几句对答,更是暗叫糟糕,宁愿重新跳回到水里,也不要被他抱到林子里去。

    可她本就体弱力小,又在凉凉的河水里泡了半天,游到水面上后已经没多少力气了,再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霍誉箍在她身上的魔爪。

    眼见她人已经被霍誉抱入岸边的一处密林里,不由得又是愤恨,又是惧怕,死死地瞪着霍誉,恨不能用目光戳死这个落井下石,就知道欺负落水弱女子的大坏蛋。

    霍誉被她这样恶狠狠地瞪着也不恼,反倒觉得更有味道。他舔了舔嘴巴,笑嘻嘻地道“翁主这样火辣辣地瞧着本公子作甚,莫不是感念本公子对你的救命之恩,盼着能早些以身相许,好来报恩吗”

    乐阳怒道“哪个要你来救我自已明明都已经游到岸边了,不用你救也能上岸,还敢大言不惭要我报恩,要脸吗”

    霍誉寻了块隐蔽的所在,将她往地上一丢,嘻嘻笑道“有了翁主,本公子这张脸不要也罢。这湿衣裳冰冰凉凉的,粘在翁主身上想必极不舒服吧,就让本公子来替翁主宽衣解带,用我这火热的男儿之躯来为翁主取取暖。”

    见他一对魔爪朝自己伸过来,乐阳顾不得再骂他无耻,而是放声喊道“来人啊救命啊快些来人救命啊”

    盼着还有其他人亦在搜寻她,能听到她的呼救声及时赶过来。

    霍誉也不堵她的嘴,而是好整以暇地调笑道“美人儿,难道你不知道,一般这种时候,你们这些小羊羔便是叫破了喉咙,也是没人能听见的”

    何况,他为了怕被人发现,特意多走了些路,翻过一座小山坡,尽往偏僻隐蔽处走,便是有人亦沿着河道追过来,想也听不到这小妞的呼救声。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和那燕王卫弥一样,霍誉刚夸下海口,也立刻被打了脸。

    准确的说是被一块石头给狠狠砸在后脑上。

    乐阳正急得泪花乱冒,就见那正在得意的大坏蛋,突然间两眼一翻,身子一歪,像条死狗一样倒在地上,她不由眨了眨眼,看向那个如天将下凡一般,出现在她面前,救了她的恩人。

    她从不曾像此刻这样,看这人这般顺眼过,不由得哽咽道“陛下,你是来救我的吗”

    卫询冷眼看着她,握紧手中的剑,很想回她一句,“你想多了,朕是来杀你的”。

    可是被那衣衫不整的少女含着两汪泪花花的水眸感激地看着,他心头莫名一软,只是眸光沉沉地凝视着她。

    他其实并不是想来救她的,当那白狮突然朝她扑过去时,他便知道是霍家母女做的手脚,尽管当时心中略有那么一丝异样,可他还是强令自己转过脸去,不再看她,命郑充国保护好奭儿,赶紧带他离开。

    出乎他意料的是,不光郑充国不愿离去,想把奭儿丢给他去拦住那又朝她冲过去的白象,就连奭儿乐央的亲儿子,竟然也抽抽搭搭地让他去救那个女人。

    “爹爹,娘亲有危险,你快去救救她好不好呜呜呜”

    真不知那阴险的女人给他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才见过几面,这小白眼狼就管仇人一口一个娘亲的叫着,将自己亲娘给抛到脑后。

    卫询当时听到儿子这么求他,气得真想抽这小兔崽子一巴掌,偏偏当年答应过亡妻,可以罚孩子,但绝不能打孩子,只得把这股子怒火全发到乐阳翁主的头上。

    他还是答应了奭儿去“救”他的“仙女娘亲”,临走前特意对郑充国道“记住你的职责,保护好奭儿至于那位翁主,祸害活千年,她没那么容易挂掉。”

    话虽如此,可他心里其实是打算趁机除了乐阳这个祸害的,所以当他远远地看到霍广那个独苗儿子抱着乐阳走进密林时,他并没有出声阻拦,而是悄悄地跟了过去。

    他自然知道霍誉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是老毛病犯了,一时精\\虫上脑,只图当下的风流快活。但若是乐阳翁主当真失身于他,以霍广那老狐狸的谋算,说不得便会趁机替他儿子娶了上官乐阳,两家再来一次联姻。

    而这绝不是他卫询乐于见到的。

    此时天光渐暗,他在暮色里慢慢靠近那一对男女,耳中已能听到霍誉嘴里调戏良家女子的胡话,恬不知耻地让乐阳放开喉咙大声叫,他的脏手正朝她伸过去

    卫询停下脚步,这片刻间,他早已在脑中权衡过各种利弊得失,对他而言,最有利的一个做法便是任由霍家的命根子霍誉了上官家的爱女乐阳翁主,然后他再突然现身把这一对狗男女打晕,将衣衫不整的乐阳翁主随便吊死在棵树上,再设法将羽林军引过来。

    到那时,霍誉强\\暴乐阳翁主,逼女干致死的罪名便再难脱除,霍家和上官家势必反目成仇,斗个你死我活不可。

    于他而言,既挑起了权臣内斗,又除了乐阳翁主这个祸害,可谓是一箭双雕。

    可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出手了,或许是因为那少女的声声救命听着太过撕心裂肺,便是这乐阳翁主此前做过太多的坏事,可在这一刻她也只是一个被侮辱被欺凌的弱女子。纵然她必须为她昔年的过错负出代价,但也不当是用这样一种方式,一种对女人来说最为残忍的方式。

    他可以眼也不眨的看着霍誉拧断她的脖子,却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个男人对着个柔弱少女做出此等兽行。

    他终究做不到那般冷血,任由那枝头的娇花被个衣冠禽兽所玷辱。

    若是他的乐央还在的话,见此情景也定是会让他赶紧打跑那个欺负女人的大坏蛋的。

    他记得清清楚楚,乐央十三岁那年的上巳节,他们俩去郊外的渭水河畔踏青游春,她为了采一串野果,跑到河边的一处林子里,结果撞见个中年老男人正把个小姑娘压要身下,想要用强。

    这傻丫头见此情景,竟是不顾自己的安危,捡了块石头,自己就冲过去救人。

    他后来训她,为何不先喊他过来,反而自己去逞能,幸好她运气不错,一石头下去,就把那人给砸晕了,若是当时失了准头,没砸着那人的脑袋,或是没把人砸晕,倒霉的就是她自个,就算他随后赶到,她也难免会受些皮肉伤。

    不想乐央却振振有辞,“人家是怕万一喊出声来,把那坏人吓跑了怎么办像这种乌龟王八蛋,光是吓跑他太便宜他了,非得给他点教训尝尝。”

    他气的想要弹她脑门,结果这丫头立刻收起那副咬牙切齿的神情,一把抱住他的胳膊,跟他撒娇。

    “病已哥哥你别气嘛,要是气坏了身子,我可是会心疼的。再说了,我敢直接冲上去动手,也是因为,知道哥哥你就在我后头,肯定会紧跟着我进林子的,有哥哥在我身边,我才不怕呢”

    卫询想到她那时又是讨好又是得意的娇俏神情,心头一酸,不敢再回想下去,他蹲下来,探了探霍誉的鼻息,倒还有气,正想着要不要趁此机会顺手宰了这个银贼为民除害,省得他再去祸害长安城中的良家女子,就听见破空之声从身后传来。

    他急忙就地一滚,躲过身后飞来的箭矢,不等他稳住身形,又有三枝朝他射了过来,竟是三箭连发。

    卫询左闪右躲,最后一支实在避不过去,只得用手接住,却怕那箭上有毒,隔了一层袖子方敢去接。

    他一眼瞥过,见手中之箭并非是寻常箭矢,而是特制的袖弩所用的,且这袖弩看来极是精巧,竟然还能三箭连发。

    想不到他自以为是螳螂捕蝉,竟还有只黑心的黄雀跟在他的后头,想要致他于死地。

    卫询心中思量着到底是谁这么迫不及待,连他这个傀儡皇帝都不放过,一边接着躲过两支。

    半晌,未见再有破空之声传来,可卫询却仍是不敢大意,仍是全身紧绷,凝神倾听着林中的动静。

    据他所知,这等精巧之极的,机括里最多可藏七枝,那想杀他之人已然用去六枝,还剩最后一枝。

    乐阳虽然不懂武功这些的,但耳朵不聋,也听到了林中惊空的声响,后来更是在暮色里见到几枝箭落在自己身旁,吓得急忙抱住脑袋,缩成一团。

    卫询虽然忙着躲箭,却也一直有留意她的动静,初时还觉得这祸害倒也不笨,不是个没脑子的,见到飞过来,没吓得一蹦三尺高,主动跳起来去往箭头上碰,还要累他去救,总算是没拖他的后腿。

    可眼下,见这女子抱着脑袋一点一点地朝远离他的方向挪动,全然忘了方才是谁救了她,只想着远离自己这个箭靶子,自去逃命,顿时心里那股子邪火就又上来了。

    他压低了声音道”翁主若是不是想被射成刺猬,就赶紧给朕滚过来“

    “否则,你若是滚得远了,那箭射到你身上,朕可救不了你。”

    乐阳不上当,也小小声回道“那人分明是冲陛下来的,我若是挨你太近,才会被殃及池鱼,死得更快”

    “这贪生怕死的女人”卫询在心中暗骂道,“你怎知那人是来杀朕的,就不是冲着翁主来的”

    “本翁主生得这么好看漂亮,性情又这么可爱讨喜,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连方才那只掳了我去的大白象都舍不得吃了我,谁会舍得杀我啊”

    “倒是陛下你,身为天子,这可是天底下最容易被刺杀的位子了。想那秦朝的始皇帝一统六国,成了这世上的第一个皇帝,创下这等丰功伟绩,不也照样一堆刺客想要刺杀他更何况是那些不干好事、不理民生的狗皇帝,那刺杀他们的侠客就更多了去了”

    卫询大怒,“你这是拐着弯的在骂朕是狗皇帝”

    方才还气焰嚣张的小姑娘立刻就怂了,讨好道“当然不是了,陛下你可千万别误会。您刚刚从那姓霍的坏蛋手里救了我,乐阳感激您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骂您是狗皇帝呢”

    卫询胸口一窒,突然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这种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的套路,可不正是他的乐央最为擅长的吗

    在他和她在民间相伴的那些岁月里,无论是成婚前他们以兄妹相待,还是成婚后以夫妻相爱,乐央都最是喜欢先将他惹得炸毛,然后再温柔小意地哄他给他顺毛。

    他曾跟她半真半假地抱怨过,为何总是要气他。那时他还不是卫病已,他的乐央也还是叫着许二妞这个土里土气的名字,那小丫头是这样答他的。

    “因为询哥哥只有在跳脚抓狂发怒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才会有些生气,看上去像个孩子。不然的话,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你在做什么,无论人家跟你说什么,哥哥虽然看上去温文有礼,可那眼睛里的神气始终跟个大人似的,完全不像是跟你同龄的小哥哥们该有的神情。便是我把最好吃的零嘴,最好玩的陀螺,全都拿来给哥哥,哥哥的笑也没进到心里去,还是跟个老成的大人似的。”

    “询哥哥,你只比我大了三岁,我不要你整天像个小大人似的,就像你教我的那个四个字的词那样,老气横秋的,我宁愿你就像这街坊里的小哥哥们那样,肆意的胡闹玩耍、招猫逗狗,别总那样每天端着,累不累呀”

    那是这小丫头第一次以妹妹的身份,板起小脸来教训他这个哥哥,听得他愣了半晌。接下来几天,他找了块小铜镜藏在袖子里,没事就偷偷拿出来看,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像这许家二妞说的,整天端着张脸跟个小大人似的,老气横秋。

    他一连看了好几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直到许二妞又一次惹得他炸毛,他当时正立在水缸边上,不经意侧头那么一望,顿时呆住了。

    那倒影中的小小少年,双眉高高挑起,薄唇紧抿,看上去极为生气,可那眼睛里的那抹光亮和生动竟是他从未在自己眼中见到过的。原来这就是那许家二妞口中所说的生气吗

    他的手不自禁的探向那水缸中的倒影,头一次觉得眉眼生动的自己,竟是瞧着如此顺眼,怎么看都看不够。

    原本卫询故意和乐阳翁主说话,是为了借此分心之机好让自己更加专注凝神,否则若是一味全神贯注在那藏在暗处的杀手身上,他的注意力只怕反而更容易涣散走神。

    可当他一想到乐央,那便是真正的走神了。还是乐阳翁主的一声尖叫,将他从旧日的回忆里给拽了出来。

    卫询侧头一看,见那女人不知何故,竟突然坐了起来,还在那里乱动乱叫,他忙厉声喝道“快趴下你不要命了”

    那最后一枝也正在此时射了过来。

    卫询心中一惊,正要辨清方位躲闪,却突然发现那枝的去势竟不是朝他射过来的,而是直奔乐阳翁主而去。

    电光火石之间,不等皇帝陛下心中再权衡一番,等他回过神时,他已然飞跃而起,窜到乐阳身前,用自己的右臂替她挡下了那最后一枝。

    林外忽然响起人声,就听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想不到陛下竟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宁愿拼着自己的命不要,也要护着美人翁主周全,看来吾这最后一箭还真是没射错人。”

    原来这人竟是故意朝乐阳射箭好引自己来救,卫询不愿去想为何这副身子这般犯贱,竟是主动扑过来挡箭救下乐阳这个祸害,而是在想这说话之人下一步会如何动作,只怕

    果不其然,就听那阴恻恻的声音道“他右臂已伤,便是还能拿得动剑,也撑不了多久,你们这就送皇帝陛下归天吧”

    卫询一听,正要就地一滚,顺着这山坡滚下去,这样能逃得快些,不想他方一动,腰上一紧,一个娇软的身躯贴了上来,钻到他怀里,小声道“陛下可别想丢下我不管。”

    听得急促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卫询来不及甩脱这黏皮糖,只得也将乐阳这祸害扣在怀里,安慰自己全当是多了个防硌的肉垫,当下两人抱成一团,如车轱辘般骨碌碌地滚下了山坡。

    许是因着地势的缘故,这一处山坡,从泾河那边爬上来时并不如何的高远,但从这另一头下坡时,却显得路程多出来许多。

    不论是卫询还是乐阳,两个人竟都觉得这本应不长的一段坡距,怎么滚了这半天还没到头。

    因为惧怕,乐阳大睁着双眼,虽然天色已经黑下来,在剧烈的翻滚中她看不清卫询的脸,只能看到他眼中那如星子一般的点点清辉。

    虽然瞧上去泛着些冷意,却莫名的让她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人眼里也闪现过这种冷冷的清辉,高傲而又迷人,可是那个人是谁呢

    不过,这人的眼神虽然有些清冷,可他的胸膛却是暖的,乐阳在水里泡了半天,衣裙到现在还是湿的,早就觉得冻得不行,这会子被他抱在怀里,只觉如进了暖炉般温暖舒服,不由自主的便将这人形暖炉抱得更紧了些。

    卫询大掌托在她脑后,鼻息间盈满了她清浅细软的呼吸,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旁的什么,他竟觉得那如丝如缕的气息里竟是带着甜味,再配上她那清泉般忽闪忽闪的水眸,一时之间,他竟是没觉出什么被人追杀逃命的凶险危急,反倒觉出一丝旖旎来,如坠温柔乡中。

    正当两人都有些眼神迷离,觉得心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滋长时,这一段旖旎的温柔乡终于被他们滚到了底儿。

    好巧不巧的是,卫询原本是想拿乐阳来做个防硌的肉垫,不成想,等坠到坡底的时候,恰巧他才是正好滚到下面的那个,倒是他给趴在他上面的乐阳当了回肉垫。

    这倒也罢了,更气人的是,这小妮子竟是得了便宜还要揩油,也不是故意还是无心,当两个人停住身形时,她的两瓣花唇不偏不倚地贴在自己唇上,竟是又趁机非礼了自己一回。

    卫询的心智如上次一样,再次短暂的一片空白,幸而这回那祸害不是在做梦,很快就意识到她都干了些什么,赶紧一仰脖子,双手在他肩上用力一撑,从他身上滚了下来。

    又是好巧不巧,她左手正按在他右臂的箭伤处,痛得他闷哼一声,觉得自己简直是脑子被驴给踢了,怎么就昏头晕脑的起了妇人之仁,不是笑看着这祸害去死,反倒把她给救下了呢纯粹是给自己找抽。

    他狠狠瞪她一眼,勉强翻身坐起,想要尽快离开这里,只是他右臂本就伤得厉害,这一路滚下来,他身为肉垫,更是磕得浑身都疼,立起来时很是有些艰难。

    乐阳倒觉得还好,就是离了他的身子,夜风一吹,觉得身上更冷。她也意识到自己方才按到了他的伤处,有些愧疚,见卫询站起来有些吃力,她急忙借着近旁的一棵树爬起来,赶紧去搀扶他。

    卫询却不领情,一把将她推开,厉声道“你这祸害,别再跟着朕”

    哪知他才起身走了没几步,那副湿哒哒的身子又贴了上来,将他从后拦腰一抱,整个胸部都怼在了他背上。

    卫询身子一僵,原地石化,背上那两团丰盈柔软的触感实是让人难以忽视。

    想不到这祸害,看着娇娇小小,腰细得跟柳枝似的,胸前那两团倒极是饱满丰盈。

    发觉自己的思绪又开始跑偏,卫询一边鄙视自己,一边喝斥道“松手”

    那双小手抱得更紧了一些。

    卫询加重语气,“还不快些给朕松开,否则的话,别怪朕不客气”

    紧贴着他的小人儿声音里带着哭腔,呜咽道“不放,我就是不放。陛下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我怕黑”

    卫询伸出去想要扯开她的手停在半空,他的乐央小时候也最是怕黑,所以每次伤心难过钻到箱子里去抹眼泪时,都会给那箱子留一条缝。夜里为了省灯油钱舍不得点灯,便定要有人陪着她睡才行,不然,她便会怕黑怕的睡不着觉。所以小时候,他和乐央便睡在同一个屋子里,直到两人渐大,乐央也不再怕黑了,他才搬到别的房里去睡。

    皇帝陛下深吸一口气,仍是坚定地伸出手去,将那只紧抱着他腰的小手用力扯开。

    这女人可真是了得了,都到了这等危急的时刻,竟还是不忘故意作秀,假扮乐央上了瘾,以为他会被这些微小的细节之处所骗,就此心软上当不成。

    乐阳见他这般铁石心肠,只当他是要撇下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黑黝黝的山地里,谁知道这浓浓的夜色里是不是藏着什么吓人的怪兽,会不会跳出来“啊呜”一口吃掉她,顿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下一秒,她的嘴便被一只带着些土腥气的大掌给捂了个严实。

    卫询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道“你是想把那刺客给招来不成要想活命就闭嘴。”

    见她脸上全是泪珠子,卫询心里一阵烦乱,拿衣袖胡乱替她抹了两把。

    “还不快跟着朕走,只不许再碰朕动不动就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乐阳抽了抽鼻子,突然破涕为笑,“我就知道陛下是好人,定不会不管我的。”

    朦胧的月光下,她这一笑,直如春花初绽,明丽不可方物。

    卫询忙转过眼去不敢多看,他看着天上的星斗,默默辨明了方位,领着身后那漂亮的不像话的祸害朝东边走去。

    从这个方位走出去,多半是能碰上那些前来搜寻乐阳翁主的羽林军的,他已经猜到那想取他性命的刺客是何人,只要他能碰上羽林军或是霍家和上官家的人,他便性命无虞。

    乐阳生怕跟丢了眼下这尊保护神,抱紧双臂,一路小跑地紧跟着他,见他手捂着右臂,指缝间依稀有黑乎乎的东西冒出来,便知他的箭伤仍在流血,忍不住小声问道“陛下,你的伤口还在流血,要不要我先帮你包扎一下。”

    “不用,这点小伤死不了。那刺客随时都会追上来,朕可耽搁不起。”

    然而他二人快步走了些时候,却始终不见有人追上来,反倒是周边的天色渐渐有些发亮,还有阵阵浓烟升起。

    乐阳自一年前落水大病了一场之后,肺就有些不大好,被夜空里飘来的烟味一呛,捂着胸口咳嗽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烟味,呛死人了。”

    卫询没她这么娇弱敏感,只是凝神察看着四周,淡淡道“看来是有人在放火。”

    “放火谁这么胆大包天啊,这里可是上林苑,是皇家园林,那放火之人就不怕掉脑袋吗”

    卫询冷笑一声,“那放火之人连我这个天子都杀,点上几把火,烧掉些花花草草的,他有何不敢”

    “你是说这火是那刺客放的”乐阳停下脚步问道。

    “嗯。”卫询随意应了一声,不知是出了什么变故,想是那刺客又遇到了什么人,觉得不便再来追杀他,又或是有别的考量,这才改为暗地里放火,瞧周遭的火光烟气,只怕是他们所在这处山坳四周的山林皆被点了火,这是想将他活活烧死在这里。

    卫询只顾沉思,走了数步后才惊觉,自己身后竟没了那小跟屁虫的脚步声。

    他回头一看,竟见那祸害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正坐在块石头上捶腿。

    “你这是作甚”卫询怒道。

    “停下来歇歇脚,既然这火是那刺客放的,那他多半应该不会再从后头追过来杀我们了。那不就可以停下来喘口气了吗”那磨人的祸害理直气壮地道。

    “陛下要不要也坐下来歇歇,我正好替你把伤口包一下。”

    卫询也不知是该夸她聪明,还是该骂她蠢。

    “这被人砍死倒是不用怕了,可你就不怕被火烧死,变成一具焦炭再在这里耽搁下去,等到四周的山木处处起火,咱们就别想再逃出去了。”

    乐阳只得起身,紧跟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在这夜色里穿行。

    她见卫询带着她,只在这山坳谷地里穿行,不由问道“咱们为什么不爬上个小山头,找一处还没燃着火的地方,逃出去呢”

    卫询看了看越发被火光映得明亮的夜空,淡声道“此时已是初秋,这山林里多的是枯草落叶,火势蔓延极快,等咱们好容易爬到山头,只怕那山脚下已全都是火,倒是从这里或许还能寻一条生路。”

    这会子他倒是忘了刚对某人下过的禁令,拽起她的衣袖转而向西,快步奔了过去。

    “接下来的路有些偏僻难走,不想落在这里被烧焦,就跟紧朕”

    乐阳跟着他又走了半晌,她初时还竭力去辨别周遭的路径,到了后来,又饿又冷,头晕眼花的,能咬牙跟上他便已是极限,再也顾不上去多瞧周遭一眼,只管跟着他走。

    又走了不知多久,乐阳觉得自己都快麻木了,忽听卫询说道“好了,咱们暂且可以喘口气了。”

    乐阳这才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咱们从火里逃出来了吗”

    “算是吧”卫询有些疲惫地道。

    乐阳回身看着天上的火光,惊讶道“陛下是怎么做到的,方才看那火光,明明我们都被圈进去了的。”

    “不过是知道此处地形,隐约记得可从某处钻出这山坳罢了。”

    其实他何止是知道这一处的地形,他对这整个上林苑的地形,何处有山,何处有水,何处是何地势,简直是了如指掌。

    自从他年纪渐长,对自己皇曾孙的身份和祖父、父亲的死有了更深切的认识后,他便时常偷偷溜到这上林苑中来。

    长安城中的未央宫和长乐宫宫禁森严,他进不去,只能到这占地极广的皇家园林里追思先祖。这上林苑里有为太子设置的思贤苑和博望苑,他的太子祖父和父亲曾在这苑中驰骋射猎,他的祖母、母亲也曾在这苑中赏春游玩。

    他找不到关于祖父、祖母、父亲、母亲的一幅画像,身边也没有他们留给他的任何遗物,只能到这上林苑中,他们曾待过的地方,竭力去感受家人的气息。

    多亏了那些暗夜里在这上林苑四处游荡的经历,他才能在今日逃过一劫。

    手臂上忽然有冰凉的触感,乐阳抬起他的手臂,“既然咱们不会被烧成黑炭了,陛下的伤口也该赶紧包扎一下了。”

    卫询把手抽回来,冷声道“不劳翁主尊驾,朕自己来就好。”

    自爱妻去后,他的身子便一直不好,眼下又流了这一路的血,已是疲惫之极,恨不能闭上眼歇息片刻,当下强撑着走到几步开外,脱下外裳,坐在块石头上,从自己的里衣上撕下一圈布来,一头咬在口中,左手握着另一头,单手给自己包扎。

    只是他从前练箭习武时,总有乐央在他身边替他包扎上药,从未试过自行包扎,便显得有些笨手笨脚,好容易缠紧了伤口,到最后打结时,却怎么也打不上结。

    正在烦躁,忽然一双小手伸过来,抢过他手中的布条,“陛下简直笨死了,还是我来帮你吧”

    卫询正要开骂,却见那双小手灵巧地将那布条在他伤口处给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即使有个声音在提醒他,这蝴蝶结的打法多半也是那柳春花告诉乐阳这祸害的,可卫询脑中却仍是“嗡”的一响,他抬眼看向身旁的少女,或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恍惚间,他竟似看见了乐央的影子

    卫询只觉头晕目眩,生怕这是个转瞬即逝的幻梦,一把抱住那日夜思念的身影,呢喃道“阿央,是你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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