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废墟之城

    大伙抬头看着云层，一大堆乌云聚拢在一起，把天上的星星都吞灭了。冷屿能感受到让萨满如此焦虑的压力。他疲倦地站了起来，其他人一声不吭没有说什么。跌跌撞撞狼狈地走着，追风豹走在前面带路，但恶臭难闻的沼泽再一次阻挡了他们的进步。

    “别又来了吧！”洪老伯嘟哝抱怨道。

    “不可能，我们不需要再次涉水。过来看！”追风豹说着，带头走到水边，在瓦砾堆中，立着一个方形尖碑，不知是自己倒下还是被人推倒，在沼泽上形成了一座可以穿过沼泽的桥梁。

    “我先走过去，”乐术自告奋勇，他精神抖擞地跳上了长方形尖碑，“嘿！上面刻有一些似乎是某种符号或其他东西。”

    “我得去看看！”左丘黎快步走到碑前，低声念着咒语，“卡达斯”，他手杖上的水晶球突然亮了起来。

    “快点关掉，”司马旭怒瞪着左丘黎，“你这样做，会让方圆二十里以内的敌人，全都知道我们在这了。”

    可左丘黎并不考虑其他人的处境，他自顾着仔细阅读了每一个像蜘蛛般的文字符号。冷屿和其他人也爬上石碑，加入了他的行列。

    “上面说些什么，左丘黎？”唐门小子蹲下来，用他的小手摸了摸这些符号，好奇地问，“你看得懂吗？上面的文字看起来年代久远哟。”

    “的确，真的很古老了，”萨满低声说，“它的年代远在大灾变之前。上面写着‘雄伟的观澜城。你的四周都是美不胜收的景物，还讲述了这座城里人民的善良。诸神用这些赏赐来回报我们。’”

    “真是讽刺啊！”碧云公主打了个寒颤，环顾四周的废墟和断裂残壁。

    “诸神的确实给了他们很多赏赐。”左丘黎脸上带着讽刺的微笑，没有人开口接话。

    紧接着，左丘黎又念了一句咒语，“卡布达”，再次把光熄灭。突然之间，夜晚看起来更为黑暗。

    “我们得走了，”萨满说，“除了这座碑文以外，肯定还有别的东西在标志着这座城市。”

    他们越过尖碑进入浓密的森林中。一开始他们找不到任何的路，但是追风豹仍不死心地细心搜索着，终于在藤蔓间找到一条小径。他蹲下来仔细地看了看，脸色阴沉。

    “应龙人吗？”冷屿道问。

    “是的，”他神情凝重，严肃地说，“有许多爪子脚印。他们都往北走，直往城里走去。”

    “这就是你曾经说过的那座废墟之城你拿到水晶杖的地方吗？”冷屿惊讶地低声问。

    “这里也是我记忆中，死神乘着黑色翅膀的地方，”追风豹又说了一句，闭上眼睛，双手揉搓着脸。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呼出来，“我不知道，我记不清了我甚至连原因都不知道。”

    “仙翼族人们常说：‘只有死人才无所畏惧。’”冷屿把手放到追风豹的手臂上。

    突然，追风豹抓住他的手，把冷屿吓了一跳：“我不认识什么仙翼族人，我的同胞不信任他们。指责他们不关心莲池幽径大陆和人类。我想也许我的同胞们错了。我很高兴能认识你。来自大光明境的冷屿，我把你当成我的朋友。”

    冷屿了解大平原地区的一些传统，他知道这句话一说出口，就意味着追风豹愿意为冷屿牺牲一切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对平原人民来说，友谊的誓言是非常重要的。

    “你也是我的朋友。”冷屿握紧他的双手，热泪盈眶，他坚定地说，“你和碧云公主都是我的朋友。”

    追风豹看着在不远处，靠在水晶杖上休息的碧云公主，她的脸由于过度疲劳，而失去了血色。看着她的时候，追风豹坚毅的脸上充满了爱与怜悯。可很快，他又戴上那张骄傲所制成的无情面具。

    “观澜城已经离这不远了，”他冷冷地说。“这些脚印在那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领着他们进了森林，走了一小段路后，指向北边的小路，变成了鹅卵石铺成的道路。

    “这是观澜城的边缘。”左丘黎深深吸了一口气，喘着气说。

    “也该是时候到了。”洪老伯厌恶地环顾四周，嘟哝着说，“这看起来真是一团糟！如果那所谓的‘最珍贵的礼物’就藏在这里，那么它想必藏得很好！”

    冷屿点点头，表示同意洪老伯的看法。他以前从未见过这么破旧的地方。宽阔的街道把他们引向一个广阔的广场。东边有四根高柱，柱上顶部没有任何东西。原来古老的建筑，颓倾倒塌在他们旁边。一圈大约四尺高的巨大石墙，正好矗立在广场中央。

    “它看起来很深。”左丘明走过去观察，却发现原来是一口深井，他上前走近，探头往井里面一瞧，“闻起来也很臭。”

    井口的北侧是城里唯一一座似乎躲过了这场大灾变侵害的建筑。它是由白色大理石建造而成的，并由细长的高柱子支撑着。两扇巨大的金色大门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这是一座信奉真神的神庙，”左丘黎的声音，更像是在跟自己说话。

    可碧云公主就站在他旁边，把这话听得很清清楚楚。

    “一座神庙？”她重复喃喃着，抬起头，看着这座建筑，走向它，仿佛被它的美丽深深着迷，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赞叹道，“多美啊。”

    冷屿等人四处寻找，没有发现其他完好的建筑。雕刻精致的横梁和石柱，倒塌在了地上，四周的残片说明了它们原有的美。雕像都被打碎了，许多被神秘地挖去脸孔。所有的东西都太古老了，和这相比之下，洪老伯这个乞丐显得更年轻了。

    “好啦！我们现在终于到了，”洪老伯松了一口气，靠着一根柱子，坐了下来，他向左丘黎眨眨眼，打了个哈欠，“萨满，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啊？”

    左丘黎刚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乐术就大声喊了起来：“应龙人！”

    大家到处搜查，他们手中的武器已经从鞘里拔出，一只应龙人正准备离开，站在井边盯着他们。

    “拦止它！”冷屿喊道，“别让它跑了，它会去通知其他怪物！”

    可是就在大伙赶到之前，它就张开翅膀，飞进了井里。左丘黎金色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光，他飞快前至井边，往井里探视。

    “我不行了，”他举起手，好像要施展法术，他停顿了一下，然后，他摇摇头，双手无力地放下，“我无法思考，无法集中注意力，我需要休息来恢复体力！”

    “大家都很累了，”冷屿疲惫地说，“哪怕下面有什么怪物，拦住已经来不及，它肯定已经回去报告，我们无计可施。我们必须先休息，在这歇会吧。”

    “它下去肯定向某种可怕的东西通报，”左丘黎低声说。他睁大眼睛，瑟缩在斗蓬里，四处张望，“你们感觉到了没有？有没有人能感觉到？冷屿？有股邪恶的力量，要苏醒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

    “看！那只应龙人飘然飞下，像一片树叶，它的翅膀没有扇动”乐术爬到深井边，紧趴着井口探头往井里瞧。

    “安静点！”冷屿吼道。

    乐术惊讶地看着冷屿冷屿暴躁的声音，听起来紧张而不自然。冷屿望着井边，两只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一切仿如都静止不动。太安静了。北方的暴风雨即将来临，但周围没有风。树枝没有摇动，树叶也没有飘落，银色的月亮在地上投下了影子，透过眼角瞥见的东西，看上去很不自然。

    突然，左丘黎迅速后退，远离深井，双手横举在前，神情阴郁，似乎要抵挡什么可怕的威胁一样。

    “我也感觉到了。”冷屿咽了口唾沫，“那是什么鬼东西？”

    “对啊，那到底是什么？”乐术靠过去，弯下腰，望着井里。井里头看起来就像萨满沙漏状瞳孔一样深邃。

    “把他弄走。”左丘黎嘶哑着嗓子，恐惧地大喊起来。

    冷屿被萨满的恐惧所感染。他的第六感敏锐地告诉他，即将有大事发生。他急忙奔向乐术，想把他拉离井口，当他迈开脚步时，地面开始震动并摇晃起来。唐门小子惊叫着，呆楞在那，恐惧地瞪着脚下的地面和古井碎裂开来。他感觉自己就要掉入地下那片黑暗裂缝当中。他疯狂地想用手或脚攀附抓住什么东西，冷屿绝望地大叫扑了上去，但距离还是太远了

    追风豹一听到左丘黎的叫声，立马向前跑去。这个高个子男人三步并做两步，就象一只豹子忽的一声飞奔到那口古井。就在他脚下的地面坠落之前，追风豹的大手一把抓住乐术的领口，把他拎了起来。

    脚下的地面又轰然震动，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冷屿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惊魂未定的他，强压着大脑纷乱的思绪，想弄清眼面的状况。突然，一阵冷风从那裂开的缝里刮出来，广场上的树叶和灰尘被风刮得飞来飞去，让他们无法睁开眼睛。

    “快跑。”冷屿大喊一声，却被井中难闻的气味，呛得眼泪直流，无法张开嘴。大灾变过后，遗留下来的梁柱，此时开始颤抖，摇晃起来。

    大伙们惊恐地盯着井口。

    “碧云”追风豹转过头去，环顾四周，把乐术丢下，他惊慌地大喊，“碧云！”

    从古井深处传来的尖叫声，让他不由地停下脚步。那声音尖锐得像能把人的脑袋穿透。追风豹疯狂地寻找碧云公主，不停地呼喊她的名字。

    冷屿被那声音吓到了，他四肢僵硬地楞住定在那里，看着身边的司马旭，后者将手放在剑柄上，紧接着，慢慢退离井口。他还看到了左丘黎萨满面色蜡黄，金色的双眼在月光下反射着鬼魅般的光芒尖叫地说着冷屿听不懂的话。乐术惊讶地盯着井口，司马旭快步冲向唐门小子，把他夹在腋下，跑向树林。左丘明跑向筋疲力尽的弟弟，抓起他，飞快地找地方躲藏。

    冷屿知道井中，会有难以形容的邪恶力量苏醒，但他却动弹不得。他心里不停地说：“笨蛋！快逃呀！快呀！”

    追风豹待在井边，拼命与心中渐渐蔓延的恐惧斗争，他没找到碧云公主！他分心去救唐门小子的结果是，他没有看见碧云公主走进那座完好无损的神庙。他发疯地四处寻找，努力在摇晃的地面上保持平衡。高分贝的尖叫声和不停摇晃的地面，让他想起了噩梦般的记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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