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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章 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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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明在睡梦中,只觉眼前被一团光亮照的睁不开眼睛,他想用手去挡,却发现根本不起作用,那耀眼的光亮让他看不清光亮后面是什么。忽然间,一阵刺耳的铁块敲击的声音让云明摆脱了无法正视的光亮,他睁开眼睛,原来是太阳的光照在了脸上。

    他不知道自己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觉得这一觉是自懂事以来睡的最踏实安稳的,不用担心任何的事情,也不用去想任何的事情。云明本想再继续睡的,可是,那铁块的敲击声越来越响,频率也越来越快。出什么事了吗?他警觉起来,看了看四周。那个老家伙还躺在兽皮上睡着,似乎铁块敲击的刺耳声也无法搅扰他的美梦。

    “别出去!”那老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说。

    云明正准备起身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蓦然间听到老头的声音反倒吓了他一跳。“发生什么事了?”云明扭头问。

    “有人打过来了。”老头只是嘴巴动了动。

    “那我们赶紧趁乱逃跑啊!”云明想要尽快从这里脱身,然后从水路去炎国。这陆路确实不太安全,而且现在马也没了。

    “如果你想早点去投胎,我不拦着你。”老头嘴很毒,不过说的也是事实。现在出去无异于送死,两军交战,每个士兵都杀红了眼,只要看着衣服不对,直接就拿手里的刀招呼,绝不跟你客套。生死存亡的关头,谁会跟你废话,说不定话还没说完,就被别人砍了。

    云明一听,觉得也是。便又重新躺下,避开了有光的地方,闭上了眼睛。世事就是这样,你觉得危险的地方,往往很安全,而你觉得非常安全的地方却暗中隐藏着杀机。

    喊杀声并没有在附近响起,想来抓云明的这伙人还是有些实力,抵住了敌人的进攻。否则,他们估计已经成为敌人的战利品,被带回去当做奴隶了。

    大概到中午的时候,有人打开了关着云明和老头的帐篷的门,喊了一声,然后对着两人招手,示意他们出去。云明和老头起身出了帐篷,刺眼的阳光让他们看不清外面的状况,连忙闭上了眼睛。但是,眼前的光亮还是在眼前没有消退,感觉差不多适应了之后,睁开眼睛,眼前还是有两团黑影。

    给他们开门的那个人可没有耐性等他们恢复视力,看他们没有走的意思,一脚踢在了云明的屁股上,张嘴骂道:“以次!巴克拉!”就算云明不懂东羌语,现在也明白了“巴克拉”是什么意思。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老头看到云明挨了一脚,抿着嘴在那儿偷笑,结果,他的屁股上也马上挨了一脚,痛的他龇牙咧嘴的。云明笑了一下,然后跟着另一个人向里面走去。

    一路上,云明看见了很多伤兵表情痛苦的捂着自己的伤口躺在地上,有的断了手,有的断了腿,有的肠子都流了出来,眼看是活不成了。但是,云明却没有听到有谁大喊大叫,几乎都是咬着牙,自己给自己进行简单的包扎。很多女人和小孩则在旁边忙活着捣药c清洗伤口。

    走了不多久,就到了一座比其他帐篷大上两倍的帐篷,大门前插着一根粗壮的被削了皮的木头作为旗杆,上面飘着一只云明也不认识的动物皮毛,看起来像是虎皮,但又不像。带路的那人没有给云明更多的时间去观察,云明也捡了经验没有开口去问。问了又能怎样呢?反正云明是中原人,又不是东羌人。

    进了大帐,里面非常的明亮,也十分宽敞,但是却并不像中原的官府和王宫那样奢华。所有的装饰除了对着大门的那把椅子后面有一扇看起来非常精致地木质屏风,屏风左边摆着的一树红色珊瑚,以及屏风右边放着的一对金色长角以外,就是那把椅子上铺着的和外面旗杆上飘着的那只动物差不多的皮毛。

    椅子上坐着一个看起来很精壮的青年,头上缠着金色的头巾,双臂袒露,只穿着一件兽皮似的背心,左臂上文着一只长着独角的昂首嘶鸣的动物,一双眼睛像是老鹰一般盯着云明和老头看。云明一下子想起了刚开始遇到乾楠的情景,当时乾楠也是穿着一身兽皮衣。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云明心里念叨着。

    两边也坐着两排人,左边坐着四个人,有中年人也有年轻人,个个都是一脸的盛气凌人,右边也有四个人,离王座最近的那个人看起来并不像是东羌人,倒有些像是中原人,因为他穿着中原人的服饰,梳着中原人的发髻,用一根白玉簪子绾住。一缕长髯直达胸口,看起来应该有三四十岁的样子。

    老头单膝跪地,因为双手被绑着,无法像带领他们的人那样讲右手握拳放在胸前。“哄卡拉米多,哦以嘛迭哈卡斯。”老头用东羌语说,意思就是伟大的王,很荣幸见到您。

    “马思!”那个坐在兽皮椅子上的人抬了抬手说。

    “伊曼拉宁达,哈瓦因尼莫库兹。”老头站起来指了指云明说。云明听着他们说话,又见老头指了指自己,心里一下没了底。那个坐在兽皮椅上的人应该就是这个部落的首领,这老头初次见的时候就没安好心,这会儿不会把事情都栽在自己头上吧?

    “你就用中原话说就行。”那个头戴玉冠,穿着黑色衣裳的人微笑着说。

    “我说你是中原人,不懂得东羌的规矩,请大王不要介意。”老头低声对云明解释,“这里是芒阳国鬼虎部的大帐,坐在上面的就是部落的首领。东羌人无论大小诉讼,都会在大帐由部落的首领解决,在这里,你可以将自己的事情说出来,交由这些人决议。”

    “多谢!”云明拱手对着老头说,看来自己还是错怪了这老头了。接着,对坐在上面的年轻人行了一个中原的礼节,又拱手对着那个中原人道了一声谢。

    “在清江城外的一个茶店吃饭时,我的马突然死了。店主以为我要勒索他,刚好有几位差役在那儿,店主便告诉了他们,我就被抓到了这里。这只是一个误会,希望您能放开我。”云明一边说,那个中原人一边用东羌语给大帐里的人翻译。

    大帐里的人一听,都哈哈笑了起来。坐在上面的年轻人也笑了笑,说道:“哈瓦叶尼!”这时,带云明他俩过来的人走到云明面前打开了他手上的铁链。

    接下来就是老头的事了,不过他们全程都说的东羌语,云明也不知道老头到底犯了什么事。不过,看大帐里的气氛似乎并不太好,估计老头这次是凶多吉少了。到最后,老头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哭喊着:“乌斯卡依纳!乌斯卡依纳!”(东羌语:放过我吧!)

    云明一见这阵势,当即感觉这老家伙估计是犯了大事。连忙问老头:“什么情况?”

    “他们,他们要杀了我!”老头哭着说,眼泪和鼻涕都流到了胡子上。

    “我可以治好你们的伤兵,但是,要放过他。”云明指着老头大声说。

    “你可以医治好我受伤的勇士们?”坐在兽皮椅上的年轻人探出身子用中原话问。

    “对!如果医不好,你可以将我杀了。”云明这次是豁出去了。这个老头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而且刚才还为自己说话,这个节骨眼上,也就这老头和自己熟了。如果能平安出去,这个老头应该还能帮上不少的忙。

    “好!”那年轻人当即答应,然后走了下来,拉着云明的手就往躺着伤兵的地方走去。

    那些伤兵和女人一看见他们走了过来,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正在干的活。年轻人看那些伤兵挣扎着要起来行礼,连忙说:“安乃马思。”(东羌语:不要起来。)接着又指了指云明,说这个人可以医治他们的伤口。那些伤兵一听,脸上立即浮现起了感激之色。

    云明也不含糊,当即着手,一直忙到了晚上才把伤兵们都挨个医治完毕,给他们换上了专治刀伤的草药,还让人煮了一大锅喝的药。伤病们上了药之后,刚开始还感觉有些疼痛,到后来,伤口上竟传来丝丝清凉之感,喝了药之后,迷迷糊糊的都睡着了。

    年轻人一看,一脸的高兴之色。他身后中午还盛气凌人的几人,也都感激的看着云明。在东羌的每一个部落,男人都是最重要的,他们是一个部落生死存亡的关键。一个男人少的部落,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其他部落的人吞并,女人被当做生育的工具,孩子则培养成奴隶,或者杀死。东羌各部落间总是征伐不断,那些受伤的男人得不到医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伤口溃烂至死。

    “非常感谢你,我的朋友!我们鬼虎部始终会把你当做朋友一样看待。”年轻人拍着云明的肩膀说。

    “我叫云明!”云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罗虎!是这个部落的首领!”罗虎一点也没有首领的架子,又指着那个中原人说,“这是我的老师,徐济先生。”

    “见过徐先生!”云明拱手说。

    “不必客气!”徐济摆了摆手笑着说。

    “我的那位朋友到底犯了什么罪?”云明想要搞清楚,如果那老头真是做了孽,还是不能饶了他。

    “他呀!就是想偷大帐里的那一树红珊瑚!哈哈~~”徐济张口大笑。

    “额····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啊!”云明也不知道说这个老头什么好了。

    “我也是被人骗了!”老头老脸一红,小声嘟囔了一句。

    “哈瓦叶尼!”罗虎对着身边的一个人说,那人便走到老头身前打开了老头手中的铁链。

    这时,一个士兵跑了过来,说了几句话。罗虎说道:“我们部落的人非常感谢你!我们安排了一个晚会,希望你能参加。”

    “荣幸之至。”云明也没有客气。

    在大帐的后面,有一块空地,空地的中央已经点起了一堆篝火,东面摆着几张桌子,桌子上放着几个大酒坛和一些碗,上面还摆着一些肉食。

    罗虎把云明引到自己的左手边的桌子前坐下,他的老师则是坐在了右手边。罗虎拿起桌子上的酒坛,给云明倒了一碗酒,又给他的老师倒了一碗,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碗,然后放下酒坛端起碗说:“我的朋友,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不要如此客气!顺手之劳而已。”云明也站起来端着酒碗说。

    “哈哈~好!干!”罗虎说完,便一口饮尽碗中的酒,看着云明。

    云明也不扭捏,一口喝光了碗中的酒。然后,拿起桌上的酒坛就要给罗虎倒酒,罗虎是个爽直的人,也不多说什么,单手拿碗在那儿接着。酒倒好后,两人端着碗看着对方,接着“哈哈”大笑,一个“干”字异口同声说出,两人一仰脖子又喝尽了碗里的酒。

    徐济和老头就不像罗虎和云明一样一口干,而是细斟慢饮。如果说罗虎和云明像是久别相逢的好友,那么徐济和老头就是洗去铅华之后的好友相聚。罗虎的几个部下也都自斟自饮,看着罗虎和云明两人豪气冲天,他们也似乎被感染了一样开怀大笑着喝酒吃肉。

    紧接着,篝火旁出现了一队女人,穿着东羌的特色服饰。她们先是给罗虎这边行了一个礼,然后便跳起舞来。罗虎指着这些女人对云明说:“我的朋友,看上哪个?告诉我!”

    “多谢好意!不过我现在还没有这个想法。”云明如实地说。虽然摆脱了东躲西藏的命运,但却开始了流浪的生涯。未来的情况还不明朗,只能一心一意的做事情,才有可能改变现状。更何况,清江的危险未除,拜月教又死灰复燃,只有尽快回到炎国,才有可能解决清江的难题。这时来个女人,无异于自断前路,更是置兄弟情义于不顾。

    “不要客气!这些女人都是我们部落最好的!”罗虎以为云明只是客气,毕竟,哪个男人会真的拒绝这样的好意。尤其,还是年轻的男人。

    “不是我客气,是我现在真的没有这个想法。”罗虎看云明一本正经的说,觉得这个年轻人将来必会做出一番大事。成大事者,有所为有所不为。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抵得住美色的诱惑,必然能成就一番伟业。

    当下,罗虎对云明肃然起敬,从心底里开始把云明当做朋友起来。“云明,来!我们再干一碗!”罗虎没有再说“我的朋友”这样的客套话,而是直呼起了云明的名字。

    两人又干了一碗,云明想要岔开话题,问:“今天是怎么回事?”

    罗虎知道云明问的是今天打仗的事,把酒碗往桌上一拍,满脸怒气地说:“哼!狗日的鳞狼部觊觎东羌的传国之宝,竟敢率军攻打我!我父亲在时,一个个的都俯首帖耳,我父亲一死,就立马成了疯狗!”

    罗虎拍下酒碗之后,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徐济看了一眼两人,又转头和老头喝酒去了。说来也怪,这两人细斟慢饮的只是喝酒,坐了这么久,一句话都没说过。罗虎的几个部下看到老大生气了,以为是云明惹到了,但看到徐济没什么表示依然喝着酒,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看两人并没有起冲突的意思,就又吃起肉喝起酒了。

    “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有传国之宝呢?”云明感到疑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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