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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炼 空云留下的念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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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国师仪仗终于抵达了郭北县。

    “掌柜的,外面好热闹啊,大家都去看行刑吗?”昨天下午衙门张榜公告,大明国师普渡慈航即将亲临本县,以死囚祭天,为民祈福。凡观礼者皆能分得国师法力恩泽,去病消灾。

    这条消息一出,郭北县当真是万人空巷,以至于从早上到现在没有一个客人进店。小豆子已经闲得发慌,他看着朝一个方向奔走聚集的乡民,心里好奇的像猫抓似的。

    “关你什么事?给我好好在店里守着,哪都不许去。昨天那几个客人一夜未归,不是想赖账就是又去哪作死了,你看到他们回来,一定让他们把房钱先给我结喽。要是我回来见不到你人,这个月的工钱直接减半。”王掌柜训完话,匆匆记下最后一笔账,收好账簿后,就兴冲冲地去衙门看热闹了。

    唉,小豆子叹了口气,打心里不同意掌柜的部分观点。那些公子长得那么好看,怎么会是赖账的人呢?

    长得最好看的陆公子这会儿已经坐进了囚车。

    狱卒一早便把全县七十多名死囚提了出来,用了十二辆囚车押送,平均一辆车得塞六个人。空间本身已经很狭小了,每个囚犯还都四仰八叉地瘫着,多出来的陆生便毫无落脚之处,只好坐在陆清的怀里,脚担在对面柳伯的腿上。

    “我们要去哪?这个方向不是菜市口啊。”有人向狱卒问道。

    “这么急着去死?国师说了,他不光要超度你们的怨气,还要荡平兰若寺的鬼怪,还佛门一个清静。所以啊,今天的法事要在兰若寺举行。”

    柳伯听了这话后,不着痕迹地瞥向对面无形的空气。还真让这孩子说中了,但这样小蝶姐姐不就危险了?

    “哥哥,你能撑到兰若寺吗?”陆清压着嗓子小声问道。

    “放心,我现在不御空飞行,只用云龙遁的隐遁之法,消耗不大的。倒是你,难受的话跟我说,我调整下姿势。”

    “我不打紧,哥哥你怎么舒服怎么来就行。”

    还别说,昨夜人蛊合一之后,陆清好像又发育了一次,个高了,肌肉也更发达了,躺起来真挺舒服的。

    囚车开始缓缓前进,来到县衙门口,郭北县八成的乡民都已聚到此处,乌泱泱一片。衙役举着杀威棒,把群众和华丽的国师仪仗隔开。

    陆生眼尖,他一下就分辨出了人群中的客栈王掌柜,馄饨铺老板李有德和他得了肺病的老娘这几个熟面孔。陆生心头开始有些发颤,他看到所有这些百姓的头上都冒着不祥的黑色死气,虽然还很淡,但是若无人阻止,这死气终将成为定局。

    原来超度死囚只是幌子,老蜈蚣,你的胃口未免太大了。

    可惜,他这会儿已经来不及驱散人群了。国师仪仗就停驻在前方不远处,太阿应该也在那里藏着。一众歪嘴妖僧正口颂经文,将所有人笼罩在邪魅的磁场下,迷了心窍。

    这时候陆生若是轻举妄动,必会叫他们察觉,自己送命无所谓,被当做人质威胁到师傅他们才罪该万死呢。

    此时,有百姓看见了囚车,顿时人声鼎沸,振臂高呼:

    “囚车来了,快些杀了他们,祭告苍天吧。”

    “就是,用他们的心头血沾馍馍,包治百病哩。有德,一会儿给你老娘蘸上两个吃吃,肺上的毛病准好。”脑子已经不灵性的李有德刚想点头称是,就被他老娘掐了一把。老太太一辈子菩萨心肠,被妖怪摄了魂魄也本能地拒绝这等血腥之事。

    这些愚民可把陆生给气乐了,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还能亲眼见到周先生笔下的景象。

    死囚听见索命梵音之后反应更大,要么痛哭流涕的忏悔不休,要么就暴起伤人,皆被狱卒们用棍棒敲晕过去,引来百姓阵阵欢呼。

    陆清非常配合,棍子还没挥过来,自己就先晕了。

    县令张达这会儿也找不着北了,虔诚地看着国师,语气无比崇敬。

    “国师大人,咱们何时启程?”

    普渡慈航满意地看着数千名可口血食,忍住膨胀的食欲,转头问向另一人。

    “太阿,这些应该够了吧?”

    “绰绰有余,上路吧,可不能错过蚀日天象。”邪魅的男人看向兰若寺的方向,眼里尽是压抑的疯狂。

    快了,快了。

    妖僧欣然点头。

    “出发。”

    随着他一声令下,车马启程,向着地狱前进。

    ……

    世间万事,福祸相依。

    国师和太阿出人意料的大手笔给决战带来了极大的变数。试想,上千条人命摆在面前,如通,燕赤霞和关胜必然束手束脚。这一点让陆生隐隐有些担忧。

    但与此同时,队形却慢慢向着令人惊喜的方向发生变化。

    第一批次依然是国师乘坐的车架,县衙官兵在前方领路。而郭北县的乡民充当了主菜一角后,失了智的他们像宝贝一样,被妖僧护在了中间。

    一开始名义上的主角,那些牢狱里又酸又臭的死囚们,此时就显得无足轻重起来,反倒落在了队伍的末尾。

    已经没有人能清醒地意识到这不正常的现象,就连负责押送的狱卒都跟着第二梯队走了,留下来看守十二辆囚车的只有六名妖僧。

    拉车的马匹逐渐露出了疲态,速度越来越慢。妖僧不疑有他,殊不知,早在刚出县城时,一群小蜘蛛就从各个死囚身上爬了出来,连蹦带跳的钻进了马耳朵。

    在此后的半个时辰内,它们慢慢吞噬着马匹的气血,加速其气力的消耗,才不着痕迹地拉开了队伍的间隔,直到一个可以安全搞事情而不被发现的距离。

    陆生靠在阿清身上闭目养神,耐心地等待着时机的到来,哪怕山路颠簸,也影响不了他的心情。就是不知道阿清干嘛揣根棍子,是什么重要东西,都不能放空间里吗?

    呃,等等,棍子…

    马车轮子突然硌到了一块不小的石头,陆生被重重抛起再落下。

    “嗯…”这一声代表痛?

    “啊…”这一声代表惊!

    你这样随意挑战欧标上限真的没有问题吗。

    他急忙从阿清身上离开,踩在旁边早已昏厥的囚犯身上,满心尴尬却也不知从何说起。

    谁还没经历过血气方刚的年纪呢,要怪就怪他总爱把陆清当成个宝宝看,不愿相信孩子长大了,更可气的是,居然还比他“大”得多。

    “咳咳,阿清,距离差不多了,开始吧。”陆生漫不经心地望了望前方,发现队伍主力已经走得老远,而他们这条尾巴则稀稀落落地掉在后面,正是个动手的好时机。

    脸上红潮未退的陆清点了点头,开始凝神作法,不一会,他体内就散发出来一种特殊的香气。

    香味随风扩散,在妖僧鼻间撩拨着,唱了一路的邪魅梵音就这么戛然而止。

    其他马车依然在正常行进,唯独生这辆停在了荒僻的山道上。马儿不安地打着响鼻,四蹄刨地,不一会儿便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了。

    看守妖僧摇摇晃晃地围拢过来,他们的表情与肢体具已失去了管理,俨然就是活尸一样,用六双无神的眼珠子瞪着陆清,嘴角腥臭的涎水表达着他们饥饿的欲望。

    诡异的氛围开始弥漫,妖僧嘴巴突然大张,便有狰狞的红蜈蚣开合着獠牙飞扑出来。

    嘶!嘶!嘶!

    说时迟那时快,彼得帕克,啊不,是陆清,挥手喷出六股蛛丝,把刚扑到半截的长虫精准地黏在了各自的皮囊上,挣扎不休。

    陆生紧跟着甩出剑气,一一戳破它们脑上硬壳留下豆大的洞眼,晶莹的小蜘蛛就这么顺着蛛丝,轻盈地爬了进去。

    剧烈的挣扎过后,蜈蚣恢复了平静。

    ……

    “你们怎么回事,掉队掉的这么远。”

    “马匹累死了,我们在想要不要先把这几个死囚吃了。”

    “荒唐,这些个酸臭玩意有什么好吃的,就地杀了便是,一会儿布阵人手不足,反倒浪费真正的大餐…嗅嗅…咦,这是什么味道?”

    “真香啊。”

    ……

    队伍驶进兰若寺,最终停在了大雄宝殿之前。

    妖僧开始忙着布置法坛,郭北县的官兵民众没了诡异梵音的折磨,终于清醒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这光是名号就可止小儿夜啼的地方。

    “老伙计,原来这就是兰若寺啊,没想到还挺气派的。”

    “哼,哪跟哪啊,你是不知道,在我儿时,这庙里每次举行水陆法会,那叫一个盛况空前,这回看国师这阵仗,定能复原昔日的景象。”

    人群嘈杂,左顾右盼着,大都似郊游般悠闲。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心大。

    “哎哟喂,这脚快痛死了,奇怪,我是怎么走过来的?”客栈王掌柜就是这么个机灵人,他对自己不正常的状态十分警觉,尤其还来到这么一处凶地。

    他早就听闻住店的几位公子痛打赏金猎人的壮举,一想到那夜他们自寺庙狼狈归来的样子,越发觉得眼前一切都有问题。

    李有德母子也回过神来,看着这间古刹,妇人摸着手腕上发烫的菩提念珠,突然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

    那年我年岁尚小,有段时间娘亲常以各种借口,来此处上香,搞得家里人都起了疑心,才消停了半月。直到有次,娘说要为我祈福,便又领着我一起上山了。

    两位壮硕的僧人见到娘亲,带着古怪的笑容迎了上来。

    “女施主别来无恙,小僧还以为你参破欢喜,四大皆空了呢?”

    娘的脸一下红了,扭捏地笑了笑,转头对我说:

    “阿英你就呆在此处,别乱跑。娘亲和大师去为你祈福,半个时辰…阿不,一个时辰后,我再来找你。”说完她就和僧人们去了偏殿。

    我呆了一会就无聊了,顺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找了过去。我听见昏暗的偏殿深处有奇怪的声音传出,似欢愉似痛苦,在迷宫般的廊柱间此起彼伏。

    我随便选择一个方向走着,拐过一座神龛时,突然被绊倒在地。

    借着昏暗天光,我看到那是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瞪着无神的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她好像死了?

    “小姑娘,你在看什么呀?”一个沙哑的男声突然自我背后响起。

    惊惧不已的我刚要放声尖叫,那声音的主人就伸出一双赤裸的手臂从后面将我抱起。

    他呼吸粗重,是个强壮的大人,一手捂住我的口鼻,一手撕扯着我的衣服,上下其手。我涕泪横流,无助地蹬着双腿,却又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迎接可怕的命运降临。

    “孽畜!”随着这声怒喝,一声老伯拍西瓜的沉闷声音从我头顶响起。那有力的臂膀慢慢僵硬,整个人便抱着我倒在了地上。

    黑暗中我看到了一双明亮的眼睛,那么的愤怒,那么的慈悲,我被恐惧占据的心灵慢慢复苏了。

    他轻轻捂住我的眼睛将我抱走,这回我没有挣扎,莫名的我就愿意相信那位大师,感到心安。

    我们来到了一处苗圃,这里有棵茂密的菩提树。

    “阿弥陀佛。”

    “空云方丈,您来啦。”走出来迎接的是两个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她们长得很像。

    空云大师定定的看着她们,忽而悲声痛哭。

    “大师!您怎么了?”

    “不用管我,小倩,小卓,去召集你们的姐妹,我有话要问。”

    那两个女人犹豫地离开后,大师急忙跑到树边念念有词地拍打着树干,但什么都没有发生。半晌后他无奈地坐在地上,垂头丧气。

    “大师傅,你怎么啦?”

    “小施主啊,贫僧无能,一辈子救济苍生,到头来却连最珍重的人都没有守住,输的一塌糊涂哟。”

    “不是的,空云大师你刚刚救了阿英,你不是无能的人,你是好人。”

    老和尚看着我,眼神突然定格,迷蒙的光线在其间穿梭闪烁,放佛照进了遥远的时空。

    “天机轮转,泰山重开…”大师嘴里念叨起我听不懂的话语,释然的笑了。

    “这盘棋我输了,但你也没有赢哪。”他说着便从手上解下一串菩提念珠,只见两行金色的眼泪从他双目流出,滴在念珠上,无声地渗了进去。空云大师也随之苍老了许多。

    “孩子,你拿着这串念珠,从后面下山去吧,它会保护你的。不用等你娘亲了,我猜她已凶多吉少。你永远都不要再主动回到这里了,若想报答我,一生行善积德,安心的活着就好。”

    大师将念珠带在我的手腕上后,我便迷迷糊糊地下了山,回到家时就昏迷不醒了。

    等我再醒来,便听闻山寺被妖魔攻破,僧众香客都死了,娘也死在了那里。我隐隐猜到了真相,但为了大师的名誉,我缄默不言。

    往后的岁月里,我一直谨记恩人的教诲。十六岁那年我嫁了个忠厚善良的男人,有了个温馨美满的家庭。虽然从未大富大贵,但夫妻恩爱,儿子懂事,儿媳孝顺,一辈子都活得问心无愧,甚是心安。

    没想到,今日我莫名又回到这里了,念珠这般反应,是大师你不安的亡魂在等待救赎吗?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