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7 初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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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就这样这样滑过。直到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班里来了两个转学生，锦绣的一切的变得有所不同。

    刘锦秀第一次考了第二名，是因为四年级的时候，班里来了一个转学生，叫秦伟。但刘锦秀和秦伟的第一次见面，却先于班上的其他的同学。

    那天是周四下午放学的时候，刘锦秀像往常一样在老师办公室，边写作业，边向老师请教不懂的问题。因为刘锦秀的妈妈晚上通常需要加班，所以刘锦秀并不像其他同学一样盼着放学。一般都等老师下班，才离校的。

    一般情况下相宜是陪着刘锦秀一起回家的，可是这天因为有事，所以先走了。杨云罗因为在叔叔家借住，需要帮忙照顾一下两岁的弟弟，所以也先走了。

    当然这里面刘锦秀还有一个不为外人知道的秘密，因为在学校学习，可以为家里剩下一些电费。这样自己就可以买一两本自己喜欢的书。喜欢的书对于刘锦秀来说就像卖火柴小女孩做的那个美梦，灰姑娘做的那个美梦。书为她保留了一块，现实的困境和磨难都无法摧毁的一个小小的角落。也是为弟弟们买一两件小玩具，因为弟弟志明特别喜欢当时最流行的一个玩家会跳的绿色的青蛙。锦绣这样想着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生命从这一刻开始变得有些不同，即使生活像一杯苦咖啡也有加糖变的一点甜的时候。

    在这一天老师的办公室却来了两个客人。一个大人和一个小男孩，那个小男孩的眼睛给了刘锦秀很深刻的印象，那小男孩的睫毛狭长，眼睛很幽深，犹如黑夜中一颗明亮的星。像晨曦一样光亮而不刺眼。身材比刘锦秀高出一头，但是十分削瘦。

    小男孩面若寒霜，看上去十分的冷淡，就像那珠穆朗玛峰上积雪，看上去像不容易接近的，衣服有些破旧但是十分整洁但不知道为什么刘锦秀却在他的眼眸的更深处，感受到入骨的寒冷，而那双像星星一样的眼睛却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刘锦秀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总体的感觉就是眼睛给刘锦秀的感觉像童话中带着忧郁的王子，脸庞像终年不化的冰块，给人一种刚强倔强的感觉，让人想要接近却又不敢接近。有些感觉毫无依据，但却很准确。人们通常把这种感觉称为直觉。

    那个孩子和刘锦秀的岁数差不多，刘锦秀是个懂事的孩子，自小被教导要主动和长辈打招呼。

    于是刘锦秀对那个大人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说：“爷爷好。”

    那“爷爷“一愣，紧接着露出朴实而又无奈的笑容。

    那个小男本来冷漠的脸上变得更冷那双好看的眼睛也一寸寸的结成了冰，说：“这是我爸爸。”如果刚才那个男孩还有一点温暖，现在只剩下冰冷了。所以这个天真的话语也就造成了她和秦伟的初识并不是那么愉快。

    刘锦秀吃了一惊，但在如此冰冷的目光下，尽量收敛住自己的惊讶。她想这下可能闯祸了，但她觉得不是自己的错。

    刘锦秀感到委屈，眼前这个大人，满脸的皱纹，大概是风霜留下的痕迹，面庞黝黑，头发花白，简直美术课本上罗中立的油画《父亲》的真人版。刘锦秀想到这里，还是轻声说了声“对不起”

    正在批改作业的班主任王老师，急忙说：“不要和孩子一般见识，两位有事吧。”王老师放下手中的作业，抬头看着对父子，见那父亲浑身占满了黄土，像是刚从工地上回来，手里拎着一篮子鸡蛋，还有一捆大葱，王老师对那大人说：“你们找我什么事。”

    那大人见到老师好像有些紧张，说：“我叫秦立国，这，这是我的儿子秦伟。我们住在距离这里的15公里的红石头村。转学到这里，希望老师，希望老师，帮帮忙。”

    王老师算是听明白了，笑着说：“不必如此，老师教书育人是应该的。我会尽力。”老师给秦立国倒了杯水，好让他不那么紧张。

    秦国立固执的说：“您收下吧。也好让我安心”声音既固执又坚定，但掩盖不住秦立国是一个不善于与别人交谈的人。

    王老师家中还算殷实，也是一个正直的人，其实根本不需要。王老师想要拒绝，可怜天下父母心，想来是父母不放心儿子，想要关心儿子，不收，这个做爹的肯定不放心。于是王老师想了个办法，不如把东西收下，以后把钱给秦伟带回去也就是了。想到这里便收下了。

    王老师走过去，用手抚摸着秦伟的头说：“小朋友，长大了之后想做什么。”

    “成为一个男子汉，成为一个可以支配命运的人”秦伟看了看王老师，语气虽然稚嫩但不容置疑，眼神坚定。

    王老师笑着说：“真是个好孩子，长大一定会有出息的。

    秦立国连声称谢，然后突然双膝跪地，王老师根本没有想到，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急忙想要去搀扶，说：“您不要这样。”

    秦立国看着王老师说：“老师，我这也是没有办法。”

    王老师说：“你不要这样有什么事情慢慢说，你先站起来好吗？”

    秦立国眼角有泪光滑下，在占满尘土的脸上，划过一道泪痕。说：“老师，我家距离县城特别远，我们村子里的小学，只有小学一年级到三年级，要想让孩子读书只能送来城里，本来我们村子里的孩子大多数也都小学还没毕业呢，我也想过让这孩子放弃读书，在家帮帮我的忙，等大一些去外面闯荡一下就行了，谁知道秦伟这孩子非读书不可，而且教他的老师说这孩子特别聪明和刻苦，如果不去读书就可能毁了这孩子。”

    王老师看看秦立国又看看秦伟，心中一阵心酸，说：“我能为这孩子做些什么。“

    “我们实在没有钱在城里给孩子租房子，这孩子的母亲走的早，家里还有个妹妹。“秦立国说着竟然也哭出声来。

    王老师说：“你是希望我给这孩子找一个住的地方对吗？“

    秦立国说：“老师我知道这很令您为难，但我也是没办法呀？“

    王老师真诚的说：“我和你是第一次见面，你来找我是相信我。我的家距离学校不远，就让秦伟住在我的家吧。“

    秦伟在这过程中就像雕像一样，一言未发。没有在说一句话。

    秦立国站起来，非常激动拉着秦伟的手说：“快谢谢老师，给老师跪下。“

    秦伟没有听父亲的，轻轻挣开了父亲的手，对王老师说：“老师谢谢您，您的恩情我绝不会忘记。若有朝一日定会报答你的。“

    刘锦秀在一旁看着，听着这父亲几句话就已经知道这是一个吃了很多苦的男孩，但面对老师如此不卑不亢，竟然还能说出来日图报的话。听了这话刘锦秀感觉特别的震撼，不觉看了那秦伟一眼，不料却被秦伟凌厉的眼光逼退。

    王老师一怔，可能是没想到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面带微笑，王老师知道面对这样一个自尊心强而又不甘于现状的男孩，只有不可怜，不轻视，才是对这孩子最好的关爱。王老师笑着对秦伟说：“好孩子，老师等着你出息一天。“

    秦伟这时真的冲着王老师微笑，这笑容充满感激，眼睛也变成月牙形状，目光变得柔和，如同月华一样，刘锦秀的大脑有一瞬间停滞，后来刘锦秀知道自己是被他的笑容吸引。秦伟本来冷冰冰的，但是笑起来就像初春时节，冰雪消融时，藏在冰下面的涓涓溪流。

    不过笑容很快消失了，恢复了默然。刘锦秀不知道她无意间已经触痛了秦伟，而也就说秦伟和有个并不愉快的见面。初见的时候刘锦秀只当秦伟是一个笑的有些好看的男孩，而秦伟却把刘锦秀当成了瞧不起乡下人的城里小女孩。小孩子年龄虽小，但性格早已融入血液里了。有些孩子可以穿着带补丁的衣服，却掩藏不住内心深处的骄傲。秦伟无疑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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