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晚餐

    一遍又一遍，phyllis在床上劈着叉把录下来的指导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

    白天，指导老师在震惊phyllis居然毫无舞蹈基础之后，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找替身。

    只是在拍摄过程中有近景和特写的安排，而phyllis起码也要把舞蹈的轮廓学会，才能方便剪辑，至于替身的事儿得找导演商量商量，抱着这样的想法指导老师把舞蹈整体的排了一遍，从手指的姿势，眼神的变化到走步，姿态与动作之间的运动路线，就像是美术中的构图定位勾画轮廓，剩下该如何的丰满它，只能靠本人去不断尝试和修炼。

    而在带着phyllis完成了几遍动作之后，老师的语气中带有一丝’英勇就义’地开玩笑：“庆幸，你身体还比较软。”

    在离开前让phyllis先把手势练好，然后示范了几个基本功，推脚背phyllis做不到，劈叉跳酒店房间不方便，压肩压腿下腰还是可以做的。一天的教学结束老师做了一个深切的点评：“一看就知道没有舞蹈基础，但基本的美感还是有的。加油。”

    phyllis也知道自己跳的效果不好，动作跟着老师做还是能完整的完成一遍，只是老跟不上拍子，若是能跟上拍子，动作就会显得很慌乱，这还是小问题，比较第一次练，熟能生巧多练练就好，而这个古典舞中的神c韵c劲，没有舞蹈基础的phyllis真的很难能展现出来。要是在开拍前一个月就开始练的话应该能做到，只是现在这舞也是前两天排出来的，只有一周的时间能练，平时还要拍戏

    phyllis不甘心！

    近两年的很多时候，phyllis都在想，就这样了吧，人生走到现在也差不多了，约满了，开个工作室，请上员工，拉点儿资源，签几个艺人，退居幕后，然后这一生就这样结束了。

    现在却在一段只有三分钟的古典舞上找不到任何成就感！老师一直在鼓励夸奖却实际不抱希望，明明动作是对的，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的动作和老师的动作却感觉天差地别。旋转，转的不好，找准重心多练练！翻身，翻身不好，压肩和下腰的基本功每天练个一两个小时，phyllis还就不信练不好！

    把视频又仔细看了一遍，在心里把动作理了理，压前腿，压后腿，phyllis又爬起来扭扭腰，放松了一下开始下腰。

    这段古典舞，在戏里虞偶见兄长圈养的舞姬跳，被惊艳之后缠着舞姬学会的，舞姬曾是省书令史家的小姐，家道中落，命运多桀，因学识进入青楼，其中曲折又沦为舞姬，胸中有丘壑，奈何身入贱籍，自编自写了一曲无人歌，舞蹈是由手势开始，做出鸟的形状，配合口中的词唱出鸟儿的自由活泼c美丽与灵动，然后急转直下，动作延伸至肩部最后整个肢体，象征着被束缚的翅膀，而后旋转翻身跳跃等一系列舞蹈动作象征着挣扎，最后皆悉归无常，收势。

    修改之后的整个剧中，phyllis要跳三次，第一次在虞安两家未成政敌前，勺舞之年的虞随母亲去寺庙烧香偶遇随祖母而来比虞小两岁的安，两人结为金兰，虞在后山给安跳的一曲，如之前舞姬的笑说：空具形态，三小姐是跳不出其中的韵味的。

    之后虞母亲听下人说小姐在后山跳了舞姬教的舞，便勒令虞不准在跳，直至虞入宫，虞家失势，心中颓然的虞在花园用手势展现鸟儿的灵动自由瞥得皇上的临近心头一动，没有收势反而跳起了这曲无名歌，只是未免惹怒皇上，最后修改了结尾，鸟儿挣脱而出，以鸟儿在空中自由翱翔的写意姿态结尾，舞姿轻盈飘逸。

    最后一次便是临死前，完美的展现了无名歌的神/韵，打破了那句：三小姐是跳不出其中的韵味的。

    phyllis感叹，其实这无名歌的出现，就已经昭示了虞暗淡的结尾。

    下了近十分钟的腰，phyllis又利用墙壁压肩，就是这样，全身也细细密密地出了一身汗。

    汗水顺着脸颊又沿着抬起的脖颈滑下，phyllis正起身打算休息，门铃响了起来。phyllis拿起毛巾擦擦汗，往门口走去，从猫眼往外看了看就打开了门。

    温一唯端着一个白瓷盅站在门口，脸上是一如既往温和的笑意。

    看phylli身的汗，长长的头发高高扎起盘在头上，脸上红扑扑的，温一唯问：“在运动？”

    phyllis点点头。

    “怎么不去楼下的健身房？”

    “是剧里老师排的舞，我还在练基本功。”phyllis简单解释了一下，然后看了几眼温一唯手里的白瓷盅：“嗯，你这是？”

    phyllis其实一打开门就闻到了熟悉的玉米香味和煮熟后马蹄奇异的清香，之前练基本功也早就饿了，闻到味道的那一瞬间，嘴里就已经开始分泌唾液，现在只能非常自然的看几眼那个盅然后发问。

    温一唯不知是看出了phyllis的馋还是怎么，笑了一下，然后正色说：“和今天中午差不多的汤，在剧组熬好的，只是不知道你今天这么早就收工了，刚刚从剧组带回来让服务员热了一下，可能味道会没那么好。”

    “你要是不想喝的话我可以留着玩点儿当夜宵。”随后像是自言自语小声叹息：“虽然会长胖。”

    phyllis笑得很亲切（这次是真心的）：“没事儿，我正好练功练饿了！”

    phyllis接过了温一唯手里的白瓷盅，想到了现在是晚饭时间，下意识的客套的问：“你吃完晚饭了吗？”

    “没有。”

    “呃。”phylli顿！捧着汤：怎么办！我一点都不想把汤还给她啊！她不是说留着当宵夜？应该是吃了晚饭了的啊！？

    “我助理帮我打包了饭菜，还放在房间的。”

    phyllis在心里心满意足的笑了：“哦哦，那要过来一起吃吗？”

    “好，我去端过来。”说完转身就朝自己房间走去了。

    phyllis捧着盅站在门口她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明明两个人还不熟，她虽然温和对人好，但是不像是这么容易亲密起来的啊！

    phyllis关上门，把盅放好，又把套房里面的餐桌收拾了一下，洗了一下脸没一会儿门铃就又响了起来。phyllis打开门看到温一唯手里两个大大的袋子，惊讶的张了张嘴：“你你吃这么多？”

    温一唯似乎有点害羞的笑了笑：“我胃口比较好。”

    phyllis把温一唯迎进来，然后转身关门的时候听到温一唯轻声地嘀咕：身材这么好

    phyllis身上穿的是连套的瑜伽服，并没有露腰露腿，只是修身地贴在身上，完美勾勒出了身材的曲线。

    phyllis嘴角不受控制的勾了起来，相信没有女人不爱听这句话吧。

    关好门回身看到温一唯拎着袋子的背影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还真是，温一唯在片场的时候几乎承包了整个组的零食（除开组里批发的零食），仿佛永远掏不完，开工前助理永远大包小包的先拆开五六盒水果，中场又拿出两三盒甜点，吃盒饭的时候还能变出几菜几汤，最逗比的是昨天喝汤之后，自己感谢她，她说该感谢助理，然后带着自己走到组里的一个角落展示她的电饭锅，电炒锅，菜刀，切菜板，碗盘，袋子装好的未做完的菜，还说另外大部分水果放在房车里没搬下来的

    相比于以前碰到的带电饭煲煮面，带咖啡机的那简直都不是事儿。

    其实phyllis内心还有一个隐秘的疑问！为什么没听人说过她耍大牌！难道是因为她不是一个人吃会分给别人，然后吃人嘴短？

    温一唯走到桌子旁放好袋子，然后从容的拿出打包好的两荤一素的炒菜，一份装盘的烤肉片，一小份水果拼盘还有一份不小的米饭，phyllis坐着默默的呆愣的看着她的气势，没一会儿饭菜的香味儿就窜进了phyllis的鼻子里，看着自己面前的小白瓷盅和温一唯面前铺开的丰盛晚餐，虽然明知道不应该却还是产生了浓重的不平衡感。

    phyllis看了看桌子一边的手机，心里有非常强烈的欲c望打电话让助理或者门口的保镖去打包些好吃的馆子菜！

    温一唯把饭菜摆好，似乎心满意足的叹谓了一下，然后拆开筷子刨了刨碗里的饭，准备开吃，吃前看了看面前小口喝汤的phyllis。

    “你要吃点儿吗？”

    phyllis有点挣扎。

    “这次的饭助理好想打多了，我可能会吃不完。”

    phyllis：（￣－￣lll）

    “那我帮你吃点儿吧，免得浪费。”

    phyllis看了一圈也没看到别的碗或者碟子，温一唯也翻找了一下未果，然后非常自然的把之前盖在碗上的塑料盖拿过来，夹了一半米饭，把碗装的递给了phyllis。

    phyllis：

    温一唯看着接过碗之后呆愣的phyllis：“吃啊。”

    phyllis：“有点儿多”

    温一唯：

    温一唯又默默地拿过碗夹了些出来，然后把菜往两人中间推了推。

    总的来说，和温一唯吃饭没有想象之中的尴尬，应该说和温一唯在一起会忘了尴尬，无论熟不熟，做什么，她总是那么自然从容。

    “对了，怎么你今天收工也这么早？”现在是晚上八点，phyllis可不觉得温一唯的戏会排的这么松，毕竟她的戏份可以说是整个剧里最多的，还请了一周的假，剩下的戏份要在两个半月内完成去赶下个景。

    温一唯把菜咽完了菜开口：“今天主要是梓月的戏份，我没有夜戏。”

    phyllis点点头，好像高梓月的戏份快杀青了。

    吃着吃着，phyllis拿过手机架在桌子上放起了视频——之前录的老师的指导视频。

    温一唯面对着phyllis所以看不到视频画面，只能听见熟悉的拍子’一二三四五六七八c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老师排的无名歌的舞蹈吗？”

    phyllis点点头。

    这自然没有什么隐藏的必要，phyllis把手机放在两个人都能看到的角度，看完，温一唯不甚在意地评价：“嗯，还好，不算很难。”

    phyllis：(Д｀)hat！！！

    看着说完话就开始认真吃饭的温一唯，phylli直觉得的‘这个世界对你我太不公平’的这个观点更加强烈了！

    “我没学过跳舞。”

    温一唯抬头，斟酌了一下：“那挺难的。”

    phyllis：（￣－￣）我谢谢你安慰我。

    “不过看老师的意思应该是要找替身了，一周之内我学不会。”

    “是学不会。”温一唯非常中肯的回答，若说一周一直练倒还有可能跳个七八分，没有舞蹈基础，老师每天也只教一两个课时，还要拍戏这基本可能性不大，温一唯看着phyllis嘴里说着学不会表情却有点较真的模样：“我看过你的剧本，这三场戏很出彩，几乎是虞思彤这一生几个阶段的写照，后期是肯定要好好渲染的，错过了有点儿可惜，虽然后期剪辑会剪得很好让观众看不出来是替身。”

    温一唯说的正中phyllis心里！

    “你要是想要自己来这几场戏的话，可以找统筹说一下，把这场戏挪到两周后。”

    phyllis想吐槽：两周我学不到专业舞蹈替身演员跳的那么好吧！

    温一唯吃完了擦擦嘴：“要是你不介意，可以把视频传我一份，我教你。”

    phyllis有点惊喜：“你会跳？”

    指导老师每次只有那么一两个课时，还不是每天都能约到，平时自己练，细节的地方错了也不知道，要是温一唯能教自己的话，应该会学得快很多！

    然而下一秒

    “不会。”

    温一唯看了看phyllis微抿的唇解释道：“这个舞是老师自己编的，我没学过。所以要你把视频发我一份，我要先学一下才能教你。”

    听温一唯说完，phyllis捧着小白瓷罐，情绪有点复杂。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好的人？还是说一直是自己的想法太过丑恶？

    phyllis理了理情绪：“不用了，太麻烦你了。”

    温一唯笑了笑：“不麻烦，我以前的专业就是古典舞。”然后指了指手机：“这个舞对我来说不难，排几遍就会了。”

    phyllis踌躇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直视着温一唯带笑的眼睛，眼神真诚：“谢谢！”

    温一唯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phyllis竟然觉得这个笑容格外的耀眼。

    日后，已经被温一唯拐到床上欺压多年的phyllis想到这个笑容才恍然明白：这个才是温一唯对自己露出的第一个最真心的笑容。

    她说：那个时候你才刚刚开始对我撤下心防。

    温一唯手肘支在桌上撑着脑袋，另一只手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那你加一下我的微c信吧，把视频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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