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4，仙凡之辩

    武当山还是那个山，但是这后山的台阶苏洵跟着纳兰心怡爬了一下午也不见顶后，便不由吐槽：“千度上不是说武当山主峰才千来米么？我们这都爬了多少米了？就算是一圈圈绕着上山，也到了吧？”

    “武当山为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的第九洞天，也作为当世仅存的唯一洞天福地，自然有它的不同之处。山上风景自成一界，等下到了你便知道了。”纳兰心怡却并不心急，也不嫌疲累，反而因为要回家而十分高兴。

    “渍，那咱这算是上天了？”回过身来的时候，苏洵才发现此刻已经身处云海之上了。景色的开阔令人高兴，可是双脚沉重的如同灌铅了一般却让他无力去欣赏这份景色。

    唉，要不是纳兰心怡不让他带守护女神过来，他就把阿尔托莉雅她们带上了。虽然被女孩子背是件挺丢人的事情，但此时此刻苏洵实在是有点爬不动了。一下午六七个小时，两人压根就没有减慢过速度。

    饶是以苏洵如今接近常人4倍的恢复能力也是吃不消了，可看纳兰心怡也是满头大汗的样子，他实在无法提起让这个女孩背自己的想法，毕竟她不是守护女神，跟自己只是普通人呢。

    “呼，再坚持一下吧。马上就快到了。”纳兰心怡知道苏洵快到极限了，毕竟苏洵也不是吃不了亏的性格，只是爬山着实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更何况，这条山道是被下了禁制的，无法飞跃上来，只能一步步走上去。

    如果苏洵召唤出绝影驾驶着往上飞的话，离开台阶的第一时间他就会回到现实世界，就会发现自己已经在武当山的上空了，而不是正在山道上。想要去武当秘境的话，只有走这条明心道才行的。

    纳兰心怡见苏洵点头咬牙跟上，她犹豫了下便向他伸出了手。苏洵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牵住了那只手，在纳兰心怡的帮助下继续爬着台阶。女孩的脸蛋还是有点红润，许是爬山累的呢，谁又知道？

    又爬了一个小时，遥远的山顶终于到达，目光拾阶而上，看着台阶尽头那座古朴的山门，山门里是烟雾缭绕的样子，剩下的台阶在雾气环绕下也隐约模糊的样子，处在这种环境中，让苏洵有种到了仙境的感觉。

    “到了么？”苏洵饶有兴趣的问道。

    “嗯，到了，这里是真正的武当。一个山清水秀的瑰丽世界。”伴随着纳兰心怡的话语，两人跨过了山门，然后便发现了自己正身在一个山顶的望台上，从山顶望下去这是一片翠绿和明朗的世界。

    四周高山环绕，其正中央有巍峨与山高的紫霄殿伫立，紫霄殿周围是承接建造的无数亭台楼轩，绿水环绕楼阁后悠悠东去。楼殿之外是田陌纵横，鸡犬相闻的悠闲村景，苏洵还能看到一些细小的人影在田间耕作。

    “怎么样，美吧？”似乎只有来了这里，纳兰心怡的笑才会如此的毫无保留，那清冷的面孔在这带点孩子气的笑容中只给人一种无比想要亲近的感觉。她是天上的仙，却又留在凡间。

    “景美，人更美。”很俗套的赞美，但苏洵却是发自真心。回到武当的纳兰心怡放下了一切的防备，那股纯净空灵在对家的依赖感之下，是那么的亲和而动人。

    “油嘴滑舌！走吧，我们去见师傅。”拉着苏洵，纳兰心怡却爆发出一股巨力，苏洵被带得直接飞起，然后在纳兰心怡地一跃之下，两人便在空中跌落着。苏洵正犹豫着是不是召唤出绝影的时候，纳兰心怡左手在口里吹了个响哨，远处便传来了一声鹤鸣。

    苏洵便看着一只巨大的丹顶鹤极速飞了过来，然后他和纳兰心怡便到了鹤背之上。纳兰心怡摸了摸丹顶鹤脖子上的羽毛说道：“小初，我回来啦，想不想我？”

    “嗝！”一声响亮的鹤鸣作为回答，想来这叫小初的丹顶鹤是想她的。得到小初亲切的回答，纳兰心怡也高兴地蹭了蹭丹顶鹤的羽毛，然后指挥道：“小初，我们去见师傅。”

    于是，本来在天空转悠的丹顶鹤一下子加快速度，向着巨大的紫霄殿飞去。感受着这个速度，苏洵心里有点嘀咕。这不是已经突破了音速了么？怎么没见风阻和音障？

    小初载着两人飞近紫霄殿后，苏洵就看到顶层的望台处，有一个人影站立在那里，似乎正向着这边。苏洵看见了，纳兰心怡随后也发现了那个人，于是她便摇着手大喊：“师傅我回来啦！”

    那便是纳兰心怡口中的师傅么？隔近看清楚后，那个穿着一身明黄色道服，拿着拂尘的白发老头倒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看着老头笑眯眯的回应纳兰心怡的亲近，然后右手一翻，便凭空出现一个盘子，盘子上盛着一尾银鱼，然后小初便欢乐地啄过那尾银鱼来，接着便愉快地飞走了。

    “苏公子，欢迎来到武当。”纳兰心怡的师傅，道教七十三代传人玉虚子转动了下拂尘，行了个执道礼便欢迎了苏洵的到来。

    苏洵见老人客气，他也只能是依葫芦画瓢，单手立掌回了一礼说道：“感谢老神仙邀请，武当仙境，世所罕见，实在是令晚辈大开眼界。”

    “既然苏公子喜欢，不妨多住几日。皇家战争学院开学还有月余，苏公子若是喜欢，只管住着就是。时日不早，我已令采食轩开始备餐了，苏公子爬了半日台阶想必已经饿了。宁心，先带苏公子去洗浴一番，随后过来用餐。”

    宁心是纳兰心怡的道号，她没想到师傅竟是让她带着苏洵去洗浴。观里又不是没有道童

    爬了一天的山，身上衣服是早已被汗水浸湿了几次了。带着苏洵来到温泉馆，取了一套干净的道服交给苏洵，纳兰心怡便去了另一头的女浴室，她身上也黏糊糊的不好受。

    武当秘境冬暖夏凉，七月流火的日子也不过二十多度，傍晚时分泡个温泉也不会嫌弃太热。先是淋浴干净后，苏洵随便找了一个幽静的池子泡了起来。温泉池子旁的石桌上有茶壶，里面是泡好的茶水，渴了便可以去倒两杯。

    温泉馆并非无人，也有好几个道士在此时沐浴。虽然苏洵明显眼生没见过，但也没人来上前询问。

    大概是肚子饿了，苏洵才肯从温泉池子里起来。那种暖洋洋的感觉让人浑身不想动弹，在微凉的夜风下穿上道袍，倒也不再觉得有冷意了。

    走出男浴这边的时候，发现大厅里纳兰心怡已经等了好久了。她正拿着一本道经没精打采的翻着，想必她此刻也是不大愿意动弹的，可惜苏洵是客，她还得好好照顾才行。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池子里实在太舒坦了，一时间忘了时间。”苏洵走上前去，下意识的福至心灵，居然给纳兰心怡揉起肩膀来。纳兰心怡没想到苏洵居然如此主动，然而按摩肩旁的那双手力道拿捏准确，着实让她舒坦，脸虽红了下，却也没直接拒绝苏洵。

    她享受了下便觉得有些不自在，大概是从来没有和男性如此亲近过。便起身逃脱然后说道：“师傅还等着我们用餐呢，快走吧。”

    采食轩是武当的一个食堂作用的建筑，不过这里只为一些地位高的道人服务。其他道童弟子另有食堂用餐，整个武当秘境内是没有货币流通的，衣食住行皆按规格行事。

    道家并不如佛家那样，讲究不杀生，不食荤。虽然潜修的道人也习惯如此，但并没有名面上的死规矩。也许是为了照顾苏洵，桌面上那一盘盘精致的菜肴，除了素菜外也有好几个荤菜。

    所幸玉虚子知道苏洵饿极了，也没有多废话，只是笑着让他先用餐。苏洵也不客气，应了声后就动筷子了。

    该说不愧是洞天福地里产的食材么？除了厨师水准很高外，每一样食材的鲜美程度都是外界无法比拟的，不放一丁点味精，那股来自大自然的鲜美就在口中浓郁流转。本就是饿了，再加上菜品美味，苏洵胃口大开，吃了八碗米饭，把肚子撑的浑圆才算停住。

    “哈哈，能吃是福。小友不必羞愧，老夫当年年轻的时候也是如这般能吃的。”见苏洵有点不好意思，玉虚子便抚着胡须笑着开解道。

    “猪！”纳兰心怡倒是没给苏洵面子，看着面前那一堆空盘子，不由嘟囔了吐槽了句。

    “景色若仙，食居悠然，倒是真想在这里一直住下去啊。”苏洵对着纳兰心怡翻了翻白眼，然后对玉虚子说道。

    “既然如此，小友在此住下就是了，老夫是相当欢迎的。”

    “哈哈，老神仙邀请我来武当，我自然原意住下。只是，俗事难了，还请老神仙先解惑才好安心。”苏洵见玉虚子还算好说话，便直接发了问。

    “小友倒是多心了，老夫此番邀请小友过来，只是想问一个问题罢了。”

    “老神仙请问。”苏洵正了正身子，表现出一副认真对待的样子。

    “依小友之见，仙与凡，有何不同？”苏洵没想到玉虚子问的是一个如此大而化之的问题，也是一个他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这里的仙是什么？凡又是指什么，字面意思吗？

    “仙，乃长生之境，摆脱物质的桎梏，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凡，人生百年，白驹过隙，酸甜苦辣百味聚杂，却贵在刻骨铭心。是做神仙好，还是做凡人好？”在苏洵思考的当口，玉虚子又自说自话的说了一段。

    这下，苏洵知道玉虚子问的是什么了。十五年后，若是洪荒回归，仙便不再遥不可及。他们这些求仙问道之人，也可获得白日飞升之机。道教背靠仙庭，自然是亲近洪荒的势力。

    此番询问，玉虚子大概是想明白苏洵的态度。对于十五年后的浩劫，他到底是何种见解，对于道教的态度又是怎样。这个儒家所看重的“应劫之人”，气量到底有多大。值不值得道教也相信他，从而放弃一部分对于洪荒回归的运作，将那场浩劫完全交给科技侧去解决。

    “仙也好，凡也罢，一切的前提，不过是人类罢了。抗争若是失败了，道教则是人类的另一个出路。融入洪荒之后再谋求繁衍，人类未必没有重新主宰世界的可能。仙与凡，在我看来，不过是人类未来的两条路罢了。

    十五年后，我们若胜了，那自然是科学主宰一切，人类世代演替，蓬勃发展，这便是凡的结局。若我们输了，便期待着若干年后，那漫天仙佛，皆我人族所占罢了，这便是仙的结局。仙凡之别，于我看来，就是如此了，老神仙。”

    自从那次张麟先传苏洵浩然之气后，苏洵给卡琳的主要任务就是整理信息拨开历史迷雾，还原真正历史。因此苏洵从卡琳那里得到了大致的历史真相，也知道儒释道以及基督教这些教派是怎样的存在。

    儒家和科学，一直是人类这边坚定的守护者。在过去的两千多年里，在苍龙七宿残缺分离，人皇不出的年代里，是儒家一直守护着人类维持着封印。而在最近的几十年里，科学的力量接过了儒家的责任，成为了人类最重要的依仗，面对浩劫和洪荒回归的依仗。

    至于道教佛教这些，虽然与洪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终归也是人类的势力。在当年孔圣拆分三界，儒家举世无双的情况下，道教等教派还能得以延续，则很能说明问题了。他们不是叛徒，而是人类预留的后路。

    当年姜子牙手持封神榜肃清天地人神，为人类争取八百年安稳发展，如若后来不是孔圣强势，人类说不定在成仙做佛这条路上，也能走得很好。所以在苏洵看来，道教，有功无过

    这几天在准备补考，所以之前崖州那段剧情粗糙了点，见谅了。没有好办法，也只能加快点节奏了，虽然好多想写的东西没有讲清，但还是快点进入学院篇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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