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6章 意料之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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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表情僵硬,云逸川微带不屑,深黑的眸子又一如往常变的死寂。
也在这时,外面的白眉走进了殿内,上前禀报道:“奴才参见皇上,瑶妃近日身子倍感不适,说是想见见皇上。”
云洛逸川起了身,白眉会意,拔尖了声音喊道:“摆驾瑶华宫。”
苏洛还未来得及开口留住云洛逸川,他就已然匆忙离去了,一气之下将桌上的物品统统挥到了地上:“皇甫梦瑶,你个溅人,就见不得本宫比你好!”
殿内的奴才侍女统统都吓得跪在了地上。
苏洛拭去了眼角的泪,眸光滢滢的眼里是聚集已久的恨:“溅人你给我等着,终有一天本宫会让你不得好死!”
玉子宸没有抱着未央回冷宫,而是直接去了太医院。
“苏御医,怎么样了?她到底有没有事?”
玉子宸焦急的来来回回在屋里跺着步子,进来已经有一盏茶的功夫了,苏七酒却没说一个字出来。
苏七酒拧了拧眉,叹了一口气:“她气血虚弱,加上前阵子头颅上的伤就没好这又填了新伤,所以身子很虚,还需要多加调养,不然以后可能会落下头痛的毛病。”
闻言,玉子宸脸上一惊:“你说什么?她头上还有伤!”
“嗯,颅内淤血还未散尽,好在她是个有福气的人,没危及到性命,我会给她开些活血化瘀的药。”苏七酒点了点头,收拾着看诊的药箱,拿着写好的方子下去抓药了。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天!”玉子宸眸里一道冷冽的光,无论如何都要查清楚究竟是谁在背后折磨她。
而此时未央一直都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刚刚苏七酒对玉子宸说的话她听得清楚,这也算是一个好时机。
干涸的喉咙让她忍不住低声的唤道:“水水”
玉子宸听到未央虚弱的声音,转过了身,去桌上倒了水,将她扶了起来:“怎么样?小东西,你有没有好一点?”
未央伸手接过水杯,喝了几口,一把推开了他:“我不用你在这里假惺惺!”
玉子宸失色的向后退了一步,却不气,一味的道歉:“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你。”
未央陌生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从来不认识的人:“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早就不记得你们了,好了,我已经如实给你说了,你也不用再来试探我,也请不要纠缠我。”
说着,未央就起了身,朝着外面走去。
玉子宸俊美的容颜挂着内疚,将走路不稳的未央直接抱进了怀中:“别怕,以后有我在你身边。”
原本还挣扎的未央,在此刻却愣了愣,在这个人人都欺负她的世界,竟还有那么一个人站在身边对她说:别怕。
回墨清宫的路上,他到嘴边的话犹犹豫豫良久,还是开口问道:“小东西,你是真的不记得了吗?”
上一秒本还原谅了他,这一秒未央又恢复了对他的厌恶:“当信一个人的时候,就算她说的是假的也是真的,相反不信一个人的时候,说什么也都是无济于事。”
玉子宸将怀里闹腾想着地的未央放了下来,难过的面上说不出的委屈:“可是我对你这么重要的人,你怎么可能会把我忘了?”
未央回眸对着玉子宸露出了苍白的笑颜,在阳光下这个笑容却显得刺痛双目:“我连传说中的情郎都忘了,又怎么会记得从没人向我提起的你!”
玉子宸收了脸上的失落,勉强的勾了勾唇角挤出抹笑:“其实忘了也好,以免痛苦。”
未央以为他口中所说的痛苦是那传闻中的情郎一事,所以也没再回话。
然而很多事都是预料不到,看似平静无痕
譬如在推开墨清宫老旧的房门那一刻,眼前抖落的满地雪,廊下两个恩爱如胶似漆的身影。
男子面如春晓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目若秋波,并无一丝武夫应有的粗俗气息,而是浑身透着一种书生之气。
此时他正在给梦儿擦着嘴角的污渍,动作很轻很温柔。
奇怪的是,未央并看不出其中的幸福。
那双晶澈的眸里除了惊讶便再无其他,夏未央转身看向正盯着自己看的玉子宸:“他是谁?”
玉子宸在她眼里没有看到应有的悲伤,蹙了蹙眉,沉重的道:“看来你是真的把什么都忘了?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未央见他激动的握着自己的双肩,淡漠的开口道:“因为我不认识你,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随后又指向了屋檐下的那名男子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是谁?”
玉子宸风轻云淡笑了笑,吐出一句特别欠扁的话来:“你朝思暮想的墨寒哥哥咯!”
未央惊悚的抖了抖身上的鸡皮子疙瘩,迈步进去。
其实玉子宸知道,她心里根本没有秦墨寒。
此时屋檐下的两人相视一眼跪在了走进来的未央身前,梦儿屈身委求道:“小主,奴婢喜欢秦将军很久了,如今还求小主成全。”
“夏嫔要怪就怪末将吧!前阵子的事是末将思虑不周,这才毁了夏嫔的名节。”秦莫寒跟梦儿一起跪在她的面前。
“堂堂镇国将军的膝盖就这么不值钱吗?为了个婢女甘心给已落魄的本宫跪着?”未央的语气锐利而又不留情面。
“末将心甘情愿,只求夏嫔成全。”没有丝毫的犹豫,似乎是做足了准备,今儿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唉,本宫身边就这么一个知心的丫头,秦将军你也要和我抢。”未央偏偏还就故意咬着不放。
“奴婢愿意伺候小主,就算小主不成全我与秦将军,奴婢也愿意一心一意的跟随。”
梦儿的语气并不像是真心实意,可能是因为她那双四处打量的眼睛导致了说话也是漫不经心。
“夏嫔望你念在末将,梦儿,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希望能得到你的成全。”秦莫寒似乎也是一根筋。
未央细细的睨了眼眼前的这个梦儿,最后头疼的抚了抚额头,点了点头,回了房间。
玉子宸跟着未央一起走进了房内:“你可真是用心良苦,方才是在试探秦将军对梦儿的心吧?”
秦莫寒与梦儿感激的看着她进去的身影,二人拥在了一起。
未央本来还觉得她演的挺好的,这被玉子宸一语戳穿还有点不舒服:“知道就好了,干嘛要说出来!不过这只是其一。”
“其二呢?”玉子宸掩嘴一笑,虽然她失忆了,那些隐藏之深的性格却从未改变,还和以前一样机灵!
“不可说。”未央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他,摇了摇头。
其二无非就是她不明白如果一个诚心诚意忠于主子的丫鬟会用下跪来逼着主子来成全自己吗?
没过片刻,梦儿与秦莫寒也走了进来。
梦儿看着未央额头的伤,夸张的问道:“小主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出去,这额头怎么受伤了?”
未央拧了拧眉,这丫头眼睛长在后脑勺吗?难道现在才看见她额头上的伤?
玉子宸见未央的目光向自己睇来,将梦儿与秦莫寒拉了出去:“她现在需要休息,本王出去与你们细说。”
玉子宸同梦儿,秦莫寒来到屋外,将发生的事情一字一句的说了。
秦莫寒鄙夷的看了一眼玉子宸:“修冥郡王还是那么喜欢捉弄人,现下可如何是好?”
玉子宸无辜的眨了眨眼,解释道:“我若知道事情会是这样,那还会去逗她玩,再说现在不是更应该问问梦儿前段时间夏嫔都和什么人见过面?”
梦儿沉思了会,才缓缓道来:“雪妃娘娘前些时日为小皇子办满月酒时邀请了小主,当时我们去的路上下起了小雨,我就回了冷宫拿伞,不料我返回时小主人就不见了,只看见一滩血迹,后来才听说小主被人伤了在乾祥宫内。”
玉子宸食指摩挲着漂亮的下巴:“很好,就从她查起,我就不信露不出狐狸尾巴。”
秦莫寒皱了皱双眉,沉默半晌开口道:“我安排几个暗卫来保护她,以免背后的人再向她下手。”
玉子宸跟秦莫寒本是从不来往的两个人,而此刻却跟很熟似的拍了拍他的肩,道:“多谢多谢,我替我家小东西谢过秦将军。”
梦儿斜视了一眼屋内,板起面孔,一本正经的对玉子宸开口道:“修冥郡王,容奴婢多嘴一句,宫中说话还是谨言慎行些好!”
玉子宸睨了眼梦儿,没个正经的调侃:“梦儿,是不是刚和你的如意郎君在一起,现在就要管起本王的事了?”
梦儿脸未红却低下了头,双手绞在一起像是紧张:“郡王还是别拿奴婢说笑了。秦将军你说是吗?”
秦将军这个称呼让秦墨寒愣了一愣,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还是别说闲话了。”
而站在屋内的未央听到廊上谈话若有所思,总觉这其中蹊跷。
玉子宸正想反驳梦儿的话时,一位公公匆匆忙忙的走进了院子,看见冷宫里站着的两个大人物又忙不迭失的行礼:“奴才参见修冥郡王,参见秦将军。”
玉子宸不耐烦的道:“行了,起来吧,什么事啊?”
公公起了身,多看了眼玉子宸与秦莫寒,才道:“皇太妃娘娘挂念夏嫔,想请她过去坐坐。”
玉子宸一听是皇太妃,脸上不悦的神情又加重了一分:“宫里女人就是麻烦,夏嫔都躺在床上了,她不会自己过来吗?”
传话的公公背脊一阵恶寒,这宫里恐也只有修冥郡王敢这样对皇太妃出言不逊了。
玉子宸见公公还杵在这里,眸光一冷,呵斥道:“还不走?是不是要本王踢你出去?”
公公颤颤巍巍的又道:“那夏嫔?”
玉子宸刚想一口回绝了,房间内未央听到外面争吵的声音,便走了出来,开口道:“我去。”
玉子宸眉头深锁,转眼看向出来的未央,有些怒道:“去什么去?是不是嫌这伤还不够重啊!”
“不要你管!”未央横了一眼玉子宸,转身就跟着公公出了墨清宫,坐上一辆马车。
玉子宸无可奈何只好跟着她去,厚颜的挤上了马车。
公公的脸上一抹惊讶之余还有胆怯,这修冥郡王去了懿祥宫还不和德妃娘娘闹翻了天!
秦莫寒负手而立,望向远方驶去的马车,这么多年过去了,此事仍旧是他的心结,或许未央该是与王爷在一起的,因为皇宫不是她应该呆的地方。
梦儿对着秦莫寒挥了挥手,也跟随着马车去了。
远远望去,深红的懿祥宫就像嵌在雪地,被华清池水环绕,流水声哗哗,院里的腊梅早已凋零的只剩下一际枯枝,剩下那一簇簇的红梅傲雪风中,倒别有一番风景,是个清静的地方。
未央被梦儿搀扶着走进了殿内,一股暖流入侵身体,里面生了炉火,并无一丝闷气,可能是宫殿里四处盆栽的缘故。
殿内比不上瑶华宫巧夺天工的建筑,也比不上关雎宫的骄奢靡费,但是这里有一种皇室应有的端庄高贵。
坐在上方的太妃娘娘梳着朝凤鬓,耳旁垂着及肩的琉璃珠耳坠,身着金罗蹙鸾华服,脸上挂着和蔼的笑。
凤眸因笑容而弯起,却没有皱纹,没想到饱经风霜十载容颜还依旧艳丽。
“给太妃娘娘请安。”未央福了福身,看向一脸慈善的皇太妃德妃。
“起来吧,来了姨母这里就别多礼了,快些坐下,告诉姨母你这额头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太妃娘娘脸上的笑容在看见玉子宸进来的那一刻僵硬。
玉子宸抬眸看了一眼她,幽深眸里思绪复杂,并无多言,找了一处坐下。
未央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漫不经心的回道:“被一只狗碰到房上的瓦砾砸伤的。”
皇太妃的思绪在这一刻全数落到了玉子宸的身上,听到未央的回话,只是笑了笑:“以后小心些才是。”
未央点了点头,顺着皇太妃视线看去坐在角落里喝茶的玉子宸:“侄女儿记住了,以后定当多加小心。”
德妃与未央二人聊着聊着终归是聊到玉子宸哪里去了。
“郡王近来可好?”德妃自知他不愿认自己,便也只好唤了郡王。
玉子宸望着窗外,手里端着热茶,没有打算回她的话。
“他好得很,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未央睇了眼他,而此刻的玉子宸却压根不愿搭理了,太妃娘娘倒是有些下不来台。
皇太妃点了点头,雍容的面容有几分凄然。
显然皇太妃与修冥郡王这二人之间还有颇多的渊源。
气氛刚刚冷下来,便听到外面传来尖锐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一缕明黄色的光迈入屋内在未央的眼里有些刺眼,他俊朗的面容上面无表情,眼眸里甚至一点感情都没有,声音凉薄森寒:“你们也在?”
未央忽然觉着她都已经习惯了他那副冷冰冰的面孔,福了福身:“妾身是来给姨母请安的。”
玉子宸突然从座椅上站起了身,将未央扶了起来,语气带着挑衅:“难不成这个地方只能你来吗?”
虽是有意激怒,但他倒是始终没有买账,从容的神情没有一丝波痕。
云洛逸川轻声细语的口吻带着寒风刺骨的锐利:“修冥郡王想多了,朕说过,本就是一家人,没有谁能来谁不能来一说。”
玉子宸似被说中了要害,凌厉的目光看向德妃,随后又一抹冷笑:“呵,臣也说过,太妃才和您称得上是一家人!”
皇太妃德妃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场面,脸面上还挂着一丝的错愕,对着身旁的婢女吩咐道:“都退下去。”
宫殿里的婢女也都纷纷福身行礼,退出了懿祥宫。
这么浓的火药味,未央也想混着宫女一起出去,却被人拉进了怀抱,抬眸一看,心底更是一跳!
他抱着自己做什么?
“朕从来不会错,包括她也是你的家人。”
云洛逸川眸光一冷,坚毅的落在玉子宸的身上,没有半点说笑语气,更像是一道帝王的口谕,只有服从没有质疑。
被他抱在怀里的未央,心里咯噔了一下,家人?为什么这句话她曾经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当然是本王的家人,未来的王妃,岂能不是与本王一家。”玉子宸抿紧了薄唇,似在下一秒就要爆发将未央抢过来。
“够了!朕容忍你数年,而你该闹够了,不要成天都念在那点往事过不去,明日朕就会剔除你郡王的封号,封你为亲王,朕这样做也是以免乱了皇室血脉。”短短几句话,懿祥宫便没了他的身影。
未央怔忡的看去那抹消失在雪地的颜色,终于恢复了一片祥和的宁静。
也不知他俩究竟是什么关系?而他一代君王对未央是真的有情还是纯粹的新鲜?
半晌,皇太妃的眼眶也有些泛红,像是疲惫了,对着屋内的二人疲惫的开口:“哀家累了,都退下吧!”
玉子宸脸上渲染的怒气还未褪去,拉着未央就一声不吭的离开了懿祥宫。
未央踉踉跄跄的跟在玉子宸的身后,回头望了一眼德妃,看见她正热泪盈眶的站在门前目送着玉子宸离去的身影。
转眼又看向身前这个堂堂七尺男儿,心里一寒,挣脱开了他的手:“皇上说你们是一家人,是不是意味着你是王爷不是郡王?”
“不是。”想也没想,玉子宸一口便否决了她的话。
未央也不想再问,何必去揭人家的伤疤?
或许有的事久而久之会随着时间淡去,而有的伤虽然会愈合,也会留下抹不去的阴影。
再提起,也难免会伤怀,只有看开了,才不会去介怀那么多吧。
玉子宸带着夏未央去了御膳房,备了酒备了菜,就端去了屋檐上。
未央很纳闷的问道:“你堂堂一个王爷,为什么有爬屋顶的嗜好?”
玉子宸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望着未央笑了笑:“跟你学的。”
未央脑里一阵困惑,摇了摇头,将饭盒里的菜肴都摆了出来:“我可没教你。”
玉子宸心事重重的望着远方,手里的酒倒了一盅又一盅,像是在喝闷酒,下酒菜是一筷子都没动。
未央夺过了他手里的酒盏:“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我陪你喝!”
玉子宸柔软的眸子微微眯起,看着未央的举动,有一丝的感动:“小东西失忆后的你是越发可爱了,从前你可没这么温柔过。”
未央看着自己手里的酒盏,傻里傻气的嘿嘿一笑:“这酒好像有点烈不过我觉得我跟可爱和温柔还是不挂钩!”
玉子宸宠溺的抚了抚她额前碎碎刘海:“真是笨啊,喝酒不能喝那么猛,这酒是慢慢品的,才会喝得出醇香。你以前的确跟可爱和温柔完全挂不上钩,成天都凶巴巴的!”
未央质疑的看着她,问道:“那你怎么喝那么猛?我觉得我凶巴巴的那也是因为你一个王爷还没个正经。”
“我是王爷就要正经吗?你这个说法是没道理的。”玉子宸脸上略带惆怅,眸色幽暗望着晴空的一轮明月,语气清淡:
“给你说个天底下人都猜忌的秘密吧,我不是云亲王的儿子,我的娘亲也不是刘氏,而是德妃,只是呵呵”
说到这里他失声的笑了起来,沉默良久才又道:“我从小体弱多病,有一年险些死去。
先帝十分疼她,为了稳定她在宫中地位,就将现在的皇上过继在了她膝下,而我被以需要静养的理由送去了寺庙,从此我一人住在庙里,我只是渴望自己能得到一份关心。有错吗?”
未央垂下了头,眸里有晶莹的泪光,她是一个孤儿,就连父母的样子都不知道长什么样的孤儿。
被抛弃的人又怎么能去奢求一份关心!或许就算死在某个角落,也不会有人察觉。
“有一天我因为染了风寒在寺庙里晕厥了过去,是云亲王,是他背着我找的大夫。
当时我就告诉他,我是个孤儿,而他膝下正好无子,所以他便认我做了府上的嫡长子。
云亲王是个重情的人,他格外疼爱刘氏,从此我就有了一个家,一个有温暖的家。
我本以为日子会这样安静平稳的过下去,可是因为他的一道圣旨,云亲王战死沙场,刘氏伤心成疾也跟着去了。”
玉子宸不知为了这些事在多少个深夜里,独自一人喝的烂醉如泥,如果不是她狠心,如果不是他的一道圣旨,这一生便也不会如此悲凉!
未央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静静的听他说着,一盏又一盏酒的下肚。
只是酒入愁肠愁更愁,或许唯有醉的不省人事了那才会忘忧。
两人喝醉后就在上面睡了一宿。
待玉子宸被凉风唤醒时,发现她就像一只猫蜷缩在他的怀里,唇角的笑不由得加深。
而当未央醒过来后却已是日上三竿,而且也不知何时她竟就这么回到了冷宫。
刚想出声唤屋外的梦儿,却看见一脸担忧闭目的云洛逸川倚在床前睡了。
其实他不皱眉时看起来也没那么冷漠。
未央轻手轻脚的走下了床,因为喝了酒而口渴,便倒了一杯水猛喝了几口,转过身时差点没呛死自己:“咳咳咳咳”
云洛逸川看着眼前那张漂亮的小脸,视线滑过她那双澄澈单纯的杏眼,还是宛如从前见她时的感觉,这么多年了,却一丝一毫都不曾减少。
他是有多久不曾好好的看过她了,或许失忆对她和自己而言也并不是件坏事。
未央颤颤巍巍的指着云洛逸川指责道:“你这人走路怎么连声都没有的?大白天想吓死人啊?”
云洛逸川抬起手将她咳出在嘴边的水渍擦了擦,那种滑腻而温柔的触感,让他微楞了一下,随后才轻缓的开口:“就是喝口水也不让人省心吗?”
未央咧了咧嘴,呆呆望着柔情的他,像身陷其中,却也在他转过身去的那瞬心底一窒。
这是怎么了?不是才和他见过几面而已吗?为什么那种似曾相识之感会如此强烈?
他望去窗外,眼眸一凉,清冷的开口:“听话,以后别喝那么多酒,好好待在这里,改日朕会再来看你。”
就在他迈步离去之时,未央回过神色,鼓起勇气道:“等等,那个皇我跟你商量个事呗!”
云洛逸川的脚下的步伐停留一瞬,似在等她开口。
未央见他停下步伐,开口道:“那个冷宫的伙食能不能改善一下?”
云洛逸川蹙起眉心,回过了头:“馋猫。”
未央咬了咬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实在不是她馋!而是在这攀高踩低的宫中,落魄的人往往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梦儿看见皇上走远了,这才端着热粥步入房间:“小主,怎么样啊?皇上有没有说让你出冷宫?”
未央端起手里的水杯漱了漱口,随后接了她手里的热粥道:“你很希望我出冷宫吗?”
梦儿嘟了嘟嘴,眸底一道深意浮过:“那也要皇上愿意啊!”
未央将碗“噔”的一声嘹亮的搁在桌上,不屑的开口道:“他愿意我还不乐意呢!”
梦儿神秘兮兮的关了门窗,口气不如刚才温和,冷冷的道:“夏嫔,你这招欲擒故纵演过了吧?照这样下去与皇上僵持着,你想救梦儿吗?她现在可是在宗主的手上!”
未央的神情冷了冷,修长的黛眉拧起:“如此说你不是真的梦儿,也难怪你会出现在关雎宫!”
梦儿无谓的说道:“我是去了关雎宫,但这怀疑的理由好像并不充分!”
未央淡然一笑:“呵呵,可你已经破漏百出了,我的确是失忆了,并不是你口中的欲擒故纵,但是我想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你了。”
她脸色微变,袖底一股真气流动,一瞬向她袭击而去:“哼,你果然隐藏之深。”
未央身子轻轻的一侧便躲了过去,就当自己也不理解这敏捷身手的时候,一际冷光再次袭来,面上凉风刺痛脸颊。
房门忽而被人一阵内力推开,秦莫寒接住了那道锐利的暗器。
“呵,这么快你就按耐不住了。”他眉头深锁,眸底深幽,似早早就做好了准备侯在冷宫的附近了。
“看样子你们是早就怀疑我了。”梦儿目光一转,忽然回想起当日秦莫寒口中所说派几个暗卫保护未央。
原来实则也是监视她!
“是,你伪装的很像她,可是就算再像,你也终究不是她!你可能不知道,在生前夏将军就同意了我和梦儿之间的事。”秦莫寒深邃的双眸看向她手里细小的动作。
梦儿眼一横,就要抛出手里的烟雾弹,却还没来得及挥出去就被秦莫寒握住了手,毫不留情的将她绑了起来。
那惊人的速度,未央算是见识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高手?也不愧为云汉的镇国将军!
秦莫寒擦了擦手,吹响一声口哨,凛冽的寒风再次袭来,两面窗霎时蹦进两个人。
“押回去!”
“是。”
秦莫寒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顿住脚步回过身看向未央道:“你没事吧?”
未央呆滞的点了点,眼睁睁看着面前这样魁梧的一个美男子,似乎他随意的一个眼波都藴韵着无尽的风情。
可文可武的男子吸引力当真是不小,只是他眼底对她好像噙着愧疚。
秦莫寒犹豫一二决定还是告诉她实情:“修冥郡王今日早朝之时被皇上封为了宸王,往后你与他的距离自己要掌握分寸。”
夏未央心里暖了一暖,是受到朋友关心的一暖,点了点头:“谢谢。”
秦莫寒垂眸,转身便要离去。
夏未央突然想起一妙计,又朝着他的背影追去:“等等,我觉得她可能不是她口中所说的宗主的人,你让她逃出去,也许会很快找到梦儿。”
秦莫寒脸上浮出一抹笑意,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你很像你的哥哥。”
闻言,未央清澈的眸里有掩不住的笑意,原来这个男人并不知道夏姝就是夏未央。
至于未央是如何得知她并不是她口中所说的宗主的人,是因为既然她能出现在苏贵妃宫中,那么与苏贵妃就一定有所关联!
不过未央觉得她多半是阳奉阴违。
原因还在于苏洛不可能希望自己出冷宫,而她似乎急切的想要自己得到皇上的宠爱踏出冷宫,所以这其中定还有别的事情。
正当未央入神想事之时,一声稚嫩童声欣喜的在冷清的宫殿里响起:“母妃,母妃!儿臣有母妃咯!”
紧接着一个矮小身影蹦入未央的怀里:“早就想让父皇准允儿臣来看母妃了。”
未央瞪大了眼睛,瞳仁放大数倍,不可思议的看着怀里五六岁的男娃,俊俏的模样似乎就像看见了翻版萌娃的云洛逸川。
“小孩儿,你你是谁?可不要乱喊,再说有这样年轻的娘吗?”
未央将他推出怀里,退后数步,看向他那精致细巧得像是瓷娃娃的小脸,水漾大眼,小巧琼鼻,还有脸上两个甜甜的小梨涡,都在真真切切地诠释着,这娃乖巧可爱。
云洛羽书澄澈的眼眸看着她,解释道:“母妃,我以前就很崇拜夏将军,只可惜现在他已经不在了,你身为夏将军的妹妹,儿臣想你也一定很厉害,所以就恳请了父皇让你做儿臣的母妃。”
未央迈步上前,捏了捏那嫩而滑腻的脸,低语一声:“原来又是夏将军的崇拜粉丝。”
云洛羽书拍掉了未央捏着自己脸蛋的手,一本正经的样子像似个小大人:“母妃您就收了儿臣吧!儿臣往后一定很听母妃话的。”
夏未央咬着唇,眉头拧成深深的川字形?这年头她不争不斗又身在冷宫,养儿容易吗?
正当她沉思之时,云洛羽书小手拍了拍“啪啪”两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屋外的奴才婢女纷纷托着盘走了进来站在未央的面前。
“金镶珠镂空钗,锏镀金凤簪若干,涵毓玲珑镯各一对,各种首饰不等,西域贡品胭脂不等,蝴蝶穿花金丝窄裉裙不等,狐裘,貂裘各十件。”
云洛羽书依一给未央念了遍,唇角一勾,又道:“母妃,儿臣送的见面礼可还合适?”
未央不得不承认是她想多了,堂堂一个皇子还能缺吃喝穿不成?
不过他倒是出手阔绰,要是将这么一个财神主绑出去,她这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云洛羽书瞳眸眨了眨,试探的问道:“那母妃可还认你有这么一个乖儿子了?”
未央摸了摸下巴,他这可是下了血本啊!
于是故作勉强的道:“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认了你做干儿子吧。”
云洛羽书眸里一抹得逞的胜利,小嘴微微翘起,黏糊糊的大喊了一声:“母妃~”
“乖,乖乖。”未央漫不经心的应了声,手里各种触摸那些首饰绸缎狐裘。
不过富二代的生活和小妾的日子也差太远了吧?皇帝还真是偏心,这宫里穷的穷死,富的又富得流油!
云洛羽书找了个地坐下,微眯的眼眸看向喜不胜收的未央,嘴里喃喃念道:“看来还是父皇摸得准母妃的喜好,女人就是女人,夏将军可从来不喜欢这些。”
话音刚刚落下,耳旁突然迎来一阵冷风,小小的身形弱不禁风一抖,惊道:“母妃!你干嘛?”
未央将身子挪到了云洛羽书的身旁:“嗯,我问你,你出过宫吗?”
“没有,父皇说外面危险,要等儿臣有能力保护自己了才能出宫去。”云洛羽书一双清澈的眸里荡漾起一丝疑惑:
“母妃,我知道你从前就身在宫外,外面的陵安城好玩吗?”
未央几乎是想都不曾想过,就开了口:“反正比宫里好,如果陵安城不好玩,你宸王叔为什么都不愿意帮你父皇分担公务的?”
“母妃,你是不是想出宫了?”云洛羽书也不知是不是遗传了云洛逸川的基因,精明的一点也不好蒙骗。
“啊?”未央一愣,说了半天被他套进去了!看样子这孩子分明就是一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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