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15:被绑架的艾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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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我和艾琳的身份,主要和这里镇民沟通的,还是那个侏儒镇长。每走一段距离,艾琳就对侏儒镇长下一个命令,然后让他去抓着镇上的人进行交流,然后再将反馈回来的信息传达给艾琳。至于我,则是一路跟在艾琳的身后,什么也不需要去做。
所以,我跟不跟着,根本就无所谓吧。
我看着在我面前,明显是盘算着什么,且自信满满的艾琳,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说真的,你干脆就答应她,成为她家臣算了。何必考虑这么多。
相当适时,海伦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当初向我发誓的时候,可没现在这么犹豫。
——那是因为
——是因为我是非一般魔族又非人类的存在,对吧。
海伦很直接的说出了我犹豫的原因,虽然我从一开始就不认为海伦会看不出来就是了。
因为海伦并非魔族,又不是人类,因此就算我对她宣誓,在我找回失去的记忆之后,无论自己是向着魔族还是人类,都不会后悔。但是,艾琳不同,哪怕她是被魔族厌恶的半魔,但是她所当的角色,依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族。如果现在我向她宣誓效忠了,以后我找回了记忆正因为害怕出现那种最糟糕的情况,我才一直举棋不定。
——我说啊,你该不会是还在想回到人类领土的事情吧。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这样乖乖当一个“假”的魔族不好么,反正要你效忠的家伙也是一个“假的魔王”。
——我也知道现在我这样的犹豫其实很没有必要,但是,没次当我想要答应艾琳的时候,心里总会出现一种莫名的抗拒感。这大概是名为“过去”的身为人类的“我”在阻止现在的我吧。
我看着自己抬起的双手看了看。明明是自己的身体,但是却感觉格外陌生。
以前身为人类的自己,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我觉得这单纯只是你在犯蠢而已。算了,随便你怎么样都好,虽然我是觉得你成为那个小家伙的家臣会比较有趣。
有趣么
自称艾琳仇人的海伦,确确实实没有任何理由来劝我成为海伦的家臣,反而应该阻止我成为艾琳家臣才对。单纯为了有趣,这样的说法放在海伦身上,实在是格外的有说服力。
就在我和海伦交流的时候,艾琳和侏儒镇长已经停下了脚步。
“大人,这样就行了吗?”
侏儒镇长毕恭毕敬的看着艾琳。
“嗯,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大致也差不多知道完了,剩下的就算再问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
这么回应着的艾琳突然回过头来看着我。
“乐亚,让你今天跟了我一天,辛苦你了。”
“不,没什么辛苦的。”
完全不明白艾琳为什么要突然说这话的我下意识回了艾琳的话。
“那么,跟了我一天,有没有想要立刻成为我加成的冲动呢?”
艾琳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我却只能头冒冷汗。
“只是跟着你这样随便走了走,我也不可能改变什么想法的。”
“这样啊”
艾琳若有所思的抬起了头。
“那么,你还是会保护我吗?”
“嗯,这当然。我还是很感谢你能收留我的。”
“那就好,能不能借一下你的佩剑。”
艾琳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指了指我腰间的佩剑。
“你是要这个么?”
虽然不知道艾莉拿这个有什么用,但是我还是拔出了那把从恩维那里得来的佩剑递给了艾琳。
艾琳拿着那把明显不合手的佩剑,就像是握着一把大剑一样。她看了看佩剑的剑刃,仿佛是在确认佩剑的锋利度,然后,毫无征兆的,转身一剑向那个侏儒镇长劈了过去。
眼看侏儒镇长就要被剑砍中,原本没有任何战斗力的侏儒突然爆发出和他之前完全不符的气势,猛的一退,一下子拉开了和艾琳之间的距离。艾琳挥下的佩剑也理所当然的砍在了空气上面。
“果然还是不行么我还以为多少能砍到一点呢。”
虽然语气听起来有些沮丧,但是看上去却没有半点沮丧的样子。
“好了,佩剑还你。我果然还是不适合战斗。”
艾琳将手中的佩剑重新丢给了我,接到佩剑之后我赶紧挡在艾琳身前,小心翼翼的看着那个侏儒镇长。虽然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既然艾琳攻击了那个侏儒镇长,那么现在将那个侏儒镇长视为敌人就一定没错。
“大人,请问您这是?”
侏儒镇长一脸疑惑的看着艾琳,似乎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到了艾琳。
“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攻击你吗?过来我就告诉你,乐亚,还麻烦再借一下你的佩剑。”
艾琳笑眯眯的看着侏儒镇长。侏儒镇长也不是笨蛋,艾琳这明显已经知晓了什么的样子,自然不会再轻易靠过去。
“你是什么时候察觉的?”
突然之间就像换了一个人似得的,侏儒镇长一改之前的唯唯诺诺的样子,原本佝偻的背也挺直,那张像是要将五官扭在一起的脸也舒坦开来,那个草包形象瞬间消失。
简直就像是在面对一把随时会刺向我心脏的利刃一样,和恩维那种让人感觉到完全没有任何胜利的机会可言,丝毫都不想去抵抗的压力不同,此时侏儒镇长身上散发着的气势虽然远不如恩维那样强大,但是却更感觉危险,让我忍不住将警惕度提升到了最高。
不过,和我相比,艾琳就显得淡定了许多。
“什么时候么,大概是从见到你的一瞬间吧。”
“难道是我的伪装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艾琳这么说,侏儒镇长伸出手来从脸上直接撕下了半张脸来观察着。而撕下外面的“脸皮”后所露出来的,是一张看起来就比艾琳大上一点的年轻的脸庞。
原来,侏儒镇长是其他人伪装而成的。而那个伪装者和侏儒镇长完全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他有着一双细长的深绿色瞳孔,金色的刀叶般的细眉,再配上那张白净的脸,完完全全就是一名美少年。
“不,你的伪装没有任何问题。我也没想到你原来长这个样子啊。”
看着伪装之下的面孔,艾琳露出了毫不做作的略显惊讶的神情。
“只不过,我看出了你的本质。”
“哈?”
伪装者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看着艾琳。不过,或许是已经习惯了,对于艾琳的回答我非但没有像伪装者那样惊讶,反而有些预料之中的感觉。
艾琳对自己眼光的自信真的已经到了让人无语的地步。而这种无语,我早就已经体验过了。
“就凭这个,你就对一个弱小的老侏儒痛下杀手?”
伪装者还是无法相信自己就是被艾琳那听起来就很扯的“眼光”识破的。
“也不算全是这样。你昨天不是说了么,这里的钟楼是用来‘站岗警示’雾之巨人的出现的。但是,我见过雾之巨人一次,他是在钟响之后才出现的,而且,他的出现完全没有半点征兆可言,怎么可能警示得了。”
艾琳所说的事情,我也有注意到,但是却从没想过这个侏儒是在撒谎。
“原来是这样啊,没有算到你在之前就已经遇到过‘雾之巨人’了,这算是我的失策了。”
听到艾琳这么说,伪装者这才释然,并相信了艾琳的说辞。看来,那个伪装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是艾琳看穿了自己的本质这件事。
“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那个制造了这里连续死亡案的真凶吧。而且,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的目标应该是我吧。你知道,这里虽然是属于恩维的领土,但是实际上真正的领主确是我,如果这里发生了什么离奇的事情,我一定会来的。”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你还和那个恩维分开,跟着我来到这里?”
伪装者一脸好奇的看着艾琳,算是承认了艾琳刚才所说的一切。
“有什么不敢的么,乐亚会保护我的,对吧。”
艾琳一脸无畏的看着伪装者,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唉?!”
我则是一脸懵逼。
难怪刚才问我会不会继续保护她,原来是打这个主意么。这算是被艾琳给算计了么
虽然我还是打算保护艾琳,但是在知道自己被艾琳算计,而不得不和伪装者对战的时候,心理还是多多少少有些许的不爽。
“他?”
伪装者看了我一眼,眼里满是不屑,丝毫没有掩盖小看我的意思。
“如果是那个‘无刃之王’恩维,我还会因为忌惮而不敢动手。但你真的觉得这个人类能在我面前保护你?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
伪装者说着,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指向了我。
“要干掉他,我根本连10分钟都用不了。”
“哎呀呀,小亚,你被人小瞧了哦。”
不知何时已经出来的海伦看着自己面前的伪装者,微笑着扇了扇手中的折扇。
虽然海伦只是在叙述一件事实而已,但是在我听来却伪装者更嘲讽。
“被小瞧也是没办法的老实说,我真的没有任何打赢他的信心。”
托恩维和杰勒米的福,我对自己到底有多没用已经有了一个很清楚的认识。而从刚才伪装者躲艾琳攻击的身手来看,我的败北大概就算不是100,也是99了。
“你就不能稍微对自己有点自信么?好歹也是我的宿主呢。”
“这个就算有自信也没什么用吧”
我将剑横在自己面前,虽然架势还在,不过脑海里早就考虑着要怎么样才能逃跑了。
从刚才看来,对方的速度应该是在我之上的,而且还有艾琳贸然选择逃跑的话只会因为露出破绽而死得更惨。只能想办法拖到恩维来了,希望恩维能早点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情吧
“我说,突然走神可不好哦。”
完全没有任何察觉,在我看来就像是瞬移一样,伪装者突然就拉近了和我之间的距离。他手中的那边匕首也在不知不觉之中架在了我的脖子上面。
该死!
察觉到危险的瞬间,身体就已经做出了反应,我猛的将头后仰,同时挥出手中的佩剑将对方逼退。但是,即便反应已经很快了,伪装者的匕首还是在我的脸上划开了一道口子后全身而退。
“这就是你选择的保护者?看来真的如同外表看起来一样草包啊。”
第一击就得手的伪装者非但没有继续追击,反而站在原地开始嘲讽起来。
不过,即便我已经处于彻底的下风,艾琳也没有丝毫的慌乱或者绝望。
“我相信我看中的人,他绝对不会这么没用的。”
即便在这种情况下,艾琳依然对我信心满满。虽然我个人对自己已经没有半点信心可言了。
老实说,超想逃的虽然刚才躲过了伪装者致命的一击,但是下一击呢?再下一击呢?自己和伪装者之间的差距有些太大了,对方真的随时都可能干掉自己。自己虽然答应了艾琳要保护她,但是自己仅仅是艾琳的食客,又不是她的家臣,这样就拼掉自己的性命,真的好么
伪装者带来的压力造成了恐惧,内心之中产生了动摇,而这种动摇则加速了我的败北。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么干脆就让你彻底绝望吧。”
伪装者说话的时候,周围开始弥漫起了大雾,将伪装者的身影彻底掩盖。
敌人消失在了视野范围之中,更加大了我的紧张与恐惧。手心之中不停的冒出冷汗,我甚至都快要抓不住手里的佩剑了。双腿也开始若有若无的颤抖起来,就差一个理由,只要再给我一个理由,我恐怕就会丢下艾琳转身逃走。
虽然在之前和恩维对战的时候,我也随时可能会被恩维所干掉。但或许是恩维和伪装者在气势上的不同吧,面对恩维我只感觉自己的无力而从未想过死这件事。而面对伪装者那凌冽的杀气,在身体承受不住之前,精神就已经溃败了,那种感觉,就像是看着死神停留在自己头上一样。我几乎是将整个人的精神拉得笔直,才让我不至于因为恐惧的腿软而摔倒在地。
这种感觉,这就是专业的杀手么
“嗷!!!!!”
就在我高度集中的时候,雾的另一头传来了仿佛要震撼整个世界的野兽般的嚎叫声。但和野兽那种原始的怒吼不同,这一声嚎叫之中充满着哀伤与凄凉,让听到声音的人都忍不住落泪。
“这是,雾之巨人的声音?”
雾之巨人的嚎叫声打乱了我紧绷的精神,让我在一瞬间变得毫无防备。而那个被雾遮住的伪装者也没有放过这一瞬间的机会。
4支手掌上带着尖刺的假肢,从我身后飞来,刺在了毫无防备的我的肩膀和小腿上,将我直接钉在了地上。
只有一瞬间,却已经决定了结局。
“这样接结束了,可怜的家伙,如果有来生,希望你能再强一点。”
伪装者从雾里出现,手中握着匕首,准备直接割破我的喉咙将我杀死。
“等一下!”
眼看我就要死去的时候,站在我身旁不远处的艾琳叫住了伪装者。
“放了他,不然的话我可不会停手。”
艾琳说着,将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匕首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面。
看着艾琳这幅样子,伪装者咧嘴笑了。
“我说大小姐,你明知我的目标是你,你还想用你来威胁我,不觉得很可笑吗?”
“你的目标是我没错,但是,你想要的应该不是我死才对吧。不然的话,实际上你根本用不着做伪装,直接下毒就好了。而且,不是我自吹,我被绑架的次数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我也很清楚,对于其他人来说,活着的我才有价值,死了的我根本一文不值。”
艾琳依然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虽然完全搞不清楚一个用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人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这确实不是应该自吹的事情好吧,算你误打误撞猜对了,确实我只是想要绑架活着的你,而不是要你去死。但是,就算如此,你真的敢对自己下手吗?自杀,可不是说得那么简单的事情哦,更何况是为了一个手下而自杀。”
面对伪装者的质疑,艾琳直接用行动进行了回答。原本只是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被她轻轻一推,匕首锐利的刀锋便划破了艾莉的脖子,鲜血顺着匕首的刃尖便流了下来。
“够了!停下来!”
眼看艾琳真的准备自裁,伪装者也开始紧张了起来。看来艾琳说对了,对方只是想要绑架她,而非想要干掉她。
“只要你愿意跟我走,我就答应你放过这个人类。”
伪装者本来也不是必须要干掉我,而对于他来说,艾琳死了才是真的得不偿失,于是伪装者收齐了手里的匕首。
“那好,交易成功。”
说着,艾琳放下了手中的匕首。一脸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向我走了过来,跪在地上将插在我身上的假肢一支又一支的拔了出来。
“我答应过你,只要你保护我,我也会保护你,虽然你好像有在犹豫,但是你还是履行了你的承诺,现在该我履行我的承诺了。”
“”
“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答应成为我的家臣吧。”
看着艾琳那张带着一如既往的自信笑容的脸,我总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缺失了一块,变得苦涩又空荡荡的。
对于刚才还想着要将艾琳甩下独自逃跑的我来说,现在的艾琳实在有些太过于耀眼了。让我根本不敢去直视。
不过,艾琳也没有给我太多直视的机会,在帮我拔掉身上的假肢之后,艾琳站了起来走到了伪装者身边。
“走吧。”
就像是接下来只不过是要出去转转而非被人绑架一样,艾琳用平常至极的口吻说。
伪装者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也没说什么,带着他的战利品艾琳,留下还躺在地上像个死尸一样的我,消失在了大雾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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