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通过的极致

    “李恪，李恪”当李恪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三个高大强壮的狱警站在门外，现代化的监狱中很少看到他们的出现，“你睡着了？是早上刚睡的吗？”为首的警官问李恪。

    “不是，睡了一夜。”

    “你要完成一次神经介入电击术，心态不错，很少有人能在做这个之前睡得安稳。”

    “我听别人说过，就像人间炼狱。”

    “我不想骗你，据说正常情况下人类的身体不会体验到那么强烈持久的痛苦，因为带来强烈痛苦的创伤很快会导致昏迷和死亡，但是神经介入术不一样，痛苦是真实的，不过创伤是虚假的，个体差异很大，希望你不会那么痛苦。”

    “现在就开始吗？”

    “是的，建议你不要吃饭喝水，因为过程中可能会呕吐甚至大小便失禁，看你的承受能力，宋志斌的家人会目睹整个过程，不过你放心他们看得见你，你看不见他们，要我们扶着你走吗？”

    “不用我自己能行。”李恪坚定地站了起来，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只是有些轻微的恐惧和紧张让他清楚自己还没有变成行尸走肉。

    李恪平稳地跟着三个狱警来到了监狱的医疗中心，当然这里也是现代化的行刑中心，这些冰冷的高科技手术台让人不寒而栗。

    白色的大门向两侧收起李恪和三个警官走进了一座像是重症监护室的房间，一张宽大的白色大床就摆在房屋的中间，虽然是白天但是没有阳光进来，惨白的光源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李恪看到白色大床上面有一些凸起的圆型金属，头部位置连接着一个大大的透明玻璃罩，李恪深吸了一口冷气，“房间另一边都有谁在看着我？”

    “宋志斌的父母，还有林红和她的律师，有医生全程监控你的生命体征，痛苦虽然强烈但是生命危险极低，希望算是对你的安慰，换上衣服躺在床上，用我们帮忙吗？”

    我自己可以，李恪缓缓地换好了衣服，“不用绑住我吗？不怕我挣扎或者跳下床吗？”

    “你真是与社会有些脱节了，相信我，机器启动之后你连眼皮都动不了，你全身的神经和所有的脑部指令都会被机器所控制，你可以做一个祈祷，离开始还有五分钟。”

    “可以提前吗？”

    “不可能，如果愿意的话你可以提前躺在上面休息，五分钟后机器自动启动，过程完毕之后你恐怕终身都不会想睡白色的床了。”

    “他们现在就看得见我吗？”

    “是的，已经就位，完全看得见，360度无死角监控着我们，医生和工程师会通过仪器全程监测你的生命体征和痛苦程度。”

    “我可以喊停吗？”

    “可以，但是你喊不出声来。”

    “我知道，开个玩笑。”李恪轻松地躺在了床上，他感觉到一股深入心扉的冰冷，“到时间就自动开始吧。”他并不想让宋志斌的家人和林红看到他的紧张和痛苦。

    李恪躺那张冰冷的大床上，他微闭着双眼轻轻地哼着歌，只是这歌曲没有什么明显的调子，李恪调整呼吸，他心想这二十分钟我争取睡上一觉，让这该死的神经介入术见鬼去吧，他轻松地调整着身体觉得这大床和家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突然李恪觉得自己的意识仿佛强行从身体里面抽离了出来，他在清醒的情况下突然进入了梦魇，他在深渊中不断地下坠。他想离开这个深渊可是身体完全没有反应，不管怎么努力都是徒劳，李恪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水。李恪觉得自己越坠越深，可是意识却越来越清醒，只是他完全动不了，仿佛被吸在了床上。忽然他感到头疼欲裂，整个大脑好像被巨大的惯性甩成了一陀滥泥，他感到什么东西在他的脑袋里面疯狂地搅拌了起来，一股绝望和不适迅速席卷了他的全身

    操控台上医生和工程师紧盯着屏幕，“心跳110下，血压90至160，肾上泉分泌增加，三级痛苦。”工程师平静地播报着数据。

    “神经介入三分钟，身体反应正常，介入强度自动进入下一级别。”

    李恪觉得什么东西扭断了他的脖子，他的身体好像忽然断成了二截，他感到无比的眩晕，时间仿佛度过了一个小时，李恪心想还不如让自己死了的好，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停下来，你们他妈的给我停下来！’李恪在心里绝望地大叫，可是完全没法发出声音，只是额头上的汗珠更快地滑过了他的脸颊。

    李恪强打起精神努力让思维和意识保持正常，他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崩溃和死掉的可能，他不想让这一切发生，于是用尽所有的毅力保持着清醒。他觉得自己的意识被什么东西拼命地扭曲和拉扯着，他的极限已经被越拉越长随时都有崩断的可能。李恪的喉咙不断地上下蠕动，一双眼球在眼皮下面快速地转动，他想应该快结束了，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医生看看李恪的监测数据心跳180下，低压90高压180，濒临人体极限，他看看工程师，“现在是二级痛苦，身体指标已经到达临界点，嫌犯身体健康，建议保持二级痛苦，进入一级状态会有危险。”

    “我儿子已经昏迷了那么久，他受苦是应该的，只有二十分钟，你们为什么停止。”宋志斌的父亲声音颤抖着冲医生和工程师大喊。

    “我们没有停止，现在已经介入了十一分钟。我们只是保持在这个强烈的刺激下，如果进入一级痛苦，嫌犯的生命体征可能会变得不稳定”工程师皱了皱眉头表情有些为难。

    “他死过去再救活就好了，干么要可怜一个杀人犯，你的仁慈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残忍，你是赎职！”宋志斌的父亲激动地站了起来。

    工程师摇了摇头，“准备进入一级痛苦，医疗队以及急救仪器做好准备，医生可以开始了吗？”

    医生故意放慢了节奏，他看看表时间进入了15分钟，“可以了，医疗准备就绪。”

    “你看看他躺在那多么平静，一个模拟的痛苦为什么心慈手软，我看他挺舒服的。”宋志斌的父亲气急败坏地说到。

    “你放心老人家，做过这种体验的嫌犯终生都不想睡白色的床铺，准备进入一级强度，一级强度开启”

    李恪再也不想拉回自己的意识，他只想让自己快些死去或者崩溃，他觉得自己已经崩溃，但是那该死的意识还在苟延残喘，他想大喊想发疯可是身体完全动弹不了。他觉得自己就是在地狱里，李恪觉得再也无法坚持下去，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冥冥之中他在脑中轻轻地说到‘上帝啊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帮帮我吧！’

    突然医疗监测仪发出警报，医生大声说道：“工程师马上停止操作，嫌犯的呕吐物卡住了呼吸道，随时有生命危险。”

    医生和几个护士迅速冲到李恪身边让他翻过身来爬在床上，然后用一根白色的管子麻立地吸出了他气管中的异物，李恪的生理指标渐渐地恢复了正常。

    “时间才进行了18分钟！”宋志斌的父母不依不饶。

    林红抹去了脸颊上的一行泪水，执法官平静地说到，“由于身体无法承受而中止行刑过程则刑罚结束不再重复进行，这是法律，老人家18分17秒和20分只相差一分多钟，况且他险些窒息死亡，神经介入结束了。”

    说完执法官下去检查行刑过程，医生正在观察李恪的瞳孔，此时的李恪大口喘着粗气，他死死地抓着医生的胳膊，“没关系，已经结束了，结束了！”

    执法官站在医生的身后说道：“他多久能自行行走？”

    “个体差异很大，一般要二个小时左右。”

    突然医生和执法官都听到了‘呵呵’的笑声，他们惊奇地四目相对最后发现笑声是从李恪嘴里发出来的，“神经介入会造成精神错乱吗？”执法官有些不解。

    “有先例，但是极少发生！”医生看着李恪的目光有些惊恐。

    李恪竟然扶着床边缓慢地站了起来，如些惊人的恢复速度让医生感到吃惊，“快躺下，你能站得起来吗？你刚刚模拟了极度强烈的濒死痛苦足足十八分钟。”

    “我没事，也没疯，只是想到宋志斌如果有一段这么痛苦的过程哪怕只有几秒钟我也感到满足了，谢谢你们让我体验他的痛苦。”

    执法官冰冷的脸上浮起了一阵阴沉，他一皱眉头和两个警官说道：“既然已经恢复了意识，现在就带他回牢房，吃点好的李恪24小时之后你即将进入静态永生。”

    “好的，有宋志斌陪我就满意了。”

    “你要吃些镇静剂吗？现在感觉怎么样。”医生在征求李恪的意见。

    “没有必要浪费资源，再过一天我的意识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我要是疯了死了也算解脱。”

    “所有的人最终都会面对死亡，而且精神类的疾病越来越多，但是我们还是要积极面对，正因为只有24小时，我们才更应该过得质量高一些。”医生希望能让李恪过得舒服一些。

    “就听你的，最大剂量，有多少用多少，最好让我在睡眠状态下进入所谓的‘静态永生’模式。”

    “抱歉这个做不到，你进入冷冻睡眠状态之前一定要保持意识清醒身体健康，这是基本要求，不过你放心，刚才的痛苦会在二小时之后快速消散，当然心理方面的阴影需要一段时间来弥补。”

    “不用弥补了，我的意识就要被冻结了。”

    医生给李恪注射了镇静剂之后就离开了，李恪在三个狱警的搀扶下回到了牢房，李恪觉得人生第一次感到如此疲惫，刚才的神经介入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他觉得眼皮无比沉重，李恪心想这最后一夜如果能睡得着是多么的勇敢和幸福，他的脸上微微泛起了笑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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