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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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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携手共进,在上海滩成就一番大事业,那也不枉此生。祖光贤弟您热衷于慈善事业,以后维护会这一块的事务,我就都交给你来做了。唐爷微点一下头,他的手握住茶几上的高脚酒杯,拿起来,犹豫了一下,接着又放了下去。涂怀志移过茶几上的公文袋,那个公文袋很厚,他的手指在里面翻了翻,抽出一份表格来,表格的首页写有“上海大东亚和平维护会就职志愿书”的字样。

    涂怀志说,这份就职志愿书,你在上面签个字,手续就齐全了。

    唐爷说,好,我现在就签。

    唐爷接过递来的表格,翻到最后一页,在茶几上铺铺平整。接着手又去端起一边的酒杯来,唐爷知道只要将杯子摔在地上,摔出一个响声来,这里的门就会开,小夏就会进来,可此时,唐爷忽然想起上一次大东亚红木商行的签字,内心的屈辱如升起的波浪往上涌动,使得他有些喘不上气。唐爷又把酒杯放落下去,放回了原处,手去口袋里掏出那个精致的红木眼镜盒。涂怀志随意间瞟了一眼红木眼镜盒,他说,这眼镜盒可是有年头了,祖光贤弟还在用它。唐爷说,木质好,至今都有檀木的余香,用习惯了,舍不得换。怀志兄若是喜欢,我抽空帮你做上一件。涂怀志应声道,祖光贤弟的雕刻工艺那可称得上是中国的大家,那就说定了。唐爷说,说定了,说定了。说话间,唐爷已经打开了眼镜盒,那副紫铜色的眼镜框架闪烁着迷离的光泽。

    此时唐爷从红木镜盒里拿起来的并不是眼镜,而是压在眼镜下面一把异常小巧的雕刀,这把雕刀三寸余长,雕刻艺人俗称“羽毛刀”,斜面的刀刃仅有半公分,唐爷曾经用此羽毛雕刀在方寸大小的紫檀木挂件上,雕刻出岳飞的词作满江红。汉清入棺时,唐爷将那雕刻有词作的挂件拴在了儿子脖子上,而此刻唐爷拿起雕刀的时候,他仿佛听到了汉清来自遥远天际的朗朗声音,“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说时尽,那时快,唐爷手中紧握的雕刀已经深深地插进了涂怀志的右眼球,那把雕刀就像有了灵性,在眼眶内侧绕了半圈,“吱”地一声,雕刀拔出的时候,那颗黑红相间的眼球已经挂在了眼眶的下沿。

    涂怀志“啊”地一声惨叫,双手按住他的右眼,血水瞬间就从两只交叠的手掌的缝隙间喷射出来。

    涂怀志强忍着剧痛,嘴里还在说话,你,你竟然敢杀我

    唐爷铁青的脸色,他说,卖国投敌,天地难容,今日就是你这个狗汉奸的死期唐爷说话间,手中的雕刀更一次往前推去,一下就插在了涂怀志的心脏上,三寸长的雕刀全都刺了进去。

    休息厅门外,小夏开始着急了,始终没有听见里面有摔碎杯子的声音。李大嘴刁着烟,对他说,急什么急呀,一会儿二位老爷就出来了,他们在办正事。小夏想想不对,他显然听到房间里有异常的响动。

    小夏预感有事发生了,快走几步,猛地一下推开门冲了进去。

    房间里,浑身都是血水的涂怀志在沙发上翻动着身体,唐爷就跟是一块石头似的纹丝不动地面朝着涂怀志。涂怀志终于抓到了倒在沙发边的那根手杖,手杖朝着唐爷抬起来的时候,手杖前弹出一支七寸余长的尖刀。

    涂怀志在垂死之前拼尽了最后一把老力气,手杖捅进了唐爷的腹中。唐爷并没有想着要躲闪,唐爷只在心里大声地念着,我杀了人,我也杀了个人。

    小夏大叫了一声师傅,将唐爷抱在了怀中。

    门口那边李大嘴带着几个便衣进来,见此状况大惊失色,他们全都把枪掏了出来。小夏抱着唐爷在地上翻滚,与此同时小夏也从后腰拔枪回击。李大嘴和几名便衣纷纷中弹倒下。

    小夏把唐爷拖到墙角边,他大声地呼喊。

    唐爷的眼睛慢慢地张开来,他望着眼前的小夏,快慰地笑了,他好久都没有这样笑过了。小夏说,师傅,师傅你可不能死啊。唐爷摇了摇头,他说,杀人者终将被人所杀,我要去了,汉清想我了,我去找他。唐爷说过这段话,努力往上拱起手来,艰难念道,南无阿弥陀佛。唐爷合上了眼睛,这也是他最后在这个世界留下的声音。

    宴会大厅里发生了一场混战,枪声大乱。

    张昆和彩儿还有十几个兄弟姐妹,他们出现在各个不同的地点角落,朝着日本官兵和汉奸特务放枪。彩儿和小夏分手后,她去打开了宴会厅的后门,事先在天台上埋伏好的张昆他们迅速冲进了会场。这原本是一次有组织的大规模的刺杀行动,因为唐爷没有摔响那只杯子,导致小夏不能用刀悄然无声地解决掉汉奸涂怀志,并在休息室引发了枪战,造成了现在纷乱的局势。

    小夏提着枪奔跑到宴会大厅的时候,惊叫的人群涌向大门那头,地面上躺着几十具尸体。井川身边围着数十名宪兵和特务,他们退守到了舞台后面的房间里,他们朝外射击,等待着救援的队伍。

    张昆身边已经有几位兄弟中枪倒地,他朝着小夏这边喊叫,快撤,再晚谁都出不去了。小夏开着枪,没有回话。彩儿爬到小夏的身边来,彩儿说,我阿爸呢阿爸出去了吗小夏两眼通红,他说,师傅死了,死了,他杀死了涂怀志,他亲手杀死了涂怀志。彩儿眼里涌出泪水,呼喊了一声阿爸。张昆又在大声地喊,小夏,彩儿,你们快撤啊。张昆喊叫的时候,大腿上中了一枪,往一边跪倒下去。彩儿扑上前去,开着枪搀扶住张昆。小夏大声问,呢,你们拿到了吗彩儿说,还在舞台后面,拿不到了。小夏人在地上滚动,捡起了一把冲锋枪,朝着舞台那边一阵扫射,他回身大喊,彩儿你跟昆哥先走,我在后面掩护。张昆反手扔出了两颗手雷,爆炸声后,一片浓烟升起。

    彩儿c张昆还有几个兄弟,趁着烟雾往后门方向跑去。

    宴会大厅里一时间沉寂下来。

    硝烟散去,舞台后面走出井川和七八名宪兵来,他们龟缩着脑袋,手里端着枪。忽然间仿佛刮起一阵阴风,小夏一手揪住紫红色的幕布,犹如神兵从天降,另一手上的冲锋枪朝着下面吐出红色的火焰。小夏顺着幕布落在舞台上,井川身前的几名宪兵先后倒下。此时小夏的身上已经中了几枪,他的身体跌跌撞撞的继续往前冲,他完全杀红了眼,没有想到过退让和躲避。井川和剩下的几名宪兵开着枪,退回到舞台后面的房间去。

    小夏抬脚就踹开了门,跟着就冲了进去。小夏手中的枪打不响了,已经没有了子弹。那几名宪兵端着刺刀吼叫着由三个方面朝着小夏刺来,小夏扔掉枪身体后仰倒地,脊背着地时人在地上旋转一圈。三名举着刺刀的宪兵突然间僵立不动,只见他们的脖子上往外淌出血来,接着非常整齐的“咚”地一声,直条条地往后摔倒下去,分别有三把乌亮的雕刀在刹那间准确地刺中他们的咽喉。

    这里是舞台后面一个换衣间,四周都是壁柜和镜子。小夏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身上有几处弹孔往外流着血,他抬起手来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水,睁开眼睛时,看见面前立着一个人。那人正是井川,井川一脸惊骇,他是认识唐公馆的小夏的,他当然还清晰地记得罗汉床靠背上关羽的青龙偃月刀,他喜欢那刀,他还夸奖了小夏的雕功。现在井川应该是彻底明白了,小夏正是那名威震上海滩的江湖杀手。

    “嗖”地一声,井川抽出腰下的军刀来,面目狰狞地朝着小夏。

    井川说,你的,就是那个江湖杀手。

    小夏说,对,来找你偿还性命

    井川抡起军刀朝着小夏劈砍过来,小夏晃动着身体躲过几刀。但是他没法再躲避了,伤口失血过度,眼前一片空片,前胸已经被斜劈一刀,身体歪倒时,后背又挨了一刀。

    小夏摔倒在地,他在地板上往前爬动,他的意识已经混沌不清了,他仿佛是爬越在一堆堆的血肉模糊的尸体,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当中,有他的父亲c母亲c奶奶和家里所有的亲人,有江边那三十七具没有舌头的头颅,还有张夫人c汉清和师傅,那么多的尸体翻滚着红色的血浪,一波高过一波地往上鼓动,他就像一条倾覆的小船,正在血浪中往下缓缓沉没。

    井川一声嚎叫,举起军刀,再一次扎进了小夏的背部。他抽出血淋淋的军刀来,发出一串狂傲的笑声。

    小夏仍然在地板上爬动,身后地上留下的血水形成了一条浅浅的河流。小夏终于爬到了前面壁柜下面,他的眼前忽然闪现出一片亮光,亮光中他仿佛看到汉清大哥抡动斧头砍碎了罗汉床。这时小夏伸出的手指勾动了壁柜下的门板,门板往外打开的时候,“卟”地掉下了一把斧头,正是汉清大哥用过的那把斧头,它稳当当地落在小夏的手掌上。昨天晚上他和张昆c彩儿来过这里,就在这壁柜下面存放了一箱,小夏多放了一件东西,就是这把斧头。

    小夏接住斧头的那一刻,身体往一边滚去,双腿往后一收,“啊”地一声长啸,一个血淋淋的人就站立起来。

    小夏怒目圆瞪,持斧在手。这把斧头是专门用来做毛坯的,紫檀c黄花梨c黄杨木c铁梨木c酸枝木,什么样坚硬的杂木都可以劈砍开来,更何况是人的头,更何况还是东洋魔鬼的头。

    井川见到小夏突然站起身来,手上还抓着一把斧头,他嘿嘿直笑,居然一阵亢奋起来。他有招有式地舞动了几下军刀,一声吼叫挥刀拦腰朝着小夏劈去。

    刀光闪动之间,小夏的身体忽然往下矮去一截,井川的军刀从他的头顶横扫过去。小夏的身体随后蓦然往上一蹿,像棵拔起的参天大树,但见他手中的斧头高高举起,如闪电往前劈砍下去。

    “扑通”一声,这一斧子正中井川天灵盖骨,那个脑袋顿时就像一个开瓤的西瓜,红了一片。

    小夏的脚下,横躺着井川的尸体。

    这时一阵皮靴的脚步声音在地板上震动起来,小夏抬眼看,见到门口涌进一群日本宪兵。小夏笑了,他终于迎来了人生最灿烂的时刻。

    小夏扔掉手中的斧头,顺手抓起壁柜里的那个包,一把拉着了上面的导火线。导火线“咝咝”着响,如蛇身一般扭动起来,火舌的光芒映照着小夏赤红色的脸。小夏举着包,脚步踉跄地朝着前面的一堆人影冲了过去,他已经看不清前面那些人的面孔了,如果他还能够看见什么,那便是一双双有如濒临死亡前惊悸的眼睛。

    “轰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

    市政府大楼倒塌了,一片片火光冲天而起。

    尾声

    风和日丽,天空晴好。

    繁华的街市,纷乱的脚步,一辆黄包车在街边的一家汤包店门外停下。彩儿从车上下来,她穿着一件紫红色的风衣,披肩的黑发微微弯曲,手上拎着一个精美的小挎包。

    彩儿一双秀美的眼睛看了看汤包店的门头,快步走进去。

    店里吃汤包的人很多,声音有些嘈杂。

    彩儿很快就看见了坐在里角的张昆。张昆戴着墨镜朝着彩儿这边举动了一下头上的礼帽,他身穿一件浅灰色的长衫。

    张昆起身帮彩儿移好了座位。彩儿说,昆哥,怎么会来这里见面张昆说,据说这家汤包店汤包味道特别鲜美,嘴馋就来了。彩儿会心一笑,去挎包里拿出一份报纸放在桌上,手一推,将报纸移到张昆的面前来。报纸头版有“伪中央政府在南京宣告成立,汪精卫为行政院长兼代国民政府主席”的文字。张昆低头扫了一眼报纸的内容,接着翻开报纸,看到下面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位穿西装的中年男人,张昆看了看照片,又将报纸盖上。彩儿说,他是东亚联盟中国总会的副会长,汪精卫的亲信特使,三天后由南京来上海,住锦江饭店。张昆低声问,具体动手的时间彩儿说,上级会有指示,到时我再通知你。

    张昆手在报纸上拍了拍,说,饿了吧彩儿说,还真有点饿了。张昆回身望了望,还不见有伙计送汤包过来。彩儿说,昆哥,还有好消息告诉你呢。彩儿手去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来,递给张昆。张昆接过看,嘿嘿地笑起来,张昆说,这小子,好像汉清呀。照片上是一个半岁左右婴儿。彩儿说,废话,我哥的儿子还能不像我哥吗张昆说,他们好吗彩儿欣慰地说,都很好,兰儿姐一直会在乡下照顾嫂子的,等孩子大点,她再回上海。

    这时店内传出一阵叫嚷声,借借光,借借光,包子来了,包子来了。只见一名头戴白色厨师帽,身围白色围兜的高个子伙计,单手托着十几个叠起的热气腾腾的蒸笼,那模样就像是天神托塔李天王手托一顶铁塔。他旋风般的步子在餐桌的之间往来转动,这个桌上放下两笼,那个桌上放下三笼,最后,伙计来到了张昆这边的餐桌,将手掌间最后的两笼包子搁在了桌上。伙计乐哈哈地说,小姐先生,请慢用。

    张昆和彩儿抬头望那伙计,他们一下子惊愣住了。

    这伙计的左脸部到下面的脖子上,有很大一处灼伤的疤痕,他的脸虽然有些尖瘦,但分明就是他们熟悉而思念的男人。伙计转身走出去的时候,彩儿和张昆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是小夏。

    彩儿和张昆显然都不是在做梦,他们激动起来,立即起身,跟随着前面的伙计往里面的厨房那头去。

    厨房里聚集着一片很大的蒸气,有几个女人围在一张大案台上包着包子,她们的手指像掐花似的将一只只包子搁进一边的空蒸笼里去。案台这边有个大砧板,那名送包子的伙计挥动着两把大菜刀,上下不停地剁动着肉馅。他的刀功此起彼落极有章法,那些红白色的肉馅如泥浪一般鼓动,只见两把刀在下面一铲,一堆剁碎的肉馅准确地抛进一边的大盆子里。

    彩儿和张昆怔怔地望着剁动肉馅的伙计。彩儿喊了一声小夏哥,张昆叫了一声小夏。伙计回头,他显然不认识面前的这对男女。彩儿和张昆对视了一眼,他们确信眼前的伙计就是小夏。张昆大声地叫起来,老板在吗这里谁是老板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站起身来,她手上正在包着包子,她说,我就是这里的老板呀,有什么事情吗这里面又没有什么好参观的呀。张昆说,老板娘,你这个伙计我想跟他说几句话。老板娘说,先生呀,你没看到我们这里忙得要死呀,他是我的徒弟呀,有什么话你就这里说呀。彩儿走到老板娘身边来,从挎包里拿出几张钞票,搁在案台上。彩儿说,这些钱够了吧,我就跟他说说话,不会占用很多的时间。老板娘收起钱来说,那就快去呀,记得呀,莫把我的徒弟弄掉了呀。

    他就是小夏,只是再不是以前他们认识的小夏。

    江边那条废弃的渔船上,彩儿欣喜地拉了拉小夏的手,小夏很拘谨,抽出手来放在脖子上抓了抓。彩儿说,小夏哥,你真的不记得彩儿了吗我是彩儿呀。我是唐公馆的彩儿,你师傅唐爷的女儿呀。小夏很不自在地看了一眼彩儿,他说,小姐,你叫我什么,叫我小夏彩儿有点急,说,你是小夏,你姓夏,你的名字叫夏光奇。小夏摇了摇头,有点好笑。彩儿说,你的脖子上拴着一块银坠,上面有个夏字的,你看看就晓得了。小夏直愣愣地不动,彩儿伸手去拉开小夏的衣领,却没有那只银坠,所看到的皮肉都是烧伤的疤迹。彩儿又说,你这只笨鹅,状元豆,你最喜欢吃的状元豆,这你该记得吧小夏笑了笑,又是摇头。站在一边的张昆有点沉不住气了,呼地一下从腰间拔出手枪来,枪在手指间旋转几圈,突然抬起枪口,瞄准了小夏。张昆说,你看着我,我是张昆,张大哥,张探长,你认识我的枪吗小夏望着黑黑的枪口,不由往后退了半步,惧怕的样子说,你要杀人呀,你为什么要杀人呀

    张昆气得直跺脚,彩儿叹息一声。

    彩儿忽然想到什么了,她打开挎包,从里面拿出一只木雕荷花来,举在小夏的眼前,来回晃动了几次。彩儿说,小夏哥,荷花,这是你给我雕刻的荷花,枣木的,你仔细看看。

    小夏认真的模样看着那只木雕荷花,他欢心地笑了笑。

    彩儿说,喜欢吗

    小夏说,喜欢。

    彩儿说,那我送给你好了。

    小夏一伸手,把那只木雕荷花抓在了手上。小夏说,师傅在等我,我还有好多活儿要做,我走了呀。

    小夏往前两步,纵身一跃起,人已经落到了船边沙滩上,落地的那一刻非常轻盈。小夏头也不回,大步往前走。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彩儿说。

    他会记起来的。张昆说。

    会吗彩儿说。

    一定会,一定会的张昆说。

    远处,他们看着小夏一直在往前走,不停地往前走,直到那个黑黑的身影消失在茫茫人群之中。

    2010年1月8日上午一稿于南昌家中,窗外晴天

    2010年2月7日下午二稿

    全文完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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