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92.27 惊魂

    229无性的人

    是人？！季航在心底骇然而呼，天啊！在这深水潭的秘洞里怎么会躺着这样一个光身子的人？是男——人吧？

    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疑问,是因为这具身体性别上十分模糊。

    透过潜水镜看去,这个奇怪的“人”身躯比例极为完美,四肢修长,肌肉匀称,肌肤白晰而细腻，甚至在筒灯照射下微微反射出润泽的光芒。乌黑的长发及至腰间,披散在身下，更衬得“他”的皮肤白得异样，不像是黄种人的肤色，也不像白种人的惨白,而是一种近乎象牙的颜色。

    体现性征的胸部微微隆起,既像男人的胸肌又像女人的,腹下的要害处更是干脆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总体上来看，这具身体体格纤细又披散着长发，是个非常中性化的——太监？！

    季航下意识地屏着呼吸轻步走上前去，怕“惊醒”了人家的好梦，事实上这样一具看上去极为鲜活健康的身体，无论如何也让人联想不到“死亡”c“尸体”之类的名词。

    两位蛙人已反应过来，蹲在那个人的身边检查，其中一个犹豫了下，伸手按到“他”的胸口，仔细地观测了一会儿，摇摇头。

    季航心头划过一阵失望，虽然这也是预料中的事——这个奇怪的人这样神秘地躺在深水岩洞里都不知多久了，活着的可能性真是微乎其微，但心里到底有些可惜，闷闷地吐出口气。

    直到这时，他才有机会从近处观察这个怪人的容貌。一看之下，季航大吃一惊！这，这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啊？！以他贫瘠词汇量来表述这样古怪的面貌，真是太难为人了。

    这张脸上并没有短缺什么零件，或是极度丑恶影响观瞻，相反，脸上的每个器官都无比端正。但是这些器官之间的界限和过渡非常模糊，就像是蜡像馆里最逼真的杰作却在太阳的暴晒下渐渐融化，看上去诡异非常。

    季航小心地伸出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脸，很有弹性，完全不像一个死人，更不像想像中那样会戳到软蜡做的脸上，一戳一个洞。

    “他”的身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季航挥手让把灯光打近些，终于看清那是一截发黑的金属块被压在“他”的脊背下，而在边上紧挨着的正是那块在潭里捞了半天遍寻不着的“仙剑”残片！

    季航赶紧捡起失而复得的宝贝“仙剑”，一堆问题涌上心头，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它带着自己掉进水潭里究竟是没了动力还是有特定目标？“仙剑”一动不动安静地躺在季航的手上，半点都没有那夜顶着大活人乱飞的疯狂，仿佛它从来就是这么一片死铁疙瘩。

    季航极为小心的捏着“仙剑”的边角，生怕一不小心惹得“它”性起，又带人飞着玩。再看看“他”身下的金属块，两下一对比，极其相似！难道这也是一块“仙剑”残片？说不定还是同一件器物上的！季航心头一热，马上招呼人把“他”的身体侧翻，抽出了那块东西。果然，虽然断折处的纹理并不能吻合，但从材质和器型上来看，两块“残片”完全像是同一把“仙剑”上断落的。

    季航谨慎地将两块金属片分别交给了李全和林泉，这样安全系数能高些，万一这东西捏在他手里却在水下发动了，一次还是两块！后果不堪设想。

    几人又仔细搜索了洞内，确认再也没有什么新发现。李队长挥手指挥各人护着季熊猫和大侠退出洞穴，又分派两人把这古怪的“尸体”也抬上，沿着旧路返回。

    季航迫不急待地换好衣服，匆匆赶过去看他们研究那位捞上来的“人”，大侠倒是也想跟，却被李全礼貌地挡在了门外——对不住，二当家，您的保密级别还差点。把大侠鼻子都给气歪了，可惜胳膊拧不过国家机器的大腿，更何况季航只是安抚地拍拍他的脑袋，让二当家一边玩去了——季董急着琢磨“新宠”，没功夫顾及旧爱的哀怨了。

    那人被放在临时帐蓬里，诚阳道长正好奇地围着瞧，林泉站在一边。几个工作人员小声议论着正在收拾几样简易的仪器，看来已经完成初步检测了。

    贴身护卫季董的李队长，见状忙上前问这“人”怎么样？工作人员给的结论很明确，死得不能再死了。呼吸和心跳都完全没有，可是其他生理状况维持得相当好，肌肤细腻而有弹性几乎看不到毛孔，真是非常古怪，根本无法判断死因及死亡时间，毕竟他们只是负责潜水员的医护可不是专业的法医。至于这具尸体的性别，很难确认，双性人或是器官残缺都有可能。

    诚阳道长悄悄走到季董身边问，怎么去神仙坑捞仙剑却捞上来这么个——“神仙”？

    季航苦笑，谁知道啊？！

    这么个奇怪的“人”，放在这里肯定不行，小道观里也没有保存的设备，别看现在样子挺“新鲜”，说不定脱离了那个密闭环境很快就，呃就马王堆出土的那位红粉，刚出来时鲜亮，没几天就够得上当恐怖片女主角了。

    这“人”是一定要拉回去好好研究的，先别说“他”出现在这么古怪的地方，本身又如此怪异，就凭“他”与身下那截“仙剑”残片的关系，也值得探究一番。季航努力让自己别去想什么贞子之类的剧情，吩咐李全找辆冰柜车把“人”拉到基地去好好保存，等他把几位道长都安顿好后再去研究不迟。

    回到观中道长们听说这事也是唏嘘诧异不已，但对这“人”的来历却没有一点头绪。

    季航把两截金属片都掏出来放在桌上，让众人“赏鉴”。两块金属大小形状质地都仿佛，在明亮的光线下，金属片上的花纹纤毫毕露，虽然不能完全对接，但绝对能确定这两块东西属于“一母同胞”。

    正阳老道摇头叹息，没想到自家历代相传的宝物竟然还有同胞。看那块在洞中发现的残片，纹理清晰毫无锈迹和积垢，不知是这东西本身就有“避尘”“防锈”的特性，还是特殊环境造成的，看起来与道长精心保存上古流传的那块，新旧也几乎一至。

    遥想这悠悠岁月，却不知道这残片是在洞中静静等待了千百年，还是另有奇遇，辗转偶入潭中岩洞惹得大侠挨着季熊猫浮想连翩，对那仙剑纵横，仙魔倍出的远古传说向往不已，只恨生不逢时啊！云落只看了一眼两块“铁”疙瘩，就不再感兴趣，悄悄地挨近季航，站在季董的另一边。

    观里的东西本来不多，十来个人动手，很快就打点妥当，傍晚时分就把大小道士们打包带上了车。

    因为正阳道长的旧腿伤处理得不太妥当，季航打算先给大小道士找个落脚地，再上医院去检查检查。几通电话打下来，手下们很快把小问题都处置妥当，住的地方和诚阳道长就在一个小区同一幢楼里，非常方便。医院方面，李全给联系了部队的113医院。

    另外，因为基地里没有专业的存放那个“人”的地方，李全也把“他”送到医院“单间”冷柜，等布置好合适的研究地方再转移。

    回到家里，听着老妈兴奋地唠叨着自建

    小区的新进展，看老爹和隔壁吴老师摆龙门阵吹吹牛打打屁，季航真觉得这几天的惊险刺激恍然如梦，可那两块“仙剑”残片却确确实实地锁进了厂里的保险箱，113医院单间的那个“人”也还在等待着他呢！

    第二天一早，放了好几天大假，难得想起勤勉一把的季董早早到了厂里。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啊！季董眉开眼笑地听取了手下对这几天厂况的汇报，日常生产和机械厂的调整一切一k，订单是一个劲儿地往上蹿，目前已达到了85的产能，预计在半年内会产能将完全饱和。扩建和增加机器都是迫在眉睫的事，要不然眼看钞票堆在面前，没力气捡，那真是人间惨剧啊！

    不过过滤膜这点小钱，季董已经不太拿眼皮子夹它了，只是胜在细水长流而已。

    杨行健递过来两张订单，这上头的天文数字货款金额，连最近已经见惯“大钱”的季董都一时惊得呛了口水。

    “这，这是”季航的声音都惊得变了调，数了好几遍才数清阿拉伯数字零的个数。

    “这是孙经理‘拉’来的单子。”杨行健无奈地笑笑，这一家伙当时把他也惊得一跳。这笔标注“机密”的大单子，他也不能作主，还是得等季董来决断。东西倒不多，就是要“稳压器”二十台，如果可以接下，对方先行支付3一的货款，其余等机器交货后在三个月内付清。

    “对方单位是？”季航对生产能力倒不担心，无非让机械厂加班加点几个月，自己再忙活一阵。问题是买方单位一定得弄明白喽，科工委的余处买第一台“稳压器”时提点的两句话，他可是铭记在心：只能做“独家买卖”！

    “这个，还是让孙经理自己向你汇报吧！”

    孙裘和很快应召而至，拍着胸脯保证买方绝没问题，虽然不是科工委，但也是国家机器的强力一员——军方某部。至于什么部门，孙经理含糊地扯了一通军备啊武器啊什么的，几位领导也就彼此心照不宣了。

    季航摸摸下巴琢磨着，咱家生产的东西就是经济实惠，要是用在军备上，别的不说，给核潜艇换上个马力强劲的新心脏，那是一点问题没有！这么点体积c载重，安全又高效，仅仅需要一点启动电能，就能源源不断地收集无所不在的暗物质。别说2一万海里续航，只要不嫌闷，就是在水下待上个一年半载的又算啥？

    嗯，看来这个单价还是喊得有点低啊！季航心头悻悻地感慨了一阵，挥笔批了。到了这份上，金钱对季大老板来说，那就是浮云啊浮云，咱追求的可是更高层次的满足感c成就感以及对无尽知识探索的了，给国家让点利好为咱蔽风遮雨，这买卖也亏不到哪去。

    唉，高处不胜寒啊！季董感叹一番，对军方大粗腰还老抠的行为还是狠狠鄙视了把，吩咐大侠一定要盯紧了货款，不见兔子绝不撒鹰！

    言毕神清气爽地解散了小会，领导嘛，就是把握大方向，具体工作，这个，就要同志们分担代劳了。

    左右没什么事，季航带着酷哥保镖林泉，让刚重新上工的小吴司机开车前往113医院。听说正阳道长的腿上主要是当初骨伤时接得不合茬，以至不利于行。如果重接，以道长的年纪和目前的身体状况太过冒险，只能采取保守治疗，先住院一阵，再慢慢理疗，至少恢复行走还是大有希望的。

    探视的同时，顺便也能去瞧一下那个“他”。李全已经在基地布置冷冻室和研究室，并由孙裘和调集相关方面的专家协助季董进行研究。

    到了医院，道长的气色相当好，云落静静地坐在病床边，不时递上切好的水果喂到老道嘴边。诚阳道长端坐一旁，与师兄聊着近年趣事奇闻，清风明月两位小辈乐呵呵地端着煲好的“星航企业花坛出产”鲜菇汤，分碗递给大家，气氛轻松又温馨。

    季航听着几位道长闲聊，笑眯眯地喝了一碗透骨鲜香的热汤，从头到脚十万八千个毛孔都熨贴舒坦，惬意地叹了口长气，先行告辞。

    113医院给那位“住”的单间倒不在地下室，而是在住院部一楼化验室的内间。季董闻言也松了口气，那地方虽说大男人也不怕那啥，能不去总还是不去的好。

    拉开冷柜的抽屉门，一蓬白色的冷雾冒出，“他”那张有些诡异的象牙白的脸清楚地展现在季航和林泉面前。

    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看来用冰柜保存没什么大问题季航正想着，但心底总觉得有点不对，是什么不对劲呢？

    “林泉！”季航突然骇然大叫，指着“他”的脸，手指都哆嗦了：“他，他的，他的脸！”

    林泉心头一紧，一把拉过季航护在身后，谨慎地微微探头而望。

    果然，“他”的那张脸变了。

    林泉在“他”捞上来停放到潭边时，也曾经仔细观察过这个不同寻常来历的“人”，那时，那张脸和现在的绝对不一样，他从不怀疑自己可以轻易记住全年跨省追捕逃犯的脸的超强记忆。

    林泉心一沉，飞快拔出了配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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