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1.16 为什么与不可能

    任大侠是被压醒的，睁开朦胧睡眼，惊悚地见到一个半裸的身体趴在身上，柔软的黑色短发散乱在他胸前。迷惘地挠挠头，呃，昨晚难道又带妞回家了？不对啊，好像昨晚是和

    “别吵！”胸前的人不耐烦地拎起个枕头拍在任青侠的大脸上，在大侠的胸膛上蹭了蹭，像只懒猫似地呼噜着咕哝：“再让我睡会儿”

    季，季航！

    任青侠瞪圆了眼，清醒了。对了，昨晚就是陪这失恋的可怜兄弟上夜店才喝得半醉了，醒悟过来的大侠有心想起身，刚动了动腿又轻轻停下。

    季航的脸上有宿醉的憔悴和感情伤害带来的阴郁，任青侠虽然觉得失恋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大事，自己哪个月不失恋或让人失恋个七八次的，他也知道，季航这傻孩子和他不同，那颗心跟只坚果似的，看上去坚硬，要撬开了，里面是又香又软得一塌糊涂的嫩果仁。

    就这点嫩仁还让人啃坏c丢了，真是够傻孩子疼上一阵的了。

    伸手揉了揉这倒霉孩子的头发，一向大而化之的大侠也难得地叹了口气。

    抬头看看挂钟，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啊！”任青侠怪叫一声，用力拖起了还睡得迷糊的季航，“快起床，今天早上警察叔叔还要上门检查啊啊啊！”

    上门的不止警察，还有律师。

    早上8：3一，市巡警支队大大小小的公务员们刚刚上班，罗云罗大律师在非正式委托人——李秦大小姐吩咐下，来到河头村会晤了他的非正式当事人。

    季航有些难堪，任大侠则认为不用白不用，有便宜不占天打雷劈，何况还是李秦对不起咱呢！用她个小律师，也算是互了前账。

    罗大律师很敬业，很有技巧地避免了令当事人尴尬的寒暄，一句废话没有，就邀请两位同赴警局，并主动代为应付一干警官。

    “季航先生显然有很充分的证据证明他的油料来路正当，至于季航先生的公司未取得成品油零售经营许可证，也未办理营业执照经营范围变更登记，擅自从事汽油c柴油生产零售的问题

    汽油c柴油实行许可销售并不意味着它们属于法律c行政法规规定的专营c专卖物品。个人以为季航先生的行为并不构成《刑法》第225条所规定的非法经营，也未严重扰乱市场秩序，其需要规范纠正的行为也应属于工商部门的职责。

    当然如果警方还需要我们配合去季航废品收购站实地取证，我们也会尽好市民的义务，全力配合。”

    “那是那是，警民合作，共同搞好咱们洛州的治安嘛！”老张警官僵着笑脸说道，心下嘀咕，就这么屁点大的事，又是托公安局长，又是叫大律师，还得听上一节法律培训课，咱当个基层警官容易嘛？！

    “小黄，你就和罗律师他们走一趟吧！到你老同学地盘上去拜访拜访。”

    “行，老同学们，罗大律师，请吧！”黄凯爽快地应了。

    因为上级“有关部门”对此案的关注，警方特地委派了一位环保方面的专家，协助技术鉴证，等专家出了结果，这报告怎么写都能两边光了。

    专家姓章，头发花白，戴付酒瓶子底似的厚眼镜，一来就把自己贴在了那台炼油机器上，极度纠结困惑地喃喃念着：“国内外的塑料还原技术无非就是热解催化，从来没见过这种构造，加热室呢？裂解室呢？这到底算直接热解还是催化热解？！没道理啊？！”老先生敲敲这头，摸摸这头，对这古怪的机器百思不得其解。

    情场虽然失了意，事业可不能再搁浅。季航强打起精神，陪在老章教授身边，对付他那无穷无尽的为什么，喷了一茶瓶的口水，没压下老先生的问题，反而引出了更为恐怖的求知欲。

    季航□地为着阐述自个儿都不甚了了的“原理”c“模型”等等，绞干了脑汁，费尽了心血，一边庆幸：好在他对能源发生器这逆天的玩意还有点敏感性，老早把那机器用个强电井给伪装起来，要不然今天就不只喷口水，当场喷血让人绑架到中科院去都不在话下！

    “停，停！”到了最后，季航已经无法只用语言来解释，那完全与地球现代科学不同体系的异度文明，脑袋瓜一时之间只觉得嗡嗡作响，终于深刻理解孙大圣在紧箍咒之下的非人痛苦，好在事实胜于雄辩。

    “我把机器打开，您看了产品流程就能有个大致体会了。”也不给老头反对的机会，季大老板赶紧回头对手下们喊：“开工开工！”

    机器几无声息地进料，震荡，出油——星航公司上下再熟悉不过，也再简单不过的流程。

    “不可能！”章老先生发出一声尖锐的怪叫，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掉。

    “没有噪音！没有污染的不凝气体排放！转化率98！”章教授盯着程控显示屏上的数据，完全狂化了，如同一把失灵的喷子，毫无顾忌地向他边上一时没来得及躲开的季航和大侠喷撒雨露。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红了眼珠的教授声嘶力竭地冲着季航吼了一句。

    “呃？意味着我们发财了？！”大侠小心翼翼地问。

    季航瞪了他一眼，转脸对教授笑道：“您继续，继续！”

    章老先生经了这么一打岔，终于有了一些理智加成，哑着嗓子缓声说道：“国际上废塑料回收再生技术无非就是化学再生，通过热解转化为化工原料或是燃油和能量回收，但直接热解带来的污染大，残渣多，一般都采用催化热解方式还原。国外报道，即使使用最先进的催化剂，比如日本富士再生塑料公司新近开发的z－5，能够得到以汽油为主的混和燃油，最高转化率也只有8一。注意这还仅仅是先进国家的实验室数据！”

    “在我国，这项技术基本还只停留在实验室阶段，经过催化工艺生产的油品质量不过关，只能得到7一号左右汽油，杂质大，而在生产过程中又往往排放出大量不凝气体造成二次污染。全中国到现在都没有一家实现每年1一一一吨以上废塑料处理的工业化生产！”

    他紧紧地捏着那几张油品质量检测和进料出货单据，指向仍在不停生产的机器，说：“如果这些数据都属实，2一吨的日处理量，近乎完全的转化率和完美的质量！那么，这就意味着你们这两台小小的机器，领先了这个领域的国际最先进技术水平一大截！而且这些技术甚至已经不是仅仅停留在实验里的成果，它可复制c可推广，完全可以大型工业化，它将是环保能源事业的一项革命！”

    任大侠虽然对老先生讲的一堆专业名词不甚了了，但这并不妨碍他理解章教授这通发言的核心意思，喜不自禁地期盼着专家能给个正式论断：“啊，那个，章教授啊！您说了这么一大通，最终结论是？”

    “你们发财了！”章教授借用大侠那句通俗易懂的话对星航企业的钱景作了一个论断。

    大侠悻悻，这

    不是废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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