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2 发财大计

    “人才市场啊，他全是人！”

    望着“应届毕业生专场”横幅大字之下人多如灰，挨挨挤挤，嘈杂热闹，那个举袂成幕，挥汗成雨季航忍不住暴发出一句梨花体好湿，心中虽然有所准备，还是忍不住被这么多“人才”惊出一头汗来。

    “走呗！看看能顶个屁事！”任大侠扯着季航，高举简历，奋勇地挤开“朵朵浪花”下海了。

    奋战一整天后，二流大学本科，机械专业的冷门，也没啥省优部优国优的光环，俩人不出所料地碰了老鼻子灰。灰头土脸一身汗臭地对坐在夜排档里，叫了几瓶啤酒，十串烤肉，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碟拍黄瓜，嘴里没啥滋味地嚼着，气氛有些沉闷。

    “来，干一个！看明朝，从头再来么！说不准今天递的那几家，等两天就有回音了。”大侠一仰头先干为净，酒沫子和汗水顺着脖子跟往下淌。

    青春是迷惘的，未来？季航有些看不清方向，仰头喝下一大口，淡淡涩涩的苦。

    脚步踉跄，熏熏然地回到家中，老妈好一阵唠叨，又担心孩子身体，又担心他找工作压力大。父亲没吭声，闷头抽了一夜的烟。

    沉沉睡到半夜，突然就醒了，然后怎么也睡不着了。想起抽屉里这些年攒的“宝贝”，季航跳下床，也不开灯，就在淡淡的月光下，拿出一堆来，瞪着眼开始瞎琢磨。

    经过今天的痛苦洗礼，那个自己创业c动手制造“高科技”产品的念头就有如春雨后杂草般地顽强疯长。

    但是，做什么好呢？脑海中庞杂的先进文明积淀而成的知识，给他的选择不是太少而是实在太多了。

    嗯，去掉核心复杂的，去掉那些估计连老美的航天研究所都没办法承担的大家伙，去掉凭地球目前的材料科学水平无法企及的，再去掉可以有替代设计，但成本大至与等量钻石相当的季航两眼发直，发现这个选择工作的难度不亚于在光屁股原始社会想单枪匹马造ak47！

    季航神游天外，脑中文明与地球现代化体系的衔接最大难点是什么？是材料和能源。

    从群居洞穴的猿人石器时代到青铜时代，到铁器时代，到钢铁c水泥c塑料c半导体c硅等等等等的现代社会，它们推动着人类社会的前进，而新能源的发现和更高效的利用则生成和促进了新材料的诞生与发展。

    在季航脑海中的文明体系最深刻运用的就是宇宙诞生就存在的暗能量与暗物质，甚而在这个文明体系中两者之间是可以借助“生物机械”实现“能”与“质”之间的相互转换。而利用极少数的暗能量转化放大成震荡能量，进而作用于物质，这个相对“简单”的媒介，在现阶段完全可以以纯地球机械的方式实现，当然功效就要大打折扣了，应该最多只能做到聚合物还原，或者是打乱某些原子键链接之类的。

    这里面有商机吗？苦恼地摩梭着手中往日精心收集的垃圾“精华”，“丝”突然手心微微一痛，稍不注意被这小玩意挂着了点。季航低头一望，月光下朦胧可见，只是个指头大小的塑料小件，中间嵌着点金属，大约是什么电子产品上的。垃圾堆里多的是些万年不化的塑料垃圾废塑料！

    季航一时之间只觉眼前金光闪闪，无数人民币美刀飘飘落下。

    塑料是什么？

    这种二十一世纪伟大的人类普及化产品，它的用处和危害几乎是一样滔天的大，也一样的众所周知。现代社会除了呆在深山野岭里的极少数未开化原始人，哪怕山沟沟里的老农民都能掏出个把梳子c农药壶之类的塑料制品。大多数肚子里稍有点墨水的文化人对塑料的来龙去脉和危害都能说出个一二来。比如塑料制品的原料聚丙烯c聚乙烯c聚苯乙烯等等之类的，是从石油里提炼出来的；比如废旧塑料难降解给全世界造成极大的环境污染

    但是，如果利用“暗物质”产生的震荡能把废旧塑料还原成石油？！这种逆向操作从原理上是完全可行的。可怎么才能利用现有的地球科技和制作水平来制造完全超乎现代人类想象的“暗物质”收集器c震荡发生器？制作成本如何？废旧塑料的收购成本如何，产油比率又如何？

    一连串的问号几乎同时涌出，让季航那以为发现发财大计的激动小心肝一点一点恢复平静。深吸口气，随手把手里的小玩意丢进抽屉。他拧亮床头灯，找出纸笔，在窗前的小书桌边坐下，仔细地列出了所有考虑到的问题：

    1一1查找塑料还原项目相关的资料，看地球上是否有类同技术，情况如何；

    1一2本地废旧塑料回收价，油品价格；

    2一1暗物质收集器设计及成本估算；

    2一2震荡发生器设计及成本估算；

    2一3终产品（汽油c煤油等）分离器设计及成本估算；

    3一1生产经营场地；

    3一2所需办理相关手续和经营许可；

    4一1成品销售价格c方式c网络；

    季航闷头写着，等他写完最后一个问题，抬头一看，不知不觉密密麻麻已经写满了两张纸，林林总总列了5一几条问题。这么多事？！呲牙吸了口凉气，又从头至尾扫了一遍，在几个重要的条目下重重划下记号。嗯，枝节末梢可以暂缓，查找资料c设计机器以及成本c利润估算必须先搞。

    伸手打开桌上的二手古董计算机，耐心地等待着可怜的机子启动，那硬盘吱吱嘎嘎痛苦□着，已有些泛黄的显示器上残喘地慢慢展开熟悉的xp启动桌面。季航从没有哪一刻象现在这样痛恨这漫长的开机等待，也许别人早就有了类似的项目？会不会废塑料还原的成本远高于收益？说不定制造个震荡机就足够让自己破产！不会，不会，脑瓜里那比当今人类先进千万倍的技术

    强烈的希望和对失望的恐惧，极度的信心与坦忑不安的纠结，像是一大块浸满了水的湿绵花，满满地堵塞在胸口，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可怜的电脑折磨了自己和主人好一阵，终于响起了d一s启动音乐，还没让季航舒口气，荧屏突然一闪，主机吱吱叫了几声，一片漆黑。

    季航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荧屏上飘出小小一个蓝窗：无信号显示！

    不是吧？！他瞪着已经断气无声的主机，伸手恶狠狠按向启动键，一下，没反应，按按按！n下还是没反应，机箱里一股子电线的焦糊味隐隐传来，宣告这台电脑已经寿终正寝。

    这个憋气啊！一脚踹上机箱，咣！连忙懊悔地收脚已经来不及，静夜里好大的声响。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穿衣拉灯的声响，父母低声交谈了几句什么，轻轻的脚步声，有些迟疑，在儿子房外站定。

    “笃，笃！”轻轻的敲门声。

    “航航怎么了，没睡呢？！”

    是老爹。季航急忙拉开门：“没呢，没事，有些睡不着，弄点东西。我没事，老爸你快去睡吧！”

    老爹套着平脚大裤衩，上身白棉布的汗背心已经薄得快透光了，几个漏针的小洞眼在有些发富的大肚皮上畅亮透肉。眼袋有点肿，眉间透着无法掩饰的憔悴忧虑，睡眼惺忪的模样让五十六岁c平常自称小年青的老爹，显得异常老态。

    “呃，也别太担心找工作的事，身体要紧。”老爹迟疑着，说了一句，又生怕儿子压力太大，赶紧又说，“你睡，你睡。”转身回房。

    季航心里酸酸涩涩的也说不上什么滋味，回身整理了一下，关灯上床，摊烙饼似的翻了许久，才渐渐睡去。

    “这，这都是什么？”任青侠两眼冒着金星，听着季航一边指点着图纸，一边从嘴里不断吐出一个又一个聱牙佶屈的专业名词。他痛苦地坐在自家的书房里，翻动着眼前的草图和资料，似乎又回到了大学里那让人□不堪回首的专业课上。一向知道季航这禽兽专业课牛，但是还不至于牛到画出这种让他连看着都眼晕，半点不明白用处的东西来吧？！

    季航条理清晰明明白白地把他对塑料还原项目的伟大设想告诉任大侠。草图是他呆在家里用了整整一个白天构思基本设计，然后弄出来的，只有设计理念和大致结构。但是这个“简单”的设计草图，用了整整2个小时都没能让某人的脑袋里印进去半点大概。

    “就是这样，我觉得这项目有戏。一个人可干不了”季航气哼哼地鄙视着号称机械专业毕业的优秀青年。

    “停，停！”任大侠汗流浃背地摆出个球场中停手势，小心地把天书般的草图推到一边，“这个，你说行就肯定行，我相信你的专业水平。”又拉过季航列的清单，指着上面列出的一系列相关问题，一脚踩上椅子，咧嘴一笑：“这些查资料啊，查价格啊，找市场啊，等等等等重要事项，我精通！”

    季航点点头，推开椅子上的大脚丫，一屁股坐下。

    “干你的事去吧，这台机子被征用了！”

    “不要啊！那我怎么查资料啊？！”大侠惨叫。

    “对街有网吧！”

    “你，你狠！”任大侠哆嗦着手指，指着鸠居鹊巢的家伙，言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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