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0 走狗

    还以为他不在乎呢，不在乎自己，不在乎自己干了什么，这不是信任，只是不在乎而已。

    “沒干什么，我们能干什么，我们什么关系都沒有，下次见了我一定要抓破他的脸。”欢喜打开苏慕的手，又重新拿起了酒壶，往自己的杯子里倒酒。

    另外两个人看着这师徒两个的话，那眼里都是满满的疑问，唐霄是早就看出苏慕对欢喜远远超过了师徒的界限，而雷行看了这一出，那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他本就隐约觉得苏慕是个不好相处的，谁知道连他徒弟干什么事，会会情郎也是不能，这师傅管的太宽了吧

    拿起酒壶的手，已经在颤抖了，欢喜的眼睛此刻也花了，她恐怕是吹山风，着了凉了吧。心里堵着气，也不去管苏慕的什么眼神，怎么毛毛地看着她，她就是不理他，就要晾着他，怎么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难道她会怕吗？

    “呵呵，”欢喜一声傻呵呵地笑，一下子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唐霄和雷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而苏慕的眼神也暖和了一下。

    “不知这三分堂里可有客房，今晚要叨扰二位了。”苏慕问向唐霄，这种事情问唐霄比问雷行有用。

    唐霄一眼就看出了欢喜的不对劲，点点头，让下人安排了房间，又找了个小童來伺候。这小童一來，就听了苏慕的安排，把欢喜给送到了房间，伺候着她躺下了。

    这三分堂里沒有丫鬟，苏慕不放心，于是跟唐霄和雷行告了罪，就來到欢喜的房间照顾欢喜。

    师徒两个就这么在三分堂里住了下來，唐霄把苏慕和欢喜安排在两间临近的房间，至于他们两人睡在哪个房间就不是唐霄安排了的。

    这三分堂分内堂和外堂，内堂住着的就唐霄和雷行，外堂住着的是三分堂的家丁还有门客之流，苏慕他们的房间就在内外堂的中间，专门是三分堂用來招待外客的。这样里外门一锁，这里住着的客人就里外都进不去了，很是安全，不会触及到三分堂的核心。

    “來，他们走了，我哥两今天好好喝一杯，今儿碰见这么一个好东西，这还不哄着那夏督主好好地开心一把。”雷行说完，喝了一口酒，酒气上头，话匣子开了就怎么都守不住。

    夏督主，是啊，他们两兄弟虽然在这姜城能够呼风唤雨，可是却还是一条别人家养的狗而已。是夏督主养的，是一个太监养的一条狗这狗不仅要听话，还要费尽心思去找讨好主人的礼物，活着还真不如一条真狗來的好。

    雷行又在那里喝了几口，发现唐霄只是干坐着，不说话也不喝酒，他本就心粗，怎么会理解唐霄这种心思细腻敏感的人所想的。

    “大哥这样，可活的开心？”唐霄把筷子放下，就这么紧紧地看着雷行，好像是要把雷行看穿了一样。

    “怎么突然问我这个，我们兄弟三个，现在只剩你我了，不是说好了要开开心心的吗？”雷行也放下了筷子，看着唐霄，不知今天唐霄是怎么了。

    他们原本是三兄弟，一开始是给那不夜楼当走狗，不夜楼倒了又给夏督主当了走狗。呵呵，还真是讽刺，有谁知道这在姜城里称霸一方的三分堂，只是一个夏国阉狗的爪牙。

    曾经，他们也只是不夜楼里的小喽喽，三个人从小只是小乞丐，后來阴差阳错地到了不夜楼，但只是那不夜楼里抓來当打手的。三个人就这么在不夜楼里碌碌无为地活着，结拜为异性兄弟后，虽然不甚出名，可还是在那个强大的看似不寻常的楼里混出了一个小小的名堂。

    可谁知道那个强大的可怕的不夜楼，那个神出鬼沒的血蝙蝠，就这么一夜消失了，不夜楼就这么一夜覆灭。三人虽说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可当那一个个自称是正义的武林英雄们，说要斩草除根的时候，他们怕了。

    尽管已经用尽全力抵抗，可是人太多了，那些刀剑从四面大方过來，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他们的脸上沾上了红色的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还是自己身边的兄弟。这一仗，直把他们个个都杀红了眼，有的人想要投降了，可还是被一下子砍掉了脑袋。

    有的人还在杀，想要杀出一条血路，可是人太多，直到手都杀软了，握不住刀的时候。那路还是沒有出现，就这么不夜楼里的人被武林正派们杀了个片甲不留。

    而唐霄的腿就是在那个时候被砍断的，而他们三兄弟当中的老二却是沒有救回來，找到他的时候，就只找到一个被血模糊住了的头。身子去了哪里是怎么都找不來了，是被那些人烧了，还是被野狗拖走了

    唐霄的命是雷行救回來的，雷行在那一战的时候，也身负重伤，好不容易从死人堆里爬出來。又把唐霄从死人堆里挖出來，被这他跑了五六十里的路才到了有人烟的地方。

    可是他们一身的伤，又有哪个农户敢收留他们，家家户户看见他们门早就关上了。正当雷行和唐霄以为活不久的时候，他们就这么巧的碰见了夏督主，那个阴阳怪气的老太监救了他们。

    还让他们当了这姜城的掌权人，是的，他们两的心里应该是感谢的，毕竟他们活了下來不是吗？

    可是这往后的一辈子，就真的这么当一个太监的走狗了吗？原本的唐霄是这么认命了的，可是今天碰见苏慕，他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可以换种生活，自己的腿虽然不能动了，武功也是费了的，可让他这辈子真的就这么认命，他就又不甘心了。

    昏黄的烛光把两个大男人的身影照射的隐隐灼灼，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这点事情一直埋在两人的心里，虽然一心想要逃出夏督主的监控，可是蝼蚁如何撼动大树呢？

    “好了，这点事情不要再想了，这不是有人给我们送礼來了吗？把那佛像给夏督主送去，这次怎么说他都应该是满意的。”其实有时候还是雷行想的开，时时开解唐霄，不然唐霄可要一辈子钻牛角尖了。

    “对，你说的对，我们本來就是从那死人堆里出來的，这辈子算是捡來的了，这好酒好菜的。又有什么不好，來，哥哥，小弟我敬你。”唐霄也是堂堂的七尺男子，酒量不小，慢慢的一杯下肚，一点事情沒有。

    雷行见唐霄总算是解开了心结，心中的一块大石落地，也跟着唐霄一起推杯换盏，兄弟两个喝酒谈天好不畅快。

    再回头说苏慕，他來到唐霄给他们准备好的房间，自有小童在前面带路，三分堂里五步一阁十步一楼，好不奢华。虽然已到夜里，可是处处华灯照明，比那白天更多了一丝晕美，夜景果真美。

    而给苏慕和欢喜安排的房间，虽然相邻，可也隔了老远，苏慕担心欢喜所以先到了欢喜的房里。她的房间门轻轻地掩着，可以看见一个岁的小童，正在里面忙碌着。

    苏慕一进里面，那小童就不动了，只这么呆呆地站着，看着他。苏慕见他表情古怪，招招手让他过來，那孩子便便扭扭地过來，低着头也不敢看他，就这么绕着衣带子玩。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苏慕的声音冷冷的，可是却一点也不可怕。

    “我我叫望天，是堂主叫我來伺候的，我沒偷懒。”小孩子声音软软地，透着一丝胆怯。

    望天穿着三分堂分配下來的衣服，水天色的衣服穿着他身上很是合身，那脸袋也是圆圆的，脸上是那种想要靠近，可却担心苏慕不喜欢的矛盾。这个样子，让苏慕不由地就想到了小时候的欢喜，也是这么一副表情。

    可不知什么时候，这个小丫头竟然学着跟自己赌气，顶嘴了。女孩子大了都这样吗？还真是难办，其实他最喜欢的是个乖乖的呢，乖乖的欢喜

    “你做的很好，沒什么事情了，你就先下去吧。”苏慕抬起手，原本是想揉揉孩子那软软的头发，可是手刚伸过去，又收了回來。

    还是不要了吧，这孩子看起來很怕自己。望天听了苏慕的话，又回头望了望躺在床上的欢喜，不放心的说道：“我走了，你能照顾好姐姐吗？她有点发烧，脸也肿起來了，是你打的姐姐吗？”

    苏慕原本已经控制着轮椅去向床边，可沒料到这小小的人儿，竟然有这么多的话说。回过头，就这么看着他，见他说完话，就更是拘谨了，原本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

    “不是我打的，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下去吧，如果不放心，可以明天早上來的。你说的这个姐姐，应该是挺高兴有你陪着的。”苏慕淡淡的口气，但心里还是开心的，有这么个小孩陪着欢喜玩，她应该不会无聊了吧。

    毕竟接下去的几天，自己会很忙的，沒有时间不说，更沒有精力來照顾她了。有个人陪她解闷，还都是孩子的性子，怎么样都会玩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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