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倾诉衷肠【非主线】

    一ri下午，杨小莲在后花园望天出神。敖丙叼着一朵花儿，一路小跑过来，从石凳跳到桌上，把花放到她眼前。杨小莲稍一愣神，低头瞅瞅那花，瞅瞅敖丙，又变得面无表情起来。

    “你就那么喜欢压抑自己的感情吗？”

    杨小莲不解问道，“嗯？”

    “你不喜欢我吗？”敖丙凑过来，用湿湿的鼻头嗅她。

    杨小莲仿佛吓了一跳，立刻收起手，低下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难道你不觉得我很可爱吗？”敖丙在石桌上打了个滚，仰着身子，显得很舒服。他用水汪汪的小眼睛看她，不紧不慢地说道，“毛绒绒的，傻乎乎的，还肉嘟嘟的，我都有点爱上我自己了。”

    杨小莲想要开口，但yu言又止，最终窝了窝嘴角，起身淡淡说了一句，“我不喜欢小狗。”

    敖丙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颇为失望。过了一会儿，它把花儿叼起来，笨拙地跳下石桌，摔了一跤。他抖抖身子，自言自语道，“我还是去捉弄那个大笨蛋吧。”

    殷氏在偏厅绣女红，觉得耳朵清静，问管家道，“哪吒去哪了？”

    “回夫人，少爷带着三太子去闹市兜风了。”

    李靖颇感到惊奇，说道，“他能这么做就太好了。”

    管家道，“我看那三太子虽输了比试，化成家犬，但与少爷打打闹闹，却也高兴。”

    管家一番话道出李靖近ri所想，他喜笑颜开，道，“原以为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两家非决裂不可，现在看来非但有回转的余地，甚至能让两家关系更近一步，甚妙。”

    谁知，殷氏一声叹息，“这七ri之期转眼过去大半，一想到他们就要走了，心里竟有些不舍。看他们整天你追我跑，吵吵嚷嚷，就像当年金咤木吒一样，虽然闹腾些，但也好过门庭冷落。”

    李靖一挑眉，稍抿一口茶，慨叹说，“岁月不饶人啊。”

    “关里人都说那敖丙霸道，我看他挺好，顽劣归顽劣，但心眼不坏。至于李艮，本本分分的，看着更是面善。不知怎的，就感觉他跟自家孩子一样，每次见到他，就想起我们当年那可怜的孩子。”殷氏说着着说着，似乎触景生情，语气中带些哭腔。

    “好了好了，别哭出来了。”李靖见状赶忙递上一块手帕，不耐烦地说道，“那件事都过去多少个十年了？你还提它作甚！”

    “我就是要提，要不是你软弱无能，我们那孩子怎么拿去祭龙王？”殷氏哭着哭着，寻思到什么，抓住李靖胳膊，说道，“对啊，或许李艮就是咱们儿子呢？你去问问那敖光，说不定就是呢？”

    “不可能。”李靖瞅了管家一眼，对殷氏耳语道，“那李艮是个蛤蟆jg，再说，咱们儿子若是活着，已经三十有四了，怎么可能还是个二十岁的样子。”

    殷氏咬着嘴唇，推开李靖，叹息一声，“希望金咤他们三兄弟都能平安，我就心满意足了。”

    李靖见殷氏语气缓和下来，不再闹情绪，便赶快转移话题，说道，“你那篮子里是什么？”

    “都是绣线。”殷氏掀开篮子，里面装了各se各样的线球，她继续绣起女红，“他们眼看就要走了，想给他们做点东西。”

    “我看看都绣些什么？”

    殷氏拿出两只荷包，“绣着银龙这只是给敖丙的，绣着金鲤这只是给李艮的。”

    李靖点点头，心里很是满意，夸奖道，“夫人针线活真是jg妙。”

    殷氏没理他，只一笑，说道，“油嘴滑舌。”

    傍晚时分，杨小莲把李艮约到后花园。府上的仆人都去吃饭了，花园里僻静得很，正是谈话的时机。

    杨小莲在石凳上坐下来，要李艮也坐。

    李艮坐下，问道，“杨姑娘这时候找我出来，是什么事情？”杨小莲思前想后，yu言又止，似乎不好意思开口。李艮见她这个样子，便说，“姑娘既然把我找来了，就是相信我李艮，不必觉得难以启齿，告诉我便是。”

    “是关于敖丙的事情。”她道，“今天我们之间的对话，你替我转达给他也好，或者放在心里也好，都没有关系。只不过这些话放在我心里太久了，所以今天才找你出来，向你倾诉。”

    “姑娘请说。”

    “首先，我想向你说说那天狩猎的隐情。”

    “这件事还有隐情？”

    “没错。”杨小莲轻叹一声，“其实，那天本该是敖丙获胜。”

    李艮一惊，“此话怎讲？”

    杨小莲把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李艮脸sey沉，他问杨小莲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当场说出真相？”语气里充满责怪。

    “你知道他喜欢我吧？”

    “是。”李艮点头，道，“与这件事有和关系？”

    “按理说，我害敖丙输掉比赛，我应该解释清楚。我并不喜欢他，可我若是帮他辩解，他会误以为我被他感动了，或者是同情他，才去帮助他。”

    李艮问，“难道经过狩猎那件事后，你对他还是没有改观吗？”

    “不是没有改观，而是无法接受。”说到这里，杨小莲沉默起来，许久，才说道，“在东海，恐怕没人会觉得他是个好人。不管是风调雨顺，还是水涝旱灾，每一年都会有拿童男童女祭祀的事情发生，我真的很难接受那样一个他。”

    李艮着急地说道，“那些祭祀并非我们所为。”

    “可是你们能脱开干系吗？”

    “好，你若坚持这样认为，我们也没有什么可辩解的。”李艮点点头，他有些激动，“但即使这样，少爷对你的心意，难道你一丝一毫都感受不到吗？”

    “你永远都不会明白一个祭品的感受。”

    “说到祭品，我又何尝不是呢？”

    月光下，杨小莲静静地盯着他，眼睛如同寒潭般。

    又是许久的沉默。

    杨小莲对李艮道，“也许你有你的原因，但是我不能接受。今天我肯对你说这么多，是因为你比敖丙要沉稳许多。我跟敖丙是不会有结果的，你若真心为你家少爷着想，那等七ri之期一过，你就让他别再找我了。到时，我也会尽快消失，就当从未见过吧。”

    “如果抛开那件事情，你对我家少爷是何感情。”

    杨小莲摇摇头，“认识的人。”

    李艮亦是摇头，“你今天专程约我来这里，而且说了这么多，可见你对我家少爷还是心动的。”

    “你可别乱说。”杨小莲起身离开。

    “你心里很乱吧？”李艮道，“其实，我家少爷人很好。”

    杨小莲稍稍停下脚步，眼神露出一丝犹豫，最终只是摇了摇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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