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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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逐渐炎热起来。

    黑夜越来越短,取而代之的是烈日炎炎。人们厌倦了过早到来的白日晴天,却渴望着短暂黑夜里那一丝微微的夏日凉风。

    梁家大院里,梁思益坐在一张小马扎上,手里拿着竹子编成的扇子,轻轻地扇着凉风。

    方才去秦家帮忙做了点力气活。秀芹在众目睽睽下被那个号称是精神科医生的中年男子带走的时候,秦义朝小宇投去的那匪夷所思的目光早已被敏感的梁思义给捕捉到了。

    那个十分不经意,却又暗藏深意的目光。因为梁思成对那孩子早有疑虑,于是便注意到了这个十分细微的情节。因为秦义的那个饱含着怀疑,恐惧,不确定等多种情绪的眼神,自己当初也有过。

    毕竟小宇还只是一个孩子。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肯将一切不美好的事情与那张纯洁的脸庞扯上任何关系。

    在许多人看来,他那个年纪的孩子就是一张白纸,纯白的,没有一丝的污秽。

    梁思成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他真的只是个孩子吗?电视里的孙悟空会七十二变,会不会这个孩童的画皮背后,隐藏着一张狰狞的脸,抑或扭曲的身体?

    那个精神科的医生随着人群的目光消失在村口后,秦义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大家上前去劝说,村长穆拓实也搀扶着他坐到了一旁的木凳子上。但任凭大家怎样地口若悬河,秦义仍然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妻子离去的地方。

    “穆村长,你说他该不会也”人群中一名不识趣的小伙子一边说一边有些焦急地朝着村口望去,看样子似乎有心把那精神科医生拉回来的冲动。

    穆拓实无奈地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严厉道:“万晓富,说话注意场合!”

    小伙子尴尬地看了看依旧呆若木鸡地秦义,无趣地退入了人群当中。

    “村长,我把他扶回去吧。”这个时候,梁思成站了出来。

    温雅拉了拉他的袖子,对其一番挤眉弄眼,意思是告诫梁思成少管闲事,以免惹祸上身。梁思成蹙了蹙眉,要知道梁家本不是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只是近来发生的这些事,足矣使得他们人人自危。

    但除了梁思成。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很大的谜团等着去解开。这个巨大的谜团中包裹着好奇,未知,与恐惧。更多的是,他不想自己的家中一直存在着一名时时刻刻会给他带来不安感觉的人。

    即使他只是一个孩子。梁思成其实早已做好准备,就算最后一切都是自己的多余猜测,他宁可卑躬屈膝地给一个孩子当面道歉,也不愿再这样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糊涂下去。

    因为疑点越来越多了。至少他是这样想的。

    果不其然,似乎是为了印证他那毫无根据的想法,在梁思成搀扶着壮硕的秦义打开他家大门的那一刹那,秦义厚实的肩膀忽然猛地一个激灵,喉咙沙哑地抛出了一句话:“你快看看后面有没有人跟踪。”

    梁思成愣了一下,似乎被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吓了一跳。

    “跟踪?谁会跟踪我们?”他停下了脚步站在门口问道。

    “哎呀,你说话小点声,不然他就听到了!”秦义拉了拉他的袖子,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

    梁思成忽然不做声了。因为他看到面红耳赤的秦义正不由自主地回头望,那神情有些胆怯,有些气愤,但——他在回头的同时,目光总是朝下方瞥,于是梁思成感觉,自己心中的那个念头似乎被秦义躲躲闪闪的目光无声地击中了。

    他试探性地问:“你在找小孩?”

    秦义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警惕地把头扭回来盯住梁思成的眼睛:“你怎么知道?”

    梁思成的心跳骤然加快,继续问道:“谁家的孩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但此话一出,他立刻后悔了。这样的问题太过明显,而且这样问的结果是提前像秦义暴露出“其实我是知道些什么的”信息。

    梁思成正在原地发窘,思考着弥补措施时,秦义忽然胳膊一甩,壮实的他力大无比,梁思成感觉右手手臂一阵吃痛,随即秦义挣脱了出去,反过手架住了梁思成。

    “你你干什么?”梁思成惊诧道。

    “你别装了,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做?”秦义质问的声音多少带着点哭腔,有愤怒,似乎还有伤怀。那语气听起来仿佛遭人背叛一般,如同鸟类凄凉的哀鸣。

    “有话好好说行吗?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指的是什么,但是我就问一句话,是不是跟小宇有关?”梁思成一面挣扎一面小心翼翼地寻找突破口。

    秦义的手忽然松了下来。

    梁思成借机挣脱,并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你是不是怀疑,秀芹姐的事情跟小宇有关?”

    秦义布满血丝的双眼忽然显得万分狰狞,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梁思成,忽然用尽全身力气哀号着道:“你们究竟想怎么样?!那么多年的兄弟,从小一起长大,为什么要如此害我?!”

    “你先冷静点!”梁思成上前一步:“既然你也知道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还是好兄弟,那你应该足够了解我们家的人吧?我们像是会害你的人吗?再说我们动机又在哪里?先不说我外出打拼那么长时间,一回来就碰到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我们家各种麻烦还处理不完,为什么还要去害你?再说我也是最近才听说河边闹鬼的事,又怎么知道是秀芹姐所为而去告发呢?你太高估我了,我不是侦探。”

    “那你为什么半夜派那个孩子跟踪我们?”秦义已经稍稍冷静了一些,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见梁思成听自己提到小宇忽然眼睛一亮,但依旧一脸茫然时,他干脆竹筒倒豆子般将整个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

    梁思成听完这个诡异离奇的“故事”,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在他的意料之中,但还是感觉浑身发冷。

    因为他做好了一切准备,却惟独没有考虑过,万一自己的好奇心变为了残酷的事实该怎么办?

    “成弟,你快问问你嫂子当初到底怎么收养的他?那孩子太古怪了,不是我说他。”秦义略带恐惧道:“难道他也有梦游症?”

    “你先别急,其实我也早就觉得那孩子不大对劲了。我不是没问过嫂子,但我只要扯到这个问题她就不太高兴,因为现在家里不是多了个嘉桦吗,妈就喜新厌旧地不理小宇了,这个节骨眼上我死缠烂打地问,嫂子也容易敏感,认为我也开始嫌弃这苦命的孩子了。”

    “那怎么办?难道就一直这样下去吗?”秦义绝望道。他明白现在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拿不出证据,那个关于梦游的故事若讲出去不但没有人相信,恐怕自己也得被人当做精神病给抓去医院陪秀芹。那到时候家里的老人怎么办?一想到年迈的母亲,秦义立刻产生了一种绝望感。

    “说实话,我现在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可千万不能表现出什么,在那个孩子面前一定要演戏,不要让他觉得咱们已经开始怀疑他,因为我总觉得还会有事情发生。但不管怎么样,秦哥我相信你的话。不要对别人说,照顾好阿姨,看看下面事情会怎么样。如果真的是我们所想,那这个孩子不简单。我在城里有人,到时候托人去调查这个孩子的来历。”虽然梁思成心里没底,但为了安慰他,还是故作镇定地说。

    “会不会有些病急乱投医?这孩子可是在后山捡的,关城里那些人什么事?”秦义一头雾水。

    “你想想,倘若这个孩子真的没那么简单,那么也许出现在后上只是他的一个障眼法,他的真实出处也许被他隐瞒,又或者怎么跟你解释呢,就是说得想方设法找到他的父母明白么?”其实梁思成也只是有那么个想法,找到孩子的父母,茫茫人海如同海底捞针,谈何容易。但如今安慰头脑尚为简单的壮汉秦义,他也只得这样讲。如果让秦义知道其实自己也有些心虚的话,那恐怕他下一步便会做出跑到秦家给小宇跪下,并嘶声力竭地冲他求饶地震撼场面。至少以他对秦义哥哥二十多年的了解,这个外刚内虚的壮汉是极有可能这样做的。

    为了不天下大乱,也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

    秦义忽然笑了。他对梁思成说:“成弟,我们是不是很好笑?两个身体健全的大男人,竟然要合力对付一个一岁都不到的小孩?而且是在已经被他整得半死的情况下?哈哈哈哈哈哈哈,实在是太搞笑了!你说,说出去谁会相信呢?!”秦义仰天长叹,笑着笑着,却分明流出了泪水。

    梁思成定定地望着他发狂,他知道秦义是那种心里装不下事的人,只要发泄完了就好。

    可他现在却连哭都哭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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