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悲伤的过去

    “万年的时间飞逝而去，伟大的龙神并没有忘记你们体内曾经流淌的龙的血液，还有属于龙的尊严和骄傲。他说，是时候让你们重返龙族的家园了。”诸葛明月很神棍的说道，这个她拿手。特别是后来旁边站着个蝉人先知“知了知了”整天唠叨，谁都耳濡目染了。

    “龙神大人的意思是说允许我们重返龙城墓地了？”吟风的声音里有着难掩的激动。

    “龙神的旨意，需要你用心去体会。”诸葛明月学着先知的作风，模棱两可的玩起了神秘，接着又说道，“按照龙神的旨意，我将巡视龙族的墓地，带回龙魄，以证明你们对它的信仰和尊敬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在诸葛明月的认知里，风语大陆的任何种族，只有保有对信仰的执着，才能得到他们所信仰的神的恩赐，那么也就是说，龙魄的形成应该也跟龙族对龙神的信仰有关。

    不过对于这个猜测她也不是很有信心，一边说着一边留心吟风的神情，还好，看样子自己猜得没错，他并没有起疑。

    “尊敬的龙使大人，这件事我无法作主，我需要请示这个龙墓的最强守护。”吟风沉默片刻，对诸葛明月说道。

    “最强守护？”诸葛明月愣了愣，先前苍冥说这里只有一名冥龙守护，结果冒出来三只幽魂巨龙，现在怎么又冒出来个最强守护，还真是好事多磨。

    不过戏都演到现在了，诸葛明月也不可能就此放手，反正连这只老冥龙都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接着往下忽悠好了。

    吟风没再说话，等着诸葛明月出声。

    “好的，你去吧，记住，龙神的耐性是有限的，我还等着返回龙城商议你们回归家园的事，不能再这里耽搁太长时间。”诸葛明月傲然说道。

    天空中的圣洁之光渐渐消失，龙墓再次陷入一片黑雾之中，吟风转身而去，很快消失在视线当中。

    “苍冥，他说的最强守护到底是谁？”诸葛明月知道这个问题多半是白问，但还是忍不住问了。

    “我也不太清楚，事情恐怕不象我们预计的那么容易。”苍冥语气严肃的说了一句废话。

    诸葛明月心微微沉了沉。事态的发展远出乎她的意料。

    冥龙吟风的身影隐入黑雾之中，好一会儿没有回来，火儿不耐烦的东张西望，舞了舞爪子，几只幽魂巨龙看出来这只神圣巨龙的脾气不是太好，都躲得远远的，扇动着翅膀悬浮在空中，不时偷偷望火儿一眼。

    龙族中也有等级之分，神圣巨龙是所有龙族中的上位存在，地位尊崇无比，实力也远远强于普通巨龙，不是他们这种亡灵形态的巨龙招惹得起的。

    不过诸葛明月可不敢小看这几只幽魂巨龙，火儿之所以能这么嚣张的站在这里，多亏了先知幻羽霓裳的功劳，要没有了这层伪装，估计再来几个火儿加一起都不够别人塞牙缝的。

    不知道诺查丹玛斯的幻羽霓裳究竟能维持多长时间，诸葛明月心里没底，一边安抚着火儿，一边聚集目力朝冥力吟风离去的方向望去。

    在那种缥缈的黑雾之后，似乎是一个用巨石搭建而成的祭台，四周匍匐着一具具巨龙骸骨，看那架势正在举行什么祭典仪式。那森白的骨架上浸染着殷红的斑点，象是干涸的血迹，带给人几分诡异阴森之感。

    几只早已失去了生命的冥龙和幽魂龙，还能举行什么仪式？诸葛明月有些好奇，但距离太远，而且她的开神术也很难穿透那层黑雾，一时看不清楚。

    “苍冥，吟风到底是什么来头？”反正也是干等着，诸葛明月打听起了那只冥龙的来历。

    “吟风，曾是我在龙族中唯一的朋友。他是龙族历史上为数不多的幻影巨龙之一，只有父母同为高阶风系巨龙，才可能生下幻影巨龙，而且机率非常小。

    但是在龙族中，任何拥有非正统龙族魔法的后裔，都被视作不祥的预兆，在龙族的观念中，这样的后代诞生将会给龙族带来灾难和不幸，所以从小受到同类的排挤，在严格的看管下长大，甚至连死后都没有资格进入龙城墓地，只能象这样被放逐到偏远荒原，远离龙城。”苍冥带着几分忿愤说道。

    “幻影巨龙和普通的巨龙有什么差别？”诸葛明月问道。

    “幻影巨龙无论力量和魔法实力都比不上普通巨龙，但是却有一项奇特的天赋，能够通过风系元素凝聚出分身，这样的分身可不是你们蝉人先知的幻羽霓裳那么简单，而是拥有与本体相当的实力，初生期的幻影巨龙就能形成一道分身，而据说高阶的幻影巨龙可以形成七道幻影分身。”苍冥答道。

    “那也就是说，与一只幻影巨龙作战，就相当于同时和七只风系巨龙同时作战？哦不对，加上本体，应该是八只了。”诸葛明月倒吸了一口凉气。

    “差不多是这么回事。”苍冥回答。

    “那你和他相比，谁更强一些？”诸葛明月觉得有必要重新衡量一下双方的实力对比了。

    “吟风在万年之前就能形成四道幻影分身，在龙族中享有风之舞者的美誉，如果不是因为龙族的偏见和歧视，他在风语大陆的名气肯定不在我之下。”苍冥感慨的说道，缅怀着早已逝去的悠悠岁月。

    “我是问你和他相比谁更强一些？”诸葛明月才懒得管他的感慨，强调了一下自己的问题。自己问的是实力又不是名气，名气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就拿苍冥自己来说，名声是够响，现在还不是一样得老老实实窝在龙骑士勋章里。

    “唔，在上万年之前，凭借我强大的防御力和魔法免疫力，应该能够战胜只有四道幻影分身的吟风，但是刚才根据我的观察，他在龙墓中待了上万年，好像实力比以前更强了。”苍冥含含糊糊的回答，听起来也没几分把握。

    要不是这家伙窝在龙骑士勋章，诸葛明月真想顺手给他几鞭子。要早知道这位冥龙守护如此强大，还不如带上美兰达魔法师和领地战士强攻算了，面对这样的强者，群殴才是王道。

    诸葛明月还不确定冥龙吟风到底能形成几道分身，也不知道这座龙墓里还隐藏着什么样的强者，不过猜想以苏格拉底和君倾曜等人的实力，就算打不过逃应该不是问题。但那样一来，自己和苏格拉底等人的真实身份多半也就曝光了，紧接着就要面对龙城的责难或者报复。不管这些巨龙生前在龙城的地位如何，这埋骨之地却是龙城私下认可的龙墓，也象征着龙族的威严，他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诸葛明月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将定位卷轴收了起来。就目前来看，自己的戏演得还不错，也许能够蒙过去。

    “你和吟风的恩怨又是怎么回事？”诸葛明月没好气的问苍冥道。

    苍冥没有回答，选择了沉默，可是借着彼此间的精神联系，诸葛明月却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一丝悲凉。

    “说来听听吧，如果有充分的理由，也许我会考虑顺便帮你报报仇。”诸葛明月懒洋洋的说道。她从未想过在这只上古魔龙的身上会感受到这种悲凉，看来这也是一只有故事的龙啊。

    苍冥沉默了一小会，似乎被诸葛明月的条件打动了，用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

    “先前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和吟风这样的的龙族后代拥有与众不同的天赋，但从一出生，我们就注定不被龙城欢迎，遭到同族的排挤和猜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成为最好的朋友。

    后来，我渐渐的长大，不愿意再忍受同族的歧视，不愿意再忍受囚犯一样每天在监视的目光长大，就找机会逃出了龙城，临走之时，我曾经邀请吟风和我一起，但他却一心想要得到龙城的认可，所以选择了留下。不过这并没有影响我们的友谊，我们依然是最好的朋友。

    坦白的说，那时候我逃出龙城，只是想寻找自由获得别人的尊重，并不想与龙城为敌。但龙城却绝不允许我这样的叛逆存在，于是派出不少巨龙全大陆追捕我，有时我们也会发生一些冲突，不过都不会造成太严重的后果。

    后来我开始意识到，以我一个人的能力，就算实力再强，也无法与整个龙城相抗衡，于是找了个地方隐居起来，风语大陆这么广阔，龙族势力再大也找不到我的行踪。我过了很多年安稳日子，那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苍冥的声音里透出几分罕见的温情，低沉的声音有如诗人的吟诵。

    “很多年过去了，我再也没有见过一个龙族，还娶了一名人类剑士为妻。我以为龙城已经将我遗忘，我将向这样悠闲快乐的度过余生。可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再次见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吟风，这时他已经拥了四道幻影分身，在龙族中拥有风之舞者的美誉，可是我看得出来他过得并不开心，无论他的实力有多强，都不可能真正得到龙城的认可。

    我把自己的隐居地告诉了他，希望他也象我一样，远离龙城的猜忌和歧视，自由自在的享受人生。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几天以后，我再次面对龙城的围捕。

    他出卖了我，将我陷入绝境，数百名六阶以上的巨龙包围了我，就连我自己都以为逃生无望，可是为了妻子，我却只能拼死一战。那是我第一次对同族痛下杀手，鲜血，染红了大地，连天空都映出一道道血红的彩霞。

    也就是那一战，我才知道明白为什么龙城会如此忌惮我们这些拥有奇异天赋的龙族后代，因为我们的强大，已经威胁到了他们的权威，别说那些六阶巨龙，就连龙城之主都无法战胜我，如果不是因为吟风关键时候出手相救，也许连龙城之主都将死在我的手中。

    相信我，我本来有机会杀他，可是不忍心向自己曾经最好的朋友出手，可是没想到的是，他却与六系巨龙王同时向我出手。我身受重伤，我那可爱的妻子——人类最美丽的天使伊莲达，爆发全身斗气为我劈开一条件血路，带我逃离了龙族的围攻。

    过了很久很久，我的伤势才痊愈，但我的妻子却重伤不治，永远的离开了我，在临死前，她抚摸着我的面庞，说希望我永远开开心心的活下去。可是失去了她，我怎么还可能开心得起来，我怎么可能忘记仇恨，怎么可能忘记那种被背叛的痛苦？”苍冥的声音中透着深深的痛苦，到后来，甚至是歇斯底里的怒吼。

    诸葛明月沉默了，透过苍冥饱含痛苦与不甘的精神世界，她仿佛能看到那鲜血染红天地的凄美，仿佛能看到一名生命垂危的女子手指抚过爱人面颊时的温柔和不舍，仿佛能感受到他心中压抑万年的仇恨和怒火。那种失去爱人的悲伤，被最好朋友背叛的痛苦，有如一道魔咒，无时无刻不在割裂着他的内心，带来无法抑制的伤痛和仇恨。

    原来，这就是苍冥如此仇恨龙族直至不死不休的真实原因，相信换成任何人，任何种族，都无法忘记这样的仇恨，只有疯狂的报复，才能化解他们心中的仇恨和痛苦。

    诸葛明月可以想象出那一战的悲壮，从苍冥的描述来看，他当时应该拥有八阶巨龙以上的实力，因为只有八阶巨龙才能变化人形，和人类结婚。而他的妻子，竟然能爆发斗气从风语大陆实力最顶级的巨龙围攻中杀出一条血路，实力应该也非常强悍，或者已经达到了剑圣的境界。

    诸葛明月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传说中没有名叫伊莲达的女剑圣，不过那个遥远的时代本就强者辈出，流传至今的文献古籍又少得可怜，自己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他为什么要出卖你，出卖自己最好的朋友？”过了一会儿，感觉苍冥的情绪稳定下来，诸葛明月问道。

    “谁知道呢？也许是为了向龙城证明他的忠诚吧，也许他以为这么做就能得龙城的认可了，可是上万年过去了，他真的得到龙城的认可了吗？还不是被放逐到荒凉之地，孤独的守护着这座不被正式承认的龙族墓地，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什么都没有，哈哈哈哈。”苍冥带着几分悲凉的快意大笑道。

    “他应该没那么蠢吧。”诸葛明月有点疑惑不解。龙族的智慧并不比人类差，吟风既然身赋异禀，应该不至于那么愚蠢才对吧。

    “过份的执着，可以令任何人变得愚蠢甚至疯狂，对龙来说同样如此。”苍冥说出一句很富有哲理性的话，这大概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解释了。

    诸葛明月的目光在阴沉沉的龙墓中扫过，突然发现，在那些巨龙的龙骨遗骸之中竟然不时迸出几点晶光，这段时间天天和魔晶打交道，诸葛明月一眼就看出，那是顶级魔晶所特有的光泽。

    魔兽都能产出魔晶，巨龙在实力达到八阶之前也算是以魔兽形态存在，理论上说来应该也能产生魔晶来对。诸葛明月眼前大亮，这可是巨龙啊，他们的魔晶不知道要比魔兽强出多少倍。在风语大陆，还从未听说过有人拥有龙晶的，估计价值连纳尼亚光明水晶都无法比拟。当然，就算有人好运气找到也不敢拿出来显摆，除非他脑子烧糊涂了想要跟龙城玩命。

    诸葛明月有点后悔了，刚才应该再跟吟风说说，除了带回龙魄以证明他们对龙神的忠诚，再顺便讨点龙晶回去孝敬龙神他老人家。

    诸葛明月眼睛在那些龙骨间四处游走，越看越是心疼，多好的宝贝啊，但是为了不节外生枝只能忍忍了。

    身外如雾般流动的黑雾有一丝细微的悸动，几乎无法察觉。诸葛明月心中一凛，吟风果然不笨，并没有被自己先前的嚣张气焰完全迷惑，偷偷潜了回来打探虚实。在这样的环境里，所有的元素感应都被压制到最低，连诸葛明月的开神术都以前那么敏锐了，要不是他靠得太近，诸葛明月还真发现不了。

    幸好，自己一直保持着警惕，火儿也没有嚣张得忘乎所以，都还很好维持着神龙使者应有的威严和沉稳，诸葛明月暗暗庆幸。

    诸葛明月不敢任由他这样观察下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谁也不知道蝉人先知的幻羽霓裳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火儿会不会一不小心原型毕露，诸葛明月眼看成功在即，可不想因为一个小失误功亏一篑。

    心念一转，诸葛明月突然厉声怒斥：“吟风，你是在挑战我的耐性，还是在挑战龙神的威严！”说着一鞭甩了出去，“啪”的一声脆响，金色的长鞭在无形的空气中带出一片火花。

    眼前摇曳出一片猛烈而又虚幻的光纹，吟风那巨大的龙首象是慢动作回现一样，缓缓出现在诸葛明月的身前，双翼摆动间带出一道幻影般的黑色烟尘。

    但是和刚才不一样的是，他的背上伫立着一道娇俏婀娜的曼妙身影。

    肌肤若雪明眸浩齿，目光流转之间顾盼生姿，妩媚中却又透出几分清冷之意，令人无法生出亵渎之心。在她的身上，诸葛明月感觉不到一丝生气，却也感觉不到一丝不死生物的死灵之气。

    诸葛明月没有想到吟风所说的最强守护竟然这样一名绝色少女，微微愣了愣。在这名少女的脸上，她看到了龙族的高贵，也看到了一丝忧郁。

    少女的双手合拢在身前，揍着一束有如冰雕玉琢的花枝，晶莹花瓣微微摇曳着，释放出若有若无的淡淡幽香。

    “难道这就是龙魄？”诸葛明月的目光停留在这束状似水仙却比水仙更显清雅的花束上，感觉到一股庞大的属于龙族特有的气息，猜测这就是无数龙族死后残魂形成的龙魄。如果不是顾忌吟风的实力，诸葛明月真想抢了就开溜，这地方阴森森的，待得越久越令她感到不安。

    “尊敬的龙使大人，请容许我为您介绍，这位就是这处龙墓的最强守护，拥有古老神血脉的帕丽丝小姐。”

    “您好，尊敬的龙使大人，请原谅我们先前的冒犯，龙魄对我们龙族至关重要，所以不得不谨慎一些。”美丽的龙女优雅的对诸葛明月行礼，不卑不亢的说道。

    “我原谅你们先前的无礼，关于龙神的旨意，我想这只卑微的冥龙已经转述过了，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诸葛明月强迫自己从龙魄上移开目光，傲慢的说道。她琢磨不透这名龙女的真实实力，不敢表现得太急切，一不小心露馅就糟糕了。

    “是的，我都已经听说过了，但是我还有一点疑问，龙神大人派您前来，没有让您带信物吗？”帕丽丝注视着诸葛明月眼睛，若有深意的的说道。

    诸葛明月心微微一沉，龙神的使者，应该准备信物么？这是龙族应有的行为还是别的？苍冥没有说，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还是怎么回事？不管怎么样，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意义，鬼知道神龙的信物是什么啊，总不能叫出苍冥从他身上掰几根水晶骨头充数吧。

    帕丽丝和吟风都紧紧盯着诸葛明月，看起来都非常的平静，但诸葛明月却却能感觉到他们眼的的警惕和怀疑。

    那几只躲得远远的幽魂巨龙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再次悄悄的靠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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